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奇怪的木盒
彈古箏的女子看起來柔弱,卻十分鎮定,面對目光凶狠的刑家兄弟,端著茶杯的手一點抖動都沒有。眼看著長臉漢子步步逼過去,凌威的心提了起來,咬了咬牙,一步跨到長臉漢子的身後,大聲叫道:「你不要動她。」
長臉漢子正要抓住女子做人質,聽到凌威的聲音,立即轉過身,對著凌威撇了撇嘴:「怎麼。英雄救美,太老土了吧,而且自不量力。」
「盜竊不是重罪,但劫持人質可是罪加一等。」凌威語氣冷靜而嚴厲。
「你別跟我來這一套,法律,老子比你懂。我可是不止一次進去過,這次可是國寶文物,進去就要呆半輩子。」長臉漢子惡狠狠叫道:「識相點滾一邊坐著,我們不想殺人。」
「要人質衝我來。」凌威一邊說一邊把一根銀針壓在手指下,慢慢向長臉漢子靠過去,門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長臉漢子猛然舉起匕首,凌威手腕也微微抬起,準備反擊。
「來不及了。」圓臉漢子忽然叫了一聲,凌威注意力全部放在長臉漢子身上,聽到身後的聲音立即覺得不妙,還沒有來得及應對,身後伸過一隻手臂一下子圈住他的脖頸,一把冰冷的短刀壓在喉嚨上。
「不許動。」一聲清脆的命令,幾個身穿警服的年輕人衝了進來。
「滾開。」長臉漢子嘶啞著嗓子大聲叫著,圓臉漢子控制著凌威站在他身後。
「你們想幹什麼?」領頭的青年警察大聲叫道:「放下刀,你們跑不了。」
「少廢話,一艘快艇,放我們走。」長臉漢子揮舞著匕首:「不要逼我們殺人。」
「你冷靜點。」青年刑警聲音嚴厲:「現在放下武器還來得及,你們要想好了,即使今天僥倖離開,全國通緝,你們躲到什麼地方。」
「我不管那麼多,有了這筆財寶,我們至少可以痛痛快快活一陣子,值了。」長臉漢子似乎早有打算,固執到底。目光又在其他人臉上逡巡:「我喊到三,你們再不退出去,我們就把人從窗子扔出去。」
「好,我們為你準備快艇。」青年刑警不敢再逼得更緊,採取緩兵之計,一邊慢慢向外退一邊皺眉思索著對策。
「劫持人質,老掉牙的把戲,你們也好意思玩。」凌威忽然笑了起來:「電視上那些人好像都沒有好結果。」
「你他媽哪來這麼多廢話,相不相信老子宰了你。」控制住凌威的圓臉漢子懊惱地大聲叫著,用刀在凌威的喉嚨上蹭了蹭。四周立即一陣驚呼,就連一直臨危不亂的彈古箏女子的手也抖動了一下,楚韻則是失聲驚呼:「凌威,你別亂動。」
「好,好,我不亂動。」凌威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不過身體似乎規矩了許多,胳膊老實地垂著,手臂反向後面,手掌輕輕貼在身後圓臉漢子的軟肋部。
「這還差不多,配合點。」圓臉漢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殺人畢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只要有一絲天良,眼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消失,都會驚恐不安,晝夜難眠。
「唉。」凌威忽然歎了一口氣,圓臉漢子的動作猛然變得僵硬,驚恐地瞪大眼睛,失聲驚呼:「你,你。」
「我不是說了嗎,這樣玩不好。」凌威一邊搖頭歎息一邊抬手拿開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另一隻手緩緩拿過圓臉漢子手中的刀,輕鬆自然,然後肘部向後微微一撞,圓臉漢子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長臉漢子聽到同伴的驚呼,愕然轉過生,看著凌威如同魔術般的動作,驚駭得目瞪口呆,等到凌威把短刀仍在一邊,他才醒悟過來,低吼一聲,匕首帶著一縷寒光和長臉漢子的滿腔怒火,疾刺而來。
凌威右手微抬,靠近長臉漢子的肘部,似乎並沒有多大力氣,長臉漢子確信那點力道無法阻擋攻勢,手臂毫不猶豫繼續出擊。
凌威的力道確實並不大,和長臉漢子的拚命一刀比起來就像蚊子叮咬一樣,長臉漢子只覺得肘部的一個部位微微一麻,緊接著一股酸酸的感覺電流般閃過,伸到凌威胸前的手腕忽然停頓下來,凌威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領頭的年輕刑警抓住時機,迅速衝上前,一個擒拿,乾淨利索地給長臉漢子戴上手銬,輕輕一推交給身後的其他人:「帶走。」
圓臉漢子僵硬的半邊身子恢復了一點,不過還沒有等到他站起來,就被戴上冰冷的手銬,和同伴一起被推了出去。
「兄弟,好樣的。」青年刑警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微微笑了笑:「我叫西門利劍,建寧刑警大隊二中隊,有時間過去坐坐,我請你喝茶。」
「謝謝。」凌威伸手和西門利劍握了握。
「誰是經理?」西門利劍轉臉掃了一下餐廳:「等會到派出所做個筆錄。」
經理方中和步態太沉穩,臉上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露出驚慌,微笑著說道:「等會我就過去,一定配合工作。」
看著西門利劍離開,凌威轉身回到桌子邊,坐下,端起酒杯向楚韻揚了揚,微笑著說道:「來,我們繼續喝酒。」
經理方中和走到彈古箏女子身邊,彎腰嘀咕了幾句,轉過身對著大家大聲說道:「一點意外,讓大家受驚,很抱歉,我們將免費奉上安定心神的菜餚玉竹炒豬心,」
玉竹炒豬心,一道藥膳,效果似乎挺不錯,大家吃了一會,慢慢從剛才的驚慌中平緩下來,心情似乎舒暢了許多,船艙裡漸漸又響起一陣陣低聲的歡笑。
古箏清脆古樸的聲音再次響起,春江花月夜,一首流傳百年的經典古曲,歡快流暢,浪漫柔和,女子的彈奏似乎有魔力,把大家心中剩下的一絲不悅一掃而空。
「凌威,你剛才用什麼方法讓那兩人輕鬆就範。」楚韻微微好奇地仰著紅潤俏臉:「剛才可把我緊張得要命。」
「我是仿照小泉明志的手法,不過他用的是手,而我用的是銀針,對著穴位下手用不了多大力氣,」凌威笑了笑:「第一針紮在圓臉漢子的期門穴,期門穴屬於肝經,肝主筋,他當然半邊身僵硬失靈。第二針紮在長臉漢子的肘部曲池穴,這個穴位足以讓他手臂遲鈍。」
「太神奇了,看來中醫真是博大精深。」楚韻目光興奮,話鋒一轉:「假如你遇上小泉明志,交起手來將會怎樣?」
「你怎麼有如此奇怪的問題。」凌威詫異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和他交手。」
「我只是說假如。」楚韻思索著點了點頭:「既然你用銀針防身,總要每個人都可以對付才能確保安全,不是嗎?」
「你想得也對。」凌威皺了皺眉:「他除了對穴位運用自如,還有一些功夫套路的武術基礎,我沒有,除非五禽戲也可以傷人。」
「五禽戲為什麼不可以。」楚韻脫口而出:「從古到今只是作為養生鍛煉的方法,可也沒有人下過定論不可以傷人。」
「我回去想想。」凌威心中微微動了動,似乎又有一扇窗戶打開,淡淡笑道:「不過我還是不願意遇到那個什麼小泉明志,我又沒有和他搶什麼文物。」
說完,凌威腳微微動了一下,似乎碰到什麼東西,彎腰撿起來擺到桌上,忍不住笑起來:「你別說,我和小泉明志真還有點關係,他取走了寶物,留下一個空盒子給我做個紀念。」
「這盒子似乎還可以。」楚韻拿過盒子看了看,古色斑斕,下面還有字跡,湊過去看了看,古體字,不太清楚,推到凌威面前:「你瞧瞧什麼字?」
「應該是小篆。」凌威歪著頭左右觀看:「我只認識一個,似乎是個秦字。」
「秦朝的玩意,裡面的東西豈不是真的無價之寶。」楚韻低聲驚呼,接著遺憾地噘了噘嘴:「可惜我們只得到一個廢棄的盒子,不過這盒子也奇怪,什麼木頭做的,千年不腐。」
「木頭是無法保持千年不腐的,是油漆的功勞。」凌威閱讀過文物的知識,還知道一點,隨口說道:「古代許多油漆工藝現代人也做不到。」
「可是這木盒許多地方沒有上油漆,還露出木紋。」楚韻奇怪地撫摸著木盒一個木紋清晰的地方。
「那麼就不大可能是秦代的,也許是後世偽造。」凌威也感到好奇,忍不住再次仔細觀察起來,果然有幾處露出細微的木紋,只是木頭的顏色和油漆一樣棕紅色,不太顯眼,凌威用手輕輕撫摸著木紋,他不是植物方面的專家,但經常接觸藥物和藥物有關方面的書籍,許多樹本身就是藥材,既然用來防腐,如果不是後世偽造,這木頭一定是名貴的藥材,可搜遍記憶卻一無所獲。
思索容易讓人專心,凌威心神沉靜,手指下意識用上了號脈的習慣,忽然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在指尖圍繞,驟然大吃一驚。天地之間萬事萬物都有靈性,這是中國古代哲學的基礎,但是靈氣必須在一定身體裡才形成氣息和氣流,一顆活的樹有氣息也是可能,但一個木盒嚴格來說就是死的木頭,就像人,死了以後哪會有經脈氣血的流動。
然而,這個木盒卻有一股氣息,清晰地傳到凌威的手指上,一剎那,凌威除了感到驚奇,還有一股莫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