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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湛露

  公孫若慈將食指豎在唇上,示意他噤聲,然後一隻手拉住他的,讓他跟隨著自己,躡手躡腳重新走回樓上,來到窗邊,用手指指裡面。

  懷素滿腹狐疑地從窗縫看進去,不由得楞住了——只見延希正躺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痛苦呻吟,雙手四處抓撓著,卻沒有力氣站起來。

  「你做了什麼?」懷素低聲問。

  「這就是好色的代價。」她冷冷一笑,「那茶水裡有一味毒藥,叫『國色天香』,服下之後,他渾身上下就像慾火焚燒一般,從裡到外都燒得難受,卻又沒辦法發洩。到最後作作驗屍,只能懷疑他是精盡而亡。」

  懷素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殺人時可以不眨眼,但是沒想到公孫若慈下手比自己還要狠毒。屋內延希的慘叫呻吟一聲聲傳來,猶如鬼哭狼嚎,讓懷素都不忍聽,於是轉身快速地下樓。

  「你又想丟下我!」公孫若慈跟著他跑下來。

  懷素一回手,將她抱入懷中,拉著她躍過旁邊高高的圍牆,轉進百媚樓外最僻靜的小巷,一路疾走,直到來到城南一處小窄巷裡的院落門前。

  懷素抬手敲了敲門,有人把門打開,他立刻拉著她進了院子,走進一間屋裡。

  一直處於被動的公孫若慈這才喘了口氣,打量一下四周,「這是什麼地方?你拉我來這裡幹什麼?」

  「你還要留在百媚樓,等著延希死後被人捉拿嗎?」懷素摘下臉上的蒙面巾,目光炯炯地直視著她,「為什麼你要這樣害他?」

  公孫若慈抬手摘下髮簪,任一頭長髮垂至腳踝。

  見她不回答關鍵問題,懷素將她拉到自己身前,逼問道:「說,不說把你交到刑部去!」

  她忍不住笑了,「你啊,從我認識你開始,就總是裝出一副惡人的樣子嚇唬我,但我心裡明白,你是在乎我的,否則今天不會吃醋,也不會救我到這裡。既然你能回報我,我為什麼不能送你一個大禮?」

  頓了下,她輕聲一歎,「世人待你涼薄,我都知道。你十三歲中毒的事情,我已經跟宣化問明白了,這事,必然是延希做的,他殺人可以嫁禍別人以逃脫罪責,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嘗嘗被人陷害的滋味。」

  懷素皺緊眉,握著她的手緩緩鬆開了些,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歎道:「你……太傻了,這件事這麼危險,你該先和我商量一下。」

  公孫若慈嘟起嘴巴,「找你商量?你說跑就跑,我去哪兒找你?剛才你審問我半天,現在我也要問問你,為什麼跑掉?」

  「父皇突然給了我一個任務,要我……」

  「瞎說!」她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壓抑許久的不滿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的爆發出來,「你當我不知道?皇上給的任務就是再緊急,也總要一兩天準備的時間,你連和我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嗎?」

  懷素不禁苦笑,原本想編點好聽的謊言來平息她的怒火,但是在精明的她面前,不得不說出實情,「我是故意要走的,因為……我不得不這樣做。」他拉著她的手,第一次覺得自己講述事情如此艱難。「你知道,父皇和三哥他們力主讓我娶蘇穎君,而我若是說明要改變心意,不僅會讓他們失望,同時,也對你不利。我在皇室地位不高,也無尺寸之功,沒有任何籌碼可以和父皇力爭自己的幸福,更何況我若是告訴他,要娶一個平民女子,父皇必然十分震怒。

  「三年前,五哥也曾要娶一個平民女子,結果父皇不僅把五哥軟禁了整整三個月,他喜歡的那名女子……也莫名其妙病死了。前車之鑒猶在,我不得不防。」

  公孫若慈有點訝異,「你父皇為什麼這樣狠心?他自己還不是到處風流,結果才有了你……們一大堆子孫?」

  「父皇的門第觀念很重,這也是他當年為何雖然在外面到處留情,卻沒有將任何一名平民女子接入宮中的緣故。至於我,只是一個特例而已。也許他真的覺得虧欠我娘,也沒想到會有皇室血脈流落在外面吧。」

  他苦笑一記,「所以,我必須先保住你的平安,再來想辦法。」

  她皺著眉,盯著他半晌,「可是你依然沒道理不和我告別。」

  他只好又歎了一聲,「好吧,老實說我不和你告別,是怕了你。我怕你執意要跟在我身邊,那樣你我的關係就沒有辦法再繼續掩人耳目。若慈,你的性格太過強橫、太過主動,經常讓我覺得束手無策。」

  她眨著眼,柔聲問:「難道你希望我是一個沒有主見的溫柔女子?」

  懷素又笑了,這一回是憐惜的笑,將她擁入懷中後,貼著她的耳畔說:「不,我喜歡你這樣子,喜歡你的性格,若你是個溫柔沒有主見的人,我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你擔驚受怕,為你吃醋癲狂。但是若慈,你是否也該給我一點喘息的機會,讓我學著如何去愛你?」

  她凝視著他溫柔的眼,倏然踏起腳尖吻他的唇,執拗地說:「不,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喜歡你,我愛你,也許你永遠也比不過我喜歡你這樣喜歡我,但是我不在乎。」

  懷素將她抱緊,這個小妖精般的女子總是輕易就能揭下他的面具,或是打中他心中最隱密的那一點。她對他來說是如此的彌足珍貴,是他人生二十多年中,上天送給他的唯一一份禮物,他必須珍惜,牢牢地珍惜,絕不讓別人傷害她分毫!

  第8章(1)

  延希意外死在百媚樓一事成為轟動京城的大消息,在一日之內傳遍全城。

  當百媚樓老鴇發現延希死了,嚇得立刻去報了官。刑部接獲消息後不敢怠慢,一方面派人去青樓調查,一方面將此事上報給執掌刑部的琮鳴知曉,琮鳴第一時間親自趕往百媚樓。

  雖然他下令封鎖消息,但是青樓中龍蛇混雜,老鴇當時驚惶失措的表現早已驚動樓裡的客人和妓女們,哪裡還隱瞞得住?

  消息傳入宮中,皇后幾度哭得昏厥過去,皇帝也備受打擊。雖然這個兒子讓他一直心煩,但畢竟是自己的血脈,也是皇后唯一的親生兒子,如此離奇之死是斷然不能接受的。

  皇帝下令徹查此事,要琮鳴連夜將整座百媚樓都封了起來,包括樓內的嫖客和妓女,一個都不許放出來。

  深夜回到王府的懷素也被要求參與調查,他自然表現得十分驚詫和熱心,但在皇宮內和堅白會合時,兩人眼神交錯,他相信堅白必然已經心中了然什麼。

  皇帝一個個給他們下達緊急命令,將延希生前負責掌管的吏部交給五皇子清越暫為代管。戶部堅白攜同懷素,以及刑部的琮鳴,一起調查這件事。

  但是四皇子秋野卻在一旁冷嘲熱諷,暗指這樣調查只怕查不出任何結果,他懷疑延希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堅白朗聲道:「四弟,你要是有什麼證據,不妨現在拿出來。眼下六弟剛剛去世,不要讓父皇再為了我們兄弟手足之間的任何矛盾心寒。」

  秋野挑著眉說:「我若是有實證,現在當然會拿出來。只是有些人也不要得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六死得如此冤,我這個做兄長的肯定要替他報仇!」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鬥嘴!」皇帝大怒,「都出去!把兇手抓來再見朕!」

  堅白和懷素並肩走出皇宮,堅白是乘坐馬車來的,在他上車時,懷素低聲說:「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堅白大為吃驚,俯下身盯著他看,「不是你?」看了眼四下無人,他又問:「那……」

  「我知道是誰,三哥不必查,這個人對我們有利無害。」

  然而他的堅定並沒有讓堅白釋疑,反而更加疑惑地盯著他,最後說了句,「你自己掌握好便是。」

  一轉身,進了馬車車廂。

  此後一個月,京城裡的情況可以用「雞犬不寧」四個字來形容。

  因為妓院老鴇供稱,當晚延希是去後面的小樓見樓中花魁楚楚,然後離奇死亡,刑部和兵部就將調查的重心放在尋找這叫楚楚的姑娘上。當然,化名楚楚的公孫若慈早被懷素藏了起來,留在自己的私人小院中,誰能找得著她?

  找了一個月都找不到之際,琮鳴悄悄來找堅白商量,是不是從牢中找個女死囚,就說那人是楚楚,報個畏罪自殺給父皇,了結此案。

  堅白說了一篇大道理,表示不應當如此處理,但是最終裝出好像拗不過琮鳴的勸說,勉強點頭同意,還不忘交代這件事一定要辦得小心謹慎,別給別人留了把柄。

  琮鳴認為事情可以就此解決,歡天喜地地離開了,而也在戶部商討此事的懷素這才微微一笑。

  「三哥猜得真準,二哥果然用這樣的損招來搪塞父皇。」

  早在三位皇子聯合辦案的聖旨下達之後,堅白就大膽猜測過,琮鳴最終必定會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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