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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朱元璋南京登寶殿 張士誠今膛困雄兵


  話說西吳賢王朱元璋,自于橋兵變以來,取襄陽,戰滁州,平蕪湖,克太平,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長江兩岸,于元順帝至正十六年,一舉占領了江南重要城市南京。
  義軍進城以后,搜剿殘匪,出榜安民,獎勵工商,賑濟饑庶。經過一番調理,使這座蕭條的城市,很快又興旺起來。
  朱元璋把原來的金陵侯府改作王宮,日夜在那里操勞。兩個月后,經文武群臣的一再催促,他祭告天地,即了皇帝位。從此,改國號為大明,年號為洪武,把金陵改為應天府,置省台司院衙門,大封功臣。
  几天后,洪武万歲穩坐龍墩,傳下兩道圣旨。第一道。命開明王常遇春為大將,率精兵十五万,上將二十員,出征開封,扼守黃河兩岸,以防元兵入侵;第二道,派御總兵花云、吳良守太平府,郭子興守鎮江府,胡神守瓜州府,張興祖守蕪湖,郭光卿守滁州,胡得紀守亂石山,朱亮祖守宁國……一張圣旨,派出了三十六家御總兵,把守重要城鎮。眾將領旨,先后离京而去。
  書要簡短。洪武元年秋八月這一天,朱元璋正在后宮觀看兵書,忽有密使報道:“蘇州王張士誠起大兵三十万,進攻大明帝國。前鋒部隊已攻占了天長關,守將何二愣不幸陣亡。”
  朱元璋聞听大怒,馬上傳旨擊鼓撞鐘,召群臣上殿議事。
  時間不長,文武群臣來到金鑾寶殿,朝賀已畢,列立兩旁。
  朱元璋道:“朕与張士誠素無冤仇,如今無故出兵,犯我疆土,殺我愛將,實屬欺人太甚。朕欲興師問罪,卿等以為如何?”
  定國王武殿章出班奏道:“張士誠坐鎮蘇州,已有十几個年頭。他手下兵多將廣,能事者甚多。此人嫉賢妒能,妄想獨吞天下,實乃我大明一害。今出師有名,本應乘此机會,收复東南。”
  丞相李善長道:“想那張士誠、陳友諒、方國珍、馬增善等,名為義軍,實則淨做不義之事。万歲欲北赶大元,必先統一南方七省,以解后顧之憂。如此看來,眼下正是出兵之時也!”
  朱元璋听罷,就想即刻傳旨征剿。可是,略一思索,又猶豫了。為什么?因為中山王徐達重病在身,不能出征;軍師劉伯溫正在兩湖考察民情,尚未歸來;開明王常遇春遠在開封鎮守,未在身邊。這三人是他的左膀右臂,沒他們隨軍,朱元璋放心不下啊!于是,他將心思對群臣述說了一番,又說道:“此番出征,何人能領兵帶隊?”
  護國王胡大海奏道:“這有什么發愁的?他們不在,不是還有我嗎?你給我一支精兵,我把張士誠抓來就是!”
  武定王郭英說:“二哥魯莽,又不曾單獨領兵帶隊。倘若有失,大不利也!”
  胡大海很不服气,瞪著眼睛說道:“我說老七,你怎么也小瞧起二哥來了?你好好想一想,自咱起義以來,什么大事不是我辦的?大江大浪我都不怕,何況一個小小的張士誠呢!”
  那位說,胡大海怎么稱郭英為老七呢?書中交待:想當年,在安徽亂石山出了七位結義好友。他們是:老大武殿章,老二胡大海,老三湯合,老四朱元璋,老五鄧玉,老六常遇春,老七郭英。按這樣排下來,胡大海才叫郭英為老七。
  閒話体提。朱元璋听著眾人的議論,琢磨片刻,說道:“你們不必爭論了,朕要御駕親征!”
  李善長一听,忙出班奏道:“主公乃万乘之尊,金枝玉葉。如今,國本初定,百業待興,還是不去為好。”
  胡大海接了話茬儿:“哼!你們當文官的,就會溜須拍馬。當皇上的為什么不能帶兵,這是哪家的規矩?老四,你若領兵出征,可以壯軍威,鼓士气,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李善長被胡大海搶白了一頓,覺得不是滋味,可是,又不敢跟他辯理,只得暗自憋气。
  朱元璋听罷群臣議論,說道:“朕意已決,卿等不必爭議了。”說到這里,向殿前掃視了一眼,“孫堅何在?”
  欽天監孫堅出班施禮:“臣在!”
  “朕欲興兵問罪,何日出師吉利?”
  孫堅取出歷書,推算了一陣,奏道:“八月初五是黃道吉日,主公出征,定然大吉大利。”
  “好!”
  朱元璋站起身形,傳出口旨:“朕親統大兵十万,命郭英為先鋒,湯合、鄧玉為左護使,武殿章、趙玉為右護使,后軍主將朱亮祖押運糧草,胡大海參贊軍机。八月初五祭旗出師,不得有誤。”
  “遵旨!”
  朱元璋將口旨傳罷,拂袖退殿。接著,群臣散朝,各自去做應戰准備。
  書不贅述。到了八月初五這一天,朱元璋頭戴雙龍雙鳳金翅盔,体挂金鎖大葉連環甲,外披杏黃緞九龍團花戰袍,腰系百寶穿花珍珠帶,足蹬龍頭鳳尾牛皮戰靴,左肋懸一口五金安鐵寶劍,在眾將簇擁之下,先祭天告地、拜別宗廟,又到大校場檢閱了三軍。接著,炮響九聲,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開出南京。文武百官也尾追而行,一直把朱元璋送到十里長亭。
  這陣儿,朱元璋的原配夫人馬皇后,率領三宮六院眾嬪妃,早已在此候駕多時。朱元璋見了,急忙下馬,与皇后相見。
  馬后端起酒杯,雙手遞到朱元璋面前,強作笑臉:“万歲興師遠征,必能旗開得胜,馬到成功。愿陛下保重龍体……”說到此處,她嗓子便咽了,眼淚圍著眼眶直轉。
  馬氏与朱元璋是患難夫妻。多少年來,出生入死,過的是血雨腥風的歲月,擔的是數不清的風險。自來南京,太平日子過了還不到半載,又要開兵見仗。而且,這次是丈夫親自領兵,作為恩愛的妻子,怎能不替丈夫擔心呢?可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她又不能過于悲傷。所以,她強忍悲痛,故作笑臉。
  朱元璋對妻子的心情,了如指掌。他接過酒杯,笑道:“休要替朕擔心。料那小小的張士誠,掀不起多大風浪。此番出征,定能凱旋而歸。”接著,又把京營殿帥張玉、副殿帥薛鳳槁、應天府府尹梅四祖喚到面前,囑咐道:“你們要听從皇后宣詔,好好守衛京城。”
  “遵旨!”三人唯唯領命。
  朱元璋把后事安排妥當,這才上馬出發。
  馬皇后目送元璋走去,率領文武回城。這且按下不提。
  且說朱元璋,統領雄兵十万,曉行夜宿,饑餐渴飲,直奔天長關進發。
  先鋒官郭英帶領人馬,逢山開道,遇水搭橋,長驅直入,遙遙領先。這一日,來到天長關外,扎下營寨。次日,四更起床,五鼓造飯,平明列隊,討敵罵陣。
  蘇州王張士誠手下的大將張克亮,殺出城來,与明軍搦戰。郭英一馬當先,大戰張克亮,只用了十几個回合,一槍刺張克亮于馬下。蘇州兵大敗,郭英乘勢攻占了天長關。入城后,出榜安民,并派專人向皇上紅旗報捷。
  翌日,朱元璋進城,嘉獎有功人員,并命大將范永年留守天長,余者繼續向西南進軍。
  書要簡短。明軍所經之地,攻必克,戰必胜,勢如破竹,捷報頻傳,眼看离蘇州越來越近了。朱元璋心情非常舒暢,暗自思忖道:可笑張士誠自不量力,竟敢与朕為仇,真乃飛蛾扑火也!蘇州是魚米之鄉,風景秀麗,有“人間天堂”之稱。朕攻占蘇州之后,定要好好慶賀一番。想到這里,恨不能一口將蘇州吞掉。他不斷傳旨,催促三軍速行。
  這一天,朱元璋正督軍前進,忽然,先頭部隊不走了。他不解其意,派人前去打探。
  時間不長,藍旗探馬跑來啟奏:“啟稟万歲,前面有一出家道人,攔住去路,口口聲聲要見陛下。武定王不允,他便躺倒在地。武定王命人將他抬走,可是,十個人也抬他不動。現在還在爭吵,請旨定奪。”
  胡大海聞听,喝喊道:“老七真是個飯桶,把妖道殺了算啦,還用這般麻煩?老四,待我去收拾他!”
  胡大海要走,被朱元璋喝住:“慢!二哥不可莽撞。依朕看來,這個道人必有來歷。咱何不將他喚到馬前,問個原委?”
  胡大海不服气地說道:“哼!出家人沒有好東西,理他做甚?”
  朱元璋一听,笑了:“話不能那么講。軍師劉伯溫不也是出家人嗎,怎么說沒有好人呢?”
  “我是說,除了他之外,沒有好人。”
  朱元璋知道胡大海一貫嘴硬,無理攪三分,便也不再与他斗口,傳旨道:“速將道人帶來!”
  “遵旨!”探馬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時過片刻,只見軍兵往左右一閃,武定王郭英領著一個老道,來到朱元璋面前。眾人閃目一瞧,但只見:
  
  這道人,立馬前,
  相貌堂堂不平凡。
  頭上戴著魚尾冠,
  無暇美玉上邊安。
  八卦衣,身上穿,
  圓領大袖飄飄然。
  百寶囊,挎在肩,
  水襪云鞋腳上穿。
  面如玉,前額寬,
  獅鼻闊口柳眉尖。
  二眸子,亮如電,
  五絡長髯飄胸前。
  一把拂塵手中晃,
  好似神人降凡問。

  朱元璋看罷,暗自稱奇。
  老道轉著眼珠,四處蜇摸了一番,單手打問詢,口念:“無量天尊!貧道參見陛下,万歲,万万歲!”
  朱元璋問道:“請問仙長在何處修行,法號怎么稱呼?”
  “貧道自幼在蘇州天后宮出家,法號妙真是也!”
  朱元璋又問:“仙長見朕,欲奏何事?”
  “貧道斗膽問一句,万歲意欲何往?”
  朱元璋答道:“去蘇州討伐張士誠。”
  “俗家征戰之事,与我出家人無關。不過,今有一事,不可不奏。”
  “有話請講,朕愿聞高論。”
  老道說:“如今是金秋八月,農家正在開鐮收割。万歲引兵十余万,輜重連軫數十余里,所到之處,人踏馬軋,對庄稼危害极大。為此,百姓怨聲載道。万歲興仁義之師,名為拯救天下黎庶,實則卻給他們帶來了苦難。言行相背,此乃大不義也!貧道斗膽,冒死進言,請陛下三思。”
  胡大海听著刺耳,把牛眼一瞪,說道:“你這老道真來無理!自古行軍打仗,哪有不在地上走的?我們又沒長翅膀,能飛到蘇州去嗎?糟踏點庄稼算得了什么,用不著你瞎操心!”
  朱元璋怕胡大海再說難听話,忙接過了話頭:“仙長言之有理。朕本不忍心糟踏庄稼,怎奈人多路窄,進軍不便啊!但不知仙長有無良策?”
  老道笑著說道:“主公真乃仁德之君也!貧道自幼生長在此地,對這里的山川地理了如指掌。万歲如不嫌棄,貧道愿為主公領路,既不糟踏庄稼,又可早日到達蘇州。此乃兩全之法也,不知万歲龍意如何?”
  朱元璋聞听大喜,邊笑邊說道:“承蒙仙長惠愿。單等平定蘇州,必与你重修廟宇,重加賞賜。”
  “貧道不敢貪欲多求,但愿黎民少受涂炭,已是求之不得的了。”
  朱元璋命郭英撥給老道一匹快馬,在前邊帶路。老道千恩万謝,策馬而去。
  此時,胡大海又說道:“哼,我看這妖道來得蹊蹺,不像善類。万歲因何听他胡言?”
  朱元璋道:“二哥言之差矣!人家說的俱是正理,咱們焉能不听?況且,人家至誠進言,咱卻之也不恭呀!”
  胡大海還是強著他的死理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哼,還是多長几個心眼儿為好!”
  武殿章說道:“我看不會有什么差錯,二弟休再猜疑。”
  郭英道:“既然主公已傳口旨,我們多加提防就是。”
  簡短捷說。從這天開始,明軍便离開大道,繞山路而行。起初,山路還不太難走,車馬輜重仍可以通行,可是到后來,山路越來越難走了。翻過一架山,又是一道岭,古木廊林,道路崎嶇。軍兵累得呼呼喘气,通身冒汗,一個個口出怨言,叫苦不迭,都想返回原道。
  朱元璋心中生疑,命軍兵去尋問老道妙真:“此處是什么地方,因何這樣難走?還需几時才能到達蘇州?”
  時間不長,軍兵回來奏道:“稟知我主,妙真道長說,這個地方叫金鎖山。轉過這架大山,就是蘇州。他還說,最多再走兩日,便可到達。”
  朱元璋心想,如此說來,不論往前走、往后退,都一樣費勁,還是繼續前進有利。于是,馬上傳旨,曉諭三軍,再鼓一把勁儿,沖過難關。
  到了第二天黃昏,山路變得寬闊多了。掌燈以后,大軍來到一塊盆地。
  朱元璋剛要傳旨安營,突然間,郭英慌慌張張來到馬前:“啟奏陛下,情況有變,那個老道不見了!”
  “什么?!”朱元璋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問道:“何時不見的?”
  郭英答道:“掌燈時分。”
  胡大海說道:“嗐!我說出家人沒有好東西嗎,你偏不信,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郭英道:“事已至此,悔也無用。我看咱們往后撤吧,呆在這里,于軍不利。”
  朱元璋點頭:“快傳朕的口旨。前隊變后隊,后隊變前隊,調頭撤軍!”
  口旨傳出,軍心浮動,人喊馬嘶,亂作一團。
  正在這時,探馬來報:“啟稟陛下,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探馬道:“我軍的歸路已被蘇州官兵截斷,糧草全被劫到山外。”
  郭英忙問道:“后軍主將朱亮祖哪里去了?”
  探子道:“下落不明,無法探听。”
  朱元璋听罷,額角上滲出冷汗,緊咬牙關疾呼:“沖出去!一定要沖出去!”說罷,他把御鞭一晃,雙腳點鐙,飛馬直奔后隊。眾戰將不敢停留,各率親兵尾追而去。
  他們來到后隊,勒住坐騎,定睛觀瞧。只見鐵槍將趙玉,正指揮軍兵搬運石塊。為什么?原來,山口已被蘇州兵用巨石和叉車堵死了。什么是叉車呢?就是裝滿石塊的普通馬車。蘇州兵把它從山頂扔到山口,左一輛,右一輛,橫七豎八地交錯在一起,搬不好搬,挪不好挪,是最厲害的障礙物。
  朱元璋仔細觀看,見叉車、巨石已把山口封嚴。若想打開,談何容易呀!可是,事到如今,怕費事也不行了。他親自指揮三軍,動手消除障礙。
  正在這時,忽听山頭上鑼聲震耳,炮號連天。霎時間,箭矢、火銃、飛石、土炮,一齊奔明軍射來。勢如狂風,疾如暴雨,直打得硝煙彌漫,火光沖天。明軍死傷慘重,鮮血染紅了山野。朱元璋見勢不妙,忙引兵退出險地。
  簡短捷說。一夜之間,明軍連沖了七次,也未沖出山口。結果,損傷了人馬五、六千名,把朱元璋急得五內俱焚。
  次日天亮,朱元璋等人才看明白。他們四周全是大山。這些山,山勢險惡,立如鏡面,無處可攀。山上旌旗林立,布滿了伏兵,只有南北兩座山口可以出入。但是,北山口已被叉車堵死,南山口又被蘇州兵用重炮封鎖。這樣一來,想要出去,比登天還難。
  朱元璋看罷,不住地捶胸叫苦,對胡大海、郭英等眾將說道:“千錯万錯,都錯在寡人身上。朕不該耳軟心活,中了妖道的詭計,致使諸公跟我受累。”
  右護使武殿章道:“智者千慮,難免一失。諸葛亮乃古之圣賢,還錯用馬謖,失了街亭。何況主公乎?”
  胡大海也說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你日后多听點別人的話就好了。如今,后悔能頂何用?”
  正在這時,山頭上突然炮響三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眾人抬頭觀看,只見山上繡旗搖擺,閃出一簇人馬。緊接著,人馬列立兩旁,中間露出一把銷金傘。傘下罩定一人:頭頂金冠,身披黃袍,腰橫玉帶,足蹬龍靴,肋佩寶劍,面如重棗,三絡長須,五官端正,相貌堂堂。此人并非別人,正是蘇州王張士誠。
  朱元璋舉目再瞅,見張士誠左側站立一人:身高体壯,頭戴卷檐儿荷葉盔,斗大皂纓飄在腦后,身穿大葉烏金甲,外罩青緞子戰袍,面如鍋底,黑中透亮,豹頭環眼,燕額虎須,真好像三國的張飛再世。此人正是蘇州兵馬大元帥張九六,綽號賽張飛。
  朱元璋再一細瞧,見張士誠右側站立著一個出家道人,正是那個領路的妙真。書中交待:他的真名叫張和對,綽號賽張良,是張士誠手下的軍師。在他們左右,還站著几十名大將,一個個威風凜凜,气宇軒昂。
  朱元璋正在觀瞧,就見一個偏將朝山下喊話:“明軍听著!請你們的皇上出來答話!”
  朱元璋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催馬出陣,站到隊伍最前邊,仰面答道:“朕就是皇上陛下,爾等有話就講吧!”
  蘇州王張士誠興高采烈、得意洋洋地說道:“元璋兄,別來無恙乎?自當年十王興隆會一別,屈指算來,已有十載。不期在這牛膛峪相遇,幸會啊幸會!”說罷,哈哈大笑。
  朱元璋直气得渾身戰栗,面色蒼白,用手點指蘇州王:“張士誠!朕与你一無冤、二無仇,都是義軍,爾何故不宣而戰,奪我城池?今日,你施奸計將寡人困在此處,意欲何為?”
  張士誠听罷,滿臉奸笑道:“本王對你實說了吧!俗話說,‘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你自封為帝,把本王置于何地?這就是我困你的原因。你是個明白人,若能依我三件大事,我便馬上放你們逃生;如若不然,定叫你們都死在這牛膛峪中!”
  朱元璋問道:“哪三件大事?”
  張士誠說道:“一,你咬破中指,馬上下一道血詔,答應把南京、太平、瓜州、鎮江、蕪湖、滁州等重要城池,划歸我有;二,你必須脫袍讓位,北面稱臣,讓我做皇帝;三,把你的軍隊如數交出,歸我統率。這三件缺一不可,望你三思。”
  還沒等朱元璋說話,胡大海早就忍不住了,扯開大嗓門罵道:“放你娘的狗屁!別說三件,就連半件我們也不答應!”
  張士誠大怒:“哼,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爾等已死到眼前,還敢如此放肆!來呀,大炮伺候!”
  欲知后事如何,請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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