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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超人很快就領悟到這是個陷階。
　　整個布局——從這只有狂犬病的狗，到群眾惊慌的場面——這一切都是為了趁他不備，進而偷襲他。
　　盡管他百般不愿承認，但他确實是中計了。
　　雖然那個金屬物体弄得他耳朵奇痒，但超人卻不打算動它。
　　至少到目前為止，超人覺得身上還沒有什么异狀，但如果擅自動手將它摘除，說不定情況會更加危險呢！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出元凶，井查出對方下手的動机。）
　　于是，超人立刻發揮千里眼的功能，迅速掃瞄整個現場，企圖找出不尋常的人、事、物。
　　然而很不幸的，街上行人實在太多了，多到有五、六千人之多，超人根本無法一一察看。
　　甚至連剛才因為瘋狗攻擊行人而一團混亂的區域，也已經回复平靜了。
　　超人當想放棄時，卻听到金屬碰撞的叮當聲，他想起了狗脖子上的項圈。
　　他好奇地抓起項圈，卻看儿項圖左側共懸挂著兩塊吊牌。
　　第一塊吊牌上寫著：
　　你好，我的主人是超人。
　　另一塊則寫著：
　　避免接近人類，你已成為一种致命病毒的帶原者。
　　超人終于明白剛才那個金屬物体為什么會朝他的耳朵噴射——原來有人企圖讓他感染病毒。
　　他不禁擔心，雖然自己擁有外星人的生理結构，對地球上的所有疾病免疫。但万一對方真找到可以感染自己的病毒怎么辦？而且假若自己真的成為病毒帶愿者，又該如何？
　　（這种風險冒不得。）
　　他必須赶緊向外求援，查明自己是否要受到病毒感染了。
　　超人十分清楚，現在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幫他，于是他毫不遲疑地往S.T.A.R實驗室飛去。
　　奇爾葛萊教授站在人群外圍，眼見超人帶著狗儿飛走。
　　看來他精心制造的机器已成功將病毒注入超人的耳朵里了，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奇爾葛萊將棒球帽壓低，蓋住眼睛，并轉身离開。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跟那一大群來參現健康博覽會的人沒兩樣。
　　超人在S.T.A.R實驗室上方三百尺的上空盤旋。
　　“喂，下面那位先生！”
　　他對著守衛室里的男子大喊。
　　穿棕色制服的警衛聞聲，連忙走出警衛室，張口結舌地仰望著他。
　　“是超人嗎？”他問。
　　“正是，你能幫我打電話給凱蒂福克納博士嗎？我有急事需要她幫忙？”超人大聲地說。
　　凱蒂．福克納是實驗室內最頂尖的科學家，從前她曾和超人有過多次合作經驗。
　　“好的，我立刻就去！”
　　警衛旋即回到守衛室，拿起電話按下凱蒂的分机號碼。
　　超人利用他敏銳的听力，清楚听見電話兩端的談話內容。
　　“沒錯，是超人！請福克納博士立刻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呢？”
　　“超人說有急事。他現在正捉著一只狗，而且頭上還黏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不久便傳來：
　　“我隨后就到。”
　　警衛挂掉電話走出守衛室，向超人喊道：
　　“她就快來了！”
　　“謝謝你的幫忙！”超人苦笑著回答。
　　“你知道，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助好人的。”守衛說。
　　過了一會儿，凱蒂從側門跑出來。
　　她很瘦，戴著眼鏡，留有一頭淺棕色的頭發。
　　凱蒂一邊打量超人的情況一邊叫道：
　　“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下來？”
　　“不行！我怀疑自己已被一种傳染性极強的病毒感染，這只狗可能也被傳染了，你能幫我嗎？”
　　“你在空中稍待一會儿。”凱蒂說著急忙跑回實驗室。
　　超人繼續在空中盤旋，狗儿則軟趴趴地被他抓著。
　　五分鐘后，凱蒂再度出現。這次她拿著一只擴產器，還領著一隊身穿白色隔离衣的工作小組，他們看起來有點像是准備進行太空漫步的太空人。
　　除此之外，他們還帶著一套巨大且伸縮性的塑膠組件。
　　超人立刻認出這是S.T.A.R實驗室几年前發明的一套危險物品處理系統，由于實驗室經常遇到不尋常的狀況，所以用得到這套系統的地方還真不少。
　　在凱蒂的監督下，穿著隔离衣的人員很快就組裝好一條長長的透明塑膠管，并將管子与實驗室里的一道圓門連接住。
　　管子的兩端均有气鎖閘門，凱蒂先將一端的气鎖閘門打開，然后迅速退開。
　　“你試著慢慢飛進去，我們要先把你隔离起來，檢查看看是否感染了什么病毒。”
　　凱蒂的聲音透過擴音器放大了十几倍。
　　超人盡量避免碰触地面飛進气鎖閘門，不管自已是否已經感染上病毒，他都不愿意冒任何可能傳染給旁人的風險。
　　一名穿著隔离衣的男子將气鎖閘門關起來，并在閘門外噴洒某种高科技的化學消毒劑。
　　超人則沿著塑膠通道向實驗室步行。
　　空气中有种奇怪的化學藥味，燈光透過塑膠管照射下來，給人一种迷蒙、不真切的視覺效果，超人覺得仿佛正置身水中。
　　最后他走到另一頭的气鎖閘門，穿過閘門后，超人進入一個地板．牆壁和天花板都舖著白色瓷磚的小房間。
　　小房間左邊靠牆處放著一些不銹鋼醫藥器材，右側的牆面鑲著一個金屬箱，正前方的牆則是整面用玻璃制成的。
　　凱蒂站在玻璃牆的外面，按了通話鈕后，聲音立刻從藏在天花板內的擴音器里傳出，超人感到她的聲音听起來仿佛來自遠方。
　　“你可以把狗放在牆上的箱子里，我們要在另外一個房間檢查它。”凱蒂說道。
　　超人低頭望向手中的狗儿，那只狗顯然已經穩定下來，想必這些科學家可以輕易將它搞定。
　　“項圈該怎么辦？”超人問。
　　“你把它拿下來好了。”凱蒂建議道。
　　超人仔細解開狗的項圈，然后依照指示把狗放進箱子里關好。過了一會儿，他用X光眼看到一名身穿隔离衣的人員把狗帶走。
　　最后他將頭上的金屬物体拔除，這個東西黏得滿緊的，一般人也許拔不掉，但對超人而言卻輕而易舉。
　　“你可以將它放在箱子里，我們想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東西。”
　　超人乖乖的照辦。
　　“現在請你說說這只狗是怎么回事？”凱蒂緊接著問。
　　“我本以為它有狂犬病，但現在卻不敢肯定了。”
　　超人把先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敘述一遍。
　　“好吧！我們會警告本地醫院，請他們隨時留意有狂犬病症狀的病患。至于那個金屬物，你知道它是什么東西嗎？”
　　“我不知道。不過它把某种東西噴進我耳朵里，而且狗牌上的訊息透露出——我似乎已經變成某种致命病毒的帶原者了。”
　　凱蒂點點頭說：
　　“沒關系，我會幫你做一些檢查。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們可能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能有結論，希望你能同意。”
　　“需要多久？”超人扼要地問。
　　他想起每日地球報的工作，以及露意絲和他的父母，如果不和他們聯絡，他們一定會急瘋了。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檢查過像你這樣的外星人，不過我們一定會盡力的。”凱蒂說。
　　超人歎了口气，四下張望，本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但是隔离室里卻沒有任何家具，看來他只好席地而坐了。
　　“你需要什么嗎？”凱蒂問。
　　超人揚起眉毛。
　　“先來張椅子怎么樣？”
　　“沒問題，我會給你一件醫院專用的，因為我們現在必須用輻射消毒你的衣服。”
　　接著，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問道：
　　“……你的衣服對輻射不會有特別反應吧？”
　　“不會，我的衣服只是用普通布料做成，毫無特殊之處。”超人苦笑。
　　“很好，我會順便找些書報雜志來給你，免得你無聊死。”
　　凱蒂眨著眼，頑皮地說。
　　超人心想，這真是最大的諷刺，自從他來到紐約，不知建立了多少丰功偉業，面臨過多少致命的威脅，從來也不曾擔心過去無聊死。
　　“你想聯絡誰嗎？”凱蒂接著問。
　　雖然超人預与親友聯絡，然而一旦接受了凱蒂的幫忙，他的身分恐怕就有泄漏之虞。
　　（或許可以和露意絲聯絡，畢竟大家都知道超人与她是朋友。）
　　但是這樣一來，不就更加凸顯露意絲的搭檔——克拉克不凡蹤影？
　　況且，超人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什么，畢竟到現在為止，他仍無法确定自己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目前還不需要。”他思前想后，最后只好無奈地回答。
　　“如果你想和任何人聯絡，只管告訴我一聲。”
　　凱蒂指著超人左邊那面牆上緊鄰著玻璃牆的一個网狀格子說：
　　“那是對講机和呼叫鈕，如果還有什么需要，你知道該怎么做。”
　　“謝了。”超人由衷地感激道。
　　“別擔心！我認為你被感染的机會极小，我們現在所做的只是一些預防措施。”凱蒂同情地望著超人。
　　“我了解。”超人沮喪地點頭。
　　凱蒂的話确實讓他覺得心情好了點，但超人依然憂心忡忡，因為他可以确定，有人正處心積慮地對他撒下某個“天羅地网”。
　　而現在，他無計可施……只能無助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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