第509章我要你殺人
第五百零四章藥材王國(52)我要你殺人
任何好的別墅采光都是一流,霞光剛剛從東方露出,一抹艷紅就鋪在浩渺的太湖上,越過窗簾拉開的縫隙,照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葉小曼半躺著,面前的被褥上放著一個特製的電腦桌,桌上的手提電腦打開著,葉小曼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打。程怡然端著牛奶走進來,放在
床頭的櫃子上,輕聲說道:「小姐,凌威說你不要操勞,注意身體。」
「代我謝謝他。」葉小曼側臉對著程怡然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是很好嗎,一接觸工作就能精神百倍,看來我是個辛勞的命。」
「你為什麼不讓凌威來照顧你?」程怡然把電腦拿到一旁,端上牛奶,看著葉小曼喝下去,關切地看著葉小曼還是有點蒼白的臉
「這件事你就不要問了,凌威對於我的病已經束手無策,要不要他照顧無所謂,我還是抓緊時間做一些我自己喜歡的事。」葉小曼又拿過電腦,重新打開文件。
「可是你們的關係不一般。」程怡然伸手擋住電腦屏幕。葉小曼身體後仰,看著程怡然,神情嚴肅:「程怡然,你記住了,雲夢山的事最好不要再提。」
「好,我不提就是。」程怡然記得凌威的吩咐,一定不要和葉小曼牴觸,由著她的性子,心情愉快最重要。立即換了個話題,指著電腦:「你在研究什麼?好像是建築圖。」
「就是這裡建築的工程,那是根據人體結構設計的,還有一些細節我對著人體解剖圖改一下。」葉小曼在圖上繪出一條細線,細線上分佈著許多小點,就像一個個人體穴位。她歪著頭滿意地看了看,隨手又打開一個文件,是曼雪藥材公司的資料和運行情況。
程怡然見葉小曼又在用心把玩著電腦,微微笑了笑,躡手躡腳退了出去,葉小曼工作的時候不願意受到任何打擾,程怡然也不例外。
走出別墅的大門,程怡然遠遠看見凌威在人工湖邊站著,她不明白寒冬的人工湖有什麼好看的,凌威昨天下午就站在那裡,晚上也站在那裡,現在是清晨,依舊站在那裡。就像他是風景的一部分。她原本擔心葉小曼和凌威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現在知道擔心是多餘的,葉小曼雖然對凌威冷漠,但她現在研究的建築和藥材公司與凌威都是有關係,葉小曼的心裡終究和凌威難以割捨。
「怎麼樣?小曼還是不願意見我。」凌威聽到腳步聲,轉臉對著程怡然笑了笑。
「不是不願意見你,小姐什麼人都不願意見。」程怡然輕聲笑了笑:「不過,你放心,小姐的身體好像比起昨天還要好一點,正在工作。」
「強弩之末,這種情況堅持不了多久。」凌威憂心忡忡,稍著停頓,看著遠處的天空:「程姑娘,你要隨時注意葉小曼的情況,有什麼不妥立即通知我,我離開永春島辦點事。」
「你是應該回去了,昨天師小燕說保和堂上上下下都惦記著你呢。」程怡然輕輕歎息一聲:「可惜,我們回不了銘宇集團了。」
「程姑娘,你不要這麼說,以後你們就留在保和堂,有什麼話儘管吩咐。」凌威輕聲安慰。
「保和堂再好終究不是我們的家。」程怡然一臉遺憾:「就像小姐說的那樣,只要給我們時間,就能把失去的一切奪回來。
時間,永遠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英雄也好,狗熊也罷,美人也好,醜女也罷,終究挽留不住時光的步伐。程怡然和葉小曼終有通天的本領,面對死亡也只能歎息。
離開永春島,凌威並沒有回保和堂,在建寧的大街小巷隨意走動了一圈,離開市區,徒步踏上東郊的一條小道,小道的盡頭是一個山坡,林立著許多石碑,長松翠柏環抱,是一塊墓地。路邊有個小店專門賣鮮花和花環,店主是一位滄桑的老人,帶著一臉刻滿歲月痕跡的微笑。也只有看透一切的老人常年在這種地方才能保持微笑。
凌威剛從櫃檯上抱起鮮花,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穩重悅耳的聲音:「老人家,給我三束鮮花。」
凌威覺得耳熟,轉過臉,一位中年婦人身穿短風衣,帶著墨鏡,高貴中帶著一種威嚴。凌威脫口而出:「厲阿姨。」
來人正是建寧市副市長,祝玉妍的母親厲春柳。厲春柳也感到意外:「凌威。你到哪去了,我去過幾趟保和堂,陳雨軒說你出去辦事了,辦什麼事這麼長時間?」
「您找我有什麼事?」凌威可不願向厲春柳解釋這次雲夢山之行,反問了一句。
厲春柳笑了笑:「我心臟一直不好,楚韻那個心臟專家不在,我只好找你,沒想到你也不在,還好陳雨軒的醫術很好,給我紮了一個療程的針灸,最近好多了,只是陰天還感到胸悶。」
「心臟病都是這樣,你工作不要太勞累。」凌威一邊說一邊抱起鮮花,和厲春柳並肩向墓地走去。
冬天的墓地格外寒冷,雖然已經是上午,樹梢的霜凍還沒有褪盡,偶爾幾滴水珠落下,在路面上留下一點潮濕的印記。一些樹下的落葉積得很厚,踩在上面發出一陣脆響,卻更顯得墓地的寧靜和肅穆。
清明還離得很遠,到墓前獻花的人不多,零零落落,說話也是竊竊私語,似乎害怕吵醒躺在地底下安息的魂靈。
墓地最東邊,三個墓碑並排站立著,是祝子期和祝玉妍父女還有祝玉妍的貼身姑娘朱珠的。墓碑四周明顯剛剛打掃過,一片落葉都沒有。朱珠的墓碑前,一位男子席地而坐,手裡拿著酒瓶,一口一口向嘴裡灌著。是那個***年輕人,小泉明志。
凌威輕輕走到近前,把鮮花擺在鑲嵌著相片的墓碑前,看著祝玉妍如花般的笑容,有點傷感地微微鞠躬。小泉明志瞄了凌威一眼,眼神有點迷茫,忽然抓起凌威剛剛擺在朱珠墓碑前的鮮花扔在一邊,低聲吼道:「不用你們獻花,朱珠沒有死,要什麼花,她喜歡項鏈,知道嗎?她和我說過。」
說著,小泉明志從懷裡掏出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掛在朱珠的墓碑上,然後站起身,呆呆看著墓碑發愣。凌威和厲春柳沒有再理他,悄悄轉身離開墓地。踏上來時小道,沉默了一會,厲春柳有點感慨:「那個年輕人對朱珠正是一片癡心,可惜那丫頭和祝玉妍一樣沒有福分,凌威,你為什麼不勸勸那位年輕人。」
凌威停下腳步,看了看遠方的天空,笑得有點憂傷:「厲市長,你知道朱珠是怎麼死的嗎?」
「不知道。」厲春柳搖了搖頭,她只知道祝玉妍和朱珠落下懸崖,至於細節太傷感,凌威沒有和她提起過。
「朱珠就是被這個人推下去的。」
「為什麼?」厲春柳失聲驚叫。事情過去了很長時間,她聽起來還是有點心驚,她是飽受感情折磨之人。可以體會到那種把心上人推落懸崖的哀傷,怪不得那個年輕人會借酒消愁,
「造化弄人。」凌威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是在說小泉明志還是說他自己。
小泉明志並沒有在意凌威和厲春柳的離開,依舊呆呆站立著,就像一顆寒風中的松樹,酒瓶已經空了,扔在墓碑的旁邊。幾位年輕人靠近他都絲毫沒有反應。
「小泉明志。」一聲低沉的叫聲。小泉明志下意識驚了一下,對於這個聲音他的腦海中有極深的印象,只要有一點意識他都會做出反應。猛然轉身,面對著一張有點憤怒的臉。
「井上先生。」小泉明志叫了一聲,神情還是有點呆滯。
井上正雄看著自已以前最得意的部下,眉頭皺了皺,向身邊的人一伸手:「水。」
一位手下快速跑到一邊用工具端來一些冰冷的水,井上正雄拿過來直接向小泉明志的臉孔潑去,小泉明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神智變得清醒,眼神明亮了許多。
「八格。」井上正雄罵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們井上家族對你的苦心栽培難道還不如一個死去的女人,那個女孩已經死了,你也應該折騰夠了吧。」
「死了?」小泉明志目光閃動了一下,絲毫不顧及身上濕透了的寒冷,挺了挺腰桿:「是,井上先生,你要我做什麼?」
「這還差不多。」井上正雄滿意地點了點頭:「休息兩天,恢復一***力,準備執行任務。佐籐寒冰那個傢伙,雲夢山之行全部搞砸了,要是有你也不至於損兵折將。」
「井上先生,我的狀態很好,不需要準備。」小泉明志目光凌厲,似乎真的已經把朱珠的事忘記得一乾二淨,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隨時傷人,語氣堅決:「您說吧,什麼任務?」
井上正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抬起像女人一樣秀氣的手推了推眼鏡,緩緩說道:「我要是讓你殺了凌威,你辦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