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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于戊寅冬得痿疾,閱三載而未就痊,起坐雖可,維不倩人,而步履維艱矣。鎮日獨坐甚覺岑寂。時文侄可村、甥居亭皆課于余家,每為小談。余告之曰:“如余,將何以自處也?”可村曰:“先生胡不評論蒼鳥以自娛兮?”居亭亦曰:“甚善。”余則自思:左手憊矣,右手雖尚可磨墨拈筆,然意亂心煩,何能修事筆硯乎?自念蒼鳥文章,自古累累繁帙,后之所作者,即珍句奇字,亦不過拾古人牙慧。且余之才,夫何敢与騷人文士馳騁而較邪?若風月佳話,余則有聞之古人者,有見之今人者。余固非鐘于情者,竊欲以深情者、過情者、纏綿于情不可解者,又有用情而迷于情、傷于情者,余置之以供余之閒情。或曰余不知情者,余不問也。余之是編,有謂為言之有自者,非也;有謂為言之無自者,亦非也;有謂為在有自無自之間者,更非也。余不過一時信筆略去耳,又何自之足言也!此編成,余招可村、居亭觀之。可村曰:“時值炎夏矣,可為消暑之一策。”居亭曰:“悶坐無聊矣,可為清遣之一方。”余即志之。自為序。
          嘉慶庚辰夏仲,愛牖民言略于茹芝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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