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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董妮

  「你——」他就是什麼都沒做,凌端才生氣啊!「我說你在學院時,你口口聲聲什麼為妻畫眉、閨房至樂……結果成親到現在,你那願望可有成真?」

  聞言,莊敬面如火燒。「我……」他竟是羞得說不出話來。

  凌端卻是被他打敗了,敢情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而這最愛談閨房情趣的莊敬,正是最不解風情的大木頭。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付懷秋?」

  「當然。」他對她的心,日月可監。

  「你既然喜歡她,為何……為何……」該死,別人的閨房私事,教他如何說得出口?

  「為何什麼?」莊敬一臉憨厚問道。

  凌端好想去撞壁。他是誰?他不過是個商人,每天只要想著賺錢、花錢就好,做啥要花如此大心思去管這等閒事?

  但莊敬是他的好友兼合夥人,而付懷秋,在書院時,只見她日日苦讀,清冷孤高,見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他也不太喜歡她,同其他同窗那般譫稱她為「木觀音」。

  誰知真正相處認識後,卻發現這姑娘並不高傲,相反地,她脾氣挺好,也很能聽進別人的意見,直率豪爽,頗有俠義之風。

  開玩笑,她若不坦直,會當面問他夫妻相處之道嗎?

  須知男女有別,一般姑娘再大方,豈敢與夫君以外的男人談論這等私密事?但付懷秋就是問了,而且一派雲淡風輕、光明正大的樣子,反襯出他的畏縮不安、越難看。

  他在她面前丟了面子,卻不惱她,反而敬佩她的坦率敢言。

  可他心裡卻氣莊敬,明明一天到晚將夫妻情趣掛在嘴邊,可真的娶了妻,就變木頭了。

  「我說……莊敬,你……」凌端吞吐半晌,一咬牙,還是豁出臉面說了。「你佳人在懷,因何情事不諧?」

  莊敬遲疑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瞬間,更是尷尬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你……你你你……」

  「我什麼我?」既然開了口,凌端也豁出去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話你總該聽過吧?」

  莊敬又支吾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道:「我當然知道,我也很想……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小秋方經大難:心情難免受影響,若我這時……凌端,你不覺得好像乘人之危嗎?」

  「呵呵呵……」凌端傻笑片刻,突然有股衝動,好想抄張椅子朝他腦袋砸下去,看看裡頭都裝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竟然為了如此愚蠢的理由讓嬌妻獨守空房,黯然神傷。「你白癡嗎?」

  「你幹麼罵人?」莊敬一臉無辜。

  「我還想打人咧!」凌端跳腳。「她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注定要與你攜手一生的伴侶,她遭逢大難,心緒不安,你不是更應該對她溫存體貼、讓她覺得終生有靠,從而安下心神?這關乘人之危什麼事?」

  「可萬一她不喜歡我呢?」

  「她說了不喜歡你嗎?」

  「她是沒說……」想起付懷秋瞧著自己時,那溫情默默的樣子,他想,她就算不愛他,至少也絕不討厭他。「我覺得她現在應該是對我挺有好感的……呵呵呵……」話至此,他有些得意。

  「那不就得了?你喜歡她、她喜歡你,兩情相悅,你還猶疑什麼?」

  「我擔心,因為我救了她,所以她心存感激……你知道的,恩情跟愛情是不一樣的……」這就是他一直對付懷秋很好,卻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原因。他很煩惱啊!

  凌端卻聽得差點暈倒。「莊敬,你可以再蠢一點沒關係!你你你——」

  「喂,有話好好說,你幹麼一直出口傷人?」莊敬沉下臉,他也是有脾氣的。

  「你難道不蠢嗎?」凌端怒道:「你管他恩情還是愛情?你難道對自己一點信心也無?哪怕她現在只是感激你,你就加倍對她好,一直做到她真正愛上你為止,不就得了?」

  「我做啦!」他對付懷秋不知道多體貼呢!

  「不夠。如今的她除了需要有個人溫柔對待外,更需要一副堅實的肩膀給她依靠,讓她知道無論發生何事,她都不是孤單一個人,你總會支持她,絕不會拋棄她。」

  「我一直就是這麼努力的啊!」

  「那就跟她做一對名實相符的夫妻,你們現在這樣有名無實的,要她如何放心?如何相信你會一生陪伴她,永不相負?」

  「啊!」莊敬愣了,莫非他一直以為對她溫柔,為她著想,暫時與她有名無實,等待她心情平復……這些全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的所作所為不僅沒有讓她覺得安全,反而傷害了她?

  他茫然了,已分不清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最終會選擇過什麼樣的生活,這已不是凌端能左右了。身為他夫妻倆的朋友,他此時能做的就是——祝福他們。

  凌端走後,莊敬繼續沉思。

  到底要不要和付懷秋做一對名實相符的夫妻?他要好好想個明白……

  第8章(1)

  付懷秋才走進家門那條巷子,大老遠便見莊敬提著燈籠,站在大門口等著她。

  瞬間,她因為父親與大哥吵鬧而鬱悶的心,立轉為甜蜜。

  一股淡淡的暖流烘得她俏臉微紅,滿滿的幸福充斥心窩。

  她不覺加快腳步,向他奔去。

  莊敬也含笑迎了上來,同時也留心注意四周,察看還有沒有人跟蹤她,欲對她不利。

  結果整條巷子除了他與她之外,就是野貓三、兩隻,再無其他人了。

  他不禁有些懷疑,前些日子看到的跟蹤之人和夜探他們家的黑衣人,是真或是他的錯覺而已?

  可不管什麼都好,只要她平安快樂,他也就滿足了。

  他快步走向她,來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付懷秋愣了一下。莊敬怎麼了?自成親以來,他雖然對她百依百順,肢體上卻始終與她相敬如賓,不過分親密。

  若非她能看出他眼裡的憐惜與深情,否則也要懷疑他娶她純粹是救了她,心裡其實是不喜歡她的。

  但他的不作為也確實令她洩氣,她是真想與他做一對名實相符的夫妻,奈何……真不知他腦袋都裝了什麼,喜歡她卻不要她,這啥莫名其妙的念頭?

  今晨,她才想著一定要想辦法勾起他的熱情,但什麼都還沒做,現下他卻如此,她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腦袋不清楚了?

  「回來啦,今天累嗎?」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替她理順散亂的髮絲,眼裡的溫柔讓她一顆芳心幾乎要化了。

  「不累。」就算工作再忙,只要想到家裡有個他,她便覺得再多的疲累也化為雲煙,消散無蹤了。

  他環著她的腰,往家裡走。

  「今晚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蟹黃獅子頭、雙色蝦、素三鮮,還有竹笙湯,包你滿意。」

  「天天這樣吃,你不把我喂成大胖豬?」她嗜海鮮,他愛吃肉,但每回他做菜,總以她為主,讓她感動之餘又是滿心幸福。

  「吃胖點好,太瘦了我心疼。」若非她胃口小,他定會在正餐之餘,再替她準備點心和夜宵,務必將她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那可就不漂亮了。」他的話雖然令人開心,可她還是忍不住打趣。

  「不會,你不管胖或瘦,肯定都是漂亮的。」他斬釘截鐵地道。

  「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他俯近她耳畔,輕聲低語。「在我心裡,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永遠都是最美的。」

  她笑得眼睛都成彎月了。「油嘴滑舌,等我人老珠黃時,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句話?」

  「為什麼不能說?只要你喜歡聽,我每天都說。」未了,他又義正辭嚴地補了句。「而且保證字字出自真心,絕無虛假。」

  「你又吃糖啦?」

  「沒,家裡的糖已經被我吃完了,今天又忘記去買,所以沒吃。」

  「那就是喝蜜水了?難怪嘴巴這麼甜。」

  「我不喜歡喝蜜水,而且……你確定我嘴巴甜嗎?」

  「滿嘴甜言蜜語,都快膩死人了,還不夠甜?」

  「我說的不是那種甜,是這種……」他突然傾身,在她唇上迅如飛羽般偷了一吻。「怎麼樣,甜嗎?」

  一瞬間,她呆了。始終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莊敬這是怎麼了?他勵才……他他他……她是不是錯覺了?可自己竟然被偷吻了,這種事可能發生嗎?

  「小秋,你幹麼不說話?是剛才沒嘗清楚嗎?那……」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這一次,他慢慢地、溫柔輕巧地覆上她的唇,細細地吮吻,將她唇上的胭脂嘗了遍。「現在能夠確定我的嘴是不是夠甜了吧?」

  她本是呆滯,搞不清楚他為何突然吻她,可就在她陷入茫然的時候,他再度吻了她,然後,她全身好像發燒了一樣,又紅又熱,偏偏心裡又在歡呼——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快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自己,之所以娶她,只是因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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