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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綠光

  豈料竟湊巧遇見他,讓這計劃壞了一半,只遺憾還是遲了一步,沒能救下胥羅公主。

  卓雅是為負責保護公主逃亡。

  「如果你真想去見你家公主,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你家公主可願意葬在八方境內?」卓勒輕聲問著。綠柳聞言,為之一愕。

  胥羅人豈能葬在他國之地?但如果要送遺體回胥羅,哪怕天寒地凍,也撐不了那麼多再者,胥羅她們還回得去嗎?

  「綠柳,你意下如何?」卓雅輕聲問著。

  「我不知道,但我想去看她。」她心亂如麻,一時做不了決定。

  「卓勒。」卓雅輕喚著。

  那叫喚頓時教卓勒心頭一陣酥麻,有哪位姑娘敢這般喚他?可她喚得理所當然,彷彿她早已呼喚千百回,而他能做的就是讓人備馬車,除此之外,他還能如何?

  第三章  肉體交易(1)

  去到殮房,綠柳哭成淚人兒,而卓雅也因為那漫天不散的馬鞭草氣味給逼得快要虛弱而死。

  回到驛捨,綠柳用完膳喝過藥後,便沉沉睡去。

  望著外頭深沉的天色,等了半晌,卓雅才無聲地踏出房門外。她知道他就住在隔壁,而且他現在政在邊裡。

  算算時間,他差不多也睡沉了,此刻要近他的身應該不難。

  她太虛了,真的需要補充一下力量……

  正欲推開門,後頭突地傳來一陣喝斥聲,「將軍的房間豈是閒雜人等得已進入?!」卓雅徐緩回頭,認出是常出現在卓勒身旁的男人,長得一副忠厚老實樣,和真實本性相差甚遠,這種人與其留在身邊,不如趁早除去。

  正忖著,房門突地打開,卓勒沒好氣地瞪著一臉凶狠嚇人的年巽央。「嫌自己長得沒特色,也犯不著把自個兒弄得更醜。」

  「頭子……」年巽央一臉委屈極了。

  他身為副將,夜守將軍寢房是天經地義,況且這也是頭子以往交代的,就怕有不長眼的姑娘爬上他的床,造成頭子的困擾。

  可天曉得光能讓姑娘爬上自己的床這件事,就讓他羨慕得好想做草人組咒頭子了!「去去去,別嚇著卓姑娘。」卓勒驅趕著他。

  年巽央微微瞇起眼。難不成是因為這位姑娘長得美艷,入得了頭子的眼,所以準備讓她爬上自己的床?原來頭子的眼光這麼高,難怪打一開始就不准任何人靠近這位姑娘,就連大夫要替她診脈都不成,是他早就打算納為己用。

  真是太太太令人羨慕了!

  「年巽央,把你滿腦子的邪思淫念全給我丟得一乾二淨,要不這副將一職隨時都能換人。」卓勒眼角抽搐著。

  年巽央嚇得可結實了。「為什麼頭子老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想當年武科比試遇見頭子後,他就一直看他很不順眼,原因不是出在他武藝驚人,而是那張臉讓每個男人都想將他毀容。

  更可惡的是,從此之後他總是屈居在下,隨侍在旁,天天望著那張臉,他滿腦子毀容計劃,但是頭子總能精準無比地猜出他的企圖,幾年下來屢試不爽,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去照照鏡子就能找到答案。」那張臉哪能藏得住什麼秘密?常常寫著一一我要把你毀容!長眼的都看得出來。

  年巽央摩挲著下巴,決定回房照鏡子去。

  卓雅聽兩人對談,忍俊不禁笑出聲。看來她似乎是想岔了,那人的惡並非真正的惡。

  卓勒睇著她的笑臉,仿若清梅吐蕊,綻放傲艷,教他怎麼也移不開眼,直到她止住了笑,抬眼迎上他放肆的注視,才有些狼狽地輕咳兩聲,轉開目光。

  「雅姑娘,夜已深,早點回房歇息吧。」

  卓雅望著他,想了下,往前走了一步,假裝跌倒,卓勒反應奇佳,眼捷手快地將她撈進懷裡。

  卓雅二話不說撲進他懷裡,力量瞬間湧入體內,就連那馬鞭草的氣味都消散不少,啊啊,真是太棒了!

  「雅姑娘!」卓勒一把將她拉開,見她臉上漾著還來不及收斂的笑意,證實了他的猜測無誤一一她,覬覦著他。「回房吧。」那根本是假跌,她蓄意撲進他懷裡,難道是打算吸他精力?

  卓雅很想巴著他不放,再一次享受力量充盈身體的快意,可是他的臉色有點臭,她想她還是暫且退下,待會再來。

  「我回房了。」她乖順地道。

  她在心中暗歎他的效用真好,不過是撲進懷裡,就可以讓她的腳步變得如此輕盈,要是可以再待久一點,說不定她不用吸人血都能回去原本的世界了。

  卓勒瞪著她離去的身影,不知怎地,不怎麼相信她的話。

  他認為她一定會再來。

  付了下,他決定回房,靜觀其變。

  處理完公事,他想著明日該先到馬圈查探馬瘟原因,上床躺下,開始思考這巫偶和胥羅公主的侍女到底要如何處置,放任巫偶不管,不知有無後遺症,還有那在逃未就逮的胥羅刺客……才剛闔上眼,他便敏銳地聽見門板被推開的聲音。

  真的來了,就非得這般擾他?她是打算吸他精力,還是另有任務?他到底是該將她打昏,還是乾脆將她打死算了?反正胥羅公主都已經死了,巫儡的任務也該解正忖著,她已經逼近到床邊,他渾身戒備著,決定只要她一有動作,他便立刻反擊,而且不給她回擊的機會,畢竟那被一手穿胸的屍體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擁有那等神力的人,他怎能不防備?

  然而等了一會,她沒爬上床,只是坐在床沿,手握住他的。

  卓勒屏住氣息,聚精會神等著她下一個動作,但等了好久,等得他都累了,不耐煩了,橫眼瞪去,卻見她握著他的手入睡了。

  卓勒愣住。這是哪招?他緩緩地抽回手,她卻像隻貓般迅速又抓住他的手。卓勒直瞪著她,徐徐坐起身,再一次抽出手,她沒了反應,只是把臉枕在床邊,他輕輕將她推開,卻見她像沒有生命的木偶被他推倒在地,嚇得他趕忙跳下床查看。

  她無脈象,像具死屍一樣,可事實上她卻是活著,那她現在是入睡了?

  跑來他這裡睡?難不成光是睡在他身邊,就可以吸取他的生氣?

  看她身著單薄地倒在地上,他應該把她抱回她的房裡,可是夜已深,要是被人撞見,只會給他添麻煩,他倒寧可讓她睡在冰冷的地上,畢竟她不是人,不是姑娘家,他不需要憐憫她。

  所以他逕自回到床上,心想兩人睡離這麼遠,應該無礙吧?

  臨睡前,他深歎口氣,覺得自己萬般疲憊。

  胥羅人、胥羅公主、巫偶,他只是來巡視邊防和馬圈的,怎會有這麼多麻煩?尚未確定事況,又不能輕易對巫偶出手,真是麻煩!

  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有人正舔著自己。

  那是極為曖昧、帶著邀約的舔吮,他什麼時候進了花樓?忖著,他驀地張大眼,不對,他在驛捨裡!橫眼望去,就見卓雅不知何時爬上他的床,甚至不住地舔著他的頸項,他一震,立刻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一腳踢下床。

  「啊!」卓雅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望著陌生的屋頂,覺得後腦勺有點痛,她到底是怎麼打從她穿越到這個地方,就一整個不順到極點,不能喝人血,又被該死的馬鞭草氣味逼到崩潰的臨界點,唯一慶幸的是,她荒漠中的綠洲出現了,只要有他……一道銀光驀地來到面前,教她不由得眨了眨眼,順著劍柄望上去,對上一張盛怒中的俊臉。

  「卓勒?」他為什麼生氣了?

  啊,她昨天進了他的房,不敢抱他,所以折衷地握住他的手,雖說比不上擁抱,但效果依舊令她稱許,然後……她愣了下,心忖她該不會又睡著了吧?

  光是這幾天入睡的次數,大概已經超過她今生沉睡的次數了,慶幸的是,她只是稍稍入睡,還不至於忘了有他這片綠洲。

  「說,你到八方到底有何企圖?」卓勒一手持劍,一手按住被她舔得又熱又麻的頸項。

  他真的是太輕敵了,不敢相信她竟能無聲無息地睡在他身旁,甚至舔他,她分明是想吸他精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企圖?什麼跟什麼?

  她動了動,驚覺身上的傷竟已全數痊癒,就見劍尖抵至她頸間,像是在警告她一個得輕舉妄動。

  「不要裝傻,更不要逼我殺你。」

  卓雅皺緊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殺不了我。」她剛睡醒,也許是因為睡在他身旁,現在可是神清氣爽得很,想動她還得看看他有沒有這份能耐。

  不要以為救過她,她就該理所當然地被欺負。

  卓勒微瞇起眼。「承認了?你果真是巫偶。」殺不了?聽說巫偶怕水……他望向桌面的茶水,隨即掀開壺蓋,往她身上一潑。

  卓雅沒料到他會有此動作,只能傻愣地任其潑了一身濕。

  這是哪招?他幹麼潑她水?!

  卓雅氣呼呼地站起身,卓勒微瞇起眼,心忖難道巫偶怕水只是以訛傳訛,還是她不是巫偶?但這怎麼可能?她真的沒有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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