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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火炬”作戰計划的最后形成


  艾森豪威爾將軍擔任指揮——同美國將軍們的融洽相處——需要一個簡單的指令——從華盛頓方面投來一個爆炸物——美國對進入地中海頗有顧慮——8月27日我給羅斯福總統的電報——8月30日總統的复電——美國相信法軍不會攻擊美軍——9月1日我給總統的電報——9月3日總統的复電——我建議艾森豪威爾飛往華盛頓進行解釋——我寫給哈里·霍普金斯一信但未發出——對于僵局及其原因的觀察——9月4日總統傳來的較好消息——我們同意:万歲!——好,加油干吧——計划和時間——同艾森豪威爾和克拉克兩將軍再作討論——9月15日我致電總統——“一次美國的軍事行動,我們在這次行動中當助手”——“火炬”日期定在11月8日——隆美爾向開羅的最后一次進軍——阿拉姆海爾發戰斗。

  當我离開倫敦前往開羅和莫斯科去執行任務時,“火炬”作戰計划的指揮官尚未選定。我在7月31日建議,假如馬歇爾將軍被任命為1943年橫渡英吉利海峽軍事行動最高統帥,艾森豪威爾將軍應在倫敦作為他的副手和先行官,并籌划“火炬”作戰計划。艾森豪威爾將擔任“火炬”作戰計划的指揮官,而以亞歷山大將軍為副。美方逐漸同意這個意見;在我從開羅出發到莫斯科去之前,羅斯福總統給我下列兩封電報:
  羅斯福總統致前海軍人員(在開羅)
                           1942年8月6日
  英國三軍參謀長8月6日建議任命艾森豪威爾將軍為“火炬”作戰計划的總司令,我和美國三軍參謀長對這項建議表示同意。我們正在研究英國三軍參謀長提出的作為艾森豪威爾將軍行動指南的正式指示,不久當就此問題提出報告。
  8日又發來電報:
  我完全同意“火炬”作戰計划的日期應該提前,我要求比原定日期提前三個星期。
  宣布任命艾森豪威爾為統帥的公告事宜,已交由倫敦和華盛頓兩方的三軍參謀長們考慮決定。

         ※        ※         ※

  當我在8月24日從開羅返抵倫敦時,我們的計划尚未最后完成,還有許多問題需待決定。第二天,艾森豪威爾和克拉克兩位將軍來与我同進晚餐,討論這次作戰行動的情況。
  這一時期我同這些美國軍官的交往很密切,也很愉快。6月間他們到來以后,我就規定每星期二在唐宁街十號共進午餐。這些集會看來都很成功。我几乎常常是親自同他們談話,我們反复地討論我們所有的事務,我們好像是一個國家的同胞。我認為這些私人接触极有价值。我的美國客人,尤其是艾森豪威爾將軍,很喜歡愛爾蘭的炖菜。我的妻子几乎時常能夠拿出這樣的菜肴。不久我就稱艾森豪威爾為“艾克”了。
  我還給馬克·克拉克和比德爾·史密斯——后者于9月初來此,任艾森豪威爾的參謀長——兩人取了綽號,一位叫“美國鷹”,一位叫“美國牛頭犬”。為什么取這樣的綽號,你看看他們的照片就明白了。我們也有好多次在樓下餐室舉行非正式的會議,大約在夜間十時開始,有時開到深夜。美國將軍們也有几次到契克斯來過夜或度周末。在這些場合,我們除了談談個人的本行以外,不談其他問題。
  艾森豪威爾將軍的一位副官——一位非職業軍人出身的朋友——曾在他的一本著作中說,所有這些集會對于工作業已過度的美國軍官說來,是個沉重的負擔。果若如此,那他們真是太講禮貌了,也真是太善于掩蓋自己的真實感情了。無論如何,我确信,這些密切的關系對于進行戰爭是很必要的,沒有這些關系,我就不可能掌握全部情況。在9月28日的一次會議上,我确實對比德爾·史密斯和他的長官做了一樁有益的事情。那天晚上,夜還未深,但我注意到這個“近視眼”——人們也這樣叫史密斯——看來非常疲倦,像是有病。
  我建議他睡覺去,但他硬是不走。有一度我以為他快要暈倒,要從椅子上摔下來。因此我結束了討論。我上樓時,請艾森豪威爾單獨到內閣會議室來一下。我關上門對他說,“如果你要比德爾參加這次戰斗,今天夜里就得送他到醫院去,不管他愿不愿意。否則你就完全失掉他這個人了。”艾森豪威爾根据他的果斷習慣,就這樣做了。第二天,比德爾·史密斯進了醫院,兩天中輸了兩次血。他徹底休養了兩個星期,大部分時間睡在床上。這樣他才能夠為占据我們全部思想的作戰計划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        ※         ※

  我在同美國將軍們會談以后,打電報給羅斯福總統: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2年8月26日
  從現在起,我的主要思想已集中到“火炬”作戰計划上;
  你可以相信我會盡力使你的偉大戰略思想取得決定性胜利的。我在与艾森豪威爾、克拉克以及在這里的我方人員談話后認為,貫徹這個任務的最妥善的而實際上也是唯一的辦法,在于為這次戰事确定一個日期,并使各項有關工作都按照這個日期行事,而不是光說一切准備就緒后就開始作戰。假若你和我能給艾森豪威爾如下的指令,那將是极有幫助的:“你將于10月14日開始執行‘火炬’作戰計划,即以現有軍隊并在你認為适當的地點發動進攻。”這一指令將改變全部准備工作的性質。艾森豪威爾將真正擁有盟軍總司令所應有的權力。無盡無休的反對意見、疑懼和善意的改進建議,均將退回到适當的地方;代替几乎是無止境的猶豫不決的將是行動。
  我想艾森豪威爾會歡迎這樣的指令,這項指令總算給了他一個現在還未得到的机會。
  2.据我所知,這次作戰行動的基礎主要在于政治方面。
  我們應該取得的第一等胜利是兵不血刃;其次,假如戰斗不能避免,就要贏得胜利。為了取得第一等胜利的最好机會,我們必須(1)在開始攻擊之時,就應盡量拿出壓倒优勢的力量;
  (2)進攻地點要盡可能多一些。這和迪埃普登陸戰爭的性質絕對不一樣,也和任何類似“痛擊”作戰計划的作戰方式有所不同。在“痛擊”計划中,我們對付的是有戰斗力的德軍和鋼鐵般的設防鞏固的法國海岸。在“火炬”作戰計划中,我們遭遇的肯定是力量十分薄弱的而又分散的抵抗,而且我們登陸的攻擊點有很多的地方可以選擇。行動遲緩將使危險和困難倍增,那樣一來,無論增加多少作戰部隊,也無濟于事。
  為了應付各种可以想象得到的不利事故,因此就要求對每一個細節仔細規划,對每一項計划都要做到安全第一、像對一個長期作戰行動一樣作長遠准備——這些要求從道理上說是堂而皇之,其實卻會使這次戰役遭到失敗。發動戰役的日期如果比我所指出的更為遲緩,那就會大大增加泄露秘密和使敵人先行下手的危險。
  3.為了減輕司令官們的責任,我的意見是,你我應該确定政治上的論据,并由我們自己承擔冒險的責任。我認為,作出下列的假定是合理的:(1)由于有了“火炬”作戰計划,西班牙不會對英美作戰;(2)德軍至少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強行通過西班牙,或從西班牙獲得供應;(3)北非法軍的抵抗,多半是象征性的,可用突然的和大規模的攻擊制服他們,此后,北非法軍也許可以在自己的指揮官統率下積极地支援我們;(4)維希政府不會對美英宣戰;(5)希特勒將對維希施加极大的壓力,但在10月份,他沒有軍隊可以用來進駐法國的未被占領區,同時我們又已把他牽制在加來海峽,等等。所有這些論据有可能證明是錯誤的;在這种情況下,我們就必須等著打一場惡仗了。對于這种情況的出現,我們已經有所准備。但是我們若在戰斗開始時便以冒險而大膽的行動力爭兵不血刃地取得胜利,那就可以使我們贏得很大的戰利品。對于進行政治冒險以及政治判斷錯誤這兩點,我個人准備承擔任何責任。
  4.顯然,在西部沙漠打一次胜仗會大大地有助于這些政治設想。不是隆美爾在8月間有月光的日子里攻擊我們,就是我們在9月底向他發動進攻。隨便哪一种攻擊,都要有個決策,我深信,有個決策就好辦得多。
  5.你知道,我在這里沒有詳談具体問題,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現在必須拿出堅定的決心和超人的能力來執行這項作戰計划。

         ※        ※         ※

  但是,這時從華盛頓方面投來一個爆炸物。英國和美國的參謀部門對于我們攻占法屬北非計划的性質和范圍發生了嚴重分歧。美國三軍參謀長對于他們承擔在直布羅陀海峽以東地區進行大規模作戰行動的任務,极為不滿。他們似乎感覺到,他們的部隊有可能在內海中被截斷。艾森豪威爾將軍反而完全贊成英方的意見,認為在地中海內,尤其是在阿爾及利亞進行強大的作戰行動,對于戰局的胜利极關重要。盡管他向上級力陳己見,他的觀點似乎并未起什么影響。由于美國各有關部門堅決主張在雙方運送人員和糧食的船只确實駛出以前,一切必須推遲,因此,他的計划也受到妨礙。在這樣龐大的作戰行動中,必然會有引起耽誤的事項,但是,要等候這些問題全都解決,只有使發動作戰的日期無限期地推遲。
  美國三軍參謀長仍然堅持己見,我和我的顧問們不同意他們的看法。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2年8月27日
  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于25日對我們所提出的關于“火炬”作戰計划的備忘錄,使我們非常為難。我認為,假如我們不在開戰的第一天就拿下阿爾及爾和奧蘭,那么這次作戰的重要意義就要完全喪失。在阿爾及爾,我們极有可能得到友好的接待,即使除阿爾及利亞外一無所得,也已取得一個最重要的戰略胜利了。艾森豪威爾將軍在我們的熱誠支持下,實際上正在制定在發動進攻的第三天在菲利普維爾和布奈登陸的計划。我們當然不能肯定在德軍之前進抵突尼斯,但德軍同樣也不能肯定得到突尼斯的法軍的很好接待,縱然維希政府准許他們進駐該地。
  2.我們在阿爾及利亞站穩了腳跟,并使奧蘭的交通線暢通之后,即使德軍到了突尼斯,我們也能同他們爭奪一番。但是如果不從奧蘭東進,那就等于把突尼斯和阿爾及爾都送給敵人。把作戰行動限于奧蘭和卡薩布蘭卡兩地,肯定不會使人對于我們的軍事力量以及同時廣泛展開的攻勢獲得印象,而我們正想依靠這种印象來對北非法軍施加良好的影響。我們都深信,阿爾及爾是整個軍事行動的關鍵。安德森將軍接受艾森豪威爾的委任擔負起這項任務,他自信有能力攻下阿爾及爾。占領阿爾及利亞并向突尼斯和比塞大挺進是進攻意大利必不可少的步驟,而進攻意大利又是促使法軍合作的最好机會,也是我們未來戰役的主要目標之一。
  3.我們已一致同意占領奧蘭,當然我們也想拿下卡薩布蘭卡,但是如果要在阿爾及爾和卡薩布蘭卡之間加以選擇,阿爾及爾無疑地不可比擬地是更有希望、更有效果的目標。在地中海內的登陸行動,在10月份五天中有四天可以進行,但是在摩洛哥的大西洋海岸,比例恰恰相反,五天中只有一天可以登陸。
  4.然而,如果在奧蘭和阿爾及爾的軍事行動獲得良好的反應和結果,那么,在卡薩布蘭卡附近海面出現的一支軍隊也許就容易進入該城,因此,一次佯攻行動當然是正确的。不過,卡薩布蘭卡是极其困難的攻擊點,也是距离地中海內主要目標最遠的一處地方。卡薩布蘭卡也許會很容易地成為我們唯一遭受失敗的地點,因而使我們為了這一點小的收獲而遭受一切危險;當然,在這樣一場大規模的作戰行動中,危險總是不可避免的。就阿爾及爾說來,我們向你方要求的只是一支挂有〔美國〕旗幟的美國聯絡隊。然而,我們〔自己〕不能同時占領阿爾及爾和奧蘭。假若你們因此而愿意以大規模兵力,冒一切危險進攻卡薩布蘭卡,美軍就必須像現在盟軍總司令所計划的那樣繼續直指奧蘭。
  5.如果照備忘錄所建議的那樣,對這次作戰計划作全盤改變,當然必須更改發動進攻的日期,從而可能使全部計划遭受致命的打擊。希特勒在10月份是沒有力量向西班牙或法國未占領地區進軍的。到了11月,他壓迫維希和馬德里政府的力量就會一周一周地迅速增大了。
  6.總統先生,我希望你記住我對斯大林許下的那些諾言,哈里曼得到你的完全批准后是同意這些諾言的。如果“火炬”作戰計划搞不成功,或像現在所建議的那樣遭到削增減,我感覺我的地位將受到可怕的影響。由于這种种理由,我急切地請求你重新考慮這份備忘錄,并准許美國盟軍總司令完成他所制定的計划;對于這些計划,我們現在正日以繼夜地工作著。此間參謀人員正將這樣的意見通知他們的美國同僚。
  8月30日我收到總統的复電。
  羅斯福總統致前海軍人員           1942年8月30日
  我已仔細考慮了你的關于“火炬”作戰計划的電報。我熱切希望盡早發動攻擊。時間是一個要素,我們正极力加速進行准備工作。
  我深深感到,初攻必須完全由美國地面部隊擔任,而由英方的海軍、運輸隊和空軍支援。我們在執行這次登陸戰時應該假定,法軍抗拒美軍將不如抗拒英軍那樣激烈。我甚至可以說,我有理由相信,英美部隊同時登陸會受到非洲全部法軍的激烈抵抗;但最初由美軍登陸,沒有英國地面部隊參加,就會真正出現法軍不抵抗的情況,或者只有象征性的抵抗。我們登陸以后,如有可能,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取得法軍的不抵抗的保證,以鞏固我們雙方的陣地。我實在希望我能做到這一點。
  然后你們的部隊就可以東進。我充分認識到,你們的登陸必須赶在敵軍到達以前。我們相信,德國空軍和傘兵部隊至少不可能在敵軍最初襲擊以后兩星期內大量開到阿爾及爾或突尼斯。我們希望,在此期間,你們軍隊登陸不會受到多大抵抗,并能向東推進。講到登陸地點,我認為我們必須在非洲西北海岸建立穩固和永久的基地,因為我們共同的實力有限,全靠直布羅陀一條交通線是很危險的。
  我因此建議:(1)美軍同時在卡薩布蘭卡附近和在奧蘭附近登陸;(2)他們應在山崗之后建設相互平行的公路和鐵路,總長約三百多哩。這樣的交通設備可使這次登陸行動在摩洛哥得到一個供應基地;這個供應基地是在直布羅陀海峽之外,可用來增援和接濟阿爾及爾和突尼斯的作戰行動。真正的問題似乎在于沒有足夠的掩護,以及運輸的戰斗物資不足以供應兩次以上登陸戰的需要。我認為,最好要有三次登陸;在我們登陸后一星期,再由你們在東面進行第三次登陸。
  為此目的,我認為我們應該重新檢查我們的人力物力,并作极大的努力,使第三次登陸得以成功。那時,我們可以暫時擱下駛往俄國的運輸船隊,并冒險停止其他商船運輸。
  現已撥給艾森豪威爾供他兩次登陸之用的一切船只,當然必須不用于其他方面。因此東面登陸所需的船只,必須利用現在未被“火炬”作戰計划征用的船只。在我們方面,將由我來研究這問題。我們能否在四十八小時內或者更短一些的時間內得到答案?
  我要強調一點,不論情況如何,我們的登陸行動中必須有一次是在大西洋上進行。
  向總司令下達的作戰指令中應該規定,攻擊應在盡早的實際可行的日期開始。這個日期應該与能使這一登陸行動很有可能獲得胜利所必需的准備工作相一致,因此這個日期應當由總司令決定;但絕不可遲于10月30日。我仍然希望在10月14日發動。

         ※        ※         ※

  我們從這封電報可以看到,由于美國方面堅持己見,又發生了另外的一連串的困難。他們的看法是:法軍對于美軍或許會不抵抗而讓它登陸,甚至會歡迎它登陸,但一看到英軍,卻要猛烈頑強地抵抗。過去在奧蘭、達喀爾、敘利亞和馬達加斯加以及我們所實行的封鎖等方面的舊恨,肯定是英國和維希對立的嚴重原因。另一方面,美國大使李海上將同貝當是親密友好的。我們一直急切希望使這次遠征保持美國特色,我也急切希望美國人同意這一點,因此從一開始我就歡迎羅斯福總統擔任領導。不過,在草擬計划時就發現,很大數量的軍隊、大部分的運輸任務、至少相同數量的空軍以及三分之二的海軍部隊,必須由英方承擔。美方認為,美軍得到維希的愛戴,我軍則為他們所深惡痛絕,這樣就會造成對我軍的戰斗与對美軍歸順的不同局面。我對這种意見,不能完全同意;但我很愿意這樣做:假如必要的部隊已開始行動,而且這次作戰又不是非限制在一定范圍之內不可,在這种情況下,我們就應該在背后盡力給予物質上的幫助。我甚至會同意,必須參加初攻的英國軍隊可以穿著美軍的制服。只要取得胜利,其他都算不了什么。但是對于缺乏必須的軍隊,或者不合理地限制軍隊的調用,就不能遷就。由于英美雙方參謀部門之間無法達成任何協議,這個問題必須由總統和我親自來解決了。

         ※        ※         ※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2年9月1日
  我們已仔細考慮了你最近的來電。三軍參謀長們也已同艾森豪威爾談過此事。
  2.如果你希望由美國承擔這次登陸的全部政治和軍事方面的重擔,我們是不能提出什么爭議的。我和你一樣,非常重視這次作戰行動的政治意義。我不知道你在維希和北非的態度方面得到了什么情報,但是,倘若你們能在必要地點平安登陸,或僅遇到象征性的抵抗,那當然是好极了。我們不能預料這樣的可能性究竟如何。
  3.然而我希望你已考慮過下列各點:
  (1)由于英國小型艦艇和飛机事先已在直布羅陀集合了一個時期,英軍參加登陸的情況會不會泄露出去?
  (2)英軍在登陸時無論用哪种旗幟,英軍參加的情況會不會泄露出去?
  (3)開始戰斗時,是否需要我國飛机對法國飛机、我國艦只對法國炮台作戰?
  (4)假如在黑夜抵達灘頭和登陸(這又是突然襲擊所不可少的),那么,怎樣才能分辨美軍和英軍呢?在夜間,貓都是灰色的。
  (5)我認為登陸的可能性是四比一,但是假如浪濤使我們無法在大西洋海灘登陸,那么怎么辦?
  4.而且,倘若事与愿違,登陸受到頑強的抵抗,甚至上不了岸,我們在相當的時間內將不能前來接應我們,因為我們突擊船只已被美軍征用一空,我們的增援部隊乘用的船只只能駛入已被占領的港口。因此,如果失去這樣一种政治性的不流血的胜利——我同意你的看法,也認為獲得這樣的胜利是大有可能的——接著將遭受到關系极為重大的軍事失利。假若我們當年不是在最初被一些妥協方案攪亂,我們本來是能夠在1940年9月襲擊達喀爾的。就是那一次無情的經驗使我們的軍事專家重視部隊的單一化了。你們是否將有足夠的訓練好和裝備好的美國軍隊來獨力進行這次登陸,或者,無論如何,有眾多的兵力可以使敵人望而生畏呢?
  5.這次突然放棄我們迄今為止一直在進行著的作戰計划,勢必會引起嚴重的耽擱。艾森豪威爾將軍說,10月30日是最早的發動日期。我自己認為,這意思很可能是指11月中旬。停止軍運的命令已于昨日發出,以便在必要時重作安排。
  我擔心,以11月代替10月,將造成一系列新的危險,這比我們無論如何必須要遇到的那些危險大得多。
  6.最后我要說,不管有多么大的困難,我們認為重要的是,應在占領卡薩布蘭卡及奧蘭的同時占領阿爾及爾。阿爾及爾是最友好,也是最有希望的地點,那里的政治上的反應對整個北非將是最有決定性的。為了對卡薩布蘭卡登陸的可能性有所怀疑而放棄阿爾及爾,我們認為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決定。假如這使德軍不但在突尼斯而且在阿爾及利亞先發制人,那么,在整個地中海地區力量的對比勢必是可悲的。
  7.總統先生,總起來說,“火炬”計划,像以前的“体育家”計划一樣,一直被認為主要是美國的任務。我們已接受美國的指揮和你的領導,我們愿意盡力使你所決定的任何計划獲得成功。不過,我們必須十分直率地說,我們深信,最正确的辦法是堅決遵守雙方同意的在8月14日交給艾森豪威爾將軍的指令中所明确規定的總方針。我确信,如果我們雙方像你所說的那樣,盡力而為,我們就能獲得足夠的海軍掩護和作戰物資,以便在卡薩布蘭卡、奧蘭和阿爾及爾三處同時登陸。
  羅斯福總統致首相            1942年9月3日
  9月1日來電業已收到,并已作了仔細考慮。
  2.你同意最初的登陸行動全部由美國地面部隊擔任,并表示愿意合作,我极為感激。不錯,英國以海空軍支援的方式參加登陸,守軍早在登陸之初便會獲得消息。可是,我認為這种方式与英軍從一開始便在海灘參加登陸所產生的影響不很一樣。
  3.大西洋海灘浪濤洶涌,是意料中的危險。利用許多防守不嚴的小港口也許是需要的。
  4.在開始進攻時,需要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作戰船只。
  突擊部隊(不管是英軍或美軍)必須在后續部隊上陸以前,奪下一個港口。在第一次登陸之后開到的部隊不論是什么部隊,都應做到這一點。
  5.鑒于你希望在攻克卡薩布蘭卡和奧蘭的同時占領阿爾及爾的迫切愿望,我們特提出下列辦法:
  (1)在卡薩布蘭卡、奧蘭和阿爾及爾同時登陸,其突擊部隊及其后續部隊大致情況如下:
  (a)卡薩布蘭卡(美軍):參加突擊的三万四千人,隨即在一個港口登陸的后續部隊二万人。
  (b)奧蘭(美軍):參加突擊的二万五千人,隨即在一個港口登陸的后續部隊二万人。
  (c)阿爾及爾(美軍和英軍):在海灘登陸的美軍一万人,一小時內英軍接著登陸,目的在于保證登陸的安全,其后續部隊由總司令決定。后續部隊乘非作戰船只在一個港口登陸。
  (2)·部·隊。為了以上登陸行動,美方可供給:
  (a)從美國本土提供登陸卡薩布蘭卡的軍隊。
  (b)從聯合王國提供登陸奧蘭的軍隊,并為登陸阿爾及爾的部隊提供一万人。
  我們在美國有一個裝甲師,在聯合王國也有一個裝甲師(兩師力量都比較薄弱,不足以參加突擊梯隊),可以用作后續部隊,此外還有包括空軍地面梯隊在內的支援部隊和勤務部隊。其后,還可由美國提供更多的步兵和裝甲師,在聯合王國的其余美國部隊也可調用。
  (3)·航·運。美國可提供下列船只,從10月20日開始由美國港口開出:
  (a)可裝運三万四千人的戰斗運輸艦只。
  (b)在戰斗運輸艦只以外,還有裝運五万二千人的運輸船只,連同足夠供應這批人員需要的物資在內。除了這批運輸船只以外,已在聯合王國的,還將有可裝運一万五千人的船只和九艘貨船的美國運輸船只可以調用。根据以前的協議,這九艘貨船是原定用于承擔從英國運輸美軍去參加作戰的任務的。粗算一下,美國可以提供的運輸船只,估計足夠運輸第一、第二、第三批登陸卡薩布蘭卡的軍隊。
  (4)·海·軍。美國在這次登陸戰中所能供應的護航和支援的海軍力量,不能超過在大西洋的現有力量,以及現在正在進行的准備調去執行任務的所有艦只。
  6.以上為美國可能投入這次登陸作戰的地面部隊、海軍部隊和運輸船只的全部力量。假如這次登陸按照既定方針執行,即同時在卡薩布蘭卡、奧蘭和阿爾及爾登陸,則其余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必須取自英國。我們認為,你們大概需要提供下列力量:
  (a)除了現在已在聯合王國指定用于“火炬”作戰計划的美國運輸船只以外,聯合王國還需要為在奧蘭和阿爾及爾登陸的部隊提供一切運輸艦只(包括戰斗運輸艦只);
  (b)阿爾及爾突擊部隊和后續部隊所需要的后備部隊;
  (c)除了上述美國海軍部隊以外的登陸戰所需要的全部海軍部隊。
  7.請通過海底電報肯定一下聯合王國确實准備提供本電報所提出的必需運送的登陸艇、陸海軍部隊和運輸艦只,以便我繼續積极地准備盡早執行“火炬”作戰計划。
  8.我重申我在8月30日電報中所表示的意見,即應指示總司令在最早可能的日期執行作戰計划,并應由他決定這個日期。我深信,此事絕對必須及早作出決定。我認為,我這里扼要談到的這個作戰計划,是力求符合你的意圖制定的。
  我認為這是一個實際可行的解決辦法,它既保留了在阿爾及爾的作戰行動,其力量又很充足,在各處都有獲胜的希望。
  9.我們最近從北非所得的最有利的情報如下:
  在這三個戰場上都由美國軍官指揮的一次美國遠征,所遇到非洲法軍的抵抗將是微不足道的。另一方面,英國軍官在任何戰場上指揮的戰斗或英軍与戴高樂派合作進行的襲擊將會遇到堅決的抵抗。……
  因為有這樣的情報,我認為有必要使美國高級官員擔負一些同非洲法國的軍事和民政當局接触的任務。
  你和我在很早以前曾作出決定,由·我·們應付北非的法軍,由你們應付西班牙的局勢。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2年9月3日
  我們花了一天的時間,研究了人力物力的可能性。我們接受了你的計划大綱,但認為行動計划可以在這樣的基礎上确定下來:稍稍變動一下側重點,將卡薩布蘭卡登陸軍隊減少一万或一万二千(由后續部隊來彌補這個不足之數)。這些軍隊由于有它們自己的戰斗運輸艦只,會在登陸后充分發揮自己的力量,這樣就使突擊部隊做到全部是美軍組成。這樣的變動會使三處登陸的力量獲得平衡,并使所有重要地點的兵力都具有必不可少的強大聲勢。沒有這种變動,阿爾及爾的登陸就沒有希望,因為戰斗運輸艦只和登陸艇都很缺乏。我們都認為,這是這個計划的一大缺點。
  2.我們建議,克拉克將軍或艾森豪威爾將軍明天應与拉姆齊海軍上將——他了解我方全部運輸護航和海軍情況——以及蒙巴頓一同前來你處,商談登陸的具体問題,他們一行人將于星期日上午前來見你。我們在這里不了解你們能提供多少海軍部隊。請把這些情況告知坎宁安海軍上將。鑒于這次登陸的重要性,我們建議由他擔任海軍指揮,受盟軍總司令領導。
  3.由于計划變動,發動登陸的日期業已暫緩三星期。自由法軍已得到一些消息,他們是保不住秘密的。節省每一天時間都是寶貴的。我們因此已命令各方照此意圖進行工作,但是最后決定當然由你作出。
  在這一切都懸而未決的時刻,我感到應使哈里·霍普金斯了解我的全部思想,并請他自行決定對總統施加什么樣的影響。
  首相致哈里·霍普金斯先生            1942年9月4日
  我現在請迪基·蒙巴頓親自把這封信轉給你,因為我知道你的全部心力已貫注在這個事業上,并已對它作出了無可比擬的貢獻。此信是否需要交給我們的偉大朋友過目,由你決定。假如你認為這多少會使他產生不安,那就不必給他看了。這完全是一份“非正式的”文件,如何處理,由你決定。
  1.“火炬”計划正遭到挫折,尤其是它毫無必要地被推遲執行,這些都大大增加我們的共同困難,我對此感到非常不安。“痛擊”作戰計划的取消曾經過長久而緩慢的過程,但你在7月25日离開倫敦時,各項工作都在緊張進行,我當然認為馬歇爾已遵照總統的最后決定行事了。我們欣然接受艾森豪威爾將軍為盟軍總司令,他和克拉克這兩位十分优秀的軍官已立刻投入工作。可是,直到8月14日,才從華盛頓的參謀長聯席會議接到一個明确的指令。我們已將全部心力集中到這次登陸計划工作中。這樣一种兩栖作戰行動必須配合得像鑲有寶石的手鐲一樣;對于每一個特定的登陸地點,必須選用适當的船只,而這些船只的裝運工作又須适應每一支登陸部隊的特定任務的需要。當然并不是所有工作都須如此,因為許多船只可以用于一般任務,但相當一部分船只只能用于特定用途,只能适應它們即將進攻的那個海灘的坡度及海邊的吃水深度。我不打算夸大這方面的工作情況,因為人們想在許多情況中選擇一個有利的机會,這是很自然的,但工作安排得越仔細,所得的效果也就愈好。
  2.總而言之,那時一切正在進行,直至一星期以前,還未出現為什么不确定10月15日為發動日期的理由。后來,一聲晴天霹靂,美國三軍參謀長送來了使計划粉碎的備忘錄,它改變了這次登陸戰的整個性質和重點——放棄了輕而易舉、代价不高的地點阿爾及爾,并把所有的重要力量放在卡薩布蘭卡和大西洋海岸方面;我們對于在這兩處地方登陸經過長期的研究,認為登陸很不可能,因為那里的風浪很大,而且即使在10月份,成功的可能性也還必然是四与一之比。“放棄阿爾及爾;把力量轉移到卡薩布蘭卡;再從其他方面調撥力量來攻打奧蘭”,這些的話說起來當然是很容易,但是,看看它對各項業已完成的工作起了多大的影響啊。我目睹你們兩位卓越的將軍由于發動作戰日期的推遲,以及美國三軍參謀長政策的改變,心情十分沉重。艾森豪威爾的處境的确困難。一方面,他手下的英美參謀人員吵吵嚷嚷地要求對各項具体問題作出決定;另一方面,大西洋彼岸對于作戰計划控制得很嚴格,同時又是說變就變。設置一個盟軍總司令或最高統帥,如果不給他一點自由來擬定計划,來決定如何、何時、何處應用他的部隊,那么又起什么作用呢?我們是准備接受他的決定,愿意服從他的指揮的。在向你說明了這些情況之后,即使我們有不同意見,我們還是服從他的指揮。我們只有在各方面努力幫助他,以實現總統的偉大戰略思想。現在全部問題必須由大西洋彼岸重新考慮,我們當完全按照新的計划行事。但是假若最高統帥無法行使自己的權力,我不了解聯合司令部能發揮什么作用。
  3.坦率地說,我實在不了解所有這些問題產生的原因何在。我認為此事業已得到馬歇爾的同意,而且已補償了金海軍上將在太平洋作戰中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但是現在美國軍界方面出爾反爾的情況看來很嚴重,我深深擔心,而且日益擔心,總統的全部作戰計划或許會一點一點地遭到破坏。隨之俱去的將是盟軍最光明的、也是今年唯一的希望。計划一次又一次地改變,將使登陸日期推遲;我們兩國廣大人民在風聞進行中的情況以后,一定會認為敵人將要獲得情報。登陸日期一天天地推遲,德軍將獲得對我們進行先發制人的更好机會。現在可望的最早日期是11月份的第一周,但是,如果到最末一周還不行,我就要感到非常惊奇了。誰也說不上那時候別的地區將發生什么情況。
  4.特別使我大惑不解的是,我不知道美國參謀人員為什么不愿進入地中海,尤其是阿爾及爾,卻急于要把一切力量集中到卡薩布蘭卡方面。讓我們先來談談法軍的抵抗問題。一般說來,我是同意總統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和希望的。我認為法軍在北非海灘上不使美軍流血、不屠殺美國青年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五十。法國過去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將來更是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無論如何,我認為冒這樣的險還是值得的,而且是應該的,因為戰利品的确很大。但是,假使這种假設不錯,法軍不抵抗,或只作象征性的抵抗,其后又站到我們這邊來(他們不抵抗,就一定會站過來),那么這种情況一定會同時在卡薩布蘭卡和奧蘭,尤其會在气氛有利于我的阿爾及爾發生。倘若你們在第一天就順利而迅速地占領了這些港口(必須做到這點),那么就在全世界創造了一种新的事實,同時我們也就無需擔心西班牙方面會出現任何麻煩了。為了解放法屬北非,將實行和平占領;下一步就是准備襲擊西西里和意大利以及在隆美爾背后的的黎波里了。
  5.但是,我們再看看另一种可能性。假定打起來,炮台開了火,港口不許登陸,法國空軍轟炸直布羅陀海港,就像達喀爾那一場戰斗一樣。那時,西班牙人的确有可能會在德方的威脅利誘之下,插手進來,使直布羅陀防守不住。我個人認為,他們要等到局勢确實已惡化之后才會改變觀望態度,使自己成為我們的仇敵。在這种情況下,我們的希望當然是放在這樣一點上:以盡量多的兵力、盡快的速度在地中海內登陸,制止法軍的抵抗,登上海灘,并占領若干港口。這也就是我們弄不懂以卡薩布蘭卡登陸為重點的原因所在,因為在那里登陸將以犧牲地中海內的登陸為代价;而且假如在地中海內登陸遭到抵抗,那么有充分理由可以說,在大西洋海岸也會遇到抵抗,但有這點不同——就是你能打敗地中海內的抵抗,但不能打敗大西洋海岸的抵抗,除非風平浪靜,而風平浪靜的日子与坏天气之比是四与一。總之,決定法軍行動的地點是在地中海內,如果認定在地中海內作戰是有利的,那么以后經由雙方協議,占領卡薩布蘭卡并不困難。另一方面,假若在卡薩布蘭卡遭到挫拆,會遇到怎樣的情況呢?假如所有軍隊都不能通過海浪登上海灘,又不能乘著他們橫渡大西洋時所使用的大船進入小河和小港,他們要想對卡薩布蘭卡進行正面進攻,面對的則是海岸炮台和海港的机槍防御陣地,在這种情況下這些軍隊該怎么辦呢?
  這封信一直未送給霍普金斯,蒙巴頓也無需到大西洋彼岸去。我在需要發出這封信之前,收到總統的最有幫助的充滿希望的下列電報:
  羅斯福總統致前海軍人員           1942年9月4日
  ……我們正在密切無間地合作著。我愿意減少在卡薩布蘭卡登陸的軍隊,減少的數字是按照能載運一團戰斗隊伍的戰斗運輸艦只計算的。大約為五千人。由于原來准備用于奧蘭的突擊部隊也已減少了這么多的人數,因此,騰出的全部英美戰斗運輸艦只可以運送一万人左右,供阿爾及爾登陸之用。載運美國軍隊的這些戰斗運輸艦只可以用作建立戰斗運輸艦隊的核心。我深信,再要增加部隊可以從聯合王國調來。
  我看不出艾森豪威爾或克拉克這時來此有什么好處。我知道,他們對于編成遲遲來到的美國軍隊,負有重大而又急迫的責任。我也相信,我們已完全了解他們的觀點,而且我想將來在最后開始進攻之前會見艾森豪威爾,因此兩次旅行看來是不必要的。我們很想見見拉姆齊和蒙巴頓,如果你愿意派他們前來的話;但我不希望因此而推遲登陸日期。我正對各項准備工作進行指導。我們應該立刻以最后的決定來解決所有這些問題。
  我希望今天用海底電報將一份可供這次戰役使用的美國海軍艦艇名單發給你。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2年9月5日
  我們同意你所建議的軍事計划。我們有許多受過很好的登陸訓練的部隊。假如方便的話,他們能穿上你們的服裝,他們對這樣改裝會感到光榮的。海上運輸將無問題。
  2.我剛才收到你的電報1,你們顯然也已調撥一空了。我們認為,除非我們的P.Q.運輸船隊遭到了嚴重的損失,現在聯合提供的海軍力量完全可以使我們全速進行這些戰役。
   
  1羅斯福總統致前海軍人員   1942年9月5日
  据金〔海軍上將〕報稱,美國能夠用于“火炬”作戰計划的海軍艦只的最高數額為:現代化戰列艦一艘、舊戰列艦兩艘、航空母艦一艘、經過改造的小型航空母艦兩艘(假定它們載運的飛机共為戰斗机七十八架、俯沖轟炸机三十架)、具有八吋口徑大炮的巡洋艦兩艘、六吋口徑大炮的大型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四十艘、快速掃雷艇六艘;總共艦只五十六艘。

   
  3.經過艾森豪威爾將軍同意,我准備馬上派遣拉姆齊海軍上將1前來,為坎宁安上將提供他要同你討論海軍具体計划時需用的那些資料。現在必須加緊工作,爭取每一小時的時間。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實現你的戰略計划,才能實現在今年做些真正像樣工作的愿望。
   
  1拉姆齊海軍上將自這次大戰開始以來,在多佛海峽擔任指揮工作,顯示了卓越的才能;在“火炬”作戰計划中,他被遴選為海軍行動計划的負責人。
   
  4.据了解,艾森豪威爾已請求馬歇爾,把你從卡薩布蘭卡登陸部隊中撥出的兵力連同它的一團戰斗隊伍全部調到這里,我們對這個要求完全同意。
  順致親切的問候。
  羅斯福總統致首相            1942年9月5日
  胜利万歲!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2年9月6日
  好,加油干吧。

         ※        ※         ※

  現在還須推動一下這次作戰行動的計划工作,并力爭盡早執行。
  首相致霍利斯准將1942年9月6日
  我們大家都不要由于擔心“火炬”作戰計划會過早執行而有所不安。必須加緊努力,爭取在10月31日開始進攻。為了保證這一點,最好以10月29日為目標。我建議給總統發一個電報,談一談這個意見。假如美國方面能作好准備,我們方面是否确實也能作好准備?
  我們必須注意避免發出可能導致推遲整個行動的命令。
  倘使你宣布10月31日是最早的日期,那么肯定會拖到十天之后。
  9月8日,艾森豪威爾和克拉克同我共進晚餐。那是我們星期二的例會。晚餐之前,我剛從下院報告了我最近旅行的結果。我們那晚談話的主要目的在于討論攻擊北非的最后日期。制定計划的人仍然主張選定11月4日。我問“艾克”的意見。他答稱,“11月8日——离今天還有六十天。”1這一次新的延期顯然是由于需要裝備美國的一團戰斗部隊。我像過去那樣,建議使英國受過高度訓練的突擊隊穿上美國服裝,以免進一步拖延。然而“艾克”卻很想使這次登陸是清一色的美軍。
   
  1哈里·C·布徹:《同艾森豪威爾在一起的三年》(英文版),第182頁。
   
  9月15日我打電報給總統: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2年9月15日
  我完全同意你對于“火炬”計划的政治觀點。除非敵人先發制人,這個觀點是正确的。現在絲毫沒有敵人已經發覺的征象,法國的態度也很不錯。我在計日以待。
  我認為,我在整個“火炬”計划中,在軍事和政治方面,都是你的副手,我只要求能把我的意見在你面前明白地提出來。我們將有一座力量极大的無線電台,戰斗開始時即可啟用,因此如果你預先把你對法國的呼吁書和其他宣傳資料灌好錄音,那么這些聲音在播音時將嘹亮已极,壓倒一切聲浪。
  我們英國人只有在你認為适宜時,才參加戰斗。這是一次美國的軍事行動,我們在這次行動中當你們的助手。
  不過,我自己對西班牙仍是放心不下。
  首相致外交大臣,并請霍利斯准將轉參謀長委員會
                           1942年9月16日
  我們要密切注意西班牙對于“火炬”計划准備工作的反應,這种反應在直布羅陀將會明顯看到。我希望看到一份關于在准備“火炬”計划時我們將在直布羅陀采取什么措施的簡略報告以及其時間表。這些准備工作比開往馬耳他的一支大型運輸船隊的標准實力大多少?
  2.運到大量飛机將是這個問題的重要關鍵,中立地區的利用問題也是很重要的。
  3.假如在“火炬”作戰計划開始執行前兩星期左右,德國人迫使西班牙說明我們這些准備工作情況,并且要求西班牙拒絕我們借用中立地,或者允許德軍自己的飛机利用巴倫西亞机場,那將如何處理?西班牙對于德國的壓力會有怎樣的反應,我們的態度應該如何?在出現這樣麻煩的時候,我們或許不得不就這個問題同佛朗哥攤牌。我認為,我們應當准備好我們的計划。
  9月22日,在我主持的、并有艾森豪威爾參加的三軍參謀長會議上,作出了最后的決定。“火炬”的日期定為11月8日。

         ※        ※         ※

  在我們同總統就我們主要的作戰行動進行緊張通信之時,隆美爾已向開羅進行堅決的、也是最后一次的進軍。在這次戰役結束之前,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沙漠地區以及將來在那里進行的較量上。我十分信任我們新任的司令官們,并且确信我們在部隊、裝甲和空軍力量方面的优勢已有了空前的增強。但是,經過過去兩年不愉快的意外事件,心中還是難以消除顧慮。由于我剛剛視察過這個即將作戰的戰場,心目中又生動地展現出崎嶇曲折、岩石重疊的沙漠景象,那里隱藏著炮台和坦克,我們的陸軍埋伏在陣地上,伺机反攻——整個戰場情景令人触目惊心。如果再有一次挫折,不僅挫折本身就是災禍,而且在同盟邦美國正在進行的談判中,也會使英國的威信和影響大受損害。反過來說,假如隆美爾被擊退了,日益增長的信心和形勢好轉的情緒將會有助于我們在各項問題上達成協議。
  亞歷山大將軍答應在戰斗開始時發來“齊普”(這個字是我從時常穿用的衣服上想到的1)的電報。我在8月28日問他,“你現在認為有可能在本月份發來‘齊普’電報嗎?軍事情報處方面認為并不急迫。祝你成功。”他答稱,“從現在起,‘齊普’每一天都像錢一樣的寶貴。敵人發動進攻的可能性日見減少,到9月2日,看來已是不可能了。”30日,我接到了單音節的信號“齊普”后,便打電報給羅斯福和斯大林,“隆美爾已經開始了我們等待已久的進攻。重要的戰斗目前也許正在進行。”
  据蒙哥馬利的正确推斷,隆美爾的計划是要使他的裝甲部隊穿過英軍陣線南部設防薄弱的布雷地帶,然后向北移動,從兩翼和后方包圍我們的陣地。這次作戰的關鍵地帶是阿拉姆海爾發山脊,而蒙哥馬利的部署主要是保證這個地方不致陷入敵人手中。
   
  1“齊普”,英文zip,打開拉鎖的意思。——譯者
   
  8月30日夜間,德國非洲軍團的兩個裝甲師突破布雷地帶,次晨進入德爾拉吉爾。我們第七裝甲師在他們進犯之前已逐步撤退,此時駐防在東面的側翼。德軍裝甲部隊的北面,還有兩個意大利裝甲師和一個意大利摩托化師也企圖越過布雷陣地。他們獲得了微小的胜利。布雷陣地比他們所預料的深得多,他們發覺已受到新西蘭師縱射炮火的猛烈襲扰。然而德軍第九十輕裝師已成功地突破我方陣地,為裝甲部隊的北進打開了門戶。在戰線的另一端,敵軍同時對第五印度師和第九澳大利亞師進行牽制性攻擊;他們在經過相當猛烈的戰斗后,被迫后撤。德意裝甲部隊想從德爾拉吉爾向北進擊阿拉姆海爾發山脊,或向東北進軍哈曼。蒙哥馬利希望他們不采取后一路線。他愿意在他所選中的戰場山脊地區作戰。有一張地圖欺騙了隆美爾,這張地圖表明向山脊地區進攻,坦克可以順利通過,再向東進,就不易通過了。兩個月后被俘的馮·托馬將軍說,這一個假情報起了它預想的效果。現在的戰事肯定是准确地按照蒙哥馬利的意圖進行的。
  31日晚間,敵人向北的進攻被擊退,敵軍裝甲車群進入了車陣,這一夜他們接二連三地遭受大炮的轟擊和猛烈的空襲。次晨,他們向英軍戰線的中部前進,第十裝甲師現在正集中在這里迎擊他們。沙地比他們想象的更為堅實,抵抗比他們預料的更為堅強。這天下午雖然他們重新發動進攻,但遭到失敗。隆美爾現在已把全部力量都用上了。意大利人已經潰不成軍。他已無法增援他的冒失的裝甲部隊,而裝甲部隊又因整日開動而大量耗費了原已不足的燃料。他也許已听說又有三艘油船在地中海中沉沒,因此在9月2日他的裝甲部隊采取守勢,准備迎接我們的進攻了。
  蒙哥馬利沒有接受這一誘惑,因此隆美爾只有撤退,別無他法。9月3日,敵軍開始撤退,其側翼遭受英國第七裝甲師的襲擊,敵方無裝甲的運輸車輛損失慘重。那夜英軍反攻開始,但不攻擊敵方裝甲部隊,而攻擊第九十輕裝師和的里雅斯特摩托化師。假如這些師能被擊潰,那么,我方布雷陣地的缺口就可能在德國裝甲部隊回到這里以前堵住。新西蘭師發動猛烈攻擊,但也受到猛烈的還擊,德國非洲軍團在還擊后逃走了。蒙哥馬利現在停止追擊。他計划時机一到便爭取主動,但是,時机尚未成熟。他已擊退了隆美爾最后一次向埃及的進軍,使他受到這樣慘重的損失,因此他感到很滿意。第八集團軍和沙漠空軍以較小的代价予敵人以沉重的打擊,并使敵人的軍需供應面臨新的危机。我們從后來繳獲的文件知道,隆美爾已陷于极端困窘的境地,他在不斷地要求援助。我們也知道那時他已疲憊不堪,苦惱已极。這次戰斗叫阿拉姆海爾發戰役,兩個月以后便見到這次戰役的效果了。
  我們損失軍官一百一十名,士兵一千六百四十名。其中英國人九百八十四名,澳大利亞人二百五十七名,新西蘭人四百零五名,南非人六十五名,印度人三十九名。這确實是一次英帝國的戰役,在這次戰役里,母國擔當了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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