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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冥河老祖的作風問題 文 / 第三根肋骨

    第二百九十四章:冥河老祖的作風問題

    話說西方兩聖吩咐了幾句,自擺聖駕歸返極樂境,他們兩個這一段時日苦頭著實吃了不少,法軀也受了暗傷,雖然沒有老子兵解善屍那麼傷筋動骨,但也頗為嚴重。聖人之所以被稱為不死不滅,乃是因為其本身和一部分天道相合,命魂相交,只要天道不亡,聖人自然也可安然無恙,更能借用天道之力迅速補充法力,是以能夠橫行。因此除滅聖人的辦法其實說穿了一文不值,只需把他依附而存的那部分天道打得支離破碎,教他失了憑恃,再來慢慢整治,要取聖人的性命便不難為。依著這個法子,假如能把整個天道徹底毀去,便是幹掉鴻均本人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任務。

    可是這個僅僅是理論上可行,天道之力何等浩瀚?莫說整個天道,就算是隨便哪一個聖人所掌握的一小部分天道,也不是隨隨便便說毀去就毀去的。因此至今為止,聖人不滅的神話尚未有人能夠打破。不過如今佛門形勢委實有些頹然,九品蓮台損了五品,現在佛釋迦如來又回歸了道門,極樂境破損得不成樣子,佛教的根基動搖,元氣大傷,所以阿彌陀佛和菩提祖師能調用的天道之力不免減少,痊癒所需要花的時間也要長些。以他二人的傷勢而論,阿彌陀佛還好些,休養個十天半月的應該就能盡復舊觀;菩提祖師可就差了許多,先被鄧坤混沌鍾折騰了半條命去,再被昊天拚死一擊,打碎了金身,縱然不致傷命,也至少要閉關個三五個月,才能恢復過來。

    當下二聖回返極樂境,那三位坐蓮台者也分頭行事。天界傾倒之時,禍延人間四大部洲,其中西賀牛洲受創最為嚴重,連靈山上的雷音寶剎也砸塌了半邊,藥師王佛和彌勒兩人須得趕回去善後,不敢停留。當然,這取經之事也不能停下來,勢須有人照看唐僧,因此便教普賢菩薩自回峨嵋山打點一切。如此,二佛向西,普賢向南,兩下分手。

    藥師王佛和彌勒兩個如何收拾靈山的滿目蒼夷,且按下不表。只說普賢菩薩縱蓮台徑往峨嵋而去,沿路思緒萬千,靜不下心來。這一仗,雖然仍然把王母扶正了玉帝之位,可是細算下來,佛教還是個輸家——本想著可以奪得一個天帝之位的,到頭來卻便宜了牛魔王,六御中給他佔了一半去,正是最大的得益者。一想到這裡,普賢就很有些咬牙切齒,心想這牛魔王自出道以來,也不知是走了狗屎運還是怎麼的,反正好像從來沒見他吃過虧,再想到本門十謀九不成,反而損兵折將,落盡面皮,不禁妒火中燒,又恨又懼。

    普賢正在心下痛罵鄧坤時,突然覺得眼皮一跳,頭皮發麻,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他也是大能之人,曉得這是不祥之兆,生出感應來,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情知不好,足下蓮台一旋,猛地打了個轉身,一看之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一顆紅彤彤的珠子劈面打來,來勢迅捷無比,偏生半點風聲不帶,無聲無息的就到了跟前,鼻中先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中人欲嘔。普賢大驚失色,待要閃避已然不及,電光火石間,只得大叫一聲,把頭盡力偏了一偏,躲過面門要害。那珠子滴溜溜的,打在普賢肩頭,硬生生破去護體金身佛光,打得好重!普賢只覺半邊身子幾乎筋斷骨折,叫道:「痛殺我也!」立不住雲頭,連人帶蓮台往地上撞去,摔了一個仰八叉。

    普賢強忍疼痛,支起身子,仰面厲聲道:「冥河老祖,你身為半聖,怎厚顏偷襲貧僧也?」

    喊聲中,只見一人自虛空步下,面上雖掛著笑容,卻難掩滿身殺氣,陰狠戾毒,不是那血海老祖冥河是誰?望定甚是狼狽的普賢,笑道:「本座也是無法。菩薩是有大神通,大手段的,若不如此,也難以將尊駕留下來。」

    普賢怒道:「貧僧與道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故傷吾法軀?」

    冥河冷笑一聲,道:「近日無仇是不假,往日無冤卻不盡然。當年貴教燃燈佛祖與地藏王菩薩二位在血海中對本座的照顧,本座一直銘記於心,時刻不敢忘哪!今日本座前來,正是要與貴教了結五百年前這一段因果。」

    普賢聞言,臉色大變。五百年前金蟬子初入輪迴時,佛門想趁機把六道盡數掌控,打著順應天道的旗號出兵血海,更動用了六神幡傷了冥河元神,重傷其身。幸賴鄧坤說動赤魃皇和鯤鵬二人及時來援,方退了佛門。算起來,確實是和冥河結下了因果。可是這冥河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這個當兒前來討債,更用上了偷襲的手段,顯然另有所圖,多半也是出於那牛魔王的手筆,莫不成是要趁著自己落單,將自己壞去?普賢一念及此,自然而然的心生懼意,何況被冥河血神珠打重,受傷非輕,哪裡敢再和冥河放對?連忙勁貫蓮台,生出金光瑞氣,護定全身,化為一道流光,就要遠遁。

    不料尚未遁出三四丈,普賢驚覺週遭空間陡生異變,再不是本身所處的青山綠水,驀然變得紅霧瀰漫,蒼蒼茫茫,目不能遠視,同時腳下似乎陷入了泥沼當中拔不出來,沉重無比,把眼來瞧,發現地上不知何時已變成濃稠的血漿,看不出深淺。普賢驚怖,驅蓮台往上就走,頓覺肩上一沉,像是壓上了一座山一般,居然被壓回地面。這時聞得冥河呵呵笑道:「本座這血神子陣法雖然比不得鯤鵬老鬼的周天星斗大陣,也比不得牛魔王那小子的十二天都煞神大陣,不過全力施為之下,混元聖人也能困上一二個時辰。菩薩縱有神通,也難以在短時間內脫困而去。還是留下來和本座盤桓盤桓罷。」

    普賢大怒,喝道:「冥河!你安敢如此欺吾?」把心一橫,自懷中掏出一物,正是那三寶符印,朝對面的冥河打去。這符印也是一件寶物,冥河不敢怠慢,正要凝神應付,卻見那寶在空中飛了一圈,未及近身,先就原路飛回。同時見到普賢身子一擰,驅蓮台向南撞去,看那樣子,原來不是要拚命,而是聲東擊西,腳底抹油的手段。

    冥河又好氣又好笑,叫道:「走不得。」又把血神珠祭在空中,這次打得是普賢背心。普賢動作雖快,但血神珠更快數分,普賢未及逃開三兩步,便覺得後心一痛,「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竟爾坐不住蓮台,翻身滾了下來。那地上的血漿似乎有生命靈識,順勢纏繞上來,如同繩索一般,登時將普賢手腳綁縛起來,普賢大急,猛力掙扎,急切間卻難以掙脫,抬頭時,冥河背負雙手,已然站在面前尺許之地。

    普賢暗歎一聲,道:「終究是躲不過。」畢竟不甘束手待斃,叫道:「慢著!敝教雖然欠了你因果,但你性命尚在。如你壞去了貧僧,卻是過了。這殺孽還須落在你身上,還請三思。」

    冥河聞言一怔,突然面露獰笑道:「本座執掌殺道,怕什麼背負殺孽?」普賢聽在耳裡,心都涼了半截,長歎一聲,閉目待死,又聽冥河續道:「何況本座什麼時候說過要取你性命來著?」普賢心下蹊蹺,復睜開雙眼,卻見冥河臉上的笑容沒來由的帶上了幾分邪氣,再不多言,伸手就來扯普賢的衣衫。

    這一下普賢可嚇得不輕,頓時面無人色。這……這……這是唱的哪一出?難……難道這冥河老祖有什麼特殊癖好不成,這麼多年了沒聽說過哇。看他冥河的笑容,分明是採花賊見到大姑娘的神情,不對啊,貧僧又不是什麼奶油小生,照理說沒理由被他老人家看中啊?不過……聽說有些人專門喜歡這道道,完了完了,這把要是被他做了那般勾當,傳了出去還用做人麼?佛主啊,請你降下一道神雷把我劈死算了!喂,不要脫我衣服啊,救命啊!非禮啊!

    普賢正在哪裡哀怨無比,胡思亂想,冥河的大手已然伸入他衣襟當中。普賢只覺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什麼靈台清明,什麼法相無礙,早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殊不知冥河伸手進去,卻無「進一步」的舉動,摸索了一番,自普賢懷中掏出一件物事來。

    普賢剛暗自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只是讓他摸了摸前面,沒有折騰後面,還沒來得及定定神,看清楚冥河手中的物事,登時臉色又再大變,顫聲道:「你……你……」

    冥河那在將那物事拿在手上,笑吟吟道:「貧道與貴教五百年前的因果已了,就此別過。」說完身子直往上升去。普賢這時早把冥河的心意猜到了**分,不由得心焦如焚,朝天大叫道:「不可如此……」奮力掙扎,卻因被血神珠打中兩次,傷了元氣,渾身乏力,聚不起玄功,又陷在血神大陣中,有力也使不出來,耳中聞得冥河哈哈大笑的聲音遠遠自上方傳來,道:「菩薩請在此陣中休息少時,三日後陣法自解。本座去也,不勞相送矣!」聲音漸去漸遠,終不可聞。

    普賢差點兒沒哭出來,三天?若他料想不錯,一天都嫌多了。原來那天殺的牛魔王打得是這個主意,瑪麗隔壁的,看來這把又要讓他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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