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漫天要價()
凌威和陳雨軒腦袋瞬間一陣空白,呆愣愣看著前方。一位老太太慌慌張張跑過來,趴在倒地的老人身上大聲呼叫,帶著明顯的哭聲。
一群人迅速圍過來,凌威和陳雨軒幾乎同時跳下車,分開人群走到近前,凌威彎下腰觀察一下,老人臉色沒有太大變化,呼吸還在,只是昏迷不醒,快速從腰間針囊裡抽出一根銀針,紮在老人鼻子下面的人中穴,老人抽搐了一下,微微張開眼。
「老人家,您感覺怎麼樣?」陳雨軒滿臉焦急:「我現在就送你上醫院。」
「不用。」老人慢慢坐起來,聲音微弱:「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散。」
「您先到我們保和堂坐一會。」陳雨軒沒想到老人被撞得飛到半空竟然還可以說話,簡直就是個奇跡,慶幸之餘,小心把老人扶起來,凌威配合著陳雨軒,一左一右架著老人緩緩走進保和堂的大門。
剛邁進門檻,保和堂內的所有人都詫異地瞪大雙眼,陳雲宇大聲笑道:「我說二小姐,一大早出去就是為了找個病人回來,太誇張了吧,我們保和堂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沒工夫和你開玩笑。」陳雨軒白了哥哥一眼,大聲說道:「是被我車撞的,趕快檢查一下。」
幾位配藥的夥計立即過來,幫著陳雨軒把老人放在一張長椅子上。陳雨軒看著老人的臉頰,低聲詢問:「您有哪裡不舒服儘管說。」
「我全身疼。」老人喘著粗氣,弱弱地說了一句。
「這下麻煩了。」陳雲宇看著旁邊立著的討飯老太太,苦笑了一下:「這是賴上了,得,我們家多了個爺爺奶奶。」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陳雨軒瞪了哥哥一眼:「梅花,倒一杯人參茶來。」
人參為大補元氣,復脈固脫,為拯危救脫要藥,即刻恢復病人元氣很有效,保和堂的人參茶是陳雨軒特製的,加入幾種川藏高原的藥材,氣味芬芳,急救作用更加明顯。
「我來看看。」一個溫和的聲音在陳雨軒耳邊響起,一回頭,楚韻站在身後,臉上帶著醫生特有的微笑,親切柔和。
「楚韻姐。」陳雨軒詫異地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來了,今天休息,隨便過來走走。」楚韻笑了笑,彎腰扶著老人躺下,手掌在老人上腹部按了按:「老人家,這裡感覺怎樣。」
「有一點酸。」老人咳嗽了一聲,目光閃了閃。
「這邊感覺怎樣?」楚韻一邊在老人身體上按壓一邊詢問,許久,直起腰,看看端著茶站在一邊的梅花:「讓老人家喝下去,沒有大礙,幸虧撞得不重,車速不快。」
「不快?」陳雨軒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有點後怕,當時不僅車速快,撞得也很重,但是老人沒事就是萬幸,考慮不了那麼多。她連忙扶起老人,小心地讓梅花把人參茶餵進嘴裡。
「這種情況有一些症狀一時顯現不出來。」楚韻柳眉微蹙:「一般都要觀察兩天。」
「不用觀察。」陳雲宇忽然揮了揮手,和氣地對站在一旁的老太太說道:「老人家,您老伴沒事了,我們給你點路費和生活費,回家休養幾天如何?」
「你讓我們到哪裡去呀。」老太太哭傷著臉:「兒子不孝,出外多年沒有消息,留下我們兩老不死的四處要飯,剛才不如把我們兩都撞死算了。」
「您怎麼能這麼說。」陳雲宇連忙賠笑:「這樣吧,給你們一千元,怎麼樣?」
「老頭子,你看怎樣。」老太太顫巍巍轉身看著老伴。
「我看可以,咱一把老骨頭,活一天是一天,不用麻煩人家。」老頭喝了人參茶,精神似乎好了一點。慢慢站了起來。
「還是您通情達理。」陳雲宇掏出一把錢塞進老人手裡,連聲說道:「這裡有一千多,您拿好。」
「謝謝,謝謝。」老太太扶起老伴,搖搖晃晃地向門外走動。
「等一下。」陳雨軒忽然攔住老人。
「什麼意思?」老太太手縮了縮,把錢壓在胸口有點驚恐地看著陳雨軒。
「你別怕,這錢還是歸您。」陳雨軒語氣溫和一點:「我是擔心老人的身體。」
說完,陳雨軒望著凌威和楚韻:「你們看怎麼辦?」
「這是你們的家事。」凌威一直冷眼旁觀,微微笑了笑,淡淡說道:「我們不便過問。」
「雨軒,別多事。」陳雲宇拉了拉陳雨軒,眉頭微皺,這個妹妹是不是瘋了,這種事躲都來不及,還把兩位老人攔下來,豈不是自找麻煩。
「老人家,我要把您留下來觀察可以嗎。」陳雨軒甩開哥哥的手臂,把老人扶了回來。
「也行。」老人微微點頭:「我們年輕的時候幫藥鋪熬過藥,後來,中藥鋪一家一家都垮了,只好討飯。」
「就這樣定了。」陳雨軒微微笑了笑:「梅花,把兩位老人帶到張虎叔那邊,安排一下,後院有空房間,讓他們住下。」
「我的姑奶奶。」陳雲宇大聲說道:「我們不是慈善機構,你回來才幾天又是捐款,又是收留老人,還開不開店。」
「怎麼不開店。」陳雨軒掃視一眼:「我不是去請了個醫生來坐堂嗎?」
「哪位?」陳雲宇看了看楚韻:「楚大醫生我們可用不起。」
「什麼眼神?」陳雨軒白了哥哥一眼:「用得起人家還不來呢,我說的是凌威。」
「是你?」陳雲宇略感驚詫地看著凌威:「我知道你有兩下子,但是你有醫師資格證嗎?」
「沒有。」凌威回答得很乾脆。
「這麼說你是師傳,請問你師從哪位名醫?」陳雲宇又問了一句。中醫和西醫有點區別,就是家傳絕學或是名師傳授,行醫不必有關證書文憑,當然,現在就是家傳的不少人都經過醫學院進修,除非你確實水平很高才能藐視一些規矩和制度,陳雲宇不相信凌威有此實力。
「我沒有師傅,只是自學。」凌威的回答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中醫比較抽像而且博大精深,他竟然說是自學,實在匪夷所思。
「沒有證書也沒有師傅,誰准許你來坐堂看病,出了問題負得起責任嗎?」陳雲宇見凌威來頭並不大,嗓音提高了很多。
「是陳雨軒請我來的。」凌威說得還是不慌不忙。
「雨軒你看看。」陳雲宇轉向妹妹:「沒有證書,沒有師傅,剛剛還得罪了夏侯公子,這樣的人能用嗎。」
「哥,你只管坐堂看病和進一些藥材,至於我用什麼人你不用管。」陳雨軒大聲說道:「爹把藥鋪交給我,一年之內我一定要經營好,和長春最近都被爹爹叫去商量藥方,我總得要找個幫手吧。」
「爹讓你經營不是瞎胡鬧。」陳雲宇有點惱火,當著這麼多人被妹妹教訓,面子實在掛不住,大聲嚷道:「我倒看看你們怎麼折騰。」
「怎麼回事?這麼大火氣。」門口忽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一位梳著齊眉短髮的姑娘走了進來,臉型小巧,引人注目的是一雙大眼,水靈清澈。
「曹穎,你怎麼來了?」陳雲宇語氣一下子溫柔起來,和剛才的氣勢洶洶判若兩人。
「進修班今天討論針灸麻醉,老師讓我問你去不去。」曹穎笑得很溫婉,面對一屋子的目光有點靦腆。
「去,當然去,現在就走。」陳雲宇笑著拉了曹穎一把,不顧其他人目光直接向外走。
「慢著。」陳雨軒大聲叫道:「哥,你不是說不同意聘請凌威嗎,今天你來坐堂診病。」
「去去去。」陳雲宇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上什麼進修班,我看是被女孩子迷上了。」陳雨軒看著哥哥和曹穎的背影跺了跺腳,惹得大廳裡一陣大笑。氣氛立即緩和不少,陳雨軒指了指一張長桌子:「凌威,你坐那,你就算我作為店主的第一位坐堂大夫了。」
「我深感榮幸。」凌威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楚韻則坐在陳雨軒身邊,陳雨軒拿著一本解剖學和她比劃著。
第一個客人是昨晚在紫玉賓館見到的林老闆,大肚子腆得像個懷胎十個月的孕婦,進門就笑著向凌威走過去:「啊呀,凌神醫,你真的在這裡上班,我昨晚回去和朋友提起你,他們說保和堂沒有你這個人,我還擔心找不到你呢。」
抓藥的夥計有四五個,剛才見凌威貌不驚人,懶懶散散,原本沒當一回事,沒想到第一位客人就對他恭敬有加,稱為神醫,不由得瞪大眼睛看著陳雨軒,陳雨軒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絲調皮。
「我不是什麼神醫,也擔當不起,只是賣狗皮膏藥的。」凌威淡淡說道:「手伸過來。我把一下脈搏。」
「凌醫生。」林老闆不敢再叫神醫,換了個稱呼:「你是否有時間到我賓館替我針灸,我的秘書有點小毛病順便請你瞧一瞧。」
「抱歉,我不出診。」凌威放下林老闆的手腕,開了張藥單遞過去:「先服一個療程,然後再來複診一次。」
「凌醫生,我想……」林老闆還在嘮叨,凌威瞪了他一眼:「快走,別耽誤其他人。」
凌老闆悻悻地到櫃檯抓藥,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走了進來,女子姿態優雅,男子健壯魁梧,腆起的肚子顯得派頭非凡。
「請問,陳雲宇在嗎?」女子聲音溫柔,落落大方。
「我哥出去了。」陳雨軒笑著打了聲招呼:「是他的老病號,要是不急的話等到下午他回來。」
「有點急。」女子猶豫著說道。
「你們誰不太舒服,我瞧瞧。」陳雨軒向他們招了招手,男子坐到桌前,把手腕擺在桌上,陳雨軒開始號脈。
「我們結婚很久了,沒有孩子。」女子有點憂鬱。
「到醫院查了嗎?誰的問題。」楚韻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查了,無精。」女子聲音低了很多。
「無精確實麻煩一點。」楚韻眉梢微微皺了一下。她在西醫方面造詣很深,知道這是個醫學難題,把臉轉向陳雨軒。
「脈象宏大,陰虛火旺。」陳雨軒放下男子的手腕,疑惑地說道:「還算比較好,你現在哪裡不舒服,急著找我哥。」
「我……我……」男子忽然結巴起來。
「有話直接說,我們是醫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陳雨軒鼓勵地笑了笑。
「你來說。」男子拉了一把妻子,自己則低下頭。
「是這樣的,」女子聲音很低:「昨天他那地方忽然挺立不倒,到醫院打了一針,可過了一個小時又是這樣。」
楚韻和陳雨軒的臉頰立即紅了起來,神色尷尬,這種症狀在醫學上稱為陽強,楚韻和陳雨軒是醫生,但也是兩個姑娘,忽然聽到這種病症難免有點不好意思。男子嘟囔道:「是你們要我說的。」
陳雨軒穩定一下心神,指了指凌威:「這是我們剛剛聘請的大夫,醫術高明,你讓他瞧瞧。」
男子立即如釋重負,腰微微彎著走到凌威面前坐下,凌威小聲詢問了幾句,眼角撇著陳雨軒,有點壞笑,陳雨軒咬了咬牙,低聲罵道:「臭凌威,有時間我再收拾你。」
凌威又重新把了把脈,看了看男子的臉色,隨口問道:「你是幹什麼的,以前腰部受過傷。」
「我是搞建築的,現在是建業工程公司的老闆。」男子立即回答:「早就不做事了,要說受傷也是二十年前,那時候還是個泥瓦工。」
「你最近吃了很多補藥,身體看起來健壯都是補藥撐著。」凌威思索著說道:「本來陰虛火旺,又大量用上火的補藥,更加傷了陰液,哪裡能生孩子。」
「陳雲宇醫生也是給我開的滋陰壯陽藥物,怎麼沒有見效,反而……」男子瞄了一眼大廳裡的女人,欲言又止。
「你身體已經受損嚴重,必須調動你自身的修復能力。」凌威解釋道:「把你身上的陽氣暫時壓制,再把陰氣調起來。」
「有辦法嗎?」男子和他的妻子異口同聲。
「有是有,不過藥費要貴一點。」凌威身體倚在椅子上,眼神深邃。
「只要能生孩子,多少錢都行。」男子滿臉期待:「你開個價,三千還是五千。」
「不夠。」凌威緩緩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三萬。」
「什麼?三萬,你是不是瘋了。」男子驚訝得一下子跳了起來,襠部鼓起的地方立即搭起了帳篷,慌得他一邊用手捂一邊重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