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命懸一線
葉小曼和葉小凡兄妹兩的對話凌威在外間聽得清清楚楚,見錢楓態度囂張,想起在雲夢山和回建寧途中遭到的幾次謀殺。凌威忽然有一種揍人的衝動,可程怡然搶先一步幫他做了,憋著的勁正無處撒放,恰好保安進來,他就毫不猶豫地把兩個人擊倒,上前一步,隔著辦公桌抓住葉小凡的衣領,一下子把他提了起來。葉小凡嚇得面如死灰:「你。你要幹什麼?」
「你個王八蛋,連朝不保夕的親生妹妹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凌威憤怒地盯著葉小凡的雙眼,低聲怒吼,另一隻手高高舉起,拳頭緊緊攥著。
「別,別。」葉小凡急忙擺手:「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誰願意和你這種人囉嗦。」凌威說著,拳頭準備落下。旁邊的小雪忽然驚叫一聲:「小葉姐姐,小葉姐姐。」
凌威一把扔下葉小凡,回身抱住葉小曼,快速把了一下脈,過於激動造成的昏厥,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凌威轉臉看著葉小凡,冷冷說道:「你給我記住,誰要再動葉小曼一根汗毛,我們就讓他付出百倍的代價。」
說著,凌威向柳明使了個眼色,柳明上前一步,雙手高舉,十指分開,猛然下插,辦公桌上立即留下整齊的一排小洞,嚇得葉小凡全身哆嗦了一下。程怡然抬手把錢楓仍在牆角,轉身和凌威等人擁著葉小曼離開,腳步匆匆,一會兒就消失在樓梯間。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葉小凡和錢楓面面相覷,牆角的兩位保安發出痛苦的***,葉小凡瞪了瞪眼:「滾。」
兩位保安連滾帶爬地離開,葉小凡哼了一聲:「一群膿包。」
「不怪他們,是葉小曼身邊的人太厲害。」錢楓拿著面巾紙擦去嘴角的鮮血,臉色恢復平靜,若有所思:「難怪李虎屢次失手,這幫人不好對付啊。」
「你說怎麼辦?」葉小凡有點六神無主,凌威和程怡然的舉動讓他銳氣盡失,鬥志全無。
「我讓李虎回這兒,監視他們的行動。」錢楓推了推眼鏡,恨恨說道:「我們再尋求其他幫手。」
「誰?」葉小凡看著辦公桌上的一排小洞,心有餘悸。
「東南亞黑道最近一個月忽然出現一個以女人為主的殺手組織,行動詭秘,出手凌厲,我們可以化重金讓她們對付葉小曼身邊的人。」
「女人組成的殺手組織?」葉小凡對女人很敏感,立即來了興趣:「她們的頭是誰?」
「不知道,只知道外號叫蝴蝶,一個很美的名字。」錢楓臉上露出一點嚮往,勇敢神秘的女人對於男人永遠充滿誘惑:「她有一個貼身助手,年歲不大,大家都叫她珠兒姑娘,買賣都是找她交易。」
「珠兒,好像一個宮女的名字,那麼蝴蝶就是公主了。」葉小凡眼睛瞇了起來,一時忘記了剛才驚險的一幕。有了龐大的銘宇集團,他什麼事都敢想,要是懷抱著英姿颯爽的女殺手多麼過癮。
「葉總,你可不能多想。」錢楓笑著提醒葉小凡:「最近風聞打蝴蝶主意的富家公子不少,可是連她的面都沒有見到,還有幾位被打折了腿。」
「有品位。」葉小凡不感到害怕反而笑了起來,所謂色膽包天,這世上有許多男人平時軟弱,遇到女人問題卻顯得非常勇敢,也可以說是色迷心竅。
「只要你表現得儒雅一點,有機會我替你引薦引薦。」錢楓溫和地笑了笑,他知道什麼叫投其所好,不過那個叫蝴蝶的姑娘他也想見見。
西郊別墅,白牆紅瓦的小樓,精緻典雅。葉小曼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切依舊,壁櫥梳妝台電腦桌就連地板都擦得一塵不染。可是,人的心情還能依舊嗎,她躺在床上,第一次體會到物是人非的悲涼。
陽光從窗外流瀉到床頭,映照著淡紅色地板,美輪美奐,整個房間顯得有點夢幻。最疼愛自己的爺爺死了,連見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現在世上唯一的親人葉小凡背叛了自己。心中有一萬個不甘,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把失去的奪回來,但是她無能為力,老天爺只用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就把她滿腔熱情和堅強的意志擊垮,那就是死亡,誰也無法避免的死亡,對於她未免早了一點,青春年少,剛剛嘗到幸福的滋味就要匆匆離去,以前她功成名就,對這一切看得透,現在自己辛苦創下的公司居然被別人搶走,她想不開,憋得慌,有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眼睛呆愣愣望著乳白色天花板,短短二十幾年時光在腦海掠過,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寧願放棄一切努力,守著爺爺一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人往往在最後一刻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惜已經晚了。
隔壁飄來一陣中藥的味道,是凌威在熬藥,已經是第三天了,凌威連保和堂都沒有回,幾乎是寸步不離,連熬藥的地方都搬到了隔壁,熬藥的用具是從雲夢山帶回來的陶罐,據凌威說藥效加倍,縱然這樣,葉小曼的病情還是毫無起色。葉小曼懷疑要不是這個陶罐她早就命歸黃泉了。
程怡然勸過葉小曼幾次到大醫院治療,葉小曼心灰意冷,斷然拒絕。程怡然只好請許多專家來會診,結果令人更加失望。葉小曼的心臟功能在逐漸減弱,屬於身體和心臟排斥,沒有治療的先例,只能用消炎藥和疏通血管藥,並沒有太好的方法。
葉小凡親自來過幾次,被葉小曼拒絕在門外,不過他從程怡然臉色上看出葉小曼確實凶多吉少,也就放下心來,不見就不見,到了最後時刻能見上一面就行。
一陣腳步聲,程怡然端著藥走進來,輕聲說道:「小姐,吃藥了。」
「可不可以不吃。」葉小曼勉強從床上坐起來,苦笑了一下:「中藥味太難受。」
「不可以,凌威可是費盡心思在研究,每次都在換著配方,你不喝怎麼對得起他一片辛勞。」程怡然把藥碗端到葉小曼嘴邊,語氣不容置疑。
「也真難為他了。」葉小曼說完仰起臉把藥喝了下去,程怡然端過一碗糖水讓她過一下嘴,微微笑了笑:「小姐,不知你哪輩子修的福氣,凌威對你這麼好。」
「我都到這個份上,你還羨慕我幹什麼。」葉小曼搖了搖頭,想起凌威,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現在,凌威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如果那場婚姻算數的話。
「要是有人像凌威這樣對我,就算一天也值了。」程怡然臉上露出嚮往。
葉小曼看著程怡然動情的臉色,輕聲笑了笑:「你是不是又想起鍾毅了,可惜那個傢伙死腦瓜,放著你這麼聰明能幹的人不喜歡,偏偏喜歡那個蘇曉敏。」
「他要不是這樣我倒不會喜歡他了,這就是命吧。」程怡然微微歎息一聲,在葉小曼面前她從不隱藏自己的內心:「蘇曉敏和鍾毅共過患難,鍾毅如果拋棄她就是無情無義,不值得珍惜。」
「別這麼灰心,我讓人在建寧替你物色一個,絕對不會比鍾毅差。」葉小曼柳眉微皺,似乎真在考慮程怡然的終身大事。
「打住,打住。」程怡然急忙擺手,忽然貼近葉小曼的耳邊:「你還是考慮一下你自己吧,今晚要不要凌威陪你一起、、、、、、」
「去你的。」葉小曼推了程怡然一把,霞飛雙面,病態的臉頰更加艷紅。
「去就去。」程怡然收拾起碗,一邊向外走一邊大聲叫道:「凌威,小姐叫你呢。」
「什麼事?」凌威應聲從隔壁房間跑進來,關切地看著葉小曼。
「別聽程怡然胡說,我沒有叫你過來。」葉小曼瞥了一眼程怡然閃出房間的背影。
「原來不是你叫我。」凌威思考著藥方的變化,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回來,坐下。」葉小曼拍了拍床邊框。凌威順勢坐下,等待葉小曼的吩咐,這兩天他一門心思撲在葉小曼病情的研究上,廢寢忘食,幾乎走火入魔。
葉小曼抬手整理一下凌威凌亂的頭髮,看著他臉頰消瘦,眼眶深陷,鬍鬚雜亂,有點心疼:「辛苦你了。」
「沒關係。」凌威伸手握住葉小曼纖細的手指,溫和地笑了笑:「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一定。」
「不要自欺欺人了,放棄吧。」葉小曼仰臉看著凌威:「我沒有和你公開舉行婚禮,就是害怕這一天,你還是自由身,小雪是個好姑娘,你娶了她吧。」
「你當我是禮物嗎,想送誰就送誰。」凌威抬手輕輕拍了拍葉小曼的臉頰:「好了,你休息吧,我在研究陶罐上的字,或許能有方法。「
「你別走。」葉小曼拉住凌威的手,抬手取下脖子上掛著的紫玉:「這是你的東西,是祝玉妍送給你的,她沒有帶走,我也無權帶走它。」
凌威伸手接過紫玉,觸手溫潤,心中卻一陣酸楚,這塊紫玉和自己結下了不解之緣,從祝玉妍手裡交給自己,又從葉小曼手中還給自己,都是生離死別,難道這是不祥之物?
腦海中浮現出祝玉妍圓潤的臉頰和溫和的笑容,與眼前葉小曼清麗如畫的笑面重疊,幻化成另一個女孩,如夢如幻,一剎那他的神智有點恍惚,是不是這兩天自己太累了,還是真的到了生離死別的幻覺。
凌威用力收斂心神,凝神看著葉小曼,葉小曼嘴角的笑綻放了一下,忽然發出一聲驚叫,一仰臉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