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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陽光晴子

  「他要幹什麼?!」杜采苓莫名的感到頭皮發麻,有些害怕的看著尉壬楓。

  文守義低聲跟她解釋,何田是潛伏在風雲幫的臥底,日前偷走了一筆交易的資料交給天海幫。

  然而,風雲企業損失的不只是那筆上億元的交易而已,還有目擊他跟天海幫接洽的三名兄弟,雙方打了起來,但寡不敵眾,三名兄弟被抓,被綁了炸彈像炸魚似的扔進海中,死無全屍……

  杜采苓聽得臉色發白,黑幫惡鬥雖是冷血,可更令她心驚膽戰的是尉壬楓的表情,他像是要將何田千刀萬剮似的,凝重得嚇人。

  突然間,一把蝴蝶刀從他的手中射了出去——

  「唔……」何田發出痛苦的呻吟,那把刀精準的射中他的左耳。

  災難尚未結束,一把把蝴蝶刀「咻咻咻」的從尉壬楓手中射出,分別在何田的右耳、肩膀、胸膛、大腿劃出一道道血痕,每個傷口都流出駭人的鮮血,何田拚命的扭動,也不停的發出痛苦哀號。

  杜采苓看得心底直發寒,忍不住大叫,「他不是箭靶,你太殘忍了!」

  「殘忍?這還只是小兒科!」

  一個嗜血的冷酷眼神,兩名手下從外面扛來一個裝了半桶水的泡澡浴桶,緊接著,他們將何田連人帶椅以倒栽的方式扔進去,那半紅水在瞬間被染紅。

  瀕臨死亡的何田痛苦掙扎,被綁在椅上的雙腳狂踢,一直到幾乎停止了動作後,幫裡的人才將他拖了出來,扯掉他口中的布,只見他拚命的喘氣、咳嗽、呼吸。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尉壬楓,面無血色的問:「你怎麼能這樣輕賤生命?」她想吐了。

  「他還沒死!」他一臉冷硬的走到何田面前,抽出他左耳上的那把刀,再將沾了血的刀子移到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我的兄弟被你炸成碎片,你怎能還有一張完整的臉?」

  何田臉色刷的一白,以極其恐懼的眼神看著恍若死神的尉壬楓。

  而杜采苓更是嚇得猛抽涼氣,一顆心都揪緊了。

  「我很好奇——」尉壬楓露出了一個完全不見笑意的笑容,「活人生魚片不知是啥滋味?」

  在他手中那把刀即將劃過何田的臉孔時,不顧文守義要她別多事的目光,杜采苓一把衝向前去奪走那把刀。

  「夠了!」她真的看不下去了,「你這種殘酷的逼供手段太可怕了,你——你怎能這麼殘忍?!」

  她的話語一歇,四周頓時跌入一片嚇人的沉靜。

  文守義等人不安的看著老大那張冷颼颼的俊顏,個個在心中暗叫不妙,但杜采苓臉上並無任何懼意,冒著兩簇怒焰的星眸更是直勾勾的瞪視著尉壬楓那雙不見亮光的幽暗黑瞳,久久……久久……就在眾人都因屏住呼吸凝睇這一幕而快缺氧時

  「哼!」

  出乎意料的,尉王楓反常的並沒有大動肝火,只是怒哼一聲後,轉頭就走,這會兒,眾人這才敢喘個氣,大口大口的呼吸,也紛紛替她捏了把冷汗。

  而她——咦?她人呢?!

  「跟著老大走了。」文守義的心跳兩百,他真不知道那麼小的人兒哪來那麼大的膽子,敢在剛剛那種情況跟尉壬楓唱反調?!

  第三章

  尉壬楓怒氣沖沖的坐上駕駛座,另一邊的車門也被用力打開,同樣是臉上冒火的杜采苓一屁股坐了進來。

  「滾!」他大聲吼了她。他並不是沒火氣,只是不想在手下面前修理她而已!

  「我是你的貼身保鏢!」她也不爽的吼了回去。

  「哼,你現在倒是想起來了。」

  「剛剛你一點危險也沒有!」

  「所以可以在我的手下面前示範如何違抗我?」

  「我——」

  冷不防地,他突地開車狂瀾,她一個沒坐穩,整個人往前傾,差點撞上擋風玻璃,好在她及時扣住椅背。即便如此,他也沒放慢速度。

  她動作迅速的抓起安全帶扣上,再火冒三丈的提醒他,「如果你想撞車,我這保鏢可沒辦法保——」

  「你給我閉嘴!」他怒不可遏的又吼了她一聲。

  瞧他那嚴酷的黑眸、肌肉緊繃的下顎,這男人是真的火大了,她只好先閉上嘴,看著他在車陣裡橫衝直撞,心裡嘀咕蓄,有錢人就可以這麼蠻橫嗎?交通罰單算什麼?!

  在他這樣不要命的超速下,沒幾分鐘他們就飄回辦公大樓了。

  「你可以下班了。」

  他氣炸心肺的瞪著跟他一起下車的杜采苓,而她啥也沒說,只是繼續跟在他身後,他咬咬牙走進電梯,她也快步的跟進去。

  到了十六樓,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尉壬楓大步的往辦公室走去,怒氣衝天的他壓根沒看到坐在走廊沙發上看報的父親,緊跟在他身後的杜采苓也沒有注意到放下報紙跟她打招呼的尉佘,氣沖沖的跟著尉壬楓走進辦公室。

  在這一層樓辦公的職員一見兩人的臉色,尤其是老大的臉色,皆低頭努力辦公,沒人敢抬頭。

  砰的一聲,一個紮實的甩門聲如雷聲般劈入眾人耳膜。

  「關個門有必要這麼用力嗎?!」在門關上的一瞬間閃身進來,她心有餘悸的大吼。

  「是沒有必要,但你更沒有必要上樓來!」尉壬楓也下甘示弱的吼回去。

  「我必須跟你說清楚——」這傢伙一定是從小欠管教,才會這麼不講道理。

  「你還真是不放棄啊?」他的語氣充滿譏諷。

  「做事情不要那麼殘忍,做人更應該要厚道一點!」

  他的黑眸危險的半瞇,怒視著她。「你的意思是我的兄弟該死?」

  「我沒有這麼說,你可以把他交給警方,而不是以私刑來處理,這太無法無天了!」

  「我就是風雲幫的法、風雲幫的天!我就是要以私刑來處理,而你,一個因為我大發慈悲而不必淪落到酒家賺皮肉錢的女孩,你以為自己是誰?!」他惡狠狠的瞪著她,「你什麼都不是!」

  她狼狽的倒退一步,眼眶微微泛紅。「是,我什麼都不是,但又如何?至少我沒有傷害人,我活得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夫!」他冷笑一聲,「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沒有高額利息,沒有還款期限,所以欠了一屁股債的你才能活得這麼『心安理得』?」

  她瞼色刷的一白。

  「你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為什麼想為何田出頭?你看上那張英俊的臉?還是他健壯的體格?還是你對他一見鍾情——」

  「簡直胡說八道!今天就算不是他——」

  「口是心非!」他怒聲咆哮打斷她的話。

  尉壬楓一步步逼近她,她驚惶失措的往後退,一個不小心就跌坐在沙發上,她急著要起身,但一個堅硬的胸膛立即壓向她,她被迫躺在沙發上。

  急喘了一口氣,杜采苓氣憤的想推開他,可他的大手擒住她的雙手往上壓在頭頂上,那張英俊的臉離她的只有咫尺之距,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吹拂在瞼上。

  「從沒有女人敢違抗我,不!就連男人也不敢,而你,一個黃毛丫頭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阻止我?又憑什麼可以對我說教?」

  「我沒有憑什麼,我只是——」希望你變得更好!這句話突地從她的腦海裡進出來。她……她在想什麼?!眼前這個在不生氣時像頭優雅的黑豹,在狂怒時像頭猛獅的男人,自己竟然妄想改變他?!

  「只是什麼?」他咄咄逼人。

  她吞嚥著口水,不敢回答,那一句話會令他想入非非吧,恐怕還會惹來好幾聲的獅吼。

  「不說話?還是你以為你長得很美,所以我會憐香惜玉?」

  「沒、沒有。」這一點,她還有自知之明。

  「女人我看過太多了,像你這樣的女孩於更是多得不可數,但你比她們更糟,她們還懂得如何討男人歡心,而你,我看你連接吻都不會——」

  她臉色丕變。「你夠了吧,羞辱夠了就放開我——」

  「想要我放了何田嗎?」

  尉壬楓突然轉變話題,讓她有點反應不及,而他立即將她的沉默解讀成「是」 。

  「既然這麼捨不得他,就犧牲自己來成全他,只要伺候得我心情變好了,我會考慮放了他。」

  「伺候?」杜采芩還有些轉不過來。

  「上床。」

  話語一歇,他的唇突地攫取她的,她驚愕的瞪大了眼,下一秒,立刻回過神來,奮力的掙扎推開他後,一揚手,狠狠的摑了他一巴掌!

  「該死的女人!」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從來沒有女人打過他,更可惡的是,惟一的一個還是他曾經用生命去保護的女孩,這是不是太諷刺了?!

  「你可以打回來。」倔強的淚水在她眼眶裡直打轉,「我的確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靠山也沒有,卻不自量力的妄想改變你,我錯了,我的確錯了!」

  「你——」

  「我以為你不是膚淺的有錢人,不是冷血的黑幫份子,我以為你面惡心善,我還以為你——」她咬咬牙,但仍阻止不了淚水泛流,「誠如你說過的,我太幼稚,太可笑,是我看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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