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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劉小姐被害中傷 苗軍師觀星排卜


  詩曰:
  
  逆天妖道弄真邪,術禁佳人命險斃。
  七七便將尸解去,宋君恐折棟梁嗟。

  當時宋太祖見眾太醫官不愿下藥,一心倍加惶悶,又見高王爺夫妻一程來到御帳中參禮見主,問及媳婦得此奇疾怪症,好煩悶不安。太祖又將太醫官皆言六脈調和,并非有疾,不敢下藥言知。那高王夫婦聞此語心下倍惊。曰:“可怜媳婦呻吟叫苦,不知是何怪症?今太醫院又言若此,算來無救的。”言畢,王姑下淚沾襟,高王嗟歎。太祖又曰:“我們須有雄兵數十万猛將不少,若非甥婦,無人可制胜這妖道,今不幸得此奇災。病勢日加,倘至不起,那再有何人代朕平服得強唐?”言罷,不覺龍目中雙垂珠淚,打動得王姑夫婦倍見傷情切切。那王姑悲淚之際,一想起媳婦是個法門第子,哪有自己之病症,不明白之理?王姑說出此言,太祖及高王皆言有理。太祖即著王姑進彼臥房,問及媳婦,豈知劉小姐一被妖術所禁之,一時魄魂未全,正呻吟痛苦,乃沉沉朦朧非复如平日的明心卓見。王姑須細加察問,他竟糊涂答應,全無緒端。太祖听王姑回复知,倍加悶亂,正用人之際,不免憂形于色,坐臥不宁。
  苗軍師見主煩若此,即出奏曰:“凡人之病必知根源,乃有治法。今御太醫不識劉夫人病症,不免待臣虔卜一卦,自有應兆。我主不可過憂,有傷龍体。”太祖見奏,准命其卜,好察甥婦大限休咎。是日軍師當著御前,虔心炷上名香,稟告歷圣先師,占得一卦,默斷一番。奏曰:“無怪劉夫人得病如此怪异,察看卦象斷之,乃被人暗算幽囚其病体,但以所臨害之地,在東北方。想余鴻所畏害者,劉夫人一人耳。猶恐被他暗算,則劉夫人一命危矣。但卦象該得如此,但未知果准驗也否。”君保急問軍師料此難救,斂手待斃乎?苗軍師曰:“此卦只憂七天之外,恐不能逃其大數耳。”君保听言,不覺淚珠如雨,太祖亦為之惋然長歎,再間軍師還有何救法?軍師复對日:“今倉促難以盡知其暗陷之實,待臣今夜再觀天象察星曜,可知夫人的吉凶矣。”太祖允奏。原來苗訓軍師善觀天文,察星斗,純精占云望气之學。佐太祖以定天下,不愧為國師之位。此夜登觀星樓仰瞻万象,一派疏星,歷歷可紀,自戌至寅時,并不見天魔女星出現。心下著惊,嗟吁一聲:“劉夫人危矣。”細推測一番,遂決今被余妖人將他本命星收禁了。走下觀星台,對太祖、君保言:“劉夫人不獨本命星明暗卻,被這妖道收起了,暗中其陷害。是以受病危急如斯。似此如之奈何?”宋太祖君臣倍加惊懼的傷感。軍師又曰:“不苦待臣再卜一卦,看七天之內,劉夫人有救否?”王姑垂淚曰:“有勞軍師再決休咎。”當時苗訓再占筮,得先凶后吉,六合之象。判曰:“劉夫人大限固不妨了,不出三天自有高人救解其災,且賀喜我主,复得一員上將,一兩天可應矣。”
  當此太祖、高王夫婦頗見心安。只有高公子雖收淚,仍是愁容默默。有王站見儿子過于憂傷,只因王姑中年只得此子,并無再有男女,愛如掌上明珠。今見他過于衷切,實怜惜之,喚他至跟前,慰曰:“我儿不可過傷,有損身体。為娘半世止得汝一人為終身后嗣之靠,倘過于哀痛坏了身体,香煙之种倚向何人?雖然夫婦情深,亦當体念雙親以節悲痛也。”公子帶淚諾諾連聲,遵娘教訓。王姑曰:“軍師曾言有救,先凶后吉,想必媳婦當有此飛災。但今已大限不妨,自有高人來搭救,何須過憂。”當時宋太祖及高王夫婦少不得請求軍師設個救轉善謀,以破妖道收禁本命星的妖法。苗軍師對曰:“臣自束發受書編,只講濟世圣道之學,并未嘗學得以法術殺人之技。但妖道邪術必須神仙中人乃能破之,其收禁之術,且要能人盜取其收禁本命星之物,乃能解之。臣是一凡俗之輩,怎得涉險以盜之?總之不一二天,臣料得有人來救,斷非誑誤也。我主且安龍心,王爺母子休疑。”當時君臣父子,只等候救搭之人。
  單有高公子聞軍師實斷之言,回自臥房看視妻身,將軍師占卜觀星言知,那劉家四婢,春桃向夏蓮等言知,私地曰:“小姐既被妖道收禁之害,但憂者不知耳,不得原因難以見解。今軍師又指出在東北方,我等何不向此方追尋,看他用何妖術收禁得小姐,或有可用力之處,于中有救未可知。”三婢皆以為然,酌議已定,于是藉著小姐平日所贈的靈符,皆乘風架上云去尋覓。一出城來到唐界,向東北方上尋望,果然走上三十里,遠遠見一座高壇台,燈火沖天,四人催跑近,知是妖道收禁小姐之所,一同共商又借此隱形飛身而近。原來周圍守壇台的童子,只是凡俗人,可以隱形瞞過。至壇上數員神將,奉符法以守高壇。況四婢女道行不甚高強的,不過平日間得小姐指教一二,僅足防身,如何闖得進壇中?眾凶神不許他沖入壇來,几次卻被驅逐出,四婢只得依舊回歸壽州。按下慢表。
  再說南唐軍師見宋師一連三天不出,已知自行法術已應,只要上八天射盡暗法箭,乃能得劉金錠一命。掃除了心腹之患,敵手之人。奈南唐王李煜,不是真命應運之君,度量狹淺。前劉小姐敗他數陣,傷殘几名戰將,恨入骨髓。但無奈何軍師不能胜他。今見將此女將收禁下,正欲洗雪前損兵折將之恥,實再听不得三天五日即欲攻城再戰,余軍師也阻止不得。遂點大將秦鳳、薛呂、羅英、程飛虎一眾,即統領大兵十余万,至壽州城外罵戰。太祖、高王聞報亦料得敵人必因劉數日不出特來索戰,以探我軍。但兵來將擋,不可示弱,定見個雌雄。遂差陶夫人、趙王姑、李夫人、高氏兄弟帶兵出城迎敵。兩軍大戰,殺得征塵滾滾,日色無光,各有傷損。程飛虎乃程咬金之后,一雙板斧非比尋常,羅英乃羅成之后,丈八矛槍倍加厲害。即此,薛呂、秦鳳皆有祖傳之技勇,若非陶夫人、李夫人、趙王姑、高弟兄一班男女猛將,決不能抵敵。有余軍師在后軍,冷笑出而言曰:“爾們休逞強,爾之女法師尚被山人收禁了,不久歸陰,爾等要做第二名劉金錠不成?”有高君保聞言大惱,奮力殺退程飛虎,心中大怒,火上添油,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明。長槍狠狠刺去,余鴻的茶條杖招擋不住,自知難敵君保猛勇,倒退虎力十余步,口念真言,一刻狂風大作,走石飛沙,將宋兵打退。幸得公子有劉妻符護,飛沙巨石打來不沾身,仍將唐兵大殺挑翻千余。其余將皆奔走回,高王爺在城樓見妖道用法厲害,憂多傷軍兵,即忙鳴金收軍。公子聞鳴金,只得舍唐兵不追殺,扭回馬進入城中。此日唐人得胜,复將壽州城重重圍困住,多添兵將,比前困倍加利害。太祖憂慮心煩。高王爺分發將令,四門嚴加把守,日夜親身巡邏保護此城,免惊圣主。
  是日苗軍師占算定劉金錠來天有高人到城解厄,五少陰將會合之期不遠,但机會不可錯過此日。奏聞圣上,要求暫掌帥印令符半天之久,待臣著令三少將往各方,自得五陰集會齊,可合破妖道也。宋太祖曰:“前者陳摶祖有書相贈,說出五陰破陽指示,朕故特召取王姑等到來,以應其言,后又有劉女來破敵。今又有何五陰可來助的?”軍師曰:“原有五少陰,非今之五老陰,但天机難以妄泄。只求陛下王爺暫交印令于臣,自當有策划也。”太祖听了,只得准依。有高王此日將帥印、令符一并交付軍師。有苗訓即日升坐帥堂,眾將重新打拱參見畢,軍師撥令一枝,命高君佩听令:“要混入雙龍鎮,暗帶火箭,于來夜初更后,射入南唐屯糧之所,絕他兵餉,不得有違。”君佩辭曰:“聞雙龍內地有郁將軍慎于把守,猶恐末將無能,有誤軍机,求軍師另差別能。”軍師贊曰:“少年足見老成、謹慎,直往放心,功必成,吾有錦囊一書交付,待至八月中旬,見了汝南王,始可与他觀看,自有奇遇。包汝一生恩記吾苗某也。”微笑又命:“鄭印往石州山后,借請助兵,只宜一往,不宜再行。”二將領令,分途去訖。軍師下了帥堂,交還令符与高王,不知高、鄭兩人奉軍師令,得何所遇?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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