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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湛露

  又過了兩個月,皇帝因屢受精神重創而身體衰敗,彌留之際,將琮鳴、堅白、清越、懷素等幾位還在朝中的皇子及宣化公主召到床邊,當眾宣佈立堅白為太子。

  隨即,皇帝駕崩。

  七日後,堅白登基稱帝,國號順意。

  而懷素做為堅白登基稱帝最強有力的支持者,被封為忠義王,執掌禮、吏兩部。然而懷素比以前更沉,話也更少了。

  這一日,早朝散了,懷素跟著人群向外走,身後太監呼喚,「忠義王爺,請稍等一下,陛下還有話和您說,請您到後面的御書房去見駕。」懷素點點頭,轉身走往御書房。堅白剛換了朝服,一身輕便,他身前的桌案上擺滿各種待看的奏折捲宗。

  見懷素來了,他笑著擺手,「老八,快坐下吧,你皇嫂剛剛叫人送過來一壺茶,是她早上親手湖的,還熱著呢,你嘗嘗。」

  懷素道了謝,坐在為他搬來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溫茶,然後直視著堅白。

  他有一陣子沒有和堅白這樣面對面單獨說話了。自從堅白登基之後,他倆的關係貌似更加親近,其實是越發疏遠。

  在他心中,一直有個困惑久久不散,無法解開,那就是秋野臨死之前和他說的,關於當年自己中毒的秘密。那真的是三哥設計的陰謀嗎?為了多一個忠誠於他的人,三哥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是的,他心中知道堅白是這樣的人,他曾經親眼目睹堅白所做的種種事情,每一件都冷酷絕情到了極點。堅白不惜違背他的心意,暗殺公孫若慈那件事,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為了這個龍座,堅白用盡心血去謀求,若慈曾經勸他小心,因為「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適用於任何一個朝代、任何一個王國政權建立之初。

  但是懷素心中還懷著一絲希望,希望堅白念在他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之情,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然而堅白沒有按照旁人的建議,將他封為兵部統領,而是去兼管並不重要的禮部和吏部,顯然,堅白對自己是有所顧忌的,避免讓他掌握更多的實權。

  這樣滿含猜忌的兄弟之情,能長久下去嗎?

  此刻懷素的沉默和注視讓批閱奏折的堅白感覺到了,他放下筆,對視上懷素深沉的眼神,笑道:「懷素,有事和朕說?」

  「不是陛下要見我嗎?」他恭敬地回答。

  「是,是有事要和你說。」堅白鄭重其事地點頭,「你年紀也不小了,準備把婚事拖到什麼時候?」

  懷素一楞,沒想到他問的是這件事,於是回答,「我和若慈都還沒有想這件事,三哥也知,前一陣子政局動盪,兒女私情無暇顧及。」

  「現在一切穩定了,也該考慮了。」堅白笑道,但那笑容卻讓懷素有些不安。

  「前兩天蘇鴻又和朕提起你和穎君的婚事,人家做女方的不好催,我們男方還能不主動一點?」

  堅白的話再度讓懷素楞住,「蘇穎君?可是三哥,您明明知道我心中只有若慈,而且我也和穎君說明白了!」

  堅白抬手阻止他的話,淡淡道:「朕不管你和蘇穎君說了什麼,蘇鴻知道你府中有個小妾,他說他不計較你娶了穎君之後立刻納公孫若慈為側妃。」

  懷素激動地表示,「但是陛下,我沒想娶蘇穎君,這對她、對若慈,都是不公平的。」

  「老八,冷靜點。」堅白的臉色沉鬱,「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的婚事可不是小事。那個公孫若慈到底是山野村婦,能當你的側妃已是她的幸運,她還想攀多高的枝頭?你也別忘了,蘇鴻現在是戶部尚書,他堂兄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蘇長萊,他們蘇家一門,有七個是朝內三品以上的大官,還有十二個是六品以上,遍佈文官武職。朕這一次之所以能順利登基,蘇家功不可沒,朕可不想讓人家說這個皇帝過河拆橋,言而無信。」

  懷素聞言不禁慨然冷笑,「三哥,您口中的『信』是拿我和若慈一生的幸福去交換。」

  「只有三哥這個位置坐得安穩了,你和公孫若慈才有幸福可言,明白嗎?」堅白的語氣更加冷硬,「回去準備吧,下個月就成親!」

  懷素全身的血液幾乎都變得冰涼,差點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

  而堅白又在他身後叮囑道:「倘若你那隻小野貓為此鬧事的話,朕希望你能好好安撫。不要讓即將到手的幸福又溜了。你知道,三哥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

  懷素回頭盯了他一眼,涼涼地說:「我知道了。臣弟告退。」

  第11章(1)

  懷素明白臨走前,堅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倘若他拒絕娶蘇穎君,公孫若慈將會再一次陷入危險。回到他的王府,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去找她,而是在前堂靜靜坐了很久。

  公孫若慈聽說他回來了,笑嘻嘻地跑出來,手中還捏著一枚荔枝,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一邊往他嘴裡塞,一邊說道:「你知道今天誰來了嗎?是宣化公主來了,還送了一大筐荔枝過來。」

  她貼在懷素的耳邊,憋著笑,「今天太醫給她檢查,說她有身孕了,她特意來謝謝我。嘿嘿,要不是我給她調配的神仙水,她的駙馬怎麼可能那麼乖的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懷素抬起眼,望著巧笑嫣然的她,表情卻顯得很冷漠,「下去,在府中不要太放肆。我這裡隨時有可能來一些王公親貴,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豈不是要笑話?」

  公孫若慈一楞,他怎麼會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她捧住他的臉,疑惑地問:「你今天在堅白那兒受氣了?說話怎麼還有火藥味兒?」

  懷素忽然將她推到一邊,冷漠地站起來,「我還有事要辦,今天晚上也許不回來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瞇起眼審視著他,「不對,你有事情瞞著我。」

  他冷冷回望,「我瞞你什麼了?就算真有事瞞你,也不稀奇,我憑什麼要把所有的秘密都講給你聽?你又不是我的王妃。」

  她聽到這樣的話,瞳孔緊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懷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意思是我對你這種總是霸道地賴著我實在煩透了,就是皇后也不敢這樣霸著皇帝。你知不知道,男人最煩的就是女人不給我們自由?」

  公孫若慈驚詫地瞪著他,就像看一個自己從不認識的陌生人,「但是,你不是說過……你就喜歡我這個樣子?」

  「我也說過,你要給我喘息的機會。而且,再美的花,看久了也會膩。」懷素撥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大堂。他不敢停留,生怕自己的心一軟,會暴露出真實的內心情緒,如果讓她看出任何破綻,那麼他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深夜,當月華被烏雲遮蔽,四周寧靜得甚至聽不到一絲風聲的時候,懷素悄悄地回到王府。他先問管家,「公孫姑娘還在府裡嗎?」

  「在,姑娘一直沒有出門。」

  管家的話讓他稍稍心安了些,他還真怕自己的幾句重話惹得公孫若慈跑掉。

  來到後院屬於公孫若慈自己的房間,房門沒有鎖,屋內靜悄悄地。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來到床邊。雖然屋內光線昏暗,但他依然可以將這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只因為,他太熟悉這一切了。

  公孫若慈蜷曲著身子躺在床上,露出半張嬌小的容顏。

  她有著一張貓兒一樣的臉,永遠慵懶的表情,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壞笑,最喜歡瞇起眼來看人,誰也猜不出她那雙寶石般閃耀的黑瞳裡到底藏了什麼奇怪的小心思。

  他伸出手,輕輕碰觸著這張臉。還記得初相識時,她的臉色蒼白如雪,讓他以為她的生命瀕臨結束邊緣。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她少照陽光所致。

  將近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她的氣色比那時要好了許多,臉頰也豐潤、紅潤了些。是因為天天賴在他的府裡吃那些山珍海味的緣故,還是因為他給予了她太多屬於女人的「歡愉」?

  手指下,那雙迷濛的睡眼微微睜開,小巧的鼻翼內也發出輕微的哼鳴,像是不滿他打擾了她甜蜜的睡眠。

  「好煩呢。」她揮了揮白皙的小手,將他的手掌撥開,側了個身,將整張臉幾乎都埋進那張雪白的羽被中。

  「若慈……」他慎重地措辭,在她半夢半醒時說出讓自己如此難以開口的一件事!「今日……陛下為我定親了,說好了,下個月成親。」

  等了許久,不見被下的人兒有動靜,他有點不安地等待著,因為她向來不是個安靜的女子,對於他……她更是有極強的控制欲和佔有慾,不該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全無反應。

  又過了很久,她的聲音才從羽被中模模糊糊地傳來,「哦!知道了。」

  只是這樣?如此淡然的回答,倒讓他心頭一陣失落。他以為她會跳起來揪住他的衣領,用那雙貓兒一般的眼睛瞇瞪著,威脅自己絕對不許娶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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