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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莫顏

  於是水側妃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要想盡辦法懷上子嗣,司流靖夜夜在她身上耕耘,她也夜夜努力配合他,直到身子癱軟、精力用盡為止。

  事後她想起一件事,便問司流靖,當初她向德妃娘娘說過自己是司流靖的屬下,可是現在傳出她有了身孕,難道德妃娘娘不會懷疑?

  司流靖當時這麼回答她。「放心吧,這事我先和母妃商量過了,我需要讓你當上側妃,為我做更多的事,她同意了,我才向父皇提的。」

  她聽了訝異,心想這男人也開始說胡話了,不過他如此護著她,不惜連自己的母妃也瞞,讓她的心裡甜蜜極了。當時她聽說他遲遲不娶正妃,以軍功求皇上賜他婚娶自由的權力,說不定是在等一個真正令他心儀的女人,那時她不以為意,現在她相信了。

  他說過,他要她往上爬,而他說到做到了,為了他,她也決定放手一搏,爭取更大的功績來換取王妃之位,她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至於立什麼功,她已有定案,決定先瞞著司流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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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十月,天氣一下子涼爽起來,在司流靖的勤快「耕耘」下,白雨瀟果然懷孕了,弄假成真後,司流靖還真的對她緊張起來,日日提醒她要好好顧著身子,溫柔得讓人覺得那個冷情冷心的男人彷彿從不曾存在過。

  好笑的是,這男人還性子大轉,從夜夜霸佔她的身子、不把她折騰到底誓不罷休的粗魯男人,變成了小心翼翼、動作輕柔的斯文男人,彷彿把她當成了瓷器一般,深怕一碰就碎了。

  瞧他緊張的模樣,白雨瀟笑在眼中,甜在心裡,徹底感受到被視如珍寶的日子。

  到了冬天,大雪連續下了十日,直到今日才停,外頭的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白雨瀟賴在炕上,手上捧著熱呼呼的紅豆湯,屋子裡還擺著兩個大暖爐,烘得她一張臉蛋紅撲撲的。

  「既然知道他會緊張,你還懷著身子亂跑?要是被他發現,不把你的皮給抽了,沒日沒夜的在房裡整你才怪!」三師姐花千千不客氣的數落她。雖是數落,但那黃鶯出谷的嗓音有著吳儂軟語的嬌柔,雖態度蠻橫,卻保持著纖姿弱態,有三師姐在的地方,彷彿柔風拂面,連空氣都能將你熏得如飲了三日的桃花酒。

  「還不是聽到你說有了重大消息嘛,我興奮得待不住,不親自來聽聽怎麼行?何況年節快到了,宮裡、府裡忙翻了,皇上霸著他議事,有時候好幾日還回不來呢,他知道就算回府也沒辦法碰我,索性就專心忙政事。」

  「王府呢?年節前最忙,你這個掌理後宅的側妃不需要在府裡坐鎮?」

  「自從我真有了身孕,他怕我勞累會動了胎氣,就直接命令蘭庶妃代掌事務,有王爺下令,她哪裡敢不應?何況難得王爺肯給她機會,她巴不得趁此好好表現,讓王爺能多看她幾眼呢。」

  這也是為何白雨瀟現在能坐在三師姐的屋子裡樂得清閒的原因。

  「何況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現在才三個月,肚子還看不出來呢,等肚子大了,要出府就更不容易了。」

  懷了孩子後,她的食慾也變大了,雖然還是一張瓜子臉,但身上其他地方有「晉級」的傾向,上回司流靖揉著她的胸部時,還一臉滿意的笑著,要不是因為她有孩子護體,否則看他一臉饞樣,怕不把她吞吃入腹。

  「真沒想到,這位陵王看似冷漠,居然是個癡情人,當初我還擔心你入府做妾委屈了,現在還真羨慕你呢,不錯不錯,有眼光。」花千千將她手中的空碗拿了過來,又為她舀了一碗遞過去。

  「懷孕真好哪。」白雨瀟一臉滿足的說。「可以肆無忌憚的挑逗他,看他隱忍難耐的饞樣,卻又怕得不敢動我,簡直比神功護體還有用哪。」

  花千千睨了她一眼,敢情四師妹高興的不是懷了孩子,而是可以欺負老子?她失笑搖搖頭。

  「既然你有了身孕,現在又是側妃,我看你這暗捕也別做了,好好當你的側妃吧。」

  白雨瀟嘴裡吃著熱呼呼的紅豆湯,一聽三師姐這麼說,立刻反對。

  「怎麼不做?當然要做了,當初說好的,咱們四人做個四大女捕,和那四大名捕別苗頭。」

  「你傻呀,咱們是暗捕,又不像那四人可以大搖大擺的帶著劍,在京城裡耍威風,咱們要低調再低調,不能洩漏身份的。」

  白雨瀟嘟了嘟嘴,繼續喝紅豆湯。

  「二師姐何時來呀?」

  「快了吧,如今運河結冰,她從江南騎馬上來也要十日,應是今日就會到,等她帶消息來吧。話說密信上說,刺殺你夫君的那些人和江南鹽稅案有關,牽連甚廣呢。」

  白雨瀟一臉肅容,目光轉為凌厲。「他們居然敢和山匪勾結,偷襲親王,膽子真不小。」

  「有錢都能使鬼推磨了,何況是遍地的黃金?不貪才怪。」隨著這句清冷的女聲傳來,一名女子推門而入。

  「二師姐!」白雨瀟興奮的站起身。

  進屋的女子身穿黑色連帽斗篷,帽緣縫上一圈灰色的狐毛,斗篷上沾了白色的雪花,屋裡溫暖的火光拂去她一身的寒氣,她緩緩將帽子掀開,露出一張五官精緻卻有如冰山美人般的臉蛋。

  她向來鮮少露出笑容,但一見到兩位久違的師妹,唇瓣也緩緩彎起了弧度,融化了一臉的冰冷。

  「我給你肚子裡的侄兒帶來了禮物,這份文件可以叫江南不少貪官丟官丟命,用他們紅色的鮮血來添增喜氣。」

  女子外貌冷然,說的話也很冷,已經習慣她的個性的兩名師妹立即笑開了花,上前熱情的迎接她們的二師姐。

  原本說好這幾日會住在宮中與皇上議事,暫時無法回府的司流靖,其實對水兒是有愧的。

  她懷了身子,他本該多陪陪她,無奈年節將近,正是朝中各部最忙的時候,父皇也拉著所有皇子議事。

  今兒他領命出宮辦事,心想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不如趁此回府看她一眼也好,誰知當他打算給她一個驚喜時,竟發現在屋裡養胎的女人不是她!

  眼前的女人面孔是她,但他知道這人不是他的水兒,他立即拔出掛在牆上的劍,指著眼前的女人,口氣冷得如寒冬的霜雪。

  「你是誰?竟敢易容成本王側妃的樣子?!」

  朝露抖得不成人樣,完了完了!沒想到被王爺識破了,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一向假扮小姐扮得似模似樣,誰知當她坐在炕上打盹時,會突然被人一把抱起來,驚得她睜大眼,一見是王爺,她立即嚇得掙脫開來。

  她和霜兒過去能夠輪流易容成小姐的樣子,瞞過所有的人,那是因為對方都沒有靠近到身前,王爺也不會來屋裡,所以只要裝裝樣子就行了,可現在不同,小姐和王爺親密,有肌膚之親再正常不過了,她還是個沒出閣的大閨女,哪裡禁得起王爺的親近?於是當下便嚇得露出了馬腳。

  王爺何等眼力,一眼就看穿她是假的,這會兒平日帶笑的陵王已經恢復那冷漠無情的模樣,全身上下盡顯殺氣。

  朝露嚇得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抖著。

  「你不說?那本王就殺了你,再撕下你的假面具!」

  「不!」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霜兒從外頭奔進來,再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跪在王爺面前求饒。「王爺饒命,殺不得的!」

  司流靖一怔,見霜兒臉色慌張,哭著求饒,稍微一想,便猛然想通了什麼,臉色更黑了。

  「把面具撕下來!」

  朝露被他一喝,原本嚇得魂不附體的神智回來了,忙將臉上的易容面具撕下,一塊兒和霜兒跪在地上。

  「王爺……奴婢……奴婢該死!」

  果然如此!

  司流靖瞪著朝露,她易容成水兒的模樣,又穿著水兒的衣裳,他不用問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那個女人竟敢不聽他的警告,又給他溜出府了,恐怕打從她入府以來,她就是讓丫鬟易容成她的樣子,背著他到府外逍遙。

  「她在哪裡?」司流靖的嗓音森冷,他好久沒有磨牙了,此刻磨得連牙齒都要咬碎了。

  王爺怕是氣瘋了吧……朝露和霜兒哪裡見過王爺這副模樣,只是一個勁兒的磕頭請罪,不敢說出小姐去了哪裡,卻也不敢編造借口欺騙王爺,只能咬了牙說不知道。

  司流靖冷笑。「不說是嗎?來人!」

  聽到王爺憤怒的聲音,原本守在院外的兩名護衛立刻奔了進來。

  「屬下在!」

  「立刻將這兩人帶下去,關入地牢!」

  兩名護衛不由得一怔。又要關入地牢?上回只關了三天就放出來了,這次不知會關幾天?

  他們跟著主子久了,也是有眼色的,水側妃正當寵,王爺捧在手心上呵護都來不及了,如今水側妃又偷溜出府,王爺雖然氣極,可誰知最後會不會又笑咪咪的摟著愛妾親熱一番,尤其水側妃可是懷了王爺的子嗣,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他們雖把朝露和霜兒押入地牢,卻也不敢委屈她們,該給的暖爐和被子一樣不少,好吃好睡的供著,就等著水側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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