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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蔡小雀

  「孤聽說,容主簿便是小九的二兄長?」

  容如詡心一緊,努力保持神色如常,恭敬地上前行了大禮。「微臣容如詡,叩見太子殿下。回殿下,小九……平慶伯府小九姑子,正是微臣的九妹妹。」

  太僕寺官吏們心下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容如詡一眼。

  這容如詡出身平慶伯府,自然是豐郡王府的人,可現在太子又特意挑出他來,這是想打壓他還是想提攜他?

  「小九,可惜了。」太子飄逸若仙的俊雅臉龐閃過一抹複雜的陰鬱,偏偏又笑得恁般溫文儒雅。「孤當初還想認她做義妹的,不過……如今看來,倒是孤自作多情了。」

  太子此話一出,頓時在眾人心中炸起了軒然大波。

  「回殿下,九妹妹能得殿下青睞,實屬承天之幸。」容如詡心下不安,謹慎地道:「雖說九妹妹如今無此福分,可她心中對殿下始終是感激至深的,還請殿下明察,切莫怪罪九妹妹才是。」

  「嗯?」太子清眸掠過一抹深刻洞悉之色,似笑非笑道:「聽來你和令妹很是要好?」

  「我們……是兄妹。」

  「庶兄妹。」太子微挑眉,淺笑道:「不過孤以前好似聽小九說過,她姨娘可比你姨娘受寵多了。」

  容如詡俊秀臉孔難堪地漲紅了,只覺眾人目光全部盯向自己——滿滿儘是羞辱。

  他的手已經微微發抖了,還是竭力鎮定道:「微臣不敢議論尊長私事,還請殿下寬宥見諒。」

  太子凝視著他,清眸中的笑意有了一絲溫度。「看來平慶伯府裡,還有個曉事知禮講道義的。」

  「微臣愧不敢當。」容如詡額際的汗悄悄滲出。

  「你,不錯。」太子盯著他良久,最後噙著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在東宮侍衛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太僕寺眾官吏先是觀望了許久,後來還是大著膽子上前和容如詡湊興打趣道。

  「容主簿,沒想到連太子殿下也對你另眼相看哪!」

  「許大人說笑了。」容如詡用袖口擦了擦汗,謙虛歉然地道:「卑職方才怕得很,連話都險些不知該如何答了,幸虧殿下大度……」

  另一位主簿有些酸溜溜地道:「容大人是豐郡王的小舅子,如今又得了太子殿下的褒獎,將來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已是指日可待了。」

  「好了,還不各自散了辦事去?」太僕寺少卿嚴大人肅然道。

  眾官吏忙紛紛退下,容如詡也要舉步離去,卻被嚴大人低聲喚住。

  「大人?」容如詡恭謹而微帶疑惑。

  「你做得很好。」嚴大人聲音低微,眸底精光畢露。「郡王已命人在天略府中替你造一造聲勢,太子對你印象越深,越會想拉攏你成為他手裡的一桿回馬槍來對付郡王……記住,不可漏了行跡。」

  「如詡明白。」他嚴肅地頷下首,心下微驚。

  連作風一向公正嚴明、勤於王事的太僕寺少卿都已是豐郡王的人馬,看來這個「便宜姊夫」並不如他形於外所展露的那般平庸溫軟無能,只能事事依賴容如荷。

  長於後宮的皇子們,果然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

  第4章(1)

  魏太子丕造百辟寶刀三……其三鋒似嚴霜,刀身劍鋏,名曰素質。長四尺三寸。重二斤九兩。

  ——《曹丕集·劍銘》

  容如花知道最近冠玉侯府三天兩頭就送來貴禮給她,也知道外頭鬧得厲害,都說計侯爺要納她為貴妾,太夫人和伯夫人也因為這樣,連她的分例吃食都豐厚了不少,甚至每天朝食過後都有一盞血燕窩——還是下了料的。

  「伯夫人真是恨我入骨啊。」她一雙渾圓杏眼彎彎笑了,小巧的臉龐透著點慧黠,越發顯得晶瑩可愛。「認真算算,她打從第一天下到現在的紅花和麝香,量大到足以讓半個京城的女子不孕了吧?這真是一大筆開銷呀!」

  栗兒險些噴笑,卻也忍不住嗔道:「也就您還能把她當笑話兒看呢,這惡婦又要利用您又要毒害您,心腸狠辣至極,如果不是怕壞了大事,奴真想早早了結了她。」

  「我怎麼捨得讓她死得那麼痛快?」她喃喃,想冷笑,又止不住滿心哀傷。

  回伯府這些時日中,她命人暗中打探著關於當年自己姨娘的死因,才知道姨娘說是病死,其實是被伯夫人假借養病之名,關在小院子裡活生生餓死的。

  姨娘死的時候只剩下皮繃著一把骨頭……

  她眨去突然上湧的灼熱淚意,緊緊握住了手中打了一半的劍穗,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起來。

  「所有她不惜犧牲他人性命奪到手中的,我要統統一點一滴地在她面前毀得乾乾淨淨!」

  栗兒心疼地看著笑容滿滿、卻面色蒼白的小九姑子,伯府這些年來的陰私事等情報,都是經過自己的手呈報給她和侯爺的,自然知道小九姑子受了多大的傷害和打擊。

  這平慶伯府,確實骯髒到令人恨不能一把大火全燒了去。

  「栗兒,我前兩日新抄的經卷你送過去了嗎?」容如花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恢復了澄澈平和,輕輕地問。

  「回小九姑子,都送過去了。果然如您所料,伯夫人把它們全扔進香籠裡看著燒了。」栗兒眼神發亮,笑吟吟道。

  「她那麼恨我,又不能明著搓磨我,自然只能一次次藉由讓我抄經,又燒了我親手抄的經捲來發洩折騰一番了。」容如花笑笑,忽又蹙了蹙眉。「那墨十分歹毒,久聞淫毒入體如附骨之蛆,上癮了後一次比一次厲害,也唯有『香襦丹』可解去毒性,你可千萬記得吃才是。」

  「小九姑子莫擔心,奴但凡留在伯夫人跟前看她燒經過後,一定都會速速服下的。」栗兒面帶寬慰笑容地道。

  「那便好。」她鬆了口氣。

  「對了,小九姑子,宮中傳來消息,說那幾味藥已缺了。」栗兒抿著唇兒,眼底惡趣味之色滿滿。「劉太醫制不得伯夫人專用的哮喘藥,想來必是得親身到伯府請罪的,尤其伯夫人的哮喘藥好似也剩下沒幾枚了吧?」

  容如花笑得杏眼彎彎,小手托腮,鄭而重之地點點頭。「是呀,剩下沒幾枚了,這下『母親』可有苦頭吃了。」

  「是啊,不只吃苦頭,恐怕還有好戲看了。」

  主僕倆邪惡地對視,笑得好不歡暢。

  劉太醫的外室女兒是秀郡王妻弟的愛妾,這關係,這筆帳……算起來可糊塗了。

  「我真是太壞了。」容如花小小內疚心虛了一把。

  「您一點兒也不壞,應該說是侯爺教得好。」栗兒憋著笑回道。

  隱於暗處的青索差點自高樑上摔下來。

  ——連主子都敢編派,你這顆栗子膽子也肥啦?

  而在平慶伯府的另外一端,伯夫人塗著美麗蔻丹的指尖顫抖地碰觸向白玉茶盞,猛地抓起狠狠地撗在地上,摔個粉碎!

  「夫人——」許媽媽大驚失色,砰地跪下重重磕了個響頭。「您、您別氣壞了身子,有話好好說啊!」

  瘦削憔悴卻依然裝扮得艷麗刺目的容如蘭好整以暇地捧著茶盞,啜飲了一口,好似視而不見。

  「你這個不肖女!」伯夫人氣得頸項青筋直冒,面目猙獰。「我是造了什麼孽,今日竟然被你這不孝的東西忤逆——」

  「母親,您當然可以不答應。」容如蘭放下茶盞,優優雅雅地掏出手絹兒擦了擦小嘴,陰惻惻一笑。「不過您放印子錢的事兒,就別怪女兒不幫您兜住了。」

  「你、你……」伯夫人血氣翻騰,險些嘔出一口腥鹹來,喘息著尖聲道:「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母親,就給我打消了那個荒謬透頂的念頭!」

  「母親,你真當我不敢把這一切鬧得底朝天嗎?」容如蘭冷笑,眼裡滿滿陰鷲怨恨。「我可不怕丟臉,反正嫁給那個死老鬼日夜飽受煎熬,不知哪日被活活折磨死,還不如拖著她們一起。可母親縱是你捨得不當這個伯夫人,大姊姊也捨不得她夢寐以求的未來國母大位吧?」

  「不許你壞荷兒的大事!」伯夫人臉色大變。

  「她不管我的死活,我又何必管她的死活?」容如蘭嗤笑。

  許媽媽又驚慌又心急無助,不知該怎麼勸下這對撕破了臉面凶狠對峙的母女。

  伯夫人氣喘吁吁,眼前陣陣發黑,努力按捺下驚怒欲狂的心,壓低聲音急促道:「蘭兒,你——你再等等,等你大姊姊成功坐上鳳座,母親立時讓你同鄭指揮使和離——」

  「我等不得也忍不得了,憑什麼容如花那個賤種能嫁給冠玉侯為貴妾,我卻要夜夜躺在一個粗魯噁心的老頭子身下?」容如蘭以往嬌美的臉龐已經扭曲得醜惡無比,面上滿佈恨意。「都是你,都是你們逼我,你們害我和冠玉侯無緣做夫妻……我現在也不敢奢求做他的正室了,可是無論如何這個貴妾是我的,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再搶走它!」

  「你瘋了!」伯夫人怒急上前就要掌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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