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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1章 搶玉珮 文 / 明月長劍

    第81章搶玉珮

    洪易正在一邊修理一張壞了的床鋪,揚著小錘用力擊打著,發出呯呯的聲響。他的眼角瞄了一下凌威有點警惕的眼神,停下手,暗黑的臉頰帶著微笑:「你小子是不是在找你身上原來佩戴的東西。」

    「是。」凌威語氣乾脆,看了看身上的藍色工作服:「我原來的衣服呢?」

    「原來的衣服?」洪易撇了撇嘴:「撕得跟尿布一樣,早扔了,其他東西你放心,我幫你收著呢。」

    「拿來看看。」凌威伸出手掌向洪易晃了晃。

    「你是不是對我們不放心,我們可不是見錢眼開的那種人。」洪易有點不高興,打開一個密碼箱,拿出一包東西仍在凌威的床上:「你點點,是不是少了什麼。」

    凌威打開,針囊還在,那塊紫玉珮也被放回香囊,另外還有一張銀行卡。一切完好,他鬆了口氣。向著洪易笑了笑:「謝謝。」

    「不用客氣。」洪易擺了擺手。方進軍則看著那個針囊,疑惑地說道:「這是針灸用的針,不過外面的皮革花紋古樸,是個古董吧。

    「朋友送給我的一件古物。」凌威把針囊順手掛在腰間:「聽說有升值空間。」

    「那個香囊是你相好女孩贈送的吧。」洪易又點了一支煙,用力吸著:「裡面的玉珮挺珍貴,我拿到附近的古玩市場,他們說給我一萬元,我說朋友的,他們追著好幾里地,被我罵了一頓,昨天還有人到工地打聽。我怕別人打主意,就把香囊縫好,你可要小心點。」

    「真的很感謝。」凌威把香囊掛到胸前,看來自己是誤會他們了,要是想吞掉自己的東西,就說沒看見,自己也不會知道在什麼地方失落。

    「等會我請客。」凌威揚了揚銀行卡:「看看附近哪裡有大酒店,表示一下感謝。」

    「太好了。」洪易淳樸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這工地上的伙食太差,既然木頭兄弟請客,我們也不好拂了一片心意,大酒店就免了,附近有一家小飯館,我叫上兄弟們一起去。」

    「別高興得太早,等木頭兄弟的腳好了再說。」方進軍笑著彎下腰,開始在凌威的腳踝附近用手指按了按:「疼嗎?」

    「不是這裡。」凌威當然知道他幹什麼,在找壓痛點,針灸除了有固定的穴位,還會在受傷部位附近找相關痛點,稱為阿是穴。

    「這裡嗎?」方進軍的手指移動了一下,凌威感到一陣酸痛,微微笑了笑:「是了。」

    一手按著阿是穴,一手慢慢捻轉著下針,方進軍小心謹慎,手指慢慢捏著針尾搓動。凌威感到一陣麻熱感從針尖擴散開來。方進軍直起腰,長長舒了一口氣:「得氣了應該有效。」

    得氣,出自《素問·離合真邪論》,即針感(或針響)。在針刺穴位後,經過手法操作或較長時間的留針,使病人出現酸、麻、脹、重等感覺;行針者則覺得針下沉緊;稱為得氣。這種針感產生的程度及其持續時間的長短,往往和療效有密切的關係。特別是與鎮痛效果的好壞有關。得氣與否也是針刺麻醉成功的一個關鍵性問題。

    對於病人來說,得氣的感覺很明顯,但是施針的人要從針體上感受出來,就要豐富的經驗和感覺靈敏的天賦。

    凌威對與方進軍的能力微微感到詫異,深思地看著他圓圓的臉。方進軍卻並沒有注意凌威閃亮的目光,而是小心地在懸鍾穴和三陰交各下一針,手法很快。

    「你對人體穴位好像很瞭解。」凌威故意裝著一臉好奇:「速度這麼快,不會扎錯嗎。」

    「這點你儘管放心。」方進軍自信地揚了揚眉:「人體七百多個常用穴位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就算閉著眼都能扎針。沒有名師指點,我這也算笨鳥先飛吧。」

    「你一定會前途無量。」凌威讚賞地笑了笑,堅實的基礎是成功的關鍵,就像蓋樓房,基礎不牢,就算建得再豪華,倒塌或是裂縫,也只是一堆鋼筋混凝土的垃圾。

    「方進軍,快點過來幫我扎兩針。」洪易在一旁忽然叫起來,手不停捶著後背,大聲嚷著:「這個破腰,又犯病了。」

    「洪頭,我早就說過,做事悠著點,你這是舊傷,一時半會好不了。」方進軍嘟囔著,拿著針,掀起洪易的衣服,在腰部下了兩根,不停捻轉。

    「你小子別廢話,你當我想幹活啊,可老婆孩子怎麼辦。」洪易大聲笑著,不過有點不自然,可能是腰痛,微微咧著嘴:「難道你方進軍來養活我全家。」

    「得了吧。」方進軍在洪易的後腰輕輕捶了兩下,笑著說道:「我在你手下混這點工錢,還不知道將來娶不娶得起老婆呢。」

    「一般鄉下姑娘還是娶得起的。」洪易坐在床邊,拿著煙盒抽一支煙叼在嘴上,瞥了方進軍一眼:「不過你小子惦記著江南醫學院的校花,那可不是三兩個錢可以拿下的。」

    「你別瞎說,李姑娘只是經常來指導我針灸,我們可沒有其他關係。」方進軍有點焦急,滿臉通紅:「再亂說我就不替你針灸,下次發作,痛死你。」

    「好好好,我不說。」洪易哈哈笑著:「你個小王八羔子,還知道害羞。」

    看著兩人說說笑笑,凌威悄悄拿出一根銀針,在腿上的委中穴紮了下去,幾秒鐘過後,一股強勁的熱流從腰間升起,直接向下衝向腳踝,腫脹的地方一陣劇痛過後,變得輕鬆無比。凌威取下針,滿意地笑了笑,看來改變體質以後,力量激發的速度快了許多,病體癒合也快了幾倍,要是以前,就算激發能量來治病,腫脹的腳踝至少明天才能恢復。

    「感覺怎麼樣?」方進軍走過來取下凌威腿上的針,看了看腳踝,有點疑惑,腫脹似乎消了不少。

    「沒事了。」凌威忽然跳下床,拍了拍方進軍的肩膀:「你真是神醫,幾分鐘就治好了病。」

    「不可能。」方進軍皺著眉說道:「按照常理,你的傷很重,至少要一個禮拜才能恢復。」

    「管他什麼原因。」洪易高興地笑著:「木頭,現在可以請客了吧?」

    「你們什麼時候有空?」凌威活動一下身體,可能躺得太久,有點僵硬。

    「今晚。」洪易想了想,猛然拍了一下床框:「他娘的,今天晚上不加班,全體出發,來個一醉方休。」

    洪易只是個小工頭,也就七八個手下,晚飯沒有在食堂吃,既然有人請客,食堂那種跟豬食差不多的米飯鹹菜硬饅頭誰還願意碰一下。

    衣服還是藍色的工作服,不過稍微乾淨一點,凌威也不例外,只是多了一頂寬簷帽,建寧市不大,他有點害怕熟人認出來,暫時不想回保和堂,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一群人一邊走,一邊肆無忌憚地大聲說笑著,不時來上幾個葷段子,惹得街上許多時髦的男女不斷皺眉。凌威和他們一起勾肩搭背,放聲大笑,他和馬大鬍子等人相處過一段時間,習慣這種胸無城府的生活。

    洪易選擇的飯館也不算小,中等,門面裝潢比較考究,不是一班打工族常來的地方,迎賓小姐柳眉微蹙,還是微笑著說了聲:「歡迎光臨。」

    幾個人一擁而入,有兩位還故意用身體蹭向迎賓小姐旗袍下裸露的大腿,可惜迎賓小姐見多識廣,早有準備,側身避過,還回了一個憤怒夾雜不屑的眼神,惹得洪易哈哈大笑。

    已經是夜幕降臨,客人稀少,吧檯內一位有點妖艷的姑娘正在對著一個鏡子搔首弄姿,臉上帶著美美的笑,可能準備著深夜的約會。見凌威等人過來,眼角瞥了瞥:「菜單在吧檯上,自己看。」

    「不用看了。」凌威掏出一沓鈔票仍在台上,大聲說道:「雅間,最好的菜餚。」

    鈔票有時候比起白馬王子還要令某些女人興奮,那位姑娘立即轉過臉,快速數了一下鈔票,滿臉微笑:「請進三號雅間,我們馬上給各位上茶。」

    凌威昂著頭,一言不發地揮了揮手,幾個人抬頭挺胸地走向雅間。這種舉動有點粗俗,可是凌威知道眼前的一群人和馬大鬍子等人一樣,難得風光一兩回,誰都渴望著拿著鈔票砸向那些瞧不起他們的面孔。可惜,他們累死累活賺得的那些錢只夠養家餬口,有點結餘也是戰戰兢兢地收著,以備不時之需。

    美酒伴著佳餚,還有牆角的電視屏幕上幾位三點式扭動的姑娘,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他們大聲笑著,向著凌威頻頻舉杯。

    一桌飯足足花了兩千,許多年以後,幾位工人還向家人炫耀,繪聲繪色,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請他們美餐的人是誰,只知道他叫木頭。

    夜已深,人已經半醉,大家搖搖晃晃,胡亂哼著歌,稱兄道弟,肆無忌憚地在街上橫行,要不是洪易惦記著明天上班,幾個人可能已經醉倒在飯店的桌子底下。

    凌威沒有喝多少酒,走在最後,看著一群歡天喜地的工人,露出一絲微笑。這是一群容易滿足的人,他們活得很累,卻快樂著。

    工地離湖岸不遠,一陣風吹過,酒醒了幾分,洪易大聲說道:「大家小聲點,別讓經理發現。」

    「發現又能怎麼樣。」一位工人喝得較多,嘟囔著說道:「就知道扣我們工錢,他媽的他自己不僅喝酒,我還看到抱著小胖妞上轎車到賓館打炮。」

    「劉三,你他媽是不是活膩了。」洪易在發牢騷的人屁股上踹了一腳:「下次少灌一些貓尿。」

    氣惱之下,洪易也有點糊塗,劉三喝的是貓尿,自己豈不也是喝貓尿嗎。

    面前是一條偏僻的小道,剛踏進幾步,一群人忽然攔在面前,為首是個滿臉橫肉的漢子,低聲吼道:「全給我站住。」

    「幹什麼?」洪易歪著腦袋看著對方。並不在乎,民工本來就是鬧事的祖宗,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沒錢沒勢,賤命一條,誰怕誰。

    「把昨天拿到古玩市場鑒定的那塊玉珮拿出來。」滿臉橫肉的傢伙直奔主題,目光掃向凌威,顯然知道玉珮在他身上,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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