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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寄秋

  雖非刻意,但是她豐挺的胸部、呼之欲出的緊實雙峰,不吝分享的深壑溝痕明顯,只要是男人,很難不將視線在上頭停留幾秒。

  而他也不例外,腦下垂體自動分泌出」幾奮的腎上腺素,不過他隱藏得很好。

  「是嗎?」她似有若無地一眨眼,外頭一位吸毒被逮的年輕男孩立即推開做筆錄的老警官,衝進偵訊室,跑到她面前跪吻她潔白足踝。

  這情景讓仇大隊長著實掛不住面子,有些惱怒地踢開兩眼凹陷的煙毒常犯,臭著臉要手下立即將人拉出,否則全隊賣命辛苦爭取而來的一日假期馬上取消。

  「噢,對了,我不姓艾。」

  「不姓艾?」對她的跳躍式話題,他有些狀況外。

  辛愛妮語帶嘲諷地一吹纖柔長指。「你真的是警察嗎?不是黑道大哥混進來臥底的?好歹也看清楚白紙上的黑字吧,既然都曉得上哪兒找人,怎麼不知道艾妮亞並非本名?」

  仇厲陽趕緊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犯的愚蠢錯誤,深棕色的臉上泛起薄紅。可辛愛妮好不容易找到事情回擊這個可惡的雄性動物,怎可能就此放過良機。

  「啊!也許你的英文程度太低了,這就怪不了你,是你的老師沒把你教好,要不要我為你開幾堂課,好好地學習學習?」

  不語的仇厲陽兩眼瞇了又張,張了又瞇,狼狽的瞪了她一眼。

  可她卻又忽地開始演起別出戲。「喲!孤男寡女,你想對我做什麼?想先剝開我的衣服,大逞獸慾,還是脫掉我薄如蟬翼的蕾絲底褲,我可是會害怕的。」嘴裡這麼說,動作卻很嬌媚地將修長美腿抬高,輕放桌面以撩人的姿態撫摸腿部曲線。

  「坐好。」他低喝,沒想過自己有天會對別人說出這句話。

  仰首輕笑,露出優美頸線。「坐哪好呢?你的大腿嗎?」

  「椅子上。」他咬牙切齒的蹦出話,心跳卻不爭氣的多跳了幾拍。

  「太硬了,搬張沙發來吧。」她嫌棄地揚揚手,神情高傲得一如出巡領土的公爵夫人。

  臉一沉的仇厲陽大拍桌子。「給我坐下,沒有第二句話!」

  「嘖,好凶,你真嚇到我了。」辛愛妮撩了撩如雲髮絲,朝外招招手,說了句「硬椅子坐得好不舒服」,馬上又有人衝進來,不怕死的從局長辦公室偷搬來上好的絨布沙發,就怕傷了她臀下細皮嫩膚。

  「你們在幹什麼?!」他一喝,畏縮的同仁們隨即開溜,還不忘把門關上。

  搖搖頭,仇厲陽莫名覺得今天特別累,只想趕緊問完話,回家補眠。

  「我問妳,上個星期三接近凌晨時,妳到言檢察官居所幹麼?」

  「言檢察官?」她一臉不解,像是聽不懂他說什麼。

  「言修齊,妻子蘇慧貞女士,他與母親同住,育有一子一女,三代同堂。」可惜家破人亡,再也見不到往日的歡樂。

  蹺起腳,她漫不經心的回答,「不認識。」

  「除了幼女失蹤外,其它人都慘遭殺害。」死狀甚慘,似乎沒料到會有仇家,臉上猶帶著愕然和驚恐。

  「喔!真是不幸。」

  「除了這一句,妳沒有別的話好說嗎?」仇厲陽目光冷沉,直盯著她的臉部表情。

  「那你教教我怎麼說才是正確吧。」不著鞋的柔白雪足輕輕一抬,像是挑逗地貼著絨布沙發椅背摩孿。

  這個畫面,讓人彷彿置身金碧輝煌的城堡當中,看見一個貓似的女郎斜躺在以金絲銀線綴邊的絨布沙發上,誘人美腿一上一下的逗弄兇惡的法國狼犬,神色慵懶地閉目假寐。

  辛愛妮的自得其樂引人遐思,由內而外散發的風情是如此的自然而不做作,一如風吹草原上的野花,美得挑動人心。

  「有人看見妳在命案現場出現,妳有什麼話想說?」仇厲陽極力克制自己的雙眼不朝那光潔美白的長腿看去,不讓辦案專業受到牽制。

  「證據呢?」她仍然一副事不關己的閒適樣,彎了下身,自椅子底下拿出一顆橘子,剝了起來。

  柑橘的香味飄進鼻中,他臉皮僵冷地抽了一下。「哪來的橘子?」

  食指一勾,她朝他露出邪魅微笑。「我是魔術師,能無中生有。」

  他冷哼,沒想深究,只怕又是那群色男的「好心」吧。「證據證人已錄在手機中,製成光盤。」

  「播出來看看吧,總要讓我心服口服的認罪。」橘子一點都不酸,他幹麼皺起眉頭。

  「可以。」

  只見計算機屏幕畫面中,夜幕低垂的陽台上忽然多出一道女子曼妙形體,高舉的手腕順著風輕撫波浪松發,著藍光的寶石手環特別清晰。

  怔了怔,辛愛妮撫發的手微微一頓,看向腕間的藍寶石手煉,臉上的漫不在意被不悅取代。

  其實手機轉錄的畫質很差,根本沒法照出一個人的臉部輪廓,甚至是細部的五官,只有濛濛一片,隱約看得出是個女人。

  偏偏她是舉世皆知的名女人,就算沒照到臉,光憑模糊的剪影,也很難不猜出身份。更重要的是,市價五億七千萬台幣的首飾就戴在她手上,那是某阿拉伯王子贈送給對手煉情有獨鍾的情人的,因為價格昂貴而聲名大噪。

  而她就是王子深愛的人,在收下禮物的隔天便將人給甩了,大刺剌地和一位知名企業家出雙入對,揚言舊情已逝,只愛新歡。

  「巴黎最無情的浪女」話題延燒了一周之久,各大報皆以頭版刊登她美麗的臉孔,而她也像故意挑釁似的,每每被拍到,總是有意無意地伸出柔白細腕,讓人知道她是六芒寶石的主人。

  「不好意思,汪隊長,我剛才沒看仔細,請你回放一次好嗎?」記憶是可以被抹煞的。

  「我姓仇。」仇厲陽臉色陰沉,牙床磨動。

  「仇或汪都差不多嘛!」男人是狗,只會繞在她四周汪汪叫,她會誤會是自然反應。

  他橫瞪一眼,重新播放叫人百口莫辯的證據,相信破案在即。只是讓他心驚的是,再一次叫出畫面,卻只有一片漆黑的夜,以及屋裡流洩出的微亮燈光,迎風而立的女子身影竟然消失無蹤!無法理解的仇厲陽一再叫出檔案,建立指令進行修復及找尋,卻徒勞無功,畫面還在,只讀缺了最關鍵的一幕。

  偵訊室中,經手光盤的人只有他而已,沒有人能從中動手腳,除非……

  驀地,他眼角敏銳地捕捉到一抹極其得意的笑靨。

  「妳,做了什麼啊」

  「我做了什麼?」

  眨動比星辰還璀璨的明艷雙眸,辛愛妮長腿盤起,一臉無所知地漾著魔鬼笑容,不做任何回應。

  她能做什麼呢?不過是動動幾根手指頭,對空畫了某個古老符號,讓記憶之神的手抹去不該存在的幻影,回歸空無的空間。

  好歹她是個學有所成的女巫,資質還算上等,和人類一比,她完美得找不出瑕疵,怎麼可能留下不利於己的證據,讓人找她麻煩?她是出現在命案現場,那又怎樣,閒著沒事路過不成嗎?一堆的死人並非她下的手,兇手是誰當然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

  「沒我的事了吧?汪警官,我可以離開了?」伸了伸懶腰,她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面對畫面平空消失的詭異境況,仇厲陽已在一開始的吃驚過後迅速冷靜下來。

  計算機可能短路,還是靠人腦最保險,反正他本就沒期望這回的案子這麼容易就能偵破,所以……

  「案發當晚發生了什麼事,妳不可能完全不知曉,我會時時盯著妳,直到妳肯麼口作為止。」

  聞言,她面有慍色地擰起眉,但豐唇吐出的艷語卻曖昧旖旎。「我等你喔!寶貝,看是鞭子還是蠟燭,我等你來愛我。」

  偵訊雖未結束,可偵訊室的門已被外頭的眾男警悄悄拉開一道縫。

  在外暗自想像就是不過癮,還是現場收音來得贊!那一句寶貝傳入耳中,所有人的胸口莫不一陣酥軟,表情陶醉地幻想美女正直呼自己。

  「辛小姐,妳的證詞攸關一門血案,不論妳是否有涉案,希望妳能勇敢面對。」自首得以減刑,刑期較輕。

  「汪汪警官,何必提那些殺風景的死人事,你覺得我美嗎?想不想摸摸我。」

  她拉低露胸的細肩帶,嫵媚地低眉淺笑,不意外聽見外頭傳來的狼嚎聲。

  可仇厲陽的定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可破的,依然冷冷的回話,「就因為人已經死了,才需要我為枉死之人找出真相,不讓他人白死。」警察的職責不只是保護人民安全,更要他們不必擔心所處的環境,害怕隨時有喪心病狂的歹徒出沒。

  他的眼神嚴肅,話語鏗鏘有力,他並非一開始就立志當警察,他曾念過一年醫大,但是他最好的朋友被刺死街頭,並背負上莫須有的罪名,連死後都要承受不名譽的責難。

  所以他由醫科轉到警大,而且在畢業第一年便逮捕到當年的元兇,證明好友不過是路過的替死鬼,毒販為了脫罪一口咬定他是主謀,在死無對證之下悠然逍遙法當警察是個意外,但他從未後悔過,在犯罪率節節升高的今日,他的存在更具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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