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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見錢眼開的西方尊者 文 / 第三根肋骨

    第八十六章:見錢眼開的西方尊者

    阿彌陀佛聞得如來之言,微微一愣,轉頭向如來深深凝視,半晌後,終於點頭道:「如此也好。」謂與如來一同前來天庭的阿儺、迦葉兩尊者道:「你等也先留下伺候佛祖,待會兒與佛祖一同回轉雷音寶剎。」更不回頭,縱祥光往極樂境去了。

    阿儺迦葉二人遠望著阿彌陀佛背影,躬身領命道:「弟子謹遵佛主之命。」

    鄧坤一時很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雖然名為截教弟子,但穿越來時,趙公明、三霄等都已身殞,多寶也早在誅仙陣被老子擒去,他對於這些師兄弟們的印象全是從後世的小說中來的,但剛才見到如來面見通天時的情景,心下就對他很有幾分鄙夷,心想你和自己師尊都說不上幾句真心話,跟我有什麼好說的?皺眉對如來道:「佛祖,有何見教?」

    如來低頭沉默片刻,似有難言之隱,說道:「請借一步說話。」當先往一旁走去。

    有阿彌陀佛的承諾,鄧坤自不怕如來突下殺手,正要跟上,卻見阿儺迦葉二人亦步亦趨,不離如來左右。如來見了,眉頭一皺,道:「你二人先暫退,我說完了話,自會回轉西方。」

    不料阿儺迦葉二人躬身,恭恭敬敬的說道:「佛主有命,令我等伺候師父,不敢擅離,若是有人傷了師父,我等怎好交代?佛祖放心,我等只在一旁不作聲,佛祖要說什麼,大可不必顧慮我二人。」

    他這二人,名是如來之徒,但原本就是西方教之人,不像如來是半路出家入的佛教。此時所為伺候云云,其實說白了不過是監視罷了。如來本是截教弟子,適才又見了通天教主之面,雖然阿彌陀佛不相信他會做出回歸截教之舉,但終究還是小心為上。

    如來心裡雪亮,暗歎道:「聖人始終還是不相信我。唉,我已是叛師破教之人,焉有面目再行一次?」見二尊者賴著不走,他也無法,只能露出一個苦笑。

    那邊卻惱了金靈聖母,她和多寶道人有萬年的情份,當下鳳目一瞪,怒道:「他既不要你們伺候,你們還在這裡多事怎的?他是什麼人?若是有人真能傷得了他,就憑你們兩個,濟得甚事?趁早退開,莫要不識好歹!」

    那阿儺迦葉二人,剛才混戰之時全不見人影,不知道躲到了何方,此時卻是一副大無畏的表情,阿儺說道:「聖人之命,我等怎敢違抗?我倆雖然修為低下,但若是真的有人要傷吾師,我等拼了這條性命,也不能叫他得逞。」

    迦葉卻是轉向如來,躬身道:「師父要與牛魔王說的話,莫非是不足以對外人道的麼?若是如此,弟子便就退開,不叫師父為難。」

    他拿這話一擠兌,如來反而難以回答,又不能直言承認,當時無語。金靈聖母在旁也覺得無話可說。正尷尬時,鄧坤突然心中一動,想起西遊記中一節來,連忙跑到趙公明身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趙公明微笑點頭,越眾而出,對二人道:「二位尊者大名,貧道早有耳聞,只是一直無緣拜見。我這裡有一件寶貝,正要請二位品評品評。」

    說著,趙公明從身邊摸出一座玲瓏寶塔來。但見光芒耀眼,塔身全是黃金打造,又鑲著無數瑪瑙、珍珠、玉石、琥珀等珍寶,玲瓏剔透,珠光寶氣,奪人眼目。

    這玩意兒雖然看上去無比貴重,其實只不過是些黃白之物所鑄,只是好看,壓根兒不是什麼靈寶,在人間或許是難得,但在仙人眼裡,根本算不上寶貝。偏是阿儺迦葉兩人一見,眼睛頓時直了,目光就死死定在那塔上不得移開。趙公明是財神,這種東西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心裡暗笑,嘴上道:「二位若是覺得此物可以入眼,貧道便送與二位又有何妨?貧道這裡,這類寶貝還有無數,此處人多,不如找個僻靜處,一一與二位奉看如何?」

    阿儺迦葉二人大喜,不住的吞唾沫,心中好歹還記著要盯著如來的任務,面現難色,眼光卻在那寶塔上流連不去。如來見狀,連忙道:「二位尊者可自便,我只和牛魔王說兩句話,轉眼就來。」二人想了一想,終究還是忍不住,朝如來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先接過了寶塔,抱在懷中不放。趙公明面上帶笑,把二人引到一邊去了。

    鄧坤看在眼裡,心道:「這二人果然貪財,以後說不定可以利用一番。」暗自記在心中。這阿儺迦葉喜好財物是有名的,西遊記中,便是唐僧到了西天,奉了如來之命取經,也要被二人索要人事,搜刮一番。唐僧不給,他二人便傳了無字「真」經。唐僧無法,只好把紫金缽盂送上,這才心滿意足。鄧坤知之甚詳,所以要趙公明出馬,即時手到擒來。

    此時已無人打攪,如來與鄧坤走到寂靜處。如來這一時,收了丈八金身,身材和鄧坤一般高矮,仍舊坐在蓮台之上,與鄧坤四目相對,半天不說一句話。鄧坤正有些不自在時,突然聽見如來緩緩說道:「你也知道佛教大興,氣運入釋,是不可阻擋之事。你還如此不依不饒,從中作梗,逆天行事,到底是所為何來?」

    鄧坤還想裝傻,說道:「佛祖此言從何而來?只不過見你們欺侮我兄弟孫悟空太甚,看不過眼,方和你們鬥上一鬥。封神榜一事,純屬意外,怎能說是逆天行事?」

    如來搖頭歎道:「我以誠待你,你又何必隱瞞?你就算瞞過了天下人,怎瞞得過我。我看得一清二楚,你那些謀劃,儘是有備而來,計算得極是深遠,絕不是一時義憤才出手的。」

    鄧坤臉上一呆,不知道怎樣回答才好,如來突然面露嘲笑道:「你以為我能看出,阿彌陀佛就看不出來?適才情勢所逼,他不得不答應你的條件,心中只怕已然注意上了你。以後只怕後患無窮,此時還不自知,真是可笑之至!」

    鄧坤一時無語,呆立半晌,問道:「那依著你看,他會如何行事?」

    如來答非所問,說道:「聖人會如何行事,關鍵要看你會如何行事!」

    鄧坤又是半天沒說話,突然輕笑一聲道:「我是妖精,你是佛祖,大家各為其主,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對頭,你究竟為何要與我說這些?若是想將我收入佛門,還請不必說出口了。」

    這次輪到如來半天不說話,鄧坤這一問直指其心,教他好難回答。是啊,自己為什麼要對鄧坤說這些話呢,他是妖族,自己是現在佛,要是他真的不自量力妄想阻礙取經的大事,那就施予雷霆手段將他壞去了便是。為什麼要和他囉嗦呢?難道心裡頭竟是在擔心這個截教出身的牛魔王的生死麼?這其中的緣由,只怕連如來自己都說不清罷。

    鄧坤見他不語,又道:「適才通天師尊問起,你在佛教過得如何?你說一切安好。我只也再問一次,可真的是一切安好麼?」

    聞得此言,如來臉色一黯。誠然,在佛教中,權力他是有的,二位聖人對他也像是言聽計從,推心置腹,但如來自己也知道那不過都是表面工夫,他畢竟原來是截教首徒,極得通天器重,入佛教也是無奈之舉。他捫心自問,要與阿彌陀佛和菩提祖師換個位置,也不可能對自己這個半途入教的人毫無保留的全然相信。剛才阿儺迦葉的事,不是明擺著的麼?如來垂著頭,心裡波瀾驟起,竟又是良久答不出話來。

    鄧坤見了,心裡有數,輕聲道:「既不如意,何不歸來?」

    如來猛地抬起頭來,兩眼放出精光,神色居然有些失態,急速道:「歸來,我怎麼歸來?我現在是如來佛祖,佛教之尊,你教我歸去哪裡?是截教麼?老子將我送入佛門時,有問過我意思麼?你要我回來截教,又有問過我意思麼?可笑啊可笑,老子要我去,佛教要我留,你牛魔王要我回,你們全都是自己想自己的,誰管過我自己想去哪裡?」

    他越說越是激動,到後來簡直是脫口而出,顯見這些話在他心中憋了不知多久。鄧坤聽在耳裡,心裡也對他同情,覺得無話可應。如來說了一通,終於住了口,微微有點喘氣。兩人相對無言,又是好一陣冷場。最後鄧坤低聲道:「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便說出來罷。」

    如來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說到:「師弟--我今日最後叫你一聲師弟,這佛教氣運,不是你可以顛覆的。你若是惜命,還是想個法子隱匿起來,待得殺劫過去再說。要是一昧逞強,就算你再有智計,在聖人之力面前也猶如螻蟻一般。這三界的棋,從古到今,都是聖人在下,你我俱是棋子而已。我這是一番好意,你可一定要聽在心裡。」

    鄧坤最煩的,就是別人和他說這是什麼什麼天意,你不過是誰誰誰的棋子,所以一定要怎樣怎樣做事。倘若是別人說的,他免不了要反唇相譏,只是和如來先前一番交談,不知如何,竟然不想和他爭辯,只點頭道:「我記下了!」

    心中卻道:「下棋的是聖人不假,但要是其中一個棋子有了自主意識,就算是個不起眼的『卒』,也未必不能攪了整個棋局。」

    如來鑒貌辨色,見他答得隨意,也知道他不曾真的放在心上,歎了一口氣,道:「我已言盡於此,不過還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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