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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凌淑芬

  「沒事。」有人欠扁而已,連他的女人也動!

  他不想說就不要問了。若妮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轍。不要重蹈覆轍。她不要再當一個牽牽纏纏,乞求眷愛的女人。

  可是他的床上技巧真的很高明,幾乎比她更瞭解女人的每一個敏感點。她就不相信有人天生下來就擅長做愛,這只代表一件事:他應該有很多練習機會。

  「你在其他地方有女人嗎?」她突然問。

  辛開陽輕撫她的動作頓住,眼簾立刻張開。

  若妮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不是說不要多問的嗎?

  「我只是好奇而已,並不是要干涉。畢竟你沒有承諾過我們之間是一對一的關係,所以我當然也沒有權利要求什麼……我是說,我們一開始就沒有給對方任何承諾……當然,這是指,如果……嗯,你其他地方有女人的話……總之,嗯……算了!」她強迫自己住口。

  他又恢復慢慢撫摸她的動作,但眼神變得很詭異。

  「你在其他地方有男人嗎?」

  「當然沒有!」頓了一頓,她瞪他,「是我先問你的。」

  辛開陽深深歎了口氣,覺得很無力。「妞兒,我已經搬進來快六個月了,你才問我這是不是一對一的關係,會不會太晚了一點?」

  「所以,你只有我一個人?」她小聲問,心花在飛舞。

  「是的,而且你最好也照做。」他的表情很不爽。

  他只有她一個人!

  他以前沒有和任何女人這麼認真過,又答應「以後」會在意她的感受!

  這表示他並沒有很隨便地看待這段關係,也不是只想找一個臨時床伴而已!

  若妮的心滿漲充盈,幾乎想跳起來大笑大叫。

  這代表她可以認真地經營這段感情嗎?

  她突然坐到他身上去,送上一個火辣辣的香吻。

  「睡不著?那再來做一點幫助睡眠的事好了。」

  他邪邪一笑,突然握住她的腰。

  「嗯……」她輕吟一聲,感覺屬於他的部分又開始硬挺。

  他怎麼還可以……剛才兩個人不是都搾乾了嗎?

  辛開陽分開她的長腿,調整好自己的位置,再度在她體內引燃另一場熱情之火——

  ☆☆☆☆☆☆☆☆☆☆  ☆☆☆☆☆☆☆☆☆☆

  夜。

  下半段的夜。

  一抹黑影幽淡如鬼魅,無聲地躍過高牆。

  警報器沒響。

  黑影游上爬滿籐蔓的磚牆,翻身跳入三樓一座陽台裡。長窗半掩,他靈巧鑽入,動作之輕,甚至沒觸動窗台上的感應器。

  四柱大床裡,一個瘦削蒼白的人正沉睡著,黑影游到床畔,猛然摀住主人的唇。

  「唔——」鄭買嗣大吃一驚。

  下一秒鐘,一個沉重的力道印上他的胸膛,將他整個人困在床上。

  所有驚叫被那隻鐵掌封在唇內,連同他的呼吸在內!秀氣白皙的臉龐迅速漲紅,鄭買嗣用力去扳那隻鐵掌,無論他多麼出力,鐵掌分文不動。

  「唔……唔……」他……他快不能呼吸了……救……救命……

  「開陽,放開他。」一聲靜靜的嗓音從門口響起。

  黑影動作一頓,仍然制住床上的人,不過手稍微鬆開,讓他大口大口地喘氣。

  「如果我不放呢?」低沉的輕笑聲漫開來。

  「開陽,別逼我動手。」天權輕聲歎息。

  「嘖嘖嘖,你這傢伙也真死心眼,還跟在『她』身邊。」即使手下已露出殺意,他仍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語氣。

  天權站在原地,滿身氣機凌厲流轉,蓄勢待發。

  辛開陽繼續躺在床上,輕鬆得像躺在自己家一樣。

  「我說,你們這一家子真是君不君、臣不臣的。老婆要殺老公,老公要保護小老婆,老公的手下覬覦自家主母,主子反而成全他,讓他過來。接下來呢?不會是搞3P了吧?」

  鄭買嗣滿臉通紅,憤怒地唔了一聲就被點了啞穴。

  天權鷹眼一瞇。「開陽!」

  「這樣吧,只要你跟你家小皇后離我的女人遠一點,我就離你們遠一點,如何?」他輕笑著,長指愛撫過鄭買嗣細白的臉頰。

  「我知道了。今天是『她』莽撞了,不過我們並沒有惡意。」天權平靜地說。

  辛開陽自然知道他們「今天」沒惡意,否則小皇后早就變成死皇后了。

  「今天以前呢?」

  「我不懂你在說……」天權突然頓住。

  鄭買嗣給他們兩人一個憤恨的眼神。

  「當她確定那批寶藏已經運離菲律賓時,我便把所有人都召回來了,安德森夫人以後會非常平安。」天權輕歎一聲,無奈地向老兄弟解釋。

  「等確定寶藏運走了才撤回來啊?意思是,寶藏還在原地的話,你們就打算從我手上硬搶了?」低沉的嗓音調侃道:「嘖嘖,還說什麼是我生生世世的好兄弟呢,為了個女人啥都不顧了。」

  鄭買嗣俊秀白皙的臉一紅,又憤怒地喘了一聲。

  天權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的運氣真糟,要應付兩個同樣任性、同樣不爽的人,而且還都不能殺不能動。他又重重歎了口氣,這輩子的氣可能在今晚都歎完了。

  「我就是知道,以你的身手,那群跳樑小丑絕對傷不了你,才沒有阻止『她』。安德森小姐的加入是一項意外,幸好她沒有受傷,我保證這種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鄭買嗣的目光更加不平。

  「好吧,那我就賣我好兄弟一個面子。」辛開陽低笑一聲,親匿地湊近鄭買嗣耳畔。「這世雖然投了男兒身,你還是美得不得了啊!瞧瞧這身皮膚,保養得多好,水嫩水嫩的。」他輕咬一下鄭買嗣的耳垂。「小皇后,你要是再不聽話的話……你知道,我這人是葷素不忌,男女不拘的。」

  鄭買嗣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浮起來了!

  笑聲猶在耳際,黑影突然一閃,消失無蹤。

  「啊——」他猛然坐起,才發現啞穴也被解開了。

  「沒事吧?」天權快速趕到他的主人身邊,溫柔地撫著主子的背。「對不起,嚇到你了。」

  「那個該死的辛開陽,竟敢對我如此不敬,他也不想想我的身份!你為什麼站在那裡不動?為什麼不殺了他?你怕了他是吧?哼!也對,人家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鐵將軍,從以前功夫就比你高不知道多少,你是什麼?你管一群小小的御前侍衛而已,難怪一看到他腿就僵了,可惡可惡可惡!」主子沒頭沒腦痛槌他一頓。罵到後來,怪天權還比怪辛開陽多。

  「我早說過了不要去碰開陽的女人,你偏不聽。」天權無奈的歎息。那匹脫韁野馬,連主上都管他不住。

  「哼,他不讓人看,我偏要看!是什麼嬌娜多姿的美女讓當年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鐵將軍動心……」頓了一下,主子又發現,自己幹嘛跟他解釋那麼多?「不是,我就是想殺了她,怎麼樣?你讓他回來找我報仇好了!」

  天權半擁著他的主人輕哄,「好了,別氣了,開陽就是這副性子,他沒有惡意的。」

  「什麼叫沒有惡意?他都已經威脅要殺我了,還沒有惡意,在你心中什麼算有惡意呢?是不是真的讓我被人殺了,你才會開心?」

  「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的。別再喊了,先喝口水,小心又氣得胸悶了。」天權取來邊桌上的水杯,餵他的主人喝了一口。

  「還有,那批寶藏是我要的!你憑什麼代我下那個鬼保證?」

  天權無奈地道:「你的目的只是不讓主上得回那批財寶而已。開陽不想淌你們這淌渾水,所以那批寶藏他自己收了,既然如此,也算如了你的心願,你又何必計較那一點東西?」

  「哼!主上?叫得真好聽。你自己當初是怎麼說的?在你心裡我也是你的主子,所以你選擇跟在我身邊,南身邊已經有其他人了,所以不需要你!你現在還不是口口聲聲叫他『主上』,那我呢?我算你的什麼?」

  「你說啊。你想要算我的什麼,就算什麼。」天權貼近主人耳畔,輕聲低喃。

  主子瓷白秀氣的臉登時大紅。

  「你……你……你少獻慇勤!我知道你只是南派來監視我的,我會留你這條命,就是要你眼睜睜看我毀了他,到時候我連你一起殺了,你——你——咳咳咳咳——」

  「看,又岔了氣了,我幫你順一順氣……」天權伸掌按向主子的背。

  「不用,誰要你假好心!你讓我被那個辛開陽捏死好了!」主子用力揮開他的手,織瘦的手腕反而被他半途握住。

  「別再說氣話了,再喝口水,嗯?」

  接下來,無論主人如何發怒嘶吼,天權總是耐心地哄著勸著,撫著背順氣。

  那溫柔含笑的神態,很像在哄一個使性子的小情人。

  ☆☆☆☆☆☆☆☆☆☆  ☆☆☆☆☆☆☆☆☆☆

  電話鈴響時他們正在做晚餐。

  嚴格說來,是她正在做晚餐。

  在家務這方面,辛開陽是很典型的亞洲男人,篤信君子遠庖廚。非必要時他絕對不自己動手做飯,若妮上一次吃到他「煮」的東西還是在菲律賓叢林裡。回到現實世界之後,如果冰箱裡空了,他寧可打電話叫他深惡痛絕的披薩,也不肯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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