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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莫顏

  她吹的是舒緩而悠楊的曲子,很適合今晚夜色,蕭音慢慢,穿透天地之間,瀟灑快意之中有著空谷清靈之意。

  當一曲漸息後,她看向一旁的弟弟,他睡得很安穩,唇邊還留有淡淡的笑。

  他的頭和肩膀靠著她,一隻手還抓著她的衣角,即使累了,還是捨不得回房,讓她看了有些好笑。

  她臉上的笑容很溫柔,已經完全把他當親弟弟疼愛,這孩子舉手投足間,無不充滿對自己的依戀和依賴,令她心頭一軟,含笑的歎了口氣。

  其實弟弟不過只矮她半個頭,小她三歲,可是她的內心是二十三歲的燕英彤,所以行事風格也是燕英彤的做事方法。

  只見她雙臂一提,將睡著的弟弟抱起來,進來房,放到床榻上,為他蓋好被子後,她呼了一口氣,才不過抱一個小傢伙,居然如此費力。

  她摸摸自己的肩膀,這手臂太纖細了,她得花更多時間鍛煉才行。

  猛地,一股冷意襲身,引得她全身寒毛豎起。

  她轉頭瞪向角落,一人正靜靜站在那裡,一好整以暇盯著她,無聲無息。

  唐月涵直直盯著對方,面具男子的出現令她的心中頭一回泛起恐懼,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弟弟。

  這人站在那裡,窗口灑進的月光照在對方的面具上,閃著詭譎的光芒。

  彤公子!

  她的臉色陰沉,目光瞬也不瞬的與他對視,他不動,她也不動,只要他有任何不軌意圖傷害日擎,她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與他同歸於盡。

  封無忌沉默望著她眼中的殺氣和畏懼,上回見她,即使命在旦夕,眼中可找不到畏懼這兩個字,這次卻顯現出來了。

  他的目光改而落在床上熟睡到少年身上,再看向她擋在弟弟前頭,全神戒備的模樣。

  她怕自己對那少年不利。

  封無忌細細打量她眼中的狠戾,似一頭母狼,這種不在乎與他同歸於盡的眼神,讓他唇邊揚起意味深長的淺笑,這抹笑,被斑駁的月光映得更加魅惑。

  他沒有為難她,而是無聲走出房門,似乎只是來打個招呼而已,他逕自走到院子裡,負手站在院中,安靜的等著,不一會兒,他知道屋子的主人出來了,腳步雖輕,但聽得出來,步伐很沉重。

  他緩緩轉身,目光盯著她,她的眉頭緊蹙,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劍,劍尖朝下,一雙美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目光裡,殺氣盈然,視死如歸。

  光看她擺出的劍式,便知她劍術了得。

  這是多麼奇怪的一件事,她劍術了得,卻沒有內力?是失去了嗎?

  他望著她,薄唇的笑意延伸到邪眸底,想不到除了燕英彤,還可以在其他女人眼中看到這種眼神。

  「你與燕英彤是什麼關係?」他沉聲間。

  她聽了,更加疑惑的打量過方。

  「為什麼問?」

  「因為我想知道。」

  他的回答讓她意外,這人今夜來此,就只是特地來問她這個問題?

  她不答反問:「你與黃楊虎,又是什麼關係?」

  封無忌也不急,不介意回答她。「他只是我的一顆棋子,而我的目的跟你一樣,想查出是誰殺了燕英彤。」

  這話倒讓她驚訝了,她的眉頭蹙得更緊,仔細打量對方,只可惜那張面具遮得太好,讓人無法窺探這人的面目。

  無預警的,他將一個東西丟給她。

  唐月涵順手櫬住,不由得訝異,他丟給她的,是那把遺落的軟劍,當她審視手中的軟劍時,翻轉的劍身也透著月輝銀光,就像彤公子的眼眸,隱晦卻璀璨,她狐疑的抬頭看向他,不不甚明白。

  他將軟劍還給她,還說他的目的與她相同,等於明白表示,他與她並非敵人,可多年養成的戒慎小心,讓她無法輕易卸下心防,也不肯鬆口。

  「你是誰?」

  「燕英彤的朋友。」

  「胡說,燕英彤哪有你這樣的朋友。」她否定得太快,也太肯定,令他劍眉微挑。

  「你似乎很熟悉她的事?」

  「沒錯。」

  他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得迷惘了。

  怎麼會如此相像?明明是不同的臉,可是這女人的眼神、說話的語氣,都和燕英彤很像。

  自從遇見她,她的心底便升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感覺日夜縈繞心頭,絲絲纏纏,讓他的心口跳得很快,他以為是自己思念太過,才會產生唐月涵與燕英彤相像的錯覺。

  為了求證,他來找她,卻發現自己一見到她,那煩鬱的心情如同被春雨洗滌過,一消而散。

  唐月涵,年十六,父母雙亡,與弟弟相依為命,依親舅家,兩年來,費盡舅母與表姊們的排擠,性子嬌弱,總是忍氣吞聲。

  這是屬下的調查報告,聽起來,她就是個普通的姑娘,這樣的姑娘,怎麼會想去查探殺死燕英彤的兇手?又怎會識得燕英彤?

  他一直以為,關於燕英彤的事,自己已經瞭如指掌了,卻想不到竟會冒出一個唐月涵,這十六歲的普通姑娘怎麼會和二十三歲的名捕扯上關係?他還真是搞不懂。

  越是搞不懂的事情,越是引起他的好奇,更何況還是和燕英彤相關的人,這個唐月涵,全身上下都透著莫名吸引他的詭異。

  「你剛才吹的蕭聲,與她吹的一樣。」他目光如炬,這蕭聲也是讓他不解的疑惑之一。

  唐月涵微怔,她突然覺得,這男人或許識得以前的自己,因為他提到了蕭聲,卻又不明她的朋友,為何自己不認得他呢?

  「你到底是誰?」她滿心疑惑,這人的聲音、氣息,還有身形,對她而言明明都是陌生的,她不知道的是,除非封無忌願意透露,否則只要他特意隱藏,她是看不透他的。

  夜風徐徐吹來,撩起他的衣袍,拂起她肩上的髮絲,兩人對峙著,連四周的蟲吟蛙鳴都靜下了,只餘兩人的氣息,在暗夜裡輕輕迴盪。

  此時,屋內傳來一聲低喚。

  「姊?你在跟誰說話?」唐日擎揉著惺忪的眼走出來。

  唐月涵轉身看了弟弟一眼,僅這目光移開的空檔,當她再回頭時,哪裡還有彤公子的身影?一如他來時的無聲無息,去時也不著痕跡。

  「姊?你在找什麼?」唐日擎奇怪的看著姊姊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唐月涵心中暗驚,這人身手如此了得,就這麼走了,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確定人是真的走後,唐月涵轉身朝弟弟走來。

  「沒什麼,晚了,睡吧」拉著弟弟進屋子裡

  一命弟回房歇著後,她也回到自己的房裡,望著手中這把失而復得的軟劍,這人今夜來,就只是送回這把劍給她?

  回想適才他說過的話,他竟也在查探暗殺自己的兇手?

  想不透,就不想了,她將軟劍纏回腰間,脫了鞋上榻,躺到床上。

  至少,這位神秘的彤公子似乎沒有惡意,也不是敵人。

  銅鏡前,那俏生生的大姑娘,即使換上笮袖長褲的男裝,將頭髮盤起束冠,也不像是一名公子,倒像尚未及冠的少年。

  望著銅鏡,唐月涵頭大的揉著太陽穴,沒辦法,這已經是極限了,不管她怎久穿上男裝,費心裝扮,都受限於這張太過精緻可人的臉,以及玲瓏有致的身材,最多只能像個未及冠的少年,她不其滿意的瞪著銅鏡裡的自己,但也無可奈何,只好拿起劍和包袱出門去,臨走前,她不忘交代自己要好好練功,她出去辦事,在家安分等她回來,有事找癸叔,他會打理一切。

  第7章(2)

  戴著紗帽,她來到一條胡同裡,那兒聚集了一些乞丐,她走過去,問了其中一名乞丐。

  「你們之中誰是頭兒?」

  她知道乞丐也有分地頭和勢力範圍的。

  乞丐們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男子,見對方戴著紗帽看不清楚臉,笑咪咪說道:「嘻嘻,這位爺,賞點銀吧。」

  唐月涵二話不說,將一枚銀子丟給他。

  「我需要找人幫我打聽,事後還有銀子可拿。」

  乞丐們研究瞬間大亮,大伙們爭著那枚丟過來的銀子,這時一個身手迅捷如猴的身影掠過來,手中的木杖快很準打在那些搶銀子的乞丐乞頭上。

  他這一打,眾乞丐抱頭哇哇大叫,四處快閃。

  搶到銀子的乞丐慌忙求饒。「老大,咱搶這銀子,本來就是要獻給你的。」說著還趕忙陪笑把手掌攤開,高舉過頭,很狗腿的獻上銀子。

  這乞丐是一個老頭兒,混身髒兮兮的,看起來明明是一個老頭兒,可他的手卻一點都不遲鈍,比這些年輕乞丐還要俐落。

  乞丐老頭將銀子拿在手中把玩,一雙眼笑咪咪盯著唐月涵,那雙銅鈴大眼像要穿透罩紗,把她打量清楚似的。

  「不知怎麼稱呼?是稱爺?還是姑娘?」

  唐月涵也不惱,她明明窒的是男裝,頭上也戴了帽子遮住面孔了,這乞丐還是能看出來,可見對方也是有一套的。

  「你說呢?」

  對方一雙眼上下打量她。「只要有錢,叫爹叫娘叫祖宗,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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