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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行行出狀元,養馬也有出頭天 文 / 第三根肋骨

    第五十四章:行行出狀元,養馬也有出頭天

    上回說到鄧坤駕雲上天,他腳程本快,此時修為大進,更是迅捷,雖然還比不得鵬魔王的天生異稟或是孫悟空的觔斗雲,但已是旁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僅是剎那間,天庭的南天門已然在望。鄧坤卻看也不看一眼,繼續向上飛去。

    越過天界,便是天外之天,不屬於三界之內,景觀又大不同於別處。

    原來盤古開天闢地,只在無窮無盡的混沌中開出了一部分,出了這個範圍,外面仍是無窮無盡的混沌。鄧坤牛不停蹄,一直上到三十三天外,只見四週一片朦朧,充斥著茫茫的灰黃之氣,東南西北難辨,地水火風雜亂無章。

    更有無數小星辰,大小跟一座座山峰相似,帶著淒厲風聲呼嘯而過,亂飛亂撞,兩兩相碰時又碎裂成若干隕石,拖著長長的火光尾巴散落到各處。身處其中,稍不留神就會被撞個正著,縱然是仙體也當不得幾下,著實是步步驚心,凶險無比。

    要是還在金仙級別,到了這裡,鄧坤也就只好回頭了,否則大有可能要交代在這兒,好在他已經修到了玄仙境界,運起神通,看準星辰隕石的來勢,能閃就閃,不能閃的就拿出狼牙棒來使蠻力打破。只是砸了幾下,震得鄧坤呲牙呲嘴,這才明白為什麼說要去三十三天外的聖人居所,非玄仙以上修為者想都不要想,果然不是開玩笑的!

    闖過了隕石洪流,鄧坤也覺得有些乏力,損耗頗巨。抬眼望去,見有一座宮殿懸在半空之中,恍如天空之城。宮門緊閉,卻是一派寧謐祥和,與周圍的恐怖光景截然相反。此處離紊亂星辰的主流已有一段距離,偶有寥寥隕石飛至,還沒靠近,已經如同雪獅子向火,消融得無影無蹤,就好像這宮殿外面有一圈看不見摸不著的護罩一般。鄧坤心裡明白,這是聖人傚法盤古,使**力在混沌中開闢出的天地,當下面露笑容,加快了腳步往那宮殿處飛去。看看近了,駐住雲步,朗聲說道:「截教弟子鄧坤,求見八景宮聖人,拜求賜見!」

    不多時,宮殿的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裡面出來一個中年道人,緩步而出,見了鄧坤,打個稽首道:「鄧道友,聖人傳你入內相見。」

    鄧坤心裡大喜,暗道不出所料,老子果然肯接見,把握又增了幾分,對那道人還禮道:「道兄可是玄都**師?久聞大名,今日相見,真是三生之幸。」

    玄都**師聞他稱讚,毫無得色,只淡淡道:「道友謬讚了。請隨貧道來。」轉身先往宮內走去。鄧坤跟在後頭,心下暗讚道:「這玄都**師在封神西遊都未出過手,聲名不顯,但觀他神氣內斂,英華不露,至少已經是玄仙上階的修為,估計比燃燈那老小子還要強些。這天下能人真是何其多!」

    隨著玄都入內,鄧坤邊走邊四下觀望,這裡雖是聖人居所,裝飾擺設卻都是極簡樸,但樣樣物事皆存四象,分兩儀,陰陽並立,無一不與大道相合,較之金鰲島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正在讚歎處,穿過一條走廊,廊下一根柱子上拴著一頭青牛,眼睛一亮,對玄都道:「道友稍待。」不等玄都發話,快步上前,對那青牛笑道:「兕兄別來無恙?」

    那青牛抬起眼望向鄧坤,口吐人言,疑惑道:「你是何人,怎認得我?」

    誅仙陣與萬仙陣中,通天教主與老子兩番交手,二人便是分別坐於這青牛與鄧坤身上,雖然當時鄧坤還是奎牛之身,現在已化人形,但與青牛還算是打過幾次照面。只不過這青牛性子渾渾噩噩,時間又隔得有些久了,陡然見到化了人道的鄧坤站在面前,一時就認不出來。鄧坤笑道:「小弟與你俱是一家,怎不認得?」

    這時玄都也走了過來,對青牛道:「你是青牛,這位截教的鄧道友是奎牛,之前也已見過面,你難道認不出來?」

    他這番話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恐怕是對鄧坤莫大的侮辱,要知道妖族化形之後,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破他的本體。正如原始天尊就曾當著截教弟子的面說「羽毛禽獸」,凡這般說話的,皆是帶著蔑視羞辱的意味。妖族中人聽在耳裡,少不免要做過一場,是以三界之人,通常也不會說這種明著打別人臉的話。不過這玄都說出來,臉上神色一點不變,彷彿就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絲毫沒有諷刺的意味。

    鄧坤聽在耳裡,倒也並無不快,他後世穿越來的人,不像這時代的人那麼死要面子,何況他分得輕重,此時若是露出一點失態,便是落了下乘,於他要行之事大大不利,當下只是哈哈一笑,道:「不錯,我也是牛,想來是兕兄貴人忘事,不記得小弟了。」說著現了原身,是一隻奎牛站在面前。

    青牛一看,登時認出,笑道:「原來是你!」

    闡截相爭時他們兩個雖份屬兩個陣營,但當時是聖人之爭,和他們兩隻坐騎也沒什麼直接干係,說不上是對頭,現下時過境遷,見是同類,反而自有一番親切。玄都在旁見鄧坤毫不做作,灑脫自然,不由得暗暗點頭。

    鄧坤復了人身,正要對青牛再說幾句話。玄都道:「太清聖人在裡間等候,道友還是先隨我來。」

    鄧坤聞言,對青牛道:「小弟先去面見聖人,以後有機會再與兕兄相敘。」

    青牛笑道:「你去,你去,我等你。」

    鄧坤點點頭,對玄都道:「道友請帶路。」隨玄都往裡走去。

    玄都帶著鄧坤徑入八景宮主殿,說是主殿,只有石几一張,蒲團一個,再無其它擺設,一名道人端坐蒲團之上,雙眼微閉,雖然面目老邁,而無龍鍾之態,皺紋縱橫交錯的臉上光澤紅潤,如同少年,鬚眉頭髮卻皆是全白。這人鄧坤認得,即時倒身下拜,口中道:「截教弟子鄧坤,見過太清聖人,願大師伯聖壽無疆。」

    老子也不睜眼,只把手虛抬,道:「起身。」鄧坤依言而起,玄都對老子施了一禮,侍立在旁。老子續道:「闡截道統之爭,已告一段落,殺劫業已完結。你今日來見我,所為何事?」

    鄧坤心道:「莫非得道高人都要如此故弄玄虛?我的來意,你難道猜不出來,若是猜不出來,你怎會見我?你要繞圈兒,我就給你來個單刀直入。」也不拐彎抹角,說道:「不敢有瞞大師伯,弟子此來,只想求問一事。」眼睛望著老子,沉聲道:「對於佛教千年大興的氣運,不知大師伯怎樣看待?」

    話分兩頭,天庭之內,孫悟空封了弼馬溫,自來御馬監任職。有天馬千匹,乃是驊騮騏驥,輳駬纖離;龍媒紫燕,挾翼驌驦;駚騠銀忑,禰珝飛黃;轔騍翻羽,赤兔超光;逾輝彌景,騰霧勝黃;追風絕地,飛皞奔霄;逸飄赤電,銅爵浮雲;驄瓏虎剌,絕塵紫鱗;四極大宛,八駿九逸,千里絕群。孫悟空查看了文簿,點明了馬數。本監中典簿管征備草料;力士官管刷洗馬匹、扎草、飲水、煮料;監丞、監副輔佐催辦。孫悟空依鄧坤所教,晝夜勤勞,滋養馬匹,日間喂料放草,夜間看管慇勤,將一匹匹天馬盡皆養得肉肥膘滿。那些天馬與孫悟空日見親近,見了他,泯耳攢蹄,在身旁挨挨擦擦;無論離槽多遠,一聽孫悟空呼哨,即撒了歡的跑過來,俱聽他使喚,鞭梢一指,便聽令而行,一應無差。

    久而久之,那些天馬只聽孫悟空一人的,旁人驅策都是不理。一次火德星官奉旨辦差,要騎馬下界,還沒上蹬,孫悟空在旁邊一聲低哨,那天馬猛地一聲長嘶,人立起來,把個火德星官踤了個倒栽蔥,差點兒沒給門牙碰斷兩顆。孫悟空只躲在暗地裡偷笑。

    本來原著中,孫悟空做這弼馬溫不過半月多,充其量也就是十來二十天,現在這一回,卻是做了兩月有餘。其間那些監事得了太白金星的指示,也三番四次的裝作無意間透露,言明這弼馬溫一職其實根本只是個馬倌兒,算不得什麼官,本料孫悟空定要反出下界。誰知孫悟空竟像是鐵了心,任憑你明說暗示,只好像聽不懂,每日依舊做事,一點沒有跑路的跡象。這讓如來,玉帝和太白金星幾個好生納悶,心想這也太不符合人物性格了罷!

    看看西遊的時辰越來越近,沒奈何,太白金星只好私下喚來木德星官,囑咐他如此如此。翌日,木德星官前往御馬監,頤指氣使,抓著小小由頭,借題發揮,大罵孫悟空怠慢,並說像孫悟空這種不入流的屁大官兒,自己一隻手指就能摁死,言談中句句帶出孫悟空的官位和他比起來天差地遠,給他捧靴子都不夠格。

    孫悟空冷眼看他上躥下跳,賣力表演,也不動氣,心裡好笑,道:「時候也差不多了,我便去罷!」佯裝大怒道:「你這種小人,官位竟還在吾上?玉帝老兒欺人太甚。老孫不做了!」(木德星官:還好你識趣,要不然我要被扣工資。)摯出金箍棒,打出南天門。南天門守將得了令,也不阻攔,放他過去了。不料孫悟空出了南天門,回頭一笑,並指在唇,一聲清越的哨聲響起。眾天兵正面面相覷,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滾雷之聲,轟隆不絕,都是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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