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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蜜果子

  咦咦咦咦--彭裔恩面紅耳赤、全身僵硬。是誰讓這傢伙這麼肆無忌憚的!

  說抱就抱、說摟就摟,現在還貼著她的耳畔說話!

  她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梁家銘就著她發紅的耳朵冷不防的咬了下去。

  「啊……」她身子抽顫了一下,無法形容身體湧上的感覺,只知道好麻噢!

  「放輕鬆點……昨晚什麼都發生了,你再閃就太沒意思了。」

  他刻意輕輕咬嚙她的耳朵,彭裔恩相當敏感,瞧,頸子都快縮起來了。「等等我叫個早餐,吃飽了再走?」

  「放開!」她的手肘拚命的想抵開梁家銘,卻發現無能為力,而且酥麻感不停湧上,這種感覺好惹人厭喔!「你……梁家銘!你住手……」

  「為什麼要?」他朝她的頸子吻了下去,「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昨、昨晚……彭裔恩感受著扣緊身子的健臂。她記得這樣的吻跟觸感,她就是被這樣紮實的擁入懷中,感受著這種……停!跳開眼皮。她現在在做什麼!

  「住手!梁家銘!」她使勁的轉過身子,「昨晚你不是說要帶我回黑山嗎?」她面對著他,氣急敗壞的嚷著,眼眶還微微泛紅,失信於黑山的恐懼依然盈繞在她心底。

  「小姐,我不信白玠廷是那樣的人,只是七點沒到家他想怎樣?」他將她拽進胸前,「而且你現在好端端的在這裡,別跟我說什麼黑山不黑山的詛咒。」

  她現在……彭裔恩一顆心跳得急遽。是啊,她現在好整以暇的站在這裡,過了前夜七點,但是她目前毫髮無傷也沒有意外。

  詛咒究竟是什麼?她開始心慌了,沒有變化反而帶給她更大的驚恐。

  只是來不及細想,梁家銘冷不防的勾起她的下巴,靈巧的舌直接竄入了她的口中。

  她措手不及的抵著他的胸膛,搞不清楚為什麼這傢伙一直抱著她吻著她,極盡挑逗之能事,問題是她竟然一點都不討厭,而且對此還有著深刻記憶般的熟悉!

  她是發了什麼瘋,怎麼一切都失序了?

  啪--隱約的聲音傳來,男人正專心吻著不乖的女人,而女人正死命掙扎卻又貪戀著唇舌間帶給她的美好,在矛盾裡浮沉。

  啪嘰--這一聲大得多了,梁家銘終於抽空睜開雙眼,注意到彭裔恩身後那一大片透明玻璃竟然開始出現裂痕,而且似乎正在延展,不停的向周圍裂開。

  「怎麼?」他不情願的離開柔軟的檀口,注意到迅速龜裂的玻璃窗。

  彭裔恩也迅速回首,內心的不安擴大。她不信玻璃窗會無緣無故開始龜裂,也不相信……玫瑰沐浴精會是如此鮮艷的紅色!

  「水……」她下意識貼緊梁家銘,「浴缸裡的水……」

  他聞聲看過去,只見那該是淡粉色的泡泡沐浴池,現在竟然如血一般殷紅!他立即將彭裔恩拉到身後去,既不讓她接近玻璃,也不讓她靠近浴缸。

  他可不記得玫瑰沐浴乳有這麼深的顏色啊!

  「嗚嗚嗚嗚……噫噫噫--」

  緊接著,不知道是不是水龍頭管線開始出現了詭異的聲響,像是哀鳴,又彷彿痛苦的嘲笑。

  玻璃裂縫越來越大,外頭原本就已經昏暗的燈光跟著閃爍明滅,所謂黑山的詛咒突然間在梁家銘腦子裡湧現,他皺緊眉心望向彭裔恩,她的臉色絕對沒有比他好看到哪裡去。

  「如果……如果這是針對我--」她忽然開了口,「就請只衝著我來,這個男人是無辜的!」

  彷彿響應她的話語,水管傳來高分貝且變得急促的聲音,「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說什麼東西啊?別告訴我,這是七點沒回家的結論!」梁家銘一把將她往身後藏,「又不是灰姑娘,灰姑娘好歹還多五個鐘頭,都什麼時代了!」

  餘音未落,只見玻璃加速破裂,每一道裂縫瞬間相連起來,水龍頭裡流出的紅水如洩洪般量大且急促,轉眼間已經將浴缸淹滿。

  「你住嘴,不該對黑山不敬!」彭裔恩慌亂的扣著他的手臂,「你不懂黑山裡的事,有太多東西是人的狹小眼界看不著的!」

  梁家銘瞠大雙眸。他這人有個該死的個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就讓我看見吧,至少要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他對著浴室的四周吼著,傳來陣陣回音,「不然就放這個女人自由!」

  咦?彭裔恩詫異的仰望著正氣凜然的梁家銘。這傢伙……

  剎那間,一陣風不知從哪兒刮來,吹起房內的窗簾,明亮的窗戶上映著大大小小的人影,人不在房裡,而是站在窗戶外頭,二樓高的外頭,除非那人浮在空中!

  梁家銘是看傻了,彭裔恩卻緊張不已。從小在黑山長大的她,知道那些不是人類!她急忙的想往前衝。事情因她而起,就讓她一個人頂著吧!

  再多借口跟理由都不足以解釋她為什麼沒回到黑山,不能怪任何人,是她自己不自量力的灌酒、是她自己失去了自主能力!

  千萬,不要傷害這個真心為她自由考慮的傢伙!

  第3章(2)

  「彭裔恩!」梁家銘伸手拉住她,黑色人影彷彿穿過了窗,捲進了那股風,冷不防的全朝這兒衝了過來。

  玻璃應聲而碎,他及時拽過了她,將她緊緊護在懷裡,甚至壓低身子、轉過腳跟,讓自己的背部面向那急速飛散的玻璃。

  強大的風勢伴隨了尖笑聲,彭裔恩恐懼的緊閉雙眼,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看見了那詭異森寒的黑影,然後她被強大的力道拽回身子,緊接著就在溫暖之中,耳邊聽見如鬼魅般的尖叫音,還有無數玻璃的進裂聲。

  「哇--」她還是忍不住尖叫,她的腳被噴散的玻璃碎屑濺上,那駭人的進裂聲更是讓人心驚膽顫。

  最後是片片碎玻璃落地的聲音,有點像是雨打在可樂瓶上的聲音。

  緊接著,萬聲俱歇,沒有風沒有尖笑聲,只剩下水流淙淙。

  彭裔恩一顆心差點爆炸,她的臉頰正貼著梁家銘的胸膛,睜眼只能瞧見他手肘彎起的三角縫隙,悄悄的往外望去,看見的是房間,中間沒有任何阻隔物。

  而斜角十一點鐘方向的梳妝鏡裡清楚映著一個過份婀娜纖細、卻不像人類的女人,她有著瘦長的臉蛋,上頭只有嘴巴,沒有其他五官。

  那女人抬高了手指向她,開闔的嘴說著她聽不見也看不懂的話語,然後轉瞬間消失。

  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只覺得雙腳一軟,整個人不支的往身前的男人身上壓去。

  「沒事……」梁家銘說著不負責任的話語,他自己也沒見過這種場面,表情慌亂的環顧四周。

  還真的沒事?沒有風沒有奇怪的影子,有的只是滿地的玻璃碎片。

  他終於略微放鬆手臂的力量,緩緩直起身子,這才感覺到背部一陣刺痛,輕嘖了聲回首,恰巧感受到溫熱的水流漫過腳部。

  「好像沒事了。」他撐住彭裔恩的身子,「你呢?還好嗎?」

  他捧起她的臉龐,仔仔細細的梭巡一遍。

  彭裔恩的雙眼有些空洞,被迫仰首望著他,混沌的腦子讓她無法思考……因為這跟她想的大相逕庭。

  她不是期待多駭人的詛咒,只是……就這樣?

  熱淚極速分泌,無法控制的盈滿她的眼眶,她痛苦的緊閉雙眸,有種虛脫的感覺,還有著強大的不安。

  事情一定還沒完,她懂黑山的,這只是個開始!

  「真嚇人!你剛才有看見窗外的影子嗎?」梁家銘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將她緊緊抱住,「別哭了,沒事了沒事了……」

  「不……還沒完……」她悶悶的說著,「我知道。」

  梁家銘無法給予她肯定的答案。他不瞭解黑山,也不懂那光怪陸離的事情,至少……現在沒有什麼異象就是了。

  他再度將彭裔恩拉站直身子,確定她能站得穩,又輕聲安慰了幾句,才轉身跳過滿地的碎玻璃。他得先去把水關掉,要不然浴室的水漫到房間可就不好了。

  只是他一轉過身,她就傻了。

  「你的背!」彭裔恩驚呼出聲。他背上紮了好幾片尖角碎玻璃啊!

  他早就知道刺痛感來自何處,不過就是些小玻璃碎片,他也不怎麼在意,逕自探身將水龍頭關掉,看著漫出來的熱水跟泡沫,明明是淺粉色的……那鮮紅色是怎麼來的?真是令人沭目驚心。

  「啊欸!你別過來!踩到玻璃就不好了!」梁家銘回身警告她別動,「我們得換間房間洗!」

  「你在說什麼!你背上都是……」

  「小傷死不了!」他不耐煩的揮揮手,「出去出去,從門口出去,順便幫我拿浴巾圍著。」

  圍……彭裔恩怔了幾秒,才咬著唇別過頭,趕緊再拉下浴巾遮掩自己的身體。她是怎麼了?赤裸裸的站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卻絲毫不以為意?

  不,說陌生倒也不是……啊,她現在無法處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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