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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鬼頭刀認不得堂叔


  一天,渾河部安圖瓜爾佳城城主希姆的弟弟希沙前來求見。据希沙反映,希姆整日沉緬于酒色,不問政事,老百姓怨聲載道。特來請求努爾哈赤統兵前去征討,他情愿作內應。努爾哈赤讓他先在館舍休息几天,研究決定后,再通知他。努爾哈赤与張一化、額亦都等商議,額亦都首先發話:“今年咱們征討理岱,占鄰了兆佳城;又攻取了馬爾墩山寨;不久前又消滅了董鄂部,占領永吉達城。可以說戰事頻仍,人馬疲勞。眼前是冬季快到,不久就是冰天雪地,糧草運輸都有困難。不如來年春暖花開,人強馬壯之時,再去征討。渾河部還有一個播一混寨,可以一石二鳥,將渾河部徹底消滅。”安費揚古也覺得額亦都講的有道理。張一化說:“利用冬閒季節,養精蓄銳,也是正事。還要招兵買馬,擴充兵力,加緊操練,尤為重要。”努爾哈赤告訴了希沙,讓他回去以后加緊暗中准備,网羅人材,切不可打草惊蛇。來年春季,定帶兵前去征伐。希沙高高興興地走了。他又將招兵買馬的事,統統交予張一化負責,讓洛寒、帖木儿克協助。張一化命人做一大木牌,上書“招兵買馬”四個斗大的金字。不几日工夫,便招了一百多人。這且不表,再說額亦都与安費揚古二人負責訓練兵馬,每日教場里喊殺震天,士兵們情緒激昂,練得有聲有色。一天,額亦都家人來教場喚他回去,說是夫人病重,要他回去。那莫小倩自与額亦都結親之后,恩愛無比。每次出戰歸來,莫小情都親手替他解去盔甲。若有傷處,便調藥敷擦,按摩揉敲,竭誠侍候。額亦都也非常感激。只因莫小倩有一惡病,那陰道里面長一個肉瘤,且漸長漸大起來。莫小倩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那地方有毛病,向人啟齒都為難,更不好去看醫生,只能任其發展。近日以來,那肉瘤已有飯碗大小,脹得小腹疼痛難忍,不能走路,連茶飯也好几日不進口了。額亦都雖百般愛怜,也無能為力。今天莫小倩已昏迷多次,才讓家人喚額亦都回家。心想活不多久了,想再見丈夫一面,死也甘心。額亦都到床前一看,莫小倩已奄奄一息。她見是丈夫來了,很費勁地伸出手來,握住額亦都的手,斷斷續續地說:“俺對不……起你,未能給……給你生個儿女,……”額亦都哭得泣不成聲,連安慰她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不一會儿,莫小倩兩腿一蹬,死了。替莫小倩辦完喪事,額亦都仍舊每天起早貪黑地到教場練兵。只是每當回到家里,再也听不到莫小倩那溫柔体貼的話語。他飯不想吃,覺也睡不著。努爾哈赤想到了這些,回家和妻子佟氏商量。額亦都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怎能讓他受屈!剛起兵時,額亦都就与他患難与共,小心護衛著自己,甚至夜間和自己互換睡處,以防他被坏人暗算。佟氏也深知額亦都對丈夫忠心效力。夫妻商議后,決定將大女儿穆庫什嫁給額亦都。努爾哈赤便同張一化說了,請他出來作媒,很快辦了喜事。這且不表。
  再說渾河部安圖瓜儿佳城主希姆,今年四十五歲,娶了五個老婆,但一個孩子也沒有。据知情人說,這是希姆喝了陰陽水造成的。說希姆与他堂妹妹從小一塊長大,到了十五、六歲時,都已略知風月之事。一個夏天的中午,他們到山林打獵,二人乘机偷吃了禁果,從此而后,來往甚密。他那堂妹擔心自己怀孕,就讓希姆喝了陰陽水。說來那水也真有靈驗,希姆喝過之后,与他那堂妹妹暗中來往了五、六年,就一直也未怀孕。以后,她出嫁了;他也結親了,而且娶了五個妻子,沒有一個怀孕的。可是希姆并不了解內情,他不知道是因為喝下陰陽水所造成。還總是埋怨妻子:俺那牝雞總不下蛋!并揚言說:俺一定要娶個能“下蛋”的。有了這种思想,希姆在平時就留心了。有一次他到弟弟家有事,希沙不在家,弟媳阿丹出來接待,見阿丹長得俏麗,雖是兩個孩子的少婦,其風韻不弱于二八少女。回到家里,再看那五個妻子,沒有一個能与阿丹相媲美。自那以后,總是耿耿于怀,心里不能過。他想:俺這一城之主,卻找不到一個滿意的妻子,實在可悲可歎。轉而一想:自己的親弟弟,又不是外人;何況俺連一個螞蚌大的儿子也沒有,將來這一城之主的位置還不是你希沙的?
  說來也巧,那天兄弟二人在一塊喝閒酒,希姆轉彎抹角,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弟弟希沙。當時希沙一听,可气坏了!你當哥哥的怎能如此荒唐,就把酒杯一推,站起身來,拂袖而去。希姆見弟弟不愿意,心里想:一不做,二不休,遲動手,不如早動手。就派几個人到希沙家里,對阿丹說城主找她有事,要她馬上過去。阿丹哪知底細?就稍作打扮,跟著去人來到希姆府里。希姆早有安排,阿丹一到,就被領進一間暗室。到了晚上,軟硬兼施,強行占有了阿丹。那邊希沙見妻子一夜未歸,便找到哥哥府里,都說昨晚就回去了。希沙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但是光急沒有用,只好忍气吞聲。常言道:田地老婆不讓人。這奪妻之恨,希沙怎能不雪!出于万般無奈,他才去找努爾哈赤。現已冬去春來,努爾哈赤該不會再推辭了吧?
  其實努爾哈赤根本不是推辭,他早就想吞并渾河部了,只不過未抽出手來。現在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蘇的好時節,便去找張一化商量。那老人一個老鰥夫如何生活?努爾哈赤將遠房的寡嬸介紹給老人。既有燒火做飯的,又有床頭焐腳,平時作伴的,張一化非常感激,老夫中妻,日子過得挺和美。二人一見,一講明,同時發出爽朗的笑聲,他倆想到一塊去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正當他們議論如何去攻打渾河部的時候,有人前來報告:“渾河部的希沙前來求見。”張一化朝努爾哈赤會心地一笑,風趣地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二人來到府里,見了希沙,努爾哈赤先問希沙:“你看怎么去攻打?”希沙說:“你們的隊伍先隱蔽在城外的山谷里,等到天黑以后,俺從城里接應,將城門打開,不就行了么。”張一化說:“城里沒有反對的人嗎?”“不會有的。他整日整夜地琢磨著搞女人,又到處樹敵,誰不恨他!”希沙說得很懇切。努爾哈赤想了一會儿,又同張一化小聲說了兩句,便轉過臉來對希沙說:“現在是三月中旬,俺的軍隊在這個月的最后一天晚上攻城。若未出什么差錯,俺們在舉火把三次后發起戰斗,你可以把城門打開,与俺們配合起來。”
  送走希沙,努爾哈赤与張一化認真在作攻打渾河部的准備工作,這且不提。再說安圖瓜爾佳城主希姆,自從把弟媳婦阿丹弄到手,那個高興勁儿就甭提了。一天到晚,只要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泡在暗室里与阿丹調情。据看守暗室的士兵出來說,希姆一會儿過去摟著親親,一會儿過去抱著摸摸,令人不堪入目。那阿丹女人也是水性楊花。起初還哭哭啼啼、鬧著要走,后來也就順從了,任他擺布著玩儿。希姆在暗室里大施淫威,他那五個妻子听說以后,醋火終于燃起來了。她們明查暗訪,摸清了情況,來個突然襲擊,五只母大虫一齊擁進了暗室,喊著,罵著,撕打在一起。阿丹被打得鼻青眼腫,衣服撕得一條條、一道道,被她們拉到院子里,讓眾人觀看。有人把這消息告訴希沙,希沙赶忙架一輛馬車,把阿丹拉走,鬧劇才告收場。那個希姆知道以后,別人以為他一定會大發雷霆之怒,回去狠抽五個妻子的耳光。不料希姆只是付之一笑,油腔滑調地說:“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女人有的是!管它去。”
  再說那個專講努爾哈赤坏話的龍敦,平日正事不干,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就瞅著努爾哈赤找毛病。把白的講成黑的,將方的說成圓的,生著點子捏造謠言,撥弄事非。他曾經挑撥諾米納弟兄与努爾哈赤的關系,諾米納弟兄被他害死了。他造謠誣陷噶哈善將軍,唆使巴雅齊毒死了噶哈善。离間巴雅齊与努爾哈赤的關系,巴雅齊也被他害死了。最近他又發現渾河部的安圖瓜爾佳城主希姆的弟弟希沙連續兩次來找努爾哈赤,先是到處打听希沙來的目的,接著就派人將消息送給了希姆。希姆見到龍敦的來信,馬上斷定:希沙去找努爾哈赤,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派人將希沙喊來,問道:“你兩次去找努爾哈赤,干什么的?”希沙說:“俺沒去。誰見俺去的?”希姆見他不承認,更加怀疑了,說道:“你還想賴,現有龍敦的信在此!”希姆將龍敦的來信揮了一揮,問道:“你不講實話,俺饒不了你!”希沙不理他,后來希姆惱火了,打了希沙,將希沙關起來,并加強了守城工作。
  希沙被關了半個月。他計算一下,還有三天就是月底了。他心里想:“一定要出去。俺這條命,反正是豁出去了!唯一的出路,便是逃!”希沙不顧身上的傷痛,咬緊牙關,從牢房的后窗戶里跳了出去。趁著黑夜的掩護,希沙來到城牆下邊,找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等了好長時間,希沙听到城外有了響動,這時已半夜了。他見守城的士兵都睡得死豬一般,悄悄來到城上。突然之間,希沙看到城外有一火把連續揮了三次。忙下城去,踅到城門處,把那大門拴一拉開,兩扇城門“嘩”地開了。努爾哈赤向希沙招了招手,表示感謝,然后大喊一聲:“沖啊!”潮水似的士兵涌進城來。那些守城的士兵嚇得屁滾尿流,四散逃命去了。努爾哈赤在出兵動員大會上,已經宣布:進城以后不准燒房子,不准虐殺老百姓。那些手揮大刀的士兵很快攻進希姆的府第,未等他穿好衣服,就被捆了起來。這場攻城的戰斗,未傷一兵一卒,順利結束了。努爾哈赤、張一化、額亦都等眾將領來到希姆的大廳。大家坐下以后,安費揚古押進希姆,只見這位安圖瓜爾佳城主光著脊梁,只穿一個褲頭,被五花大綁著,低頭站在那里。希沙拿著龍敦寫給希姆的密信,來到大廳,交給了努爾哈赤。努爾哈赤看了以后,交給了張一化,气憤地說道:“這老不死的太不像話了,等回去再跟他算帳!”努爾哈赤對希沙說:“從現在開始,你是安圖瓜爾佳城主,你哥希姆由你處置他。希望你依靠全城老百姓,把安圖瓜爾佳城建設好。以后有工夫俺再來看你。”說罷,遂与張一化、額亦都等帶領軍隊出城,往渾河部的另一個城池播一混寨進發。
  努爾哈赤离開安圖瓜爾佳城以后,城內老百姓才知道夜里發生的事情。大家額手稱慶,對努爾哈赤這种不扰民的政策,非常佩服。都說努爾哈赤胸怀大志,有帝王的風度。還有人說:努爾哈赤腳心里長有七顆紅痞子,那是要坐龍廷哩!甚至有人琅琅念出那兩句揭語:“七顆紅痦長腳心,必定面南坐龍廷!”一時之間,努爾哈赤被神化起來。這消息很快傳到了播一混寨塞拉夫寨主的耳里。這塞拉夫年方三十有四,武功高強,曾到西山朝真洞跟烏龍大師學過武藝。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他的弟弟塞克祥也有武功,兩膀有千鈞之力。弟兄二人鎮守住播一混寨,虎視著周圍各部落,時有兼并之意。但是努爾哈赤的勃起,兩兄弟已風聞在耳,听說南邊的董鄂部去年已被他消滅了。前天他又未傷一兵一卒,拿下了安圖瓜爾佳城,讓希姆的弟弟希沙做了城主。老百姓都說努爾哈赤的軍隊是王者之師,歌頌他有王者之風。兄弟二人正在府中議論,侍衛前來報告說:“努爾哈赤的軍隊快到寨前了。”塞拉夫說:“都說努爾哈赤的武功非凡,俺想跟他先比試一下,看他有無真本事。”塞克祥也說:“此人手下有個叫額亦都的,能征善戰,武藝高強,俺也想跟他較量一番。”“他們能贏了俺,咱就跟著他于;他若輸給咱,就要听俺的。走!到寨前看看去。”弟兄二人說著來到寨子門樓上面。
  再說努爾哈赤帶領軍隊,在路上走了兩天,便來到播一混寨前。這是明朝万歷十四年的五月,天气涼爽,正是春末夏初,不冷不熱的好季節。他們的隊伍剛停下,侍衛前來報告說:“播一混寨主派人來求見。”努爾哈赤說道:“讓他進來。”那使者進帳,來到努爾哈赤對面,施禮后說道:“俺寨主听說閣下武功厲害,甚想領教一二,不知愿意与否,請給俺寨主回話。”努爾哈赤听了,反問使者:“不知如何比法?”那使者說:“俺寨主說了,你若贏他,就服從你指揮;他若贏了你,你要听他使喚。怎么樣?”努爾哈赤滿口答應。那使者又說:“俺二寨主要跟額亦都比試,不知額亦都敢不敢應承?”未等努爾哈赤開口,額亦都高聲回答:“俺應承,愿意同你們二寨主切磋。”努爾哈赤對使者說:“請轉告你們兩個寨主,明天咱在你們寨子前面等他。”使者回去复命了,努爾哈赤招呼額亦都說:“今晚抓緊時間休息,明天跟他們比試!”額亦都忙答應“是”,隨即出帳而去。努爾哈赤對張一化說:“夜里軍營的守衛工作,請軍師多加操心。俺要休息去了。”一夜無事,第二天上午,努爾哈赤帶著張一化、額亦都、安費揚古等將領,往播一混寨前的空曠地方走去。營帳及士兵全由洛寒、帖木儿克等負責。
  再說播一混寨的兩個寨主,也裝扮停當,隨身帶了几個侍衛,向寨門前走來。雙方見面一抱拳,努爾哈赤上前兩步,笑著說:“俺是徒有虛名,沒有什么真本事。要說武功,俺只是懂得一點皮毛。听說大寨主是烏龍大師的徒弟,俺情愿向你討教几招。”塞拉夫說:“你少來那一套!”話音未落,掄起鐵拳,對准努爾哈赤的頭上打去。他把頭一偏,拳落空了。塞拉夫一連三拳,都被他躲過。塞拉夫心中甚覺奇怪,怎么他連一拳也不回俺呢?心中暗想:“莫非他果真是‘徒有虛名’?”又用八卦掌劈去,努爾哈赤被逼得沒有辦法了,若再不回敬一下,怎好領教塞拉夫的功夫呢!他頓時含著微笑,喊了一聲:“得罪了!”說也奇怪,只听一聲巨響,那寨拉夫突然像倒柴一樣扑倒在地,一動也不動了。隔了好一會儿,努爾哈赤上前才將塞拉夫扶了起來。只听塞拉夫說:“俺還沒有弄清,你是怎么將俺打倒的?俺要拜你為師,學你這手本領。”努爾哈赤哈哈大笑,說道:“有什么本事供你學啊!俺是偶然將你絆倒的。”這時,塞克樣已走上前,要跟額亦都比試了。
  額亦都見塞克祥膀大腰圓,邁著虎步,向他走來。他也迎上前去,微笑著說:“請二寨主賜教。”話音未落,只見那寨克祥蹲步運气,大喊一聲:“應招!”隨用“迎風掃葉”的招式,向額亦都扑來,他稍稍后退一步,用“撥葉拈花”式解脫,你來我往,兩人穿梭一般,連續交手了五六個回合,不分胜負。塞克祥見額亦都防多于攻,并且步法輕快靈活、難以得手。遂改用“神風劈掌”,上下左右,劈掌呼呼,旋轉有聲,直取額亦都。那額亦都上下縱跳,左滾右伏,紛紛閃開。隨即他一個沖天空翻,騰空五尺多高,只見額亦都在空中,伸開雙腿,如同一把剪刀,直朝塞克祥剪去,這一絕招叫“二郎飛剪”。說時遲,那時快,扑通一聲巨響,塞克祥竟被踢倒在地,像一棵大樹倒下一樣。之后,塞克祥赶忙爬將起來,上前拍著額亦都的肩說:“好身手,俺算服了!”站在旁邊觀看的大寨主塞拉夫,跑上前去,將額亦都。把抱住,樂呵呵地說:“好!果然名不虛傳,俺今天可開了眼了!”
  這時候,努爾哈赤和張一化等忙走上前來,拉著兩位寨主,邀請他們到營帳里休息敘話。大寨主塞拉夫對他的侍衛說:“你們統統回去,抓緊時間殺五頭豬、五頭牛、十頭羊,下午送到營帳里來,不得有誤!”說罷,就隨著努爾哈赤、張一化等去營帳敘話。
  當天晚上,大家在酒桌上斛籌交錯,開怀暢飲。那塞拉夫酒量特大,努爾哈赤派人拿來大碗,讓塞拉夫喝個痛快。之后,塞拉夫說:“今后俺兄弟二人就跟定你了!一切全靠你關照啦。”努爾哈赤說道:“你那播一混寨也需有人管著,先讓二寨主隨俺去罷!以后非你去不可時,俺再來請你,好不好?”塞拉夫說:“好哇!俺听從你的安排。”第二天,塞拉夫帶著弟弟塞克祥,又送來一百匹馬、五十頭牛、二百只羊,還有大米、白面等,對努爾哈赤說道:“這就算是俺的一點見面禮吧!”又轉過頭來告訴塞克祥說:“那五百人馬你也帶去,以后俺再訓練一批。”努爾哈赤走上前,抱住塞拉夫,互相行了擁抱禮。他一再表示謝意,然后大手一揮:“后會有期!”遂命令隊伍回赫圖阿拉。
  努爾哈赤于明朝万歷十四年春天,未傷一兵一卒,連續獲得兩座城池,吞并了渾河部,擴大了地盤,增強了實力,帶兵回到赫圖阿拉,連續喝了三天慶功酒。下一步准備去攻打哲陳部的托漠河城,出兵之前,他与張一化、額亦都等商議,為了安定后院,決定認真處置龍敦問題。對于他這個叔叔,努爾哈赤一直持忍讓態度,但其人不知自重,竟然得寸進尺,在反對努爾哈赤的路上越走越遠了。為了肅清反對勢力,解除后顧之憂,他不得不接受龍敦的挑戰。一切准備就緒,在一次大小將領會議上,派人把龍敦喊來。努爾哈赤問他:“你知罪嗎?”龍敦老奸巨滑,裝作無事的姿態。當努爾哈赤拿出他寫給希姆的親筆信時,龍敦沉不住气了,便演出了一出自打自哭的鬧劇,妄圖用眼淚去獲得努爾哈赤對自己的怜憫与寬恕。努爾哈赤又問他:“是誰指使巴雅齊毒死噶哈善的?”龍敦開始不承認,裝糊涂。后來終于老老實實交代了事情的經過,這更加激起眾將領的憤怒情緒,一致請求處死他,為噶哈善報仇!一時嚇昏了頭的老龍敦,又將他离間諾米納兄弟的事情也講了出來。努爾哈赤向憤怒的大小將領擺了擺手,高聲說道:“論關系,你是俺的叔父,俺祖父与你父親是一娘同胞的親兄弟。平時俺對你不薄,至今俺也不明白,你為什么總跟俺過不去!你反對俺已達到喪心病狂的程度,你已欠下四條人命:諾米納弟兄兩個、噶哈善和巴雅齊。這次希沙又差點被你用借刀殺人的毒計害死!更重要的,是因為你的离間、挑撥,使俺們多死了那么一些人,給俺們的事業帶來多至几倍的干扰和麻煩。這個損失,你那把老骨頭能償得完嗎?對你這樣犯下一系列罪行的人,若不嚴厲處置,怎么去儆戒他人!俺現在不得不宣布:把他拉出去砍了!”惡貫滿盈的龍敦,被努爾哈赤處死了,這是大快人心的事情。連他同宗族的人們都說:“龍敦是一個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的坏蛋,該殺!該殺!”
  處死了龍敦以后,來自后院的反對勢力,少了一個“頭目”。俗話說:蛇無頭,不能走。那些跟在龍敦后面嘰嘰喳喳的人,多數已落荒而逃,少量的也倒向努爾哈赤一邊了。他們再也不敢擋努爾哈赤的道了。他們已感覺到:誰反對努爾哈赤,誰注定沒有好下場!這已是三年多來的無數事實所證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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