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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黑色王牌軍的沉浮



  武裝党衛隊在戰斗中成長 武裝党衛隊是德軍的中堅力量 武裝党衛隊的衰亡

  希姆萊苦心經營的武裝党衛隊,在投入戰爭后,果然沒有辜負党衛隊全國領袖的期望,無論是在西線戰役中,還是東線戰役中,希姆萊手中的這柄“黑色利劍”都創造了“輝煌”的戰果,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軍的中堅力量。

  而希姆萊最先創建的几個武裝党衛隊師—— “阿道夫·希特勒警衛旗隊” 師(前身系“領袖警衛”旗隊)、“帝國”師、“骷髏”師及第一支由外籍軍人組成的“維京”師,則是被稱為德軍核心部隊——武裝党衛隊的中堅。這几支武裝党衛隊王牌師,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特別是在東線戰役中,表現出“堅不可摧的戰斗力”和“無与倫比的頑強作風”。德軍第三裝甲軍軍長馮·馬肯森將軍在給希姆萊的一封信中,熱烈頌揚“領袖警衛”旗隊(阿道夫·希特勒警衛旗隊”師):

  ……內部紀律,它那生龍活虎的勇敢精神、樂觀的事業心、臨危不懼的堅定性……。一支真正的精銳部隊。

  塞普·狄特里希率領的“領袖警衛”旗隊,作為首創時期的武裝党衛隊代表之一,參加了1939年的對波戰役,這是“領袖警衛”旗隊創建以來第一次參加正規戰爭。當時,陸軍對武裝党衛隊參加波蘭戰役,壓根就看不起,陸軍的將軍們不相信這些“不懂軍事”的武裝党衛隊部隊能起什么作用,特別是對名聲不好的、被稱為“柏油士兵”的“領袖警衛”旗隊沒有好感。他們認為,靠這些政治打手、惡棍、政客組成的僅僅經過短期訓練的部隊來打贏戰爭,無疑是自欺欺人。然而,陸軍的將軍們低估了希姆萊的兩位“黑色利劍”鑄劍師的能力,同時也低估了希姆萊的“世界觀”訓練的作用。這是陸軍的一大悲哀。

  1939年9月1日破曉,即希特勒的“白色方案”第一號指令中規定的拂曉,德國軍隊分北、南、西三路,越過波蘭國境,揭開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幃幕。希姆萊盼望已久的戰爭終于打起來了,他將目前僅有的几個武裝党衛隊團(后來的師的前身)投入了戰斗。施坦因納的步兵團、“德國”團、一個炮兵團和特別机動部隊的另一些單位編進了肯普夫的混合坦克師,“領袖警衛”旗隊的摩托化步兵團和特別机動部隊的“日耳曼尼亞”團并入向波蘭進軍的攻擊部隊。

  戰爭爆發之初,德國武裝部隊最高統帥部根据波軍的實力,估計波蘭可以抵擋數周之久,法國估計波蘭可以支持到1940年春,波蘭軍事當局更是盲目自信。不料,德軍突如其來的“閃電戰”,給了波軍一個猝不及防的打擊。空軍來不及起飛,在四十八小時之內,五百多架飛机几乎全部被摧毀。德軍很快占領了波蘭的主要工業區,把波軍分割開來并就地包圍,兩周之內,波蘭軍隊崩潰之勢已成定局。在這場德軍的第一次“閃電戰”成果里,武裝党衛隊(特別机動部隊)起到了很大作用。

  在波蘭中部的布祖拉戰役中,“領袖警衛”旗隊表現出了罕見的戰斗力。它以一個團的兵力緊緊咬住了波軍十七万人的主力兵團,最后配合陸軍形成包圍圈,迫使其繳械投降。而施坦因納的“德國”團在充當陸軍第三軍團進攻姆拉瓦和莫德林的尖刀時,表現得英勇善戰。這支被軍事精華論專家訓練出來的部隊,在這次實戰中,每一個官兵都成為善于熟悉并掌握運用地形的“狙擊手、獵手和競技能手”。特別是在國防軍對零星的波蘭游擊隊的襲擊感到有力用不上時,施坦因納訓練有素的士兵,再一次顯現了它所具有的特种兵的本領。

  盡管如此,這些武裝党衛隊王牌師的前身在波蘭戰役中還是暴露出了許多缺陷,它們這時并不“成熟”,也不能使品頭評足的陸軍將軍們感到滿意。与陸軍部隊相比,武裝党衛隊部隊的傷亡要嚴重得多。同時,暴露出這些部隊只适合于小區域戰斗,而不适應大規模的集團作戰。因為,特別机動部隊的士兵沒有經過師一級的戰斗訓練,它的軍官不能胜任武裝部隊司令部提出的复雜戰役和戰略要求。當然,每當這時,一向睥睨國防軍的這些武裝党衛隊領袖就提出許許多多理由和异議,說什么陸軍在波蘭戰役中,很少給武裝党衛隊特別机動部隊以重武器支持、給養也很差等等。但武裝党衛隊的軍人們,待別是一些領袖,他們對自己部隊的成績也不滿意。他們心中的武裝党衛隊部隊,應該是只要一投入戰斗,就應令敵人惊訝,感到威懾。現在看來,這個效果在波蘭戰役中,根本沒實現。

  出路只有一條:必須改編成師的編制,必須适應集團作戰。這一點在柏格爾的幫助下,武裝党衛隊這些團建制的特別机動部隊很快變成了師建制,并成了武裝党衛隊的王牌師。這一點,武裝党衛隊的“領袖警衛”旗隊師、“帝國”師、“骷髏”師在打響西線戰役后,就逐步實現并開始成熟起來。

  在法蘭西戰場上鍛煉成長起來的武裝党衛隊各師、團,在希特勒入侵蘇聯前后的大大小小戰役中,開始以王牌部隊的面孔縱橫戰場……

  1941年4月的巴爾干戰場上,武裝党衛隊各王牌師,終于顯示了它們無堅不摧的戰斗力。墨索里尼的意大利軍隊,以五十万重兵攻打希腊達半年多,不僅沒取得胜利,反而損失了六万三千人。而武裝党衛隊“領袖警衛”旗隊的突然遠征,很快就逼降了希腊主力軍隊“体操”團,致使希腊首相亞力山大·科里齊斯自殺,為希特勒將戰爭推向蘇聯掃清了障礙。

  1941年6月22之后,活躍在蘇聯戰場的各武裝党衛隊王牌師,攻城拔寨,所向披靡,成為東線德軍的中堅力量。國防軍從這些武裝党衛隊的王牌師身上,看到了一种頑強的精神,一种軍隊在戰爭中應當具備的狂熱士气,扭轉了國防軍將軍們對武裝党衛隊的傳統觀念,開始由睥睨、惊恐變為服气和离不開了。

  作為進攻蘇聯的德軍中央集團軍開路先鋒的“德國”師,在三個星期內,從比亞利斯托克向前推進了四百五十英里,打通了進攻莫斯科的道路和要塞。當1941年底的寒流襲擊蘇聯戰場后,沿著拿破侖進軍莫斯科的老路推進的德軍,開始陷入“龍潭虎穴”。以“台風”為代號的攻擊并打下莫斯科的計划遇到了嚴峻挑戰。盡管德軍在希特勒不借一切代价打下莫斯科的嚴令下,頂風冒雪,打得十分積极、勇敢,特別是“帝國”師的一個團已打到莫斯科城郊的希姆基,已能望見克里姆林官尖頂上的紅星,但仍然沒能實現攻占莫斯科的目的。而且,蘇軍于12月6日,在莫斯科前沿二百英里的戰線上發動了第一次強大反攻。

  這支由步兵、炮兵、坦克兵、騎兵、空軍組成的強大蘇軍,是希特勒做夢也沒有想到的。蘇軍的猛烈反攻,使德軍的防線接二連三被突破。

  1942年1月,一支強大的蘇聯軍隊從莫斯科西面沖出后,向德軍中央集團軍群背后插去,眼看合圍之勢就要形成,德軍即將被消滅在俄國的冰天雪地之中。這時,德軍第九軍團司令莫德爾將軍將武裝党衛隊“帝國”師師長叫來,命他派部隊阻擊從西邊沖上來的蘇聯人,守住与西面陸軍保持聯系的單薄的防線,堅持到莫德爾在南方集中足夠數量的部隊,以便給予蘇軍沉重打擊。党衛隊一級突擊隊大隊長奧托·庫姆奉命率武裝党衛隊“帝國”師的“領袖”團,在爾熱夫附近的伏爾加河曲地區進入阻擊陣地,他們冒著零下52度的嚴寒,日日夜夜不倦地阻擊數倍于已的蘇軍。

  這場阻擊戰無論是對蘇軍,還是對武裝党衛隊“領袖”團而言,都是一場災難。從西面突圍過來的蘇軍,第一次碰上了這种由殺紅了眼的亡命徒組成的德國軍隊,無法邁過伏爾加河曲地區。因而,在2月18日德國第九軍團司令莫德爾的反擊下,蘇軍蒙受巨大損失,不得不撤退。而像釘子一樣釘在伏爾加河曲地區的“領袖團”雖然打退了蘇軍無數次進攻,卻遭受了該團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損失。當庫姆和他的團換防撤下來后,他碰到了軍團司令莫德爾。莫德爾對‘領袖”團的突出表現首先給予了很高的評价和肯定,接著關心地問:“我知道,您的團必定遭到不少損失,庫姆,可是我現在還缺不了你們。您這個團還有多少兵?”

  庫姆向窗外指指,說道:“我的團就在外面!”

  第九軍團司令莫德爾向外望去,只見那儿站著三十五個破衣爛衫、大多負傷的武裝党衛隊戰士。兩干多人的“領袖”團,在這次著名的阻擊戰中,除了那幸存的三十五人外,其他都水遠地長眠在俄國的大地上了。

  在瞬息万變的東線戰場上,德國土兵越來越感到,東方前線已經變得像夢夢般可怕,特別是在這場惡夢中,斯大林又添加了游擊戰的幽靈。局勢的變化,開始漸漸影響“骷髏”師師長艾克,“他終于認識了戰爭,同時,也意識到軍人在戰爭中的地位和作用。

  戰爭開始“矯正”艾克失衡的心理,他也表現得能夠适應軍人的精神狀態。這個早先的集中營看守人員,自佩帶党衛隊副總指揮的領章以來,仿佛交了樣。他整天呆在他的司令部里,把門插上,并在門口加了崗哨。他根据自己對戰局的了解,剪取形勢圖的戰術標記,在地上擺弄這些標記,模擬一個師如何行軍,如何設防,如何進攻……艾克正干的這一切,都是偷偷進行的,以免他的總參謀部的首席參謀部軍官對他突然愛上軍事有所覺察。艾克這樣做,是有他的想法的,一來戰局變得越來越扑朔迷离,在這場危机四伏的戰爭中,不懂軍事,結果只有死路一條;二來他的同伴、其他武裝党衛隊取得的累累戰績也吸引著他,他必須讓他的“骷髏”師迎頭赶上,并超過這些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党衛隊大小領袖們。

  1942年2月8日,莫斯科戰役的陰影開始籠罩到北方案團軍群,蘇聯紅軍在伊爾門湖東南杰米揚斯克包圍了“骷髏”師和另外五個陸軍師。面對蘇軍威名遠震的T34型坦克及強大的炮火攻勢,陸軍的五個師變得慌慌張張、不知所措,眼看陣腳已亂,覆滅就在眼前。這時的“骷髏”師,在艾克穩健的指揮下,步步為營,層層設防,不時還能打個小反擊。“骷髏”師頂住了蘇軍的猛烈進攻,不但挽救了自己,而且也挽救了五個陸軍師。它們見以前的棍棒部隊“骷髏”師都穩住了陣腳,頂住了攻勢,也增加了信心,并開始有條不紊地反擊和防守,等待援兵。結果,在艾克指揮的“骷髏”師的榜樣和策應下,被圍困在杰米揚斯克的德軍堅持了几個月之久。隨后,艾克又指揮“骷髏”師再次顯示了他們的主動進攻精神,他們配合陸軍部隊強行打開了蘇軍的“銅牆鐵壁”包圍圈,解救了陷入蘇軍重圍的杰米揚斯克要塞防守部隊。這次戰斗,蘇軍指揮官不得不承認,艾克是德國的師一級將領中考慮周密而又十分頑強的對手。德國陸軍元帥布施這樣評价:這次救援成功,首先要歸功于“副總指揮艾克的有力指揮”。

  武裝党衛隊的王牌師在東線戰場上的作用越來越大,它給德國士兵留下了一個個帶有傳奇色彩的故事,杰米揚斯克、爾熱夫、米烏斯的阻擊戰,拉多加湖、沃爾霍夫……,這些分布在蘇聯東西南北的地名中,都刻有一支武裝党衛隊王牌部隊傳奇似的戰斗歷史,它在敵我雙方眼中都具有神話般的魔力,既叫人迷信得望而生畏,又使人充滿嫉妒而感歎不已。朋友和敵人一致認為:武裝党衛隊士兵們的英勇頑強,是任何其他部隊都難以達到或超過的。

  伴隨戰局日益惡化,武裝党衛隊,特別是武裝党衛隊中精銳師的作用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受到希特勒和國防軍最高統帥部的將軍們的重視。

  1942年下半年,無論對德國,還是對世界反法西斯力量而言,都是一個關系世界前途和人類命運的關鍵時期。

  斯大林格勒戰役打了四個月時,希特勒意識到,進攻斯大林格勒的德軍正在向一個無底探淵滑去。11月19日,蘇聯軍隊開始反攻,万炮齊發,露天動地的炮聲惊醒了沉睡中的大草原,也打破了希特勒攻占斯大林格勒的夢想。成批的蘇軍坦克從隱蔽陣地開出,疾馳猛進,朝已深陷斯大林格勒巷戰中的德軍扑去。已成強弩之末的德軍鮑羅斯集團很快落入了蘇軍的鐵壁合圍之中。希特勒惊恐万分,一面嚴令被困的鮑羅斯集團死守待援,一面收羅炮灰,拼成一個“頓河”集團軍,由享有“攻城專家”和“戰略家”盛名的曼斯坦因陸軍元帥充任司令,為鮑羅斯集團解圍。而且,從不甘心失敗的希特勒,為了向世人證明,他還有能力在明年夏天發動新的夏季攻勢,又制定了一個野心勃勃的作戰計划,一面救救被圍、挨餓的鮑羅斯第六軍團,一面為下一次夏李攻勢做准備。

  在這個复雜而激烈的東線戰役背景下,正在法國戰斗的最強大的党衛隊三個師——塞普·狄特里希的“阿道夫·希特勒警衛旗隊”師、“帝國”師和“骷髏”師接到希特勒“參加斯大林格勒戰役救援”的命令后,迅速進入哈爾科夫東南陣地,准備配合“頓河”集團軍,進攻斯大林格勒,營救鮑羅斯第六軍團。

  然而,武裝党衛隊的這几個王牌師還沒來得及發起攻擊,“頓河”集團軍在曼斯坦因的指揮下,就已開始攻打斯大林格勒外圍的蘇軍。曼斯坦因的營救行動很快就失敗了。因為,在曼斯坦因依仗其兵力和坦克优勢,迅速突破斯大林格勒方面軍第五十一集團軍的薄弱防御時,擔任保衛“頓河”集團軍側翼的“羅馬尼亞”師被蘇軍的反擊擊潰了。這樣,“頓河”集團軍就失去了屏障,完全暴露在蘇軍的夾擊之下。“頓河”集團軍不僅沒能為鮑羅斯集團解圍,反而有被蘇軍圍殲、成為第二個“鮑羅斯集團”的危險。

  可怕的危机控制了東線。斯大林格勒的連鎖反應,將導致整個東線戰局的進一步惡化。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駐守在哈爾科夫地區的武裝党衛隊各師,又起到了力挽狂瀾的決定性作用。蘇軍以雷霆万鈞之勢打垮曼斯坦因的增援部隊、消滅鮑羅斯集團后,迅速向哈爾科夫城扑去,意欲乘胜追擊,再來一個“斯大林格勒戰役”。哈爾科夫城是一個關鍵的戰略要塞,德軍占有它,可以掩護潰退的德軍穩步退去,并組織新防線和發動新攻勢;蘇軍攻克它,則能迅速形成鉗形包圍。德軍的存亡与興衰全系此城。

  駐守在哈爾科夫的武裝党衛隊“阿道夫·希特勒警衛旗隊”師、“帝國”師和“骷髏”師再一次證明了它們是德國陸軍中的“一塊磐石”。它們在蘇軍的猛烈攻擊下,開始了一場激烈的阻擊戰。大地在陣陣顫抖,房屋在坍塌,掩体被炸飛……,哈爾科夫戰場剎那間濃煙滾滾,塵土雪塊飛揚,喊著“烏啦!”的蘇軍從四面八方發起了沖鋒。守在哈爾科夫各防御陣地的武裝党衛隊各部隊進行頑強抵抗,有的陣地被蘇軍猛烈的炮火夷為平地,武裝党衛隊士兵全部陣亡后,陣地才丟失。但是,這些用納粹思想武裝的“世界觀”部隊很快就發起反擊,奪回陣地。有的陣地要經過十多次反复占領、爭奪才最后丟失。在一次反擊中,“骷髏”師師長艾克被一枚炮彈炸死,這使“骷髏”師的士兵受到了很大打擊,這一點,在未來的戰爭中漸漸顯露出來了。不過,在這場進攻与阻擊的戰斗中,蘇軍還是第一次發現,在整個斯大林格勒戰役中,對面這支德軍有著不可戰胜的頑強意志,對他們這种不計犧牲、不畏強敵的精神在歎服之余又深感遺憾。

  武裝党衛隊這三個王牌師在數倍、甚至十多倍的蘇軍攻擊下,一直堅守到其他德軍完全撤离危險區以后,才撤离陣地,离開哈爾科夫地區。在撤离陣地之前,還發生了一個插曲:由豪塞爾指揮的這三個武裝党衛隊師在擊退蘇軍的強大攻勢的間隙中,發現阻擊任務已完成,便請求上級蘭茨軍團,允許放棄哈爾科夫,撤离該地。蘭茨司令部卻以希特勒禁止任何撤退為由,不予同意。而遭到阻擊的蘇軍己發誓要消滅這支武裝党衛隊的王牌部隊,開始在豪塞爾的第二裝甲軍(由武裝党衛隊這三個師組成的)背部集結軍隊,准備完成對豪塞爾軍的包圍。豪塞爾知道危机已迫在眉睫,再不撤离,這支在東、西兩線舉足輕重的王牌部隊,將被消滅在哈爾科夫。2月15日12點20分,豪塞爾在接到陸軍總司令部再次傳達希特勒不許放棄哈爾科夫的命令后,自作主張,毅然撤离了這個被死神籠罩的哈爾科夫城。結果,武裝党衛隊的王牌部隊,也是德軍中最优秀的一支部隊躲過了一場滅頂之災,從而使曼斯坦因陸軍元帥在夏季的反攻變為可能。

  一年后,德軍在蘇聯土地上展開的最后一次強大反攻失敗后,武裝党衛隊的王牌部隊再次“阻止了一种新的斯大林格勒局面的出現。”

  1944年1月,蘇聯紅軍在切爾卡瑟包圍了兩個德國軍,隨即又在卡緬涅茨一波多爾斯基包圍了一個完整的德國裝甲軍團。然而,令希特勒慶幸的是,身陷切爾卡瑟包圍困的德國軍隊中,有一個武裝党衛隊的精銳師——武裝党衛隊“維京”師,而且,這個師的師長就是軍事精華論專家施坦因納。這個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少尉,這次又成功地創造了一個軍事精華論的典范戰例。身陷重圍的“維系”師臨危不亂,派出多股突擊隊,配合“維京”師主力和陸軍的正面突圍,很快打開了缺口,拯救了這兩個德國軍。

  同樣,在卡緬涅茨一波多爾斯基的包圍圈中,有一個武裝党衛隊最精銳的裝甲軍——豪塞爾的武裝党衛隊第二裝甲軍。在哈爾科夫戰役中令蘇軍頭痛并發誓要消滅掉的豪塞爾軍,又一次以其頑強的斗志和百折不撓的決心,顯示了武裝党衛隊王牌部隊的不同凡響。第二裝甲軍在突圍戰斗中,似一柄鋒利無比的尖刀,很快在卡緬捏茨一波多爾斯基包圍圈上割開了一個缺口,并掩護整個德國裝甲軍團沖出包圍后,才最后撤离。豪塞爾軍這次成功的突圍,為希特勒的“大西洋壁壘”防線保留了一支主力部隊。

  切爾卡瑟和卡緬涅茨一波多爾斯基突圍戰,又給武裝党衛隊贏得很高的評价:

  党衛隊部隊戰斗的結果有時獲得輝煌胜利,有時取得微不足道的成果,或是完全沒有取得成績。但是,不論每次具体作戰行動胜負如何,最終的結果都是:遏制住了敵方的挺進。

  然而,武裝党衛隊王牌部隊在軍事上的胜利,卻掩蓋不了它已經被打得焦頭爛額的現實。“維京”師在切爾卡瑟突圍時,丟失全部坦克、全部裝備和一半人員。而早在1943年,這些王牌師的三分之一人員,就已長眠在蘇聯地下。不過,武裝党衛隊王牌師所蒙受的沉重損失,也說明一個問題:如果這种損失加在任何一支陸軍頭上,這支陸軍肯定早已一蹶不振,更不可能在切爾卡瑟和卡緬涅茨一波多爾斯基的突圍戰中繼續發揮骨干作用。盡管如此,武裝党衛隊“黑色輝煌”背后的陰影,還是嚴重影響了它的士气和德國人的心態。連年征戰,武裝党衛隊人員大量損失,趾高气揚的時代一去不复返了。在一連串沉重打擊下,武裝党衛隊減員高達百分之七十至八十,兵員補充日益困難,就連兵員補充專家柏格爾也黔驢技窮。各地兵源補充處辦公室的每份新報告都證實,德國人被關于這些部隊的野蠻作戰方式和慘重的流血傷亡嚇坏了,不再有參加曾讓他們引以為驕傲的部隊的積极性。這种狀態在1944年下半年時,就更嚴重了。僅在6月22日至11月19日之間,武裝党衛隊就損失一干二百三十九名各級領袖和三万五千三百七十七名隊員,其中死亡一万三干零三十七名。在這些遭受損失的各師中,最慘的當屬“骷髏”師,該師在這年11月15日的一份報告中,對該師蒙受損失的情況和災難性后果進行了敘述:

  戰斗迄今所受的損失,已消耗作戰部隊的主要領袖和副領袖這些骨干力量將近(達到)百分之六十。副領袖這一層嚴重缺乏,產生的影響是災難性的。……一支訓練有素的、有經驗的副領袖和組長均已喪失殆盡的連隊,是不可能展開進攻的。叫它擔任防守是靠不住的,因為它缺少主心骨。現在,師里有的連長已經站在自己的陣地前面不知如何判斷情況了。

  物資裝備的消耗大大超過補給,大批坦克因得不到及時維修而成為一堆廢鐵,坦克的數量跌到只相當于戰前一半的水平。武裝党衛隊元气大傷,帶來了一系列連鎖反應,部隊內部又發生了蛻變。昔口支撐著武裝党衛隊的精神支柱和對元首的信仰,在1943年前后已瀕臨坍塌。隨著德軍的節節敗退和武裝党衛隊殺人如麻的昭彰劣跡,德國的廣大青年,以及那些曾羡慕、追隨這支部隊的外籍青年,開始對“黑色軍團”由敬慕、向往轉為厭惡躲避。一時間,武裝党衛隊設在各國、各地的征兵辦公室一片冷清,武裝党衛隊只好強行征兵,兵員質量一落千丈。1944年10月1日,在一場令武裝党衛隊崩潰的戰役中,它失去了三十二万人。

  武裝党衛隊、尤其是它的王牌部隊的“輝煌”的“光環”正在慢慢消失,各師受著人員傷亡日益嚴重的威脅,使之發出的求援呼聲明顯地尖銳刺耳起來。特別是因為党衛隊中央技術管理局補充處撥給的補充兵員,嚴重地改變了部隊的中堅性質和戰斗水平。過去,武裝党衛隊的士兵被崇拜希特勒和為新德國服務的信念所鼓舞,狂熱積极地走上戰場。這些年輕的党衛隊士兵、理想主義者,飄飄然不可一世地自以為除了獻身于他們心目中的領袖和德國以外,就再沒有其他更加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然而,遼闊的俄國土地上的墳墓和十字架證實了他們的悲劇性錯誤,并讓整整一代人共同嘗到這個悲劇性錯誤的苦澀。在第一批和第二批党衛隊士兵倒下之后,發現了一大批“真心實意”或所謂“志愿”參戰人員,這些人員缺少他們已故先驅的天真信念、狂熱追求,他們在血腥和恐怖的戰場上缺乏主動性和積极性,在執行任務時往往十分反感。特別令武裝党衛隊憂慮的是,這些人員沒有已故者的熱情,不僅疑慮重重,而且素質极差,給部隊帶來一种与那些創造了奇跡的先驅者截然不同的精神狀態。這在武裝党衛隊作戰指揮部的一份滿含憤怒的報告中表露無遺:

  ……精神狀態很糟,充分暴露出父母親、家庭、教會等等的明顯影響。行動准則是:要是我被征召,那我無法改變這個情況,我不是自愿去的,而且也害怕投入戰斗……

  武裝党衛隊的王牌部隊在內外因素的打擊下, 戰斗力明顯下降, 它們原有的“世界觀”也被殘酷的戰爭和巨大的消耗擊碎了。官兵對元首至死不渝的忠誠已大大減退,有的高級軍官在行軍禮時拒不呼喊“万歲,希特勒!”而代之以“万歲!”。有的部隊干脆穿上沖鋒隊傳統的褐色襯衫招搖過市,气得党衛隊全國領袖七竅生煙。當年那种在整個德國軍隊中引以為楷模的嚴明的軍紀和高昂的士气也蕩然無存。大量官兵精神頹廢,情緒低落,消极厭戰,因紀律松弛而頻生事端。以這些王牌師為首的武裝党衛隊已陷入了嚴重的危机之中。盡管,在最后一次大戰役——“諾曼底登陸”中,這些王牌部隊又打了几個不錯的胜仗,但仍然無法改變它們江河日下的命運。

  就這樣, 這柄為希特勒征戰東西方立下赫赫戰功, 象征血腥、恐怖和死神的“黑色利劍”,這支曾被喻為戰無不胜的王牌軍,在經過短暫的“黑色輝煌”后,在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狂濤巨浪中,隨著第三帝國末日的來臨,沉入了永久的黑色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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