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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地藏乖乖,把門兒開開 文 / 第三根肋骨

    第二百三十二章:小地藏乖乖,把門兒開開

    兩個孫猴子見了面,俱各傻眼,突然同時自耳朵掏出金箍棒來,迎著風晃一晃,碗來粗細的一條棒子,各自丟個解數,這個道:「好潑魔,竟敢假冒俺老孫?不要走,吃我一棒!」執棒來打;那個道:「你是愁找不到地方買棺材乎?敢變我的相貌,戲弄於我?待我與你見個雌雄!」也使鐵棒來迎。這兩個不但面目相貌一分不差,連語氣、動作、武藝皆是一般高下。就在這驛道上你來我往,打了個不亦樂乎。只聞得兩根棍子相碰時發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卻是哪一個都佔不到絲毫上風。

    唐僧在一旁急得只跺腳,欲待上前勸阻,但那兩隻猴子打發了性子,棍子掄得跟旋風相似,七八丈之內飛沙走石,棍風凜冽,挨著就死,碰著就亡,他一個文弱和尚哪裡敢近前?慌得大聲呼喚豬八戒與沙僧道:「你們兩個快來幫忙。」

    豬八戒和沙僧二人把嬰孩交還到唐僧手裡,各自摯出兵刃,正要上前助力,看了良久,莫能認出,又怕傷了真的,只得訕訕退下來,問唐僧道:「師父,要我等助哪一個?」

    唐僧也是辨認不出,聞言頓時噎著,說道:「自然是幫真的那一個!」

    豬八戒兩個滿頭黑線,不得已,又問道:「哪一個是真的?」

    唐僧毫無主意,支支吾吾的不能出聲,只好叫一聲「大聖」,那兩個孫猴子手下不停,一齊開口答應。唐僧著急,頓足道:「這怎的好?這怎的好?」

    沙僧好歹是昊天派來的,首先就想到了自家人,當下獻計道:「師父。大聖當年官拜弼馬溫,大鬧天宮時,神將皆認得。且讓他兩個上界去分辨回話。或能辨清真偽。」

    兩個孫猴子聞言,一同說道:「說的是,說的是,我與你到玉帝老兒跟前折辯去來。」兩人且行且鬥,漸打漸遠,皆駕雲上天去了。留下唐僧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說不出話來,呆立半晌,那懷中孩兒耐不住,又哇哇放聲大哭起來。

    卻說二個猴子扯扯拉拉,口裡不住的嚷鬥,徑至南天門外,慌得那廣目天王帥馬趙溫關四大天將,及把門大小眾神,各使兵器擋住道:「那裡走!此間可是爭鬥之處?」其中一個孫悟空道:「我因保護唐僧往西天取經,見他腹饑,走去化個齋與他吃。不想這妖精,幾時就變作我的模樣,那唐僧和豬八戒、沙和尚三個也難識認,故打至此間,煩諸天眼力,與我認個真假。」那個孫悟空也似這般這般說了一遍,兩個人異口同聲,恰似排練了千百次一般。

    眾天神看了多時,也不能辨。他兩個吆喝道:「你們既不能認,讓開路,等我們去見玉帝老兒!」眾神搪抵不住,放開天門,直至靈霄寶殿,馬元帥同張葛許邱四天師奏道:「下界有一般兩個孫悟空,打進天門,口稱見帝。」

    昊天聞得稟告,大感頭痛,心想你們兩個打就打,無論打死了哪一個,都和朕無關,來尋我做甚?原來當日在寶象國中,昊天存著把闡教拉下渾水的心思,陰使姜子牙去抓拿奎木狼,誰知中途殺出來個陸壓,談笑間教昊天的圖謀盡數落空。這還不止,昊天這點小伎倆如何瞞得過玩借刀殺人玩得出神入化的原始天尊?因此事後原始天尊親赴靈霄寶殿面見昊天,言語中狠狠的敲打了他一頓,叫他好好的當他的玉帝,不要再打什麼小算盤,要是再有下次,休怪貧道不給你面子,反正你這玉帝其實也有名無實,換個人當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貧道看那紫微大帝伯邑考就挺適合坐你的位置的……辟里啪啦的說了一個多時辰,到後面基本上就是擺明著威脅了。昊天此時落魄,哪敢和聖人叫板?雖然矢口否認,卻也只好唯唯諾諾,服了個軟兒,方才平息了原始天尊心中的不快。

    不過這麼一來,昊天暫時也不敢再搞什麼小動作。原始天尊可不是吃素的,你看他在封神時對待通天教主何等的心狠手辣,對付自家同門也如此,更遑論對付自己這個螻蟻了。現在昊天心生懼意,哪敢再摻和這檔子破事兒?心想躲得越遠越好。誰知他還沒消停幾天,別人倒打上門來了。昊天無奈,只好升殿,屁股還沒坐到龍椅上,那兩個孫悟空已經揪打著闖了進來。唬得昊天連忙降立寶殿,問曰:「你兩個因甚事擅鬧天宮,嚷至朕前?」

    孫悟空口稱:「玉帝老兒,玉帝老兒!」如此如彼,把前情備陳了一遍,「指望與我辨個真假!」那個孫悟空也如此陳了一遍。昊天無法可想,即傳旨宣托塔李天王,教:「把照妖鏡來照這廝誰真誰假,教他假滅真存。」李靖即取鏡照住,請玉帝同眾神觀看。鏡中乃是兩個孫悟空的影子,金箍衣服,毫髮不差。大家都搖頭莫辨。

    鄧坤大鬧天宮之時,曾著候聰變化了楊戩模樣哄騙昊天,差點把昊天鏡也搗毀了。此事昊天記憶猶新,雖然辨認不出真假,卻也心下有數,暗道:「連照妖鏡也照不出,天下間除了六耳獼猴有這個手段,別個也假冒不得。想來這兩個猢猻中必有一者為真,另一個則是六耳獼猴。」但他雖然猜出端倪,卻也毫無用處,只因仍是分辨不得,又想到:「若是依著朕意,最好把這兩個猴精一同打殺了,那是最好。不過孫悟空乃是身繫佛教氣運的應運之人,阿彌陀佛和菩提祖師那兩個殺才是決計不容他有失的。朕若是認錯了,傷了真的,他們兩個找上門來,那可是不妙。」

    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不管這茬兒,說道:「你們兩個既然皆說是真。朕與你們出個主意,且到閻王處,拿生死簿看個明白,查驗假孫悟空是何出身,追他魂魄便了!」心想這地府被地藏王菩薩把持著,你們佛教的事情,請不要牽扯我身上,你們自己解決好了。

    那兩個孫悟空聞言,各自呵呵冷笑,揪頭抹頸,復打出天門,邊打邊嚷,直打到陰山背後。唬得那滿山鬼戰戰兢兢,藏藏躲躲。有先跑的,撞入陰司門裡,報上森羅寶殿道:「大王,背陰山上,有兩個齊天大聖打得來也!」慌得那第一殿秦廣王傳報與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卞城王,五殿閻羅王、六殿平等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忤官王、十殿轉輪王。一殿轉一殿,霎時間,十王會齊,盡在森羅殿上,點聚陰兵,等擒真假。只聽得那強風滾滾,慘霧漫漫,二隻猴子一翻一滾的,打至森羅殿下。

    閻王上前擋住道:「大聖有何事,鬧我幽冥?」兩個孫猴子把事情又說了一遍。十代閻王忍著懼意,上前細細觀來,均莫能認。即喚管簿判官一一從頭查勘,當年孫悟空得道後大鬧陰司,強銷死籍,自後來凡是猴屬,盡無名號。不多時,判官回報說查不得。閻王只好道:「大聖,幽冥處既無名號可查,你還到陽間去折辨罷。」

    兩個孫悟空一聽大怒,道:「豈有此理,難道他就憑空出來的不成?焉有生死簿無有之名姓耶?」俱不肯罷休,又各拿棍子打將起來。這兩人手段一般,誰也傷不了誰,激戰之下,倒把森羅寶殿打得一塌糊塗,滿地都是破椅爛桌,滿殿陰兵鬼卒走避不及。

    慌得十代閻王連忙捨命勸住,交頭接耳商量。秦廣王道:「如此怎好?他兩個若不肯回去,只把我地府弄得雞飛狗跳,為之奈何?」平等王道:「為今之計,只有請出地藏王菩薩,他有異獸諦聽,或能辨清一二。就算不能,菩薩畢竟具**力神通,憑他怎麼處理,只把這兩個瘟神送走便是。」

    至此十代閻王也是無奈,只好差了崔鈺判官前往地獄界相請地藏王菩薩。那崔鈺前面已有分教,也是佛門的暗線,當下不敢怠慢,匆匆來到地獄界。守門鬼卒認得他,打開地獄關,放他入內。見了地藏王菩薩,陳了一遍,就請地藏王菩薩攜諦聽出去看個究竟。

    地藏王菩薩得了菩提祖師之命,這些日子一直緊閉地獄關,寸步不出。此刻見崔判官至,聽了前事,心內遲疑道:「這個莫不成又是牛魔王的詭計,欲來暗算於我?」問崔判官道:「除了那兩個孫悟空,還有何人同至?」

    崔鈺答道:「除了兩個齊天大聖,別無他人。事急矣,請菩薩盡速一行。」

    地藏王菩薩也是個小心的,轉頭問伏在一旁的諦聽道:「你與我聽聽,那牛魔王此刻在何處?」諦聽元神被他禁制,身不由己,如言伏在階下,頃刻抬頭回道:「那牛魔王此刻正在人界女兒國中,離此間尚遠。」地藏王菩薩兀自不放心,又問道:「那他那幾個妖王兄弟,並刑天、九鳳等大巫又在何處?」諦聽又聽了片刻,回稟道:「那三山一島十三大聖,除了齊天大聖孫悟空與通風大聖獼猴王候聰之外,皆在女兒國;諸大巫也均在北俱蘆洲,不曾外出。」

    此刻候聰化形之能傳遍三界,不是原著中那麼默默無聞,地藏王菩薩心裡也猜到七八分。現下聽得來的只是孫悟空和候聰兩個,頓時放下大半個心,自忖只他兩個,憑自己法力足夠自保,又沉吟了少時,對崔判官說道:「既然如此,我便與你同去辨一辨來。」哪裡曉得這一去,損了玄仙之軀,壞了先天蓮台,真是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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