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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黑啊,太黑了! 文 / 第三根肋骨

    第二百三十章:黑啊,太黑了!

    說完這段天地初開時的隱秘,阿彌陀佛下了結論,說道:「因此,那陸壓決無可能是遁去的一,爾等卻是多慮了。」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打誑語,三世佛自無不信之理,可是如來仍覺心中疑惑未曾盡解,復合十問道:「謝過佛主為我等分說,不過請恕弟子無禮多問一句,倘若陸壓不是那天道的唯一,為何又能不受因果?此節教弟子好生不解。」

    阿彌陀佛和菩提祖師兩聖聞言,互視一眼,眼中破天荒的透露出茫然,默然半晌,菩提祖師緩緩道:「此事我二人也想不明白,不過雖說大道三千,萬變不離其宗,其中卻有不少旁門之術,連我等也不能盡知。大抵那陸壓道人修了什麼左道功法,可以抵禦三藐三菩提大陣的業力指芒罷。要說真能全然不受因果牽絆,卻是言過其實了。」

    他越說越慢,說完之後又搖了搖頭,顯然自己對這這個解釋也不是十分滿意。那業力指芒要是這麼容易抵擋,還稱得上是佛教的第一大陣麼?但是另一方面,若說世上真的還有人能夠不落因果,這個打死他也不信,只因連混元聖人都辦不到的事,一個不知打哪兒出來的西崑崙散人都能做到的話,談何「不成聖,便是螻蟻」?他佛教還爭個屁的天地氣運,不如大傢伙兒一塊回家賣紅薯算了。剛才阿彌陀佛與三世佛講解遁去的一由來時,菩提祖師緘口不語,其實早在暗暗掐指推算,希望能算出陸壓的根腳,不料一算之下,驚覺天機混亂,即便是以他聖人之術,屬性全開,也算不到關於陸壓的一鱗片爪。要不是那遁去的一的鴻蒙紫氣乃是被自己藏著,說不定連他都會認為陸壓就是那天道唯一了,心道:「可惜我和師兄不能出手,否則當親自會一會這陸壓道人,便知究竟。」

    如來見了他的臉色,曉得對於陸壓此人,兩聖其實知道的也並不比自己三個多得多少,不禁心下更是詫異,當下沉吟不語。但卻有個對兩聖毫無保留信服的藥師王佛在,聞言反而大喜,俯伏在蓮台上,道:「二位佛主高瞻遠矚,早一步將那一線生機把握在手中,此刻天道向佛,連那天道唯一也歸了本教,看來天下再無可與本教抗衡之人了。真個是本教大喜!」

    兩聖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不發一言,心中俱道那一線生機確是在他們手中不錯,不過完全派不上用場。他們兩個走的是憑天道斬三屍成聖的路子,而那遁去的一卻游離於天道之外,兩者南轅北轍,兩聖的路子既然選定,也就無法更改,那遁去的一跟他們可以說完全絕緣了。只是在這個當兒,兩聖當然不會打擊自家人的士氣,俱點頭道:「此言大善!」

    這時候燃燈突然上前插了一句,像是不經意的接著藥師王佛的話頭續道:「未來佛祖此言甚當。那遁去的一之鴻蒙紫氣干係重大,弟子斗膽,請二位佛主好生保管才是。」說罷深深低下頭去,似是行禮,實則乃是掩飾眼中的貪婪之意。

    阿彌陀佛微微一笑,雙目一閉,並不說話。菩提祖師則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的淡淡道:「我自理會得,不必擔心。」說完這句話,就此打住。燃燈答了一聲:「是。」抬起頭來,目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失望之色,瞬間隱去,仍然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

    他剛才確實是在打那道鴻蒙紫氣的主意,此人是個不甘人下之輩,否則也不會脫離闡教入佛門,適才聽說鴻蒙紫氣是證道之基,哪裡能夠不動心?正是利令智昏,壓根兒也沒想過這道鴻蒙紫氣豈是他能夠參悟的了的?一心想著若能拿在手中,就有機會證得混元,是以故意說那一番話,看似提醒菩提祖師小心,實則是試探那道鴻蒙紫氣收藏在何處。誰知菩提祖師完全不上當,輕描淡寫就帶了過去,半點口風不露,教燃燈大失所望,卻不敢表露出來,心想既然知道這鴻蒙紫氣的下落,自當徐徐圖之,說不定哪一天機會就來了。

    只是他雖然掩飾得不錯,卻逃不過兩聖的法眼。菩提祖師心下歎道:「燃燈啊燃燈,你心性千萬年來不改半點,焉知那鴻蒙紫氣就算交付到你手中,也是全無用處,你這一番心思卻是瞎子點燈白費勁了。」心中雪亮,卻不說破,目光在三世佛身上轉了一圈,情不自禁的心中泛起一陣悲哀。剛才三人所說的話,顯示出三人心性的截然不同:燃燈性格奸險狡詐,卻是無比自私,凡事只為自己打算;藥師王佛對佛門最是忠誠,但卻過於死腦筋,熱情有餘,智謀不足;如來最是沉穩,本來是最可靠之人,但是……從此前的事情來看,心中還放不下截教,對那大敵牛魔王甚至還有幾分同情。菩提祖師暗暗歎了一口氣,忖道:「若得一人有燃燈的心計,藥師王之忠誠,與釋伽之才能,那牛魔王何足道哉?我佛門又怎會落到今日的不利境地?偏生這三人各懷心思,不能齊心對外,真個可惜可歎!」

    這時候極樂境中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崩裂之聲,阿彌陀佛眼睛猛然睜開,長身而起。菩提祖師也同時站起,兩聖臉色均變得驚怒無比。三世佛驟然見到兩聖這般神色,都是吃了一驚,順著兩聖的目光看去,登時張大了嘴巴,驚駭欲死。

    只見極樂境南方一地,天翻地覆,上有颶風倒懸,席捲而落,所到之處,無論奇花異卉,珍禽靈獸,一律撕成碎片;下有地拆千里,高山崩解,裂壑成溝,自裂縫中噴湧出沖天熔岩,烈焰直衝霄漢。以三世佛這般法力的人,又隔著頗遠距離望去,也是覺得心驚肉跳。

    阿彌陀佛和菩提祖師見過類似情景,那三世佛卻是首次得見這種末世光景,何況還是在極樂境中發生,都嚇得手足無措,如來轉向兩位聖人,顫聲道:「佛主,這個……這是為何?」

    菩提祖師恍如不聞,望著東方,喃喃道:「牛魔王,好手段,好膽量!」三世佛不明所以,更加著急,轉向阿彌陀佛,目光中露出詢問之意。阿彌陀佛畢竟心境修為高深些,一瞬間已然回復原來那般萬年不變的愁苦面孔,長歎一聲,臉色黯然,說道:「就在剛才,地藏王菩薩已然隕落了,九品蓮台又少了一品!」

    「什麼?」三世佛乍聞,俱呆立當場,連那極樂境遠處的恐怖情景也一時忘了。

    如來終究是比其餘兩人修為深厚些,最先轉過彎來,猶自不敢相信,瞠目結舌問道:「這怎麼可能,難道又是那牛魔王所做的麼?」

    這個時候,菩提祖師也已經鎮定了下來,只是那藏在大袖中的雙手還在微微發抖,出賣了他其實心內還是激盪難平,聞言冷笑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藥師王佛急問道:「怎會如此?佛主已然有命一眾門人在取經人到達火焰山之前不再招惹三山一島的妖魔,地藏王菩薩身處地獄界,怎會被牛魔王壞去?莫不成是那廝揮軍攻打地獄麼?」

    菩提祖師咬牙道:「是我低估了他,以為教門下弟子不出,他就無計可施,料不到他竟然使出此計來。」

    阿彌陀佛歎道:「師弟也不必歸咎自己,貧僧也是小覷了他。就如今情狀看來,那牛魔王新得了五方旗陣,實力大進,已經反客為主,主動來招惹我們了。」

    菩提祖師怒極反笑,說道:「好,很好,好得很!」轉頭對三世佛道:「爾等速去把靈山佛兵盡數點起,齊聚三千佛陀,五百阿羅,諸天菩薩,比丘僧尼,俱到靈山等候我命!」眼睛移向極樂境南方之地,這時彼間的風暴地震已經漸漸平息,只是那片天地已經毀得不成樣子,正如上次文殊隕落時一模一樣,偌大的極樂境又坍塌了一角。菩提祖師恨道:「且由得你猖狂這最後一次,再往前便是火焰山,到時我看你還能用什麼手段保住你這條性命。」

    藥師王佛大喜過望,他對於鄧坤這個阻撓佛教大興的惡人恨到了骨髓裡,連忙大聲應道:「謹遵佛主敕命!」又問道:「佛主可是要帶領我等殺上三山一島,與那些可惡妖族一戰麼?」

    阿彌陀佛搖頭道:「我二人尚不能親自出手。」要是可以的話,他和菩提還真想下界去,親手將牛魔王碎屍萬段,方能稍洩心頭之恨。藥師王佛聽見兩個聖人不去,那原先的欣喜若狂一下子冷了下來,結結巴巴道:「二位佛主容稟。那牛魔王神通不小,若是沒有佛主出手,僅憑我等幾個只怕降不住這廝。」

    菩提祖師冷笑道:「你放心便是。就算我二人不出手,自有伏他之人。只要有他出手,哪怕牛魔王這個三頭六臂,也決計無法逃生。爾等且去把兵點起,我自有用。」

    三世佛面面相覷,只不知菩提祖師所說的是誰,不過卻不敢問,只好伏在蓮台上施禮道:「弟子遵命。」逕轉蓮台往靈山而去,去時經過南方剛剛遭受浩劫的地方,只見焦土一片,全無生機,三人心驚肉跳,復又嗟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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