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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菲尼阿斯·威爾奇博士說,“我能使那些古賢起死回生。” 他有點醉了,不然他不應該如此胡言亂語。當然,一年一次圣誕節之夜,多喝點也是應該的。 斯各特·羅伯恃生,某大學年輕的英國文學講師,放好酒杯,朝左右溜了一眼,看看有沒有人听見他們談話。 “我這話是當真的。不只是鬼魂,肉体我也能召回來。” “我從來沒想到這种事竟然是可能的。”羅伯特生一本正經地說。 “為什么不可能呢?不過是簡單的時間轉換吧了。” “你指時間旅行?這有點太——哦——离奇了吧?” “會者不難嘛。” “哦,怎么做呢,威爾奇博士”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物理學家板起面孔說。他迷迷糊糊地四下找酒喝,但找不到。他說:“我召回不少人。阿基米德、牛頓、伽里略真是些可怜虫。” “難道他們不喜歡我們這儿?我們的現代科學使他們著迷了吧?”羅伯特生說道。他對這次談話越來越感興趣。 “不錯,他們很著迷,尤其是阿基米德,我用學過的一點希腊文向他解釋了一些東西后,他真樂得發狂了,可是,不……不……” “出什么岔子了?” “文化不同,他們不适應我們的生活方式,他們感到孤獨,成天擔惊受怕,我只好送他們回去。” “真糟。” “是啊,都是偉大的靈魂。但缺乏靈活性。不是那种能包容万象的靈魂。所以我試了一下莎士比亞。” “什么!”羅伯特生叫起來,這下擊中他的要害了。 “別嚷,小伙子”,威爾奇說,“不雅觀。” “你說你把莎士比亞召來了?” “不錯,我要找一個能包容万象的心靈,找一個知人知世,能和与他相隔几世紀的人們生活在一起的人,只有莎士比亞能做到,我有他的簽名,一個紀念品。” “你帶著呢?”羅伯特生,眼睛爆了出來。 “就在這儿。”威爾奇把他的背心口袋一個個摸過,“啊,這就是。” 他把一張名片遞給講師,名片一面印著“l·克菜恩父子五金批發公司,”另一面潦草地涂著“willmshakesper”。11這是莎士比亞自己的簽名式,与現在通行的拼寫法williamshakespeare很不相同,莎士比亞的手跡保存至今的只有他的三個簽名。 羅伯特生簡直神魂顛倒了。“他看上去是什么樣子的?” “不象他的那張畫像。禿頭,胡子挺難看,滿口土腔。當然,我花了最大力气設法使他喜歡我們的時代。我告訴他,他的劇本我們欽佩得五体投地,至今上演不衰,我們認為這些劇本是英國文學中最偉大的作品,可能也是全世界最偉大的作品。” “好,好,”羅伯特生气也透不過來地說。 “我還說,人們對他的劇本寫的評論多如牛毛。自然,他想看看,我從圖書館借了一本。” “怎么樣?” “哦,他入了迷。當然,他不懂那些現代用語,也不知道十六世紀以來發生的事情,但我幫他解決了。可怜的人,他從來沒想到受到如此對待,他不斷地說:‘蒼天保佑吾!’五個世紀,什么東西榨不出來?我想人們可以從一塊破抹布中擰出一場大水。” “他不會說這种話。” “為什么?他寫劇本落筆千言,他說人生有限,非得須臾必爭不可。他用六個月時間寫了《哈姆雷特》。老故事,他只是‘拂拭’了一下。” “就象擦鏡子一樣拂拭一下,”這位英國文學講師憤怒地說。 物理學家沒理他的碴儿。他看到几步遠的柜台上有一杯沒喝過的雞尾酒,就橫著移過去。”我告訴這不朽的詩人,我們大學里教莎學課。” “我就教莎學。” “我知道,我給他在你的夜校班上報了個名。我沒見哪個人象可怜的比爾2一樣急于了解后世對他如何評价。他很用功。” 2比爾,莎士比亞的名字威廉的昵稱。 “你讓莎士比亞上我的課?”羅伯特生啞著嗓子說道。哪怕這是教授的醉糊涂活,也叫他夠吃惊的了。不過這恐怕不是醉話。他想起來有一個人,禿頭,說話挺奇怪……” “當然沒用真名,”威爾奇博士說,“別管他用什么名字了。我犯了個大錯誤,可怜的家伙。”他已經抓住了酒杯,正對著酒搖頭。 “為什么是錯誤?出了什么事?” “我只好把他也送回1600年去,”威爾奇憤怒地吼叫起來,“你以為一個人能受得了多少侮辱?” “你說的是什么侮辱?” 威爾奇博士一口干了那杯雞尾酒。“你,你這呆瓜,你給了他一個不及格。” ------- 書香門第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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