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顛覆西遊之我是牛魔王

第一卷 第二百零五章 :罵人是一門藝術 文 / 第三根肋骨

    第二百零五章:罵人是一門藝術

    孫悟空適才吟的,乃是這魔王之本源,截教門人虯首仙所作。昔日萬仙陣前,虯首仙鬥法落敗,被當時尚是闡教弟子的文殊廣法天尊破了仙體,打回原形,不但一身法力去了七七八八,更兼元神被禁錮住,三魂七魄中被封印了一魂三魄。從此混混沌沌,神智不清,不得不為人策騎,無法反抗。說起來著實可憐。要知道虯首仙早在封神時代便是成名已久的修士,已然隱隱摸到了玄仙的門檻,否則怎敢就誇口:「玄中玄更玄,咫尺見先天」?較之文殊,也不過稍遜一籌而已,若不是有這元神枷鎖,怎會連孫悟空都敵不過?

    這時猛然聽見孫悟空念出此偈,虯首仙頓時覺得無比耳熟,驟然間,眼前天旋地轉,不知身在何處,一股無名火自腳板湧泉穴燒起,直湧頂門泥丸宮,不住衝擊元神枷鎖。霎時間,眼前閃過無數遺忘已久的片段,有當日在通天教主座下學道的情景,有往時和截教同門相處的情景,有在萬仙陣中被文殊打出原身的情景,凡此種種,卻有僅剩斷斷續續的畫面,不得連貫,仔細去想,登時頭痛欲裂,大叫一聲,就在原地蹲下,雙手抱頭,神情極為痛苦。

    那左右有幾個未曾被孫悟空施法定住的近侍見到虯首仙的異狀,連忙上前攙扶。孫悟空雖然把事情說破,言辭間只甚是隱晦,除了幾個當事人瞭然於胸以外,旁人倒也未能反應過來。因此在這些近侍心中,虯首仙仍是烏雞國之主。不料這上前一扶,近距離看清虯首仙的面目,個個驚叫出聲,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步,失聲驚叫道:「妖怪!國王成了妖怪!」

    原來虯首仙心神激盪,變化之術不攻自破,現了原形,只見眼似琉璃盞,頭若煉炒缸,獠牙長出唇外,赤髮紅髯,好不兇惡,哪裡還是剛才那個寬仁厚道的君王?只把那些近侍嚇得魂飛魄散,大叫「妖怪」不止。豬八戒呵呵笑道:「你們好呆。此刻還稱他為王?真王卻在此處,如何不來參拜?只去拜那妖魔化身?」說話間,就把旁邊烏雞國王的斗笠掀起,現出真容來。文武百官雖然被定身法定住莫能動履,眼睛卻能看見,腦筋也能轉動,見了這真假兩個國王,再憶起孫悟空剛才之語,稍一思索,便即明瞭。

    孫悟空冷笑一聲,把定身法撤了,那些文武百官,跟著王后太子,參拜那真國王。

    豬八戒這時見大局已定,大為得意,打落水狗乃是豬爺的至愛,生怕被人搶在頭裡,當下拿出九齒釘耙來,向虯首仙喝道:「妖魔,撞著俺老豬,正是你背時,待我使釘耙與你了賬。」不由分說,舉耙就築。那虯首仙現下腦中亂作一團,絲毫不懂抵抗,依然抱頭坐地,任由豬八戒來打。這一耙下去,眼看虯首仙身上便要多九個窟窿。

    就在此時,半空有人厲聲喝道:「八戒,且休下手!」旁邊孫悟空早有準備,當即伸出金箍棒架住釘耙,「噹」的一聲,震得豬八戒兩臂發麻。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東北方來了一團彩雲,落在場中,現出法身,原來是文殊菩薩。

    孫悟空見文殊果然到來,冷笑道:「文殊菩薩哪裡去?」

    文殊說道:「特來收取此妖魔。」眼望虯首仙,見他元神枷鎖竟有崩潰之兆,也是暗暗心驚,連忙默念真言,將虯首仙腦中的封印加固了三分,自袖中取出照妖鏡,照定其身,喝道:「孽畜,還不歸正?」那虯首仙畢竟是個元神被禁錮住的,不能反抗,即把原身顯露,原來是一個青毛獅子。

    孫悟空故作驚訝道:「菩薩,這是你坐下的青毛獅子,怎麼走將來成精,你就不收服他?」

    文殊菩薩冷哼一聲,合掌道:「你不知道,他乃是奉了佛旨來的。當初這烏雞國王,好善齋僧,佛差我來度他歸西,早證金身羅漢。因是不可原身相見,變做一種凡僧,問他化些齋供。被吾幾句言語相難,他不識我是個好人,把我一條繩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我三日三夜。多虧六甲金身救我歸西,奏與如來,如來將此怪令到此處推他下井,浸他三年,以報吾三日水災之恨。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今得汝等來此,成了功績。」

    孫悟空斜眼望向文殊,冷笑道:「菩薩此言可是當真?」

    望著孫悟空的冷笑,也不知怎的,文殊竟爾覺得隱隱有些不妙,兀自點頭道:「當真!」

    孫悟空哈哈一笑,朗聲道:「菩薩直認不諱,果然有擔當!不過你害了國王之命,卻不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說過去的。原來以為這妖魔害人性命,奪位謀國,乃是一己所為,料不到居然是菩薩的授意。他所犯者是弒君之罪,菩薩身為主謀之人,罪加一等。」說到此處,雙目圓睜,把金箍棒舉起,指著文殊菩薩,喝道:「弒君之人就在眼前,已然親口招供,左右還不拿下,更待何時?」

    眼下定身法已解,眾人手腳俱能動彈,聞得孫悟空之語,均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按塵世間法理而言,那青毛獅子弒君奪位,委實犯下彌天大罪,而文殊身為主使之人,也決計逃不脫干係。若是換了凡人,受十次極刑都嫌少了。但眼前的不是凡人,乃是菩薩啊!世間的法律對於菩薩可有約束力麼?這一點即便是熟讀律法三千的刑部尚書也未曾想過,當下人人都呆立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文殊見到場中景況,臉色一沉,道:「我已說得明白,此事原有因果。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他有此報,乃是此前種下之因所致。你尚糾纏怎的?」

    孫悟空冷笑道:「菩薩此言差矣!你是大能菩薩,無生無死,浸了三日,於你何損?何況你又是變化了前來,他肉眼凡胎,如何能識?正所謂不知者不罪。他所浸者,不過是烏雞國中一個僧人;菩薩所傷性命者,乃是一國之君,這怎能相提並論?難道菩薩仗著法力高深,便可將人界律法視若無物,橫行無忌不成?」

    文殊聽見孫悟空句句誅心,漸覺應付艱難,連忙合掌道:「阿彌陀佛,眾生平等,國王與尋常僧人,無有分別,若論本來,皆屬無有,不過都是一具臭皮囊,何來貴賤之分?」

    孫悟空搖頭歎道:「若是眾生平等,他只浸你三日,你卻還他三年災殃。談何眾生平等?莫不成在你心中,菩薩比一國之君來得更為尊貴?」

    文殊聞言,頓時語塞。可不是麼?剛說完了眾生平等,人家才泡了你三天,你就整治別人三年,這不是自打嘴巴麼?其實在文殊心中,當然把自己看得比這烏雞國君尊貴萬倍,那人凡胎未脫,不過一螻蟻矣,怎麼能跟佛門的菩薩相比?但是這東西雖然是明擺著的,卻只能在心裡面想想,不能宣之於口。要知道自秦漢以來,人界皇權膨脹,雖然也敬拜鬼神,但人皇的權力卻不容挑戰。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至少在名義上而言,在人界之內無人比皇帝更加尊貴。就算以文殊的身份,也不敢當著這許多人的面直承:「貧僧當然比皇帝要尊貴得多」。身為君王,也斷不容有人在自己管轄範圍內,騎在自己頭上,即使那個是仙佛神聖,也是如此。倘若傳了出去,只怕那些忠君愛國的老夫子們口誅筆伐就足以把他淹了,更會導致天下的帝王對佛教心存芥蒂,佛教的傳道恐怕就不太好辦了。是以這句話他是打死也不敢說出口的。

    孫悟空可不管他臉色難看,續道:「國君已然是九五至尊,菩薩若是比國君更為尊貴呵,那只能是上九之數,上九是什麼來著……對了,是亢龍有悔!菩薩三年前不以原身相見,是為戲君;使坐騎將君王推入井內,受三年水災,是為弒君;此時尚在狡辯,欲脫己罪,是為欺君!有此三罪,斷無可恕,不知菩薩現下可有悔乎?」

    悔啊!文殊菩薩腸子都悔青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箝口無言,哪料得到孫悟空言詞如此犀利,偏偏只和他掰扯這塵俗法理,竟教文殊難以招架。愣了片刻,面上升起紅雲,怒道:「我不與你分辨。此乃天數,豈是你能懂萬一?你若有異言,大可上靈山與佛祖折辯。我卻不來和你攪擾,我去也!」作勢便要離去。

    孫悟空大喝道:「正要拿你明正典刑,哪能去得如此容易?此事老孫既然管了,便當管到底!兄弟們,與我拿下了!」一聲令下,那文武百官中便有幾人出列,舉起刀槍來取文殊。見到這些個凡人上來,文殊本不放在心上,待得其中一刀砍過來,驚覺刀風凜冽,鋒刃有妖雲籠罩,大吃一驚,腳下用力,蓮台滑開丈餘,定睛看去,原來那文武百官中,竟然有幾個妖王,鵬魔王、獅陀王、胡支祁、袁洪、候聰等都在其中。難怪此前來時,覺得心神不寧,隱隱望見那金鑾殿上有妖氣盤旋,原來人家早就變化了埋伏在此。

    見此情形,文殊哪裡還能不明白?怒極反笑,道:「原來你們早設好了圈套,等貧僧來鑽。好,好!好手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