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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諸葛亮聯吳再出山 司馬寫拜印掌帥旗


  西蜀聯吳拒魏,陸遜虛与委蛇;孔明三出祁山,連破陳倉、散關、建威;司馬懿在去曹府取總兵將印的路上,想:
  “正人君子在紛繁的人世上不能不‘狼顧’呀!”

  諸葛亮退回漢中,便听到東吳傳來消息,說吳主孫權听了張昭之言,自立皇帝,改黃武八年為黃龍元年。諸葛亮立刻看到這是聯吳伐魏的好机會,便上表后主,請后主遣使攜禮物到建業祝賀,并商請吳主出師伐魏。屆時,魏必令司馬懿迎敵。這樣,西線就不可怕了。我再出祁山,長安指日可得。
  后主准奏,遣太尉陳震,帶上名馬玉帶金珠寶玉赴吳作賀。
  孫權見蜀使攜禮來賀,十分高興,即召陸遜細說西蜀會盟伐魏之事。
  陸遜說:“這是孔明懼怕司馬懿而采取的謀略,意在讓我軍牽制司馬懿,他們好輕取長安。那司馬懿豈是好對付的?我們說什么也不能先出兵,只宜將計就計,虛作起兵之勢,遙与西蜀呼應,待孔明那邊攻的急了,我軍再乘勢進取中原。”
  孫權點頭稱是,便下令,教荊襄各處抓緊操練兵馬,擇日興師。
  陳震從東吳回來,即到漢中報知孔明。孔明早探知陳倉魏將郝昭身染重病,便疾速率軍星夜奔襲陳倉。
  陳倉城中,郝昭病重,魏兵惶亂,竟不堪一擊,被蜀兵攻破。郝昭拖著病体,難敵馬岱,被刺死馬下。
  魏延、姜維也奪了散關。
  諸葛亮一鼓作气,出陳倉,過斜谷,奪了建威,又到祁山安下營寨。召集眾將道:“我軍二出祁山,均無功而返。今三出祁山,料魏軍又還會用老辦法對付我軍。他們一定認為我軍會取雍州、郿城二處,而派重兵把守。我偏要避實就虛,去襲陰平、武都二郡。你們哪個愿去?”
  姜維挺身而出:“未將愿往。”
  王平也道:“未將愿往。”
  諸葛亮遂令姜維取武都,王平取陰平。二人領命而去。
  卻說長安守將郭淮聞知諸葛亮复出祁山,破陳倉,殺郝昭,散關、建威相繼失守,大惊失色。急召張摭、孫禮計議,道:“我料諸葛亮又取雍郿。”于是留張摭守長安,令孫禮保雍城,自己引兵星夜往郿城守御。一面上表赴洛陽告急。
  魏主曹睿剛剛接到郭淮急報,又听滿寵奏道:“東吳孫權悟稱帝號,与蜀同盟,今遣陸遜在武昌訓練人馬,隨時准備來犯。”
  曹睿見兩處受敵,手足無措。因曹真病未痊愈,急召司馬懿上殿商議。
  司馬懿心中有數,說:“陛下勿憂,以臣所料,東吳必不會舉兵。”
  “愛卿何以知之?”
  “諸葛亮一直想報街亭之仇,不是不想滅吳,只是怕我中原乘虛襲他罷了。故他才暫与東吳結盟。再說陸遜也不傻,他早看透了諸葛亮的謀略,所以拿出興兵的架勢虛于委蛇做樣子給諸葛亮看,他要看蜀兵和我軍交戰的結果再作定奪,因此吳蜀聯合,實是貌合神离。故東吳不用防,只須防蜀。”
  曹睿不解地問:“愛卿所言,怎么前后矛盾?先前朕叫你赴祁山援助子丹,你說孫權將僭號稱尊,必先人寇中原,你要留下防東吳。今日怎么又說東吳練兵只是作作樣子呢?”
  “陛下容稟。這叫此一時彼一時也。對一件事下結論,不可只看表象,要把各种因素綜合考慮進去。先前,臣說孫權欲犯我,是因為當時蜀軍得利。臣若馳援祁山,孫權必乘虛舉兵。今日諸葛亮剛出祁山,雖有小胜,但最終胜敗難以料定;這樣孫權以陸遜為上將軍,陸遜決不會貿然出兵,拿東吳之兵和自己的名譽開玩笑。”
  “愛卿所見甚是。朕封你為大都督,總領隴西諸路軍馬,前去抵敵諸葛亮。”曹睿當即令人去曹府取總兵將印。
  司馬懿見狀忙擺手道:“陛下不可,還是臣親自走一趟的好。”
  “此舉更好。愛卿還可以代朕撫慰大將軍。”
  司馬懿心說,陛下怎知道臣的良苦用心?我若不親去撫慰謙讓一番,大將軍會怎樣想?畢竟他是你們曹氏一族的,得罪了,我可是出力不討好呀。打仗要謀略,在官場上做事同樣需要謀略。否則,你打了胜仗回來,保不准又該回家休息了。唉,人在這個世上活得太累太不容易了,既要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地做事,又要心活眼明,時時照前顧后。昔日武帝說我有。‘狼顧之相”,其實哪個正人君子在紛繁的人世上不“狼顧”,不提防小人的暗算,只不過旁人沒有我的脖頸長且靈活罷了。他們頭不能“狼顧”,心也在“狼顧”哩。一路想著,看看來到曹府門前,便下馬讓門人通報。
  曹真听說司馬懿來府拜望,而且离府門遠遠地就下了馬,急忙回說恭請。
  司馬懿被讓到后廳,見曹真擁被半倚半坐著,見他進來,掙扎著要下榻相迎,忙上前按住,說:“大將軍貴体欠安,不必多禮,仲達今日是受陛下之遣來探望你的。”
  “明公請坐。承蒙陛下厚愛,感激涕零。真不幸染疾,久治不愈,不能報國,心里實在不安。明公此來,是不是朝中又出了大事?”
  “其實也算不得大事。東吳、西蜀會盟興兵人寇,諸葛亮已出祁山下寨。”
  曹真一听,急了,就要起來,一邊說:“哎呀,瞧我府中的人都是白吃飯的,這么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其實告訴我,我也無能為力了。眼下似此危急軍情,只有拜明公為大都督,才能退得蜀兵呀!”他說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真的是,自己既便無病也斗不過諸葛亮。假的是,你司馬懿也未必還能敵得諸葛亮。就算你胜了,那也是我舉荐的好;
  你若敗了,誰也別說我曹真打不過諸葛亮,是草包了。而且,他的神態還掩飾著一种僥幸的歡樂。幸虧自己染病,否則,又得迎敵上陣。自己和諸葛亮對陣,咋打咋輸,就不曾胜過。
  因此,二提諸葛亮,自己的頭皮就發麻。哎,這病可千万不能好,好了也說不好,反正,再斗諸葛亮,別找我。
  他這里正想著,司馬懿誠懇地推辭道:“懿才薄智淺,難當此重任。還是大將軍挂帥,懿愿助一臂之力。”
  曹真急了。我方才算計的那么好,白算計了?不行。他一急竟跳下地,顫巍巍喊:“取將印來!仲達你要不接此印,我不依你。大魏上下都不依你。我現在就抱病進宮見陛下保舉你。”活沒說完,可就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了。
  司馬懿忙上前雙手扶著他說:“大將軍莫急,陛下已有恩命,只是有你大將軍在,仲達怎敢接受?”
  曹真一听,嘿,這話說得好听,興奮地:“好,仲達領此任,蜀兵可退了。你呀,不早說,讓我白急了一場。來呀,將印呢?”
  家人忙遞上將印,曹真顫巍巍親手捧給司馬懿。司馬懿忙雙手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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