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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香彌

  趙春雪剛想張口,趙琛再次截住她的話,「為兄也很想知道七皇妹方才為何那般說?為兄從未指使過七皇妹任何事,希望七皇妹能說個明白,以免使為兄蒙受不白之冤。若是七皇妹還有什麼心願也儘管說出來,看在兄妹一場的分上,為兄定會盡心為你辦到。」他這話在暗示她,他會替她報仇。

  趙春雪聽見他所說的話,將眼神恨恨地投向趙盈雪,咒罵她,「你不要得意,我咒你將來有一日,定會不得好死!」

  趙知熙聽見她竟口出不遜,怒叱,「還不將人拉下去!」

  「父皇、父皇,您饒了祁郎一命吧……」趙春雪不停大叫著,想為情郎求情。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祁浩天也不停地求饒。

  他壓根沒明白為何自己會和春雪出現在那張床榻,他只記得先前正走在長廊上,忽然之間只覺後頸一痛,接著再醒過來時他情慾勃發,看見一旁躺著的就是春雪,當即抱著她纏綿起來。

  他那時整個人慾火高漲,腦子一時也無法多想,反正那事他和春雪以前也做過不少次,因此做起來毫無顧忌。

  完事後,他便疲累得抱著春雪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誰知再醒來卻要掉腦袋了。

  不知何時出現的戚敬元站在角落,眼神冰冷地瞥了被往外拖的他們一眼。

  趙春雪想陷害他和盈雪,現在自食惡果的滋味足夠她慢慢享受了,可惜這次沒能一併將主使的趙琛給揪出來,不過至少除掉了祁浩天,也夠了。

  見趙盈雪仍不停抽泣,他微微瞇起的雙眼滑過一絲心疼和無奈,都讓她別往眼前抹青蔥,她偏說這樣才能真的哭出眼淚來,會顯得更逼真一點。

  他掏出帕子,悄悄倒了杯茶水浸濕帕子,再不動聲色地遞過去給她。

  她接過浸濕的帕子,朝他看去一眼,微不可見地朝他輕輕點了點頭,才拿濕帕子擦淨眼睛四周。

  這次若不是戚敬元派辰剛暗中跟蹤趙琛,進而發現了他與春雪的陰謀,她不敢想像自己和戚敬元到時會有什麼下場。

  如今春雪害人不成反而自食惡果,那是她自作自受。

  至於祁浩天,她只能說他若真要怨,就去怨春雪吧,一切皆是她心存惡意所致。

  那日祁浩天被處死後,趙春雪竟也隨即自盡而亡,追隨情郎而去,兩人的事掃了趙知熙的興,兼之他染了風寒,龍體微恙,之後的秋巡只到下個城鎮待了兩日,便草草結束返回都城。

  回來第三日的朝堂上,趙知熙扶著脹痛的腦袋,神色不耐地聽著底下的臣子稟道:「臣啟稟皇上,東北幾個縣城近來常有暴民滋事,擾得地方百姓不得安寧,請求朝廷派遣軍隊前去平亂。」

  聽見又是暴民作亂,趙知熙臉色更難看了。「你們誰要領兵去將這些作亂的暴民給滅了?」他詢問底下的武將。

  不待那些武將回話,戚敬元便出列稟道:「啟稟皇上,臣願請旨率兵前去平亂。」

  「戚敬元,你一個文官有什麼能耐去平亂?」趙知熙皺眉質問。「臣熟讀兵法多年,自問行軍佈陣絕沒有問題,懇請皇上給臣一個立功的機會,讓臣能為皇上和朝廷效力。」

  「好吧,那朕就允你率領三千兵馬去平亂吧。」說完,他擺擺手,「沒事的話就都散了吧。」他的頭一陣一陣地疼,沒心思再繼續朝會。

  下朝後,戚敬元趁著在午後前來為趙央與趙盈雪授課時,將此事告知兩人。「下官此去不知何時才能返回,請公主與殿下多加保重。」

  他會自請去平亂是因那裡剛好位於東北方,距離北義國不遠,正好方便進行他正在謀劃之事。

  趙央關切地道:「聽說那些暴民很凶殘,打砸搶殺無惡不作,戚師傅要多加小心。」

  戚敬元問他,「殿下可知為何近年常有暴民滋事?原本好好的良民為何會變成暴民,殿下可曾想過這其中的原因?」有些事也該讓這位養在深宮中的太子知曉,省得他絲毫不知民間疾苦。

  趙央被他問得一愣,「這……」他只知有暴民滋事,卻從未思考過暴民從何而來。

  趙盈雪雖然長年待在深宮裡,卻是多少明白一些原因。雖然這個朝代不曾被記錄在她所知悉的歷史之中,但從她以前求學時所讀到的歷史,人民之所以作亂,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糧食欠收,餓肚子吃不飽飯。

  在這種情況下朝廷沒給予救濟也就算了,還要再苛征重稅,造成人民過重的負擔,才會逼得人民作亂。

  此刻聽得戚敬元一問,再觀他的神色,她肅容問道:「戚師傅,暴民作亂的事,不會已遍及整個晁國了吧?」

  「雖尚未遍及,但也差不多擴及一半的疆域了。去年西南那一帶因乾旱導致糧食欠收,今年東北又遭遇蝗災,糧食損失逾半,人民已吃不飽,地方官員又一再藉著各種理由增加徭賦,百姓為了活下去,最後被逼得只能成為暴民,落草為寇。」

  流民聚集成伙,靠著劫掠官員和富戶維生,當地不少官員都曾遭劫,因此對他們恨之不已,可又剿滅不了,只好請求朝廷援助。

  晁國的國力已逐漸被侵蝕,此情形再不及時控制,最後恐將演變成一場大動亂。可趙知熙好大喜功,只愛聽好話,不喜聽諫言,若有人說了他不愛聽的話,輕則被眨官,重則被問斬,漸漸地也沒人敢將實情上稟。

  聽完他所言,趙央神情凝重,「事情竟已這麼嚴重了,那父皇都不知情嗎?」

  戚敬元語帶警告,「皇上的性情相信殿下必然很瞭解,殿下若不想觸怒皇上,此事最好別提。」

  「可是再任由事情惡化那還得了?」趙央無法認同他所說。

  「朝中那些大臣可不是白領俸祿,自有他們扛著,該說的時候,他們自有人會稟明皇上。」

  趙盈雪稍加思索,便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央弟別當這出頭鳥,以免惹怒父皇。等到紙包不住火了,那些大臣也就不得不將實情上稟。

  「央弟,既然戚師傅這麼說,你就暫時別同父皇提了,何時該說,我相信丞相他們心中自有分寸。」

  知道皇姐是為他好,趙央只好點點頭。

  待授完課後,趙央看出趙盈雪有話想對戚敬元說,遂先行離去。「你怎麼會突然自請領兵去平亂?」趙盈雪問他。

  「下官想藉此事印證以前所學的兵法韜略。」戚敬元答道。

  她深睇他一眼,明白真正的原因恐怕並非他所說這麼簡單,她隱隱感覺到他似乎在暗中進行什麼事,他不願說,她也沒再問下去。不管他在籌謀什麼,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和央弟。

  戚敬元接著說道:「此次我去平亂,會留下辰剛在府裡,公主若有事,可讓人去找他。」

  她頷首道:「你自己也要多加保重。」

  戚敬元不放心地再叮囑她,「春雪公主死後,為免皇上起疑,五皇子應會暫時安分一陣子,但此人覬覦太子之位已久,定會繼續使陰謀暗害太子和公主,公主須多加提防,下官在平定亂事後也會盡快趕回。」

  見他如此為自己設想,趙盈雪心中漲滿了暖意,她招招手,要他低下頭。

  他依言垂下首,見她在他頰上親了下,他眸色一黯,擁住她,覆上她的唇,他先是輕柔地吮吻著她的唇瓣,吻得小心翼翼,而後在發覺她羞澀地回應時,他彷彿受到鼓舞般,逐漸加深那吻。

  吻到最後,他狂烈地佔領她的檀口,似是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進他的身子裡,融成一體。

  半晌後,他才低喘地移開她被吻得嫣紅欲滴的唇瓣。

  「等我回來。」他低啞地抵著她的額頭,對她說道。

  「嗯。」她雙頰緋紅,眉眼含情地輕應一聲。她捨不得放開他,但知道他要走了,不得不放手。

  他灼熱的眼神注視著她,有話想對她說,可話到唇邊,又嚥了回去,事情尚未成功,他什麼都不能說。

  臨走時,她無聲地對他說了幾個字,他雖聽不見她的聲音,但從她的唇形,他猜出她說了哪幾個字,他面含寵笑地頷首。

  「要記得想我。」他的公主說的是這幾個字。

  就在戚敬元帶領三千兵馬離開不久,趙知熙頭疼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原先只是輕微的風寒,現下卻病情加劇,他鎮日頭疼欲裂,不得不臥病在床,無法再上朝。連續好幾日都治不好頭疼,太醫被趙知熙砍了幾個,導致太醫院裡人心惶惶,唯恐下一個被砍的人就是自個兒。

  這日,趙盈雪和趙央過來探望他時,他正在對著趙知維與趙琛發怒,「你說那些太醫怎麼會這麼沒用,連個頭痛的毛病都治不好,朕還養著他們做什麼,不如全拉下去砍了算了!」

  趙琛好言安撫他,「父皇息怒,那些太醫若是全砍光了,日後誰來給父皇治病?兒臣想父皇這頭痛久治不愈,會不會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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