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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毛澤東上山


  中共中央于8月7日,在漢口三教街41號召開了緊急會議,歷史上稱為八七會議,因環境險惡,會議從上午到晚上,只開了一天。瞿秋白代表臨時中央常委會作了《關于將來工作方針》的政治報告,提出党的策略是“獨立的工農階級斗爭”;党的主要方針:一是更注意与資產階級爭領導權,二是糾正過去右傾机會主義錯誤,三是在革命暴動中組織臨時的革命政府。會議還選出了新的中央政治局。8月9日,瞿秋白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第一次會議,選瞿秋白、蘇兆征、李維漢為中央政治局常委,确立瞿秋白為党的主要領導人。
  八七會議在大革命失敗后召開,它結束了党中央以陳獨秀為代表的右傾投降主義路線,將党拯救了出來。中共“五大”時全國有党員近6万人,至八七會議前僅剩下万名党員,而且北方党員說,假若中央遲改變策略和方針一個月,我們都散了。八七會議确定了土地革命、武裝反抗國民党和獨立自主地建立蘇維埃政權的總方針,鼓舞了党員和革命群眾的斗志。
  瞿秋白在八七會議上起了重要作用。7月23日,共產國際新代表羅米那茲來到漢口,當天晚上就同臨時中央主要負責人張國燾以及瞿秋白晤淡,張國燾同羅米那茲發生了爭吵,談話陷于僵局,瞿秋白進行調解。事后,羅米那茲同瞿秋白進行了一次長談,瞿秋白詳細介紹了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党的基本情況,以及當前正在緊急商議的挽救革命的計划。次日,他們三人繼續晤談,商議南昌起義,召開緊急會議問題。隨后瞿秋白受臨時中央政治局委托,負責八七會議准備工作,他同李維漢、張太雷、羅米那茲一起,做了各項准備工作,包括起草《中共八七會議告全党党員書》以及其他會議文件。
  瞿秋白是江南名城常州市人,1899年1月出生,其父能詩善畫,精通醫道,但卻長期沒有工作和收入,瞿家這個世代書香的封建家庭很快破落下來,依靠親戚的接濟和典賣過日子。瞿秋白幼儿時就接受母親的文化教育。6歲時就能背誦許多詩詞。7歲時上小學,老師是一位老舉人。12歲時小學未畢業,便考進了常州中學,他的同窗好友便是張太雷,兩人在一起閱讀書報,議論國家大事。瞿秋白14歲時開始作詩。
  同時向父親學習繪畫、篆刻,頗得父親的神韻。
  瞿秋白16歲時,已是少年老成,性格堅毅,很有主見。他在常州中學畢業后即到無錫鄉間江坡小學教書,過著清貧的生活,從微薄的薪水中省下一點錢,接濟家中的生活或購買書籍。任職半年便辭職去武昌,在堂兄瞿純白的幫助下進入武昌外語專科學校學習了几個月英語。1917年春,瞿純白調往北洋政府外交部當科長,接瞿秋白去北京。
  瞿秋白在北京大學旁听了一學期,爾后考入免費的國立俄文專修館,瞿秋白學習非常刻苦認真,主要學習俄文,還學英、法文。瞿秋白在《新青年》上多次讀了李大釗的文章,很受啟發,便到北京大學圖書館拜見李大釗,開始研究馬列主義。五四運動期間,瞿秋白是位積极分子,組織講演小分隊到街頭講演。1920年春,瞿秋白參加了李大釗組織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并先后同他人一起創辦《新社會》旬刊、《人道》月刊等,自1919年7月至1920年10月,共發表30多篇政論、雜感、詩歌和譯文。1920年9月,瞿秋白被北京《晨報》、上海《時事新報》聘為特派記者,赴蘇俄。
  瞿秋白等3位特派記者同3位外交官一起,于10月中旬從北京乘火車出發,途經各地因受白匪阻扰,歷盡艱險,花了3個多月,才抵達莫斯科。
  瞿秋白在蘇聯寫了大量的通訊,僅在1921年至1922年11月北京《晨報》上發表的就有25篇,16万多字,另有20多篇在郵寄途中丟失。瞿秋白在蘇聯還寫了4本書:第一本是《俄鄉紀程》,第二本是《赤都心史》,第三本是《俄國文學史》,第四本是《俄羅斯革命論》。他的這些丰碩成果,是在難以想象的困難條件下完成的,他以堅毅的意志戰胜各种困難,抓緊一切時間,辛勤工作。1922年2月,瞿秋白在莫斯科經張太雷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党。他怀著興奮的心情寫下了《赤潮曲》:
  赤潮澎湃,
  曉霞飛涌,
  惊醒了
  五千余年的沉夢。
  遠東古國,
  四万万同胞,
  同聲歌頌,
  神圣的勞動。
  猛攻,猛攻,
  捶碎這帝國主義万惡叢!
  奮勇,奮勇,
  解放我殖民世界之勞工,
  無論黑,白,黃,無复奴隸种!
  從今后,福音遍天下,
  文明只待共產大同。
  看!
  光華万丈涌。
  1922年12日,瞿秋白怀著戀戀不舍的心情,帶著几箱書籍,坐火車离開莫斯科,于次年1月中旬返回北京。
  瞿秋白回到北京后,做了一件影響深遠的事,即譯配《國際歌》詞曲,他以俄文為主,對照法文翻譯,一邊用風琴彈著曲譜,一邊用适當的中文詞匯譯配歌詞,終于譯配好了《國際歌》,并將它刊在1923年6月15日出版的《新青年》上。
  瞿秋白在北京稍作停留,便奔赴上海,在上海大學擔任教務長。這是共產党和國民党合辦的一所大學,教師中有著名共產党員張太雷、惲代英、蔡和森、肖楚女、沈雁冰等。
  瞿秋白在1925年1月召開的中共“四大”上被選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又在中共“五大”上被選為政治局常委。
  八七會議后,在短短的几個月內,共產党員人數由1万多人發展到4万多人,同時新的中央領導机构發動和領導了“秋收起義”和廣州起義。但是以瞿秋白為首的新中央領導人也有嚴重失誤,存在著對國民党白色恐怖的仇恨和對導致大革命失敗的投降主義的憤怒而滋長的革命急性病,沒有認識革命已處于低潮,因而沒有組織正确的退卻和進攻,反而容許和助長了冒險主義和命令主義情緒,進而發展為盲動主義的嚴重錯誤。
  八七會議后,臨時中央政治局第一次會議討論了在湘鄂贛粵4省邊界發動秋收起義問題。在八七會議上被選為政治局候補委員的毛澤東,不同意湘南工農武裝配合南昌起義部隊取粵的意見,他認為湖南民眾組織比廣東還要強,所缺的是武裝。在湘南形成一師的武裝,占据五六縣,發展土地革命,縱然失敗,也不用去廣東,而應上山。瞿秋白提議毛澤東去上海党中央工作,毛澤東回答道:
  “我要跟綠林交朋友,我定上山下湖,在山湖之中跟綠林交朋友。”
  毛澤東是共產党著名的領導人,他在中共“三大”上被選為中央執行委員、中共中央局成員和中央局秘書,不久又被選為中共中央組織部長。一年之后,又擔任了國民党中央宣傳部代部長。由于蔣介石叛變,他才辭去國民党中央宣傳部代部長職。
  8月12日,毛澤東由武昌搭乘貨車,連夜起程赶回長沙,領導湘贛邊界秋收起義。
  毛澤東以中央特派員和中共湖南省委常委的身份,多次參加湖南省委會議,經過充分討論,會議同意了毛澤東的意見,決定在湘潭、宁鄉、醴陵、瀏陽、平江、岳州、安源等地區組織武裝起義,毛澤東到瀏陽、平江農民中去當師長,并組織中共湖南省委前敵委員會,擔任前委書記。
  而后毛澤東到株洲、安源,傳達八七會議精神和秋收起義計划。在安源党組織的會議上,中共瀏陽縣委書記潘心源介紹了瀏陽工農義勇隊、平江農民自衛軍的情況;安福縣農民自衛軍總指揮王新亞匯報了宁岡、永新、蓮花、安福農民自衛軍7月攻打永新城的戰斗,袁文才、王佐領導的兩支地方武裝在茅坪、茨坪的情況。毛澤東產生了以后上井岡山的念頭。會議确定參加秋收起義的武裝編為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1師,受前敵委員會領導,毛澤東任党代表,從中央返回的盧德銘任總指揮。
  盧德銘是四川人,19歲便去報考黃埔軍校,成為黃埔軍校第二期學生,并在黃埔軍校加入共產党。北伐時在葉挺獨立團任連長、營長、團參謀長。進入武漢后調警衛團任團長。南昌起義時,盧德銘率領警衛團赴南昌參加起義。當他從武漢東下到達黃石時,得知起義部隊已退出南昌,而九江又被張發奎部隊控制,只得率部來到修水縣暫駐。毛澤東正需要正規部隊參加起義,毛、盧一拍即合。
  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1師師長由余洒度擔任,副師任余賁民。師下屬3個團:1團團長鐘文璋;2團團長王新亞,党代表張明山;3團團長蘇先駿,党代表潘心源,參謀長何堅。3個團的武裝力量分別以駐修水、安源、銅鼓的工農革命武裝和原武漢國民政府警衛團組成,共計5000人左右。3個團分3路,在各地工農武裝的配合下,以不同的路線攻克長沙。湖南省委准備發動長沙近郊和粵漢路的暴動隊伍,里應外合,相机奪取長沙。
  安源會議后,毛澤東在潘心源等人陪同下,去銅鼓縣城第三團領導起義,不料在途經張家坊時,被民團逮捕,要把毛澤東押到民團總部去處死。毛澤東從一個同志那里借了几十塊錢,打算賄賂押送他的人釋放他。民團士兵是雇佣兵,同意釋放毛澤東,而民團隊長不允許,于是,毛澤東便決定死里逃生。他趁人不注意掙脫出來,跑到田野里去,在一個長了很高草的水塘旁躲到太陽落山。
  民團強迫一些農民幫助他們搜尋,有好几次他們走得很近,有一兩次几乎要碰到毛澤東,民團最終放棄了搜尋。毛澤東立即翻山越岭,連夜赶路。他丟失了鞋,腳受了傷,不得不在途中買了雙鞋、雨傘和吃的,到達農民赤衛隊駐地時,口袋里只剩下兩個銅板了。
  9月9日,著名的湘贛邊界秋收起義爆發。
  師長余洒度率領第一團從修水出發。余洒度在起義前收編了邱國軒部為第四團,但第四團在途中叛變,第一團遭受突然襲擊而失利。
  第二團從安源出發,12日攻克醴陵縣城,16日攻克瀏陽,但因麻痹輕敵而陷敵重圍,突圍中全團散亂,團長王新亞犧牲。
  毛澤東率領第三團從銅鼓出發,先取白沙,后占東門市,14日敵人向東門市反扑,毛澤東決定兵分3路向上坪方向轉移,經過一場惡戰,于當日下午部隊先后來到上坪。
  毛澤東要求部隊嚴明紀律,買賣公平。部隊秋毫無犯,受到人民群眾的愛戴和擁護。
  毛澤東接到一團通訊員關于一團失利的報告,果斷決定放棄原定進攻長沙的計划。他以前委書記的名義,通知一團和二團迅速赶到瀏陽文家市會師,并寫信給中共湖南省委,要求停止毫無胜利希望的長沙暴動。
  9月19日,毛澤東率領第三團到達文家市,与第一、二團胜利會師。毛澤東立即召開有師、團負責人參加的前敵委員會議,研究起義部隊的去向問題。具有善于從實踐中總結經驗教訓本領的毛澤東,考慮到革命處在低潮的政治形勢,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去攻占中心城市已不可能,當机立斷地作出戰略退卻的決定,將部隊轉移到敵人力量薄弱的農村去,到湘贛邊界的大山上去。在那里建立革命根据地,發動農民群眾,開展土地革命,堅持武裝斗爭,保存和發展革命力量。
  師長余洒度不同意毛澤東的意見,說到山上去就是當山大王。毛澤東不厭其詳地說明部隊是共產党領導的,同舊時的山大王不同,而且戰略退卻是暫時的,將來革命形勢好轉時就下山。經過激烈的爭論,會議同意了毛澤東的意見,決定迅速脫离平江、瀏陽地區,進入江西省,沿羅霄山脈南移,尋求立足之地。
  會后,毛澤東對1000多名戰士發表演說,講明大革命失敗的原因及其教訓,指出建立工農武裝的重要性,說明起義后受到挫折是“胜敗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從失敗中總結經驗教訓,繼續前進,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隨后,部隊向羅霄山脈進軍。在蘆溪鎮突然遭到敵人襲擊,經過激烈戰斗突破敵人重圍,總指揮盧德銘在戰斗中犧牲。
  9月26日,起義部隊一舉攻克了蓮花縣城,從敵人監獄里救出100多名共產党員和革命群眾,爾后從縣城出發。甩掉了敵人的追擊堵截,到達永新縣的三灣村。
  毛澤東對起義部隊進行了著名的“三灣改編”,將原來的3個團縮編為1個團,即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下設一、三兩個營,計有7個連,一個軍官隊、一個衛生隊。毛澤東向全体指戰員宣布說:“愿留則留,愿走則走。凡自愿离隊者,開具證明,發給路費。”
  改編后的部隊,連建立党支部,班、排設党小組,營、團建立党委會,連以上設党代表,全軍由前敵委員會統一領導。部隊實行民主制度,連以上建立士兵委員會,設主任1人,委員5—7人,均由全体官兵選舉產生。士兵委員會既是民主組織,又是監察机關,有權召集全体官兵討論重大問題。部隊實行官兵一致,經濟公開。改編后的部隊不足1000人,但部隊密切了官兵關系,提高了戰斗力,成為新型的人民軍隊。
  毛澤東帶領這支隊伍前往羅霄山中段的井岡山,同袁文才、王佐領導的宁岡和井岡山農民自衛軍匯合。井岡山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毛澤東在那里建立了革命根据地。
  蔣介石建立南京政府后,所擁有的部隊名義上有第1、7、10、14、16、17、19、27、32、33、37、40、44等十數軍,但其中真正能作戰的,僅1、7兩軍而已,余皆收編不久的雜牌軍。這些軍隊不僅兵質惡劣,而且須重金羈糜,耗費巨大,靠這些部隊作戰,只能是徒致戰事延長,兵力疲敝。
  蔣介石已處在內外夾擊之中。
  內是李宗仁、白崇禧擁有桂系軍事力量即第七軍,其在北伐中屢建戰功,而這時同蔣介石貌合神离,甚至連何應欽也站在李、白一邊。蔣介石在南京丁家花園召集將領會議,冀可激勵袍澤,共有始終。而李宗仁等,成竹在胸,付之一笑。蔣介石再次召集軍事會議,李宗仁、白崇禧在會上力求与武漢合作,高唱“宁、漢既已殊途同歸,就應捐除成見,恢复合作”的調子,并諷蔣“不宜固個人地位而犧牲党國大計”。蔣介石顧何應欽,何默不作聲,蔣介石怒极,不待散會,拂袖而去。蔣因無時不怵于李宗仁及其党徒之躍躍欲試,密使其嫡系第一軍何應欽安排一場兵變,將不守法之桂軍一部繳械,何應欽已受李、白拉攏,加上對蔣此行不滿,便謂動手把握不大,拒絕執行。蔣畫虎不成反類犬,蔣、李積怨更深。第一軍、第七軍是蔣介石賴以建立南京政權的武裝支柱,而現在何、李都不支持蔣。
  外是,不僅武漢的汪精衛、唐生智、張發奎厲兵秣馬,并作沿江東下的部署,其精銳部隊确已向下游移動;北方奉張集團已乘机大舉南下,進逼蚌埠、淮陰。孫傳芳為報江西之仇,這次南攻,親率兵作殊死戰,津浦線上連連得手。
  蔣介石在得不到桂軍幫助的情況下,決定親赴津浦前線督戰,以此來緩和各方面對他的攻擊,達到戀棧的目的,蔣介石召集在南京的將領密議:“渠意武漢軍為共產党所稽延,一時不易東下,我方應及時奪回徐州,以振聲威。”蔣介石出發前在總理紀念周上立誓:“此次不打下徐州,便不回南京。”
  蔣介石指揮第10、27、32、40各軍,另加第一軍兩個師,會同隴海路東段以南,白崇禧指揮的第37、44等軍,与孫傳芳、徐源泉等部鏖戰于淮河、徐蚌之間。戰斗初起,津浦路正面的北洋軍閥的軍隊佯作退卻,蔣介石的部隊進展极速。到了逼近徐州,北洋軍閥的軍隊進行頑強的抵抗。蔣介石認為徐州到手已是指顧事,遂親赴前線督師,將所有預備隊俱調入第一線作戰。戰事處于膠著狀態。北洋軍閥的軍隊突由右翼派出精銳部隊,向蔣介石部隊的左翼包抄襲擊,蔣軍首尾不能相顧。全軍頓形混亂。正面敵軍乘胜勢出擊,蔣軍乃全線潰敗。敵軍跟蹤追擊,蔣軍無法立足,迅速逃竄,津浦路軌及橋梁均不及破坏。敵軍勢如破竹,蔣軍潰敗之慘,實前所未有。8月6日,蔣介石倉皇退回南京,据江而守。
  蔣介石這次敗北南京后,既羞又憤,就找了一只替罪羊,把戰敗的責任歸之于前敵總指揮、第10軍軍長王天培,并將他扣押送到杭州交給蔣鼎文,將其殺害于杭州拱宸橋。國民党一些高級將領不僅怨蔣無能,而且對蔣無故殺王天培深為不滿。
  其時,汪精衛已在“夾攻中奮斗”的口號下東征討蔣,分兵3路大舉東下,陳兵湖口。孤立無援的蔣介石面臨北軍和武漢兩方的洶洶攻勢,已無招架之力,陷入一籌莫展之中,只好厚顏以求李、白,請其出兵幫助御敵,李宗仁見挫蔣時机已趨成熟,乃正式以“對漢宜先禮后兵”為辭加以拒絕。同時,李宗仁致電馮玉祥,公開呼應馮之“宁漢雙方一致反共,既已志同道合,請速進行合作”的建議,又寫信給漢方唐生智,表示“只欲武漢反共,予愿已足”,并隱約責蔣。李宗仁又領銜發出為武漢分共愿与武漢合作電。
  蔣介石是靠軍事手段和實力政策起家的,現在李、白紛起效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蔣自食其果,莫之奈何。在四面楚歌的情況下,只好以遲疑的口气向李、白試探說:
  “我想趁此休息一下。”
  白崇禧未等蔣話畢,便接上話茬,說:“總司令如果真需要休息,我也贊成,否則徒然在政治上掀起一個大風浪,那就大可不必了。”
  李宗仁則更為干脆地請蔣:“自決出處。”蔣十分難堪,答道:“余唯以中央執監委員會主張為依歸。”言罷,拂袖而去。
  蔣介石指使吳稚暉出面,召集宁方要員開會,討論南京政府局勢。會上吳是蔣的御用“長衫佬”搖唇鼓舌,力主蔣留任,但到會軍人態度則不同。李宗仁付之一笑,不作任何表示,連何應欽也一言不發。
  蔣見況自感無奈,只得再作“愿休息一下”表示。白崇禧立即贊同說:
  “唐生智那种气勢洶洶,我們兩面受敵不行,蔣先生暫且歇一歇也好。”
  李、何等軍人隨聲附和。蔣既然到了這步境地,只得以“深念党國前途”為名,宣布辭職下野。于是報刊上披露:“8月12日下午,南京召集重要會議,蔣總司令、何應欽、白崇禧、李宗仁均列席該會。蔣以宁、漢相持,北伐軍事難發展,武漢方面有一切均可磋商,對蔣個人絕對不能相諒之語,故憤自犧牲,提出辭職。何、白、李以戰事日亟,亦欲速決意爭,遂決退讓,蔣即自動下野。”
  8月13日,蔣介石在張靜江等人陪同下,秘密到滬,即入租界,行動詭秘。兩天后,蔣介石正式發表下野通電。李宗仁即繼蔣正式充任國民革命軍副總司令,就此演成民國史上第一次蔣去李來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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