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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8章 謀殺 文 / 明月長劍

    第78章謀殺

    溫熱的水流沿著身體緩緩流下,愜意舒適,祝玉妍把全身每一寸肌膚都仔細沖洗了一遍。祝玉妍輕輕閉上眼,輕柔的水流似乎化著凌威的雙手,好溫馨,溫馨得全身一陣酥麻,胸部沒來由地一陣輕微的鼓脹,漲得心煩意亂。

    過了今晚,就要告別少女時光,祝玉妍心中有點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期待,眼前不斷閃現記憶中七拼八湊的一些男歡女愛的鏡頭,不知凌威會是什麼樣子,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吃了春藥,一定溫柔不了。

    祝玉妍揚了揚臉,輕輕哼起凌威教的那首蘇武牧羊,歌曲本來很憂傷,祝玉妍唱起來卻是喜氣洋洋:「蘇武留胡節不辱,群雁漢關飛,白髮娘,喚兒歸,紅妝坐空帷。」

    「小姐,小姐。」朱珠在衛生間門外叫了兩聲,打斷了祝玉妍的思緒。祝玉妍把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露出半邊掛滿水珠的臉頰:「朱珠,什麼事?」

    「小姐,你馬上見凌威的時候一定要佩上好看的首飾,我聽人說,好首飾會顯得人更美麗。」朱珠手裡提著祝玉妍剛剛取下來放在外面的香囊,笑著說道:「這個未免太老土,我準備了一條水晶項鏈,放在外面桌上,你可記得等會一定要戴上。」

    「謝謝你,朱珠,你想得比我周到。」祝玉妍開心地向朱珠伸了伸舌頭,做了個調皮的鬼臉,低聲說道:「等會到門口望著點,這棟別墅,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知道啦,小姐。」朱珠咯咯嬌笑著走了出去。

    「死丫頭。」祝玉妍噘了噘嘴,對於這個服侍自己的小姑娘還是打心眼裡喜愛,父親也從未把朱珠當下人看待,在永春島朱珠是個特例,沒有任何權力,但誰也不敢得罪她,祝玉妍就是姐妹一個人,難免孤單,有話就和朱珠說,情同姐妹。自己和凌威今晚無論做什麼,有朱珠在,儘管放心,絕對沒有後顧之憂。

    然而,朱珠的心思卻不在祝玉妍這裡,她滿臉喜悅地快步走回房間,舉著香囊向小泉明志晃了晃:「拿到了,拿到了。」

    「我來看看。」小泉明志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隨手拿過香囊,上面的圖案確實很美,湖水荷葉還有一對嬉戲的鴛鴦,栩栩如生。沒想到祝玉妍一個富家女竟然會有這樣的刺繡手藝。

    「怎麼樣。小姐的手藝比我好多了。」朱珠笑得有點羞澀:「我還是跟她學的。」

    「你繡的也很好,只要用心就是美。」小泉明志安慰地笑了笑,手指輕輕捏了捏香囊,裡面比較堅硬,應該是要找的紫玉珮,果然不出井上正雄所料,如此良藥,可以辟邪除穢安定心神,祝子期當然要讓重病的女兒佩戴,不過做了偽裝。

    「你仔細看看圖案,等會我要交還給小姐,這個香囊她可是從不離身。」朱珠一邊說一邊偷偷瞥了一下小泉明志的脖頸,有一根不起眼的金線,那裡應該掛著自己送給他的香囊吧。心中一陣竊喜。

    朱珠滿心熱情,小泉明志心裡卻是左右思量,紫玉珮到手,現在就是解決後顧之憂,看著朱珠純真嬌羞的臉頰,他第一次有了不忍心的感覺,可是自己必須除掉朱珠,這是絕對沒有疑問的事。

    小泉明志掃視一下房間,這裡動手顯然不行,朱珠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出其不意襲擊可以取勝,但是不能排除朱珠忽然敏感到危機而反撲,這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必備的素質,雖然不能斷定朱珠是不是殺手一類,但從她在保和堂出手一招直擊要害,狠辣無比的手法可以看出小姑娘的機智敏捷。

    一擊而中,沒有把握絕不出手,這是小泉明志的信條。他向著朱珠笑了笑,線條硬朗的臉頰浮起一絲溫柔:「朱珠,外面好像有淡淡的月光,我們出去走走。」

    「不行,小姐讓我望著點,不讓別人進來。」朱珠第一次有男青年邀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但還是牢記著自己的職責。

    「你把大門鎖上,他們不可能想出去,別人又進不來。」小泉明志似乎想得很周到:「我們不走遠,就在附近走走。」

    「好。」朱珠覺得小泉明志說得很有道理,鎖上大門,就讓凌威和祝玉妍折騰去吧,就算地動山搖也沒人知道。兩人立即快步走下樓,鎖好大門,朱珠抬頭望了望祝玉妍的房間,曖昧地笑了笑,輕輕拉著小泉明志的。」

    月色朦朧,花姿婆娑,空氣中充斥著湖水的清涼,朱珠害怕遇見熟人,一直向偏僻的湖邊行走。這剛好合了小泉明志的心意,他輕輕張開手掌把朱珠的手掌全部握在手中,現在只要找到合適地地方,一個擒拿再鎖喉,朱珠就會在一分鐘之內昏過去直到失去生命。

    「這裡叫忘情崖。」朱珠站在一個高高的懸崖上,腳下是平靜的太湖,緊緊拉著小泉明志的手,覺得手掌很寬大很踏實。

    「為什麼叫忘情崖?」小泉明志已經找到了最好機會,手掌微微用力,朱珠連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她的手掌輕柔如水,帶著一股溫潤,小泉明志猶豫了一下,聲音淡淡地說道:「有什麼故事嗎?」

    「有一個很哀傷的故事。」朱珠語氣帶著一絲清幽。

    「說出來聽聽。」小泉明志在說服自己,反正有的是時間,朱珠跑不了,他忽然有點享受這種滋味,要是沒有任務多好,就這樣站下去,清風淡月,湖水。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很久以前,一個青年和一位姑娘相愛了。」朱珠說著一個老掉牙的故事開頭:「後來,由於家族之間的矛盾,青年誤傷了姑娘,等到他後悔的時候,到姑娘家賠罪,姑娘已經香消玉損,青年在這個懸崖上呆呆站了兩天,終於經受不了心靈的折磨,跳了下去。」

    「這是一段淒美的愛情,怎麼叫忘情崖。」小泉明志還是有點不明白:「這個故事應該叫悲情才是。」

    「我開始也這樣想。」朱珠微微靠近一點小泉明志,輕聲說道:「後來才明白,忘情崖的意思是唯有死亡才能忘掉愛情。」

    「忘情,忘情。」小泉明志低聲念了兩遍,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自己如果把朱珠仍下懸崖,自己會忘記她嗎,她不是一個出類拔萃的女孩,可是為何自己遲遲不忍下手。

    「你說,死了會忘記愛情嗎?」朱珠充滿著女孩子特有的浪漫幻想,提出一個幼稚而又傷感的問題。

    「不知道。」小泉明志聲音很冷,開始收斂心神,決定把朱珠從生活中抹去,將來會不會後悔那是將來的事,現在必須完成任務。拿走紫玉珮。

    「一定不會忘記。」朱珠自己回答自己的問題,忽然溫柔地笑起來,微微仰起臉看著挺拔的小泉明志:「因為在那個年輕人站立的地方,長出了一種艷麗的花,很美,據說是愛情的花。」

    「是嗎?」小泉明志目光凌厲地看著遠方,胳膊開始積聚力量。

    「我去採一朵給你看看。」朱珠忽然掙脫小泉明志的手,小泉明志下意識伸手去抓,撲了個空,朱珠已經向側面跑去。

    凌威在房間內坐立不安,全身沉浸在一陣陣火熱中,小腹充斥著一股熱浪,膨脹著,眼前不斷閃現祝玉妍白皙的胸脯和圓潤的大腿,此時此刻,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道德,理智,甚至於尊嚴都顯得微不足道,他只想原始的發洩,要不是胸前那個香囊散發著一絲清涼,他很可能被慾火燒得瘋狂,兩顆春藥,畢竟不是鬧著玩的。

    衝進洗漱間,接連洗了幾次臉,冷水刺激一下神經,稍稍清醒。外面的門忽然輕輕響動了一下,緊接著傳來朱珠的聲音,略微有點嘶啞:「凌醫生,小姐請你到龍吟眼聽奇怪聲音,她在哪裡等你,快點過去。」

    「現在就過去嗎?」凌威走出洗漱間,他隱約記得祝玉妍確實說過,不過她為什麼獨自一個人先行,是不是聽到聲音才來叫人。

    拉開房門,走道裡空蕩蕩沒有人影,朱珠的房間也黑燈瞎火,沒有動靜,這小丫頭跑得怎麼這麼快。凌威一邊疑惑地念叨著,一邊走出別墅。

    冷風一吹,體內的慾火立即又減輕一點,可還是有一股見到祝玉妍的衝動,憑著白天對道路的記憶,藉著朦朧的月光,凌威快步向後山行走,不一會兒,來到那個龍吟眼,幾張方圓的深坑在夜色下更是黑黝黝,如同張開的一張大嘴,四周荒草曼曼,帶著一絲詭異。凌威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戰。

    深坑裡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凌威好奇地靠近一點,漆黑一片,下面什麼也看不見,側耳凝聽,不一會兒又發出一陣聲音,看來祝玉妍沒有騙人,真還有如此奇怪的現象,不過怎麼不見祝玉妍?

    凌威反應還是一陣陣衝動,感覺有點遲鈍,用心思索著,眼角一掃,身邊出現一個身影,他立即笑著說道:「祝姑娘,你真會開玩笑,荒山野嶺,捉什麼迷藏?」

    身邊的人沒有回話,凌威忽然感覺有點不對,這個身影似乎比祝玉妍高了一點,詫異地轉臉觀看,臉剛剛轉了一半,腰部被猛然撞了一下,立足不穩,直接向龍吟眼栽了下去。

    凌威落下去幾秒鐘,龍吟眼邊又出現一個身影,陰測測笑了笑,忽然尖著嗓子低聲說道:「凌醫生,小姐在下面等你。」

    竟然模仿的是朱珠的聲音,略顯沙啞刺耳,在寂寥的山野顯得有點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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