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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蔡小雀

  早上亂糟糟的,害她一場架也沒能好生打,真是他娘的不痛快,阿爸又奉上官之令執行秘密任務去了,她現在回家只能對著奶娘發呆,要不就是被奶娘拉著要學什麼女紅……

  她打了個大大的冷顫,縮了縮脖子。

  唔,還是先在外頭晃久一點,晚上等阿爸下營後再一起回家好了。

  蘇小刀扛著大刀,舉步就往西境城門方向走去,沒料想身後又響起一聲笑喚。

  「姑娘?」

  「幹嘛?」她回頭。

  「請問西境城裡最好的酒樓怎麼走?」英俊男子又笑得好不冶魅。

  看在蘇小刀眼裡就是風  騷……

  她彎彎眉毛皺得更緊了,毫不客氣地問:「你這是在搭訕我嗎?」

  他迷人的笑容一僵,隨即一歎。「姑娘,在下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看起來不像啊……」她摩挲著下巴。

  「那是,」他正要滿意地一笑,卻又覺好似有哪裡不對。「呃,姑娘此言──」

  「行行行,別再跩文啦,我這就告訴你。」她平生最怕聽人掉書包地囉哩囉唆了,忙揮著手一個勁兒道:「西境城裡最好的酒樓叫『盛開樓』,進了城門往左轉第一條西大街上,掛滿了紅燈籠最氣派最華麗的那一間就是了,它和『萬花樓』都是同一個東家,風格很像的,一眼就能認出。這樣說你記不記得?不記得我也不帶路了,那『盛開樓』隨隨便便一籠包子就得三兩銀,傻子才去那兒被人坑呢!」

  立刻被標籤為「傻子」的英俊男子眼角微抽,這下連最引以為傲的笑容都擠不出了。

  這小姑娘眼珠子是給驢叼了不是?他一個在京城隨隨便便回眸一笑就能迷死群眾顛倒眾生的將門貴公子、朝廷親封的定西大將軍,怎麼到她眼前全沒落得一個好?

  阮清風這下真是炸毛了,他扯了扯忽然覺得系太緊的狐裘領子,濃眉挑得更高了。「姑娘這話就不厚道了,你怎麼明知那酒樓坑人,偏偏還叫我去呢?」

  「是你自己說要找西境城裡最好的酒樓,難不成還是我逼你去的不成?」蘇小刀頓時也火大了。「我說你這小白臉怎麼說話的?成心找我打架是不是?好哇!來呀來呀,本姑娘正愁早上那一場架打得不痛快,你要頂上,我奉陪!」

  他有一瞬地目瞪口呆。

  這小姑娘明明長得一副秀秀氣氣的模樣兒,怎麼談吐這般粗俗、行為如斯剽悍?

  可他記得幾年前隨父親來此巡視駐地時,當時還是放眼可見處處百花盛開,人人笑容滿滿,男子壯如山,女子俏如水,沒有這麼兇猛的啊?

  阮清風認真地沉吟起來,忍不住因「光陰疾疾如流水,世事不堪話當年」而感傷了一把。

  「喂?喂?還打不打了?」

  他滿心感慨,一時間充耳未聞。

  「喂?小子,發什麼呆呀?」蘇小刀跳腳叫囂半天,見他絲毫回應也無,鼓著的一口氣登時也洩了。哎,真是無趣,看來還真是遇見個傻子了,那她還跟個傻子較什麼勁兒呀?

  她搖了搖頭,扛著大刀就走了。

  待阮清風回過神來後,眼前只剩風沙咻咻,剛剛由左邊滾過來的草團兒又從右邊滾過去了……

  當天黃昏,蘇小刀在蘇家院門外晃過來又晃過去,等了半天,最後等來的是蘇鐵頭的親兵之一王大個兒。

  「大妹子,頭兒說今晚上峰在『盛開樓』設宴,所以他就不回來吃飯了,叫大妹子和奶娘千萬記得吃飽些。」王大個兒氣喘如牛地報告。

  糟了,早知阿爸不回來吃晚飯,她今天就不出門,乖乖在家裡裝淑女,哎,現下可晚了,也不知奶娘都氣成什麼樣兒了。

  「王大哥謝謝,我知道了。」蘇小刀歎了一口氣,只得沮喪地拖著沉重的腳步,自個兒蹭進了大院裡,反手關上了門。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哎呀,你這衣裳怎麼都是灰塵,髮帶也掉了,還有臉上這抹泥是怎麼回事兒?」阿花嬸掐著飯點子端出了飯菜,一見之下不由倒抽了一大口氣,急急放下飯菜便抓住了她,「小姐,你又去跟人打架了?還是跟營裡那堆大老粗嗎?哎呀,老爺怎麼也不管管,人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小姐你今年都十七了──」

  「十六歲零七個月。」她瑟縮了下,不忘糾正。

  「那也就是要十七了!」阿花嬸毫不留情地潑了她一盆冷水,打消她還妄想裝嫩的企圖。「小姐呀,不是奶娘愛念叨,尋常姑娘家十四、五歲便早早定下親事了,老爺捨不得你早嫁,至今仍不肯替你相看對象,可你也不能就這樣自暴自棄……」

  「嫁什麼嫁?」蘇小刀終於憋不住了,沒好氣地道:「嫁人有什麼好?嫁了人就活似給人搶了,不但銀子身子都要給人,還得替人孝順公婆照顧弟妹生兒育女持家納妾──好好舒坦的日子不過,偏生跑去人家家裡伏低做小累死累活,我瘋了不成?」

  阿花嬸聞言險些暈過去,抖著唇兒道:「小小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話要傳出去,就真的沒人敢上門來提親了。」

  「我話沒傳出去也沒人敢上門提親呀。」她得意洋洋地道:「我誰呀,我可是蘇鐵頭的閨女兒,以後要殺敵領功當女將軍的,嫁人豈不是太浪費我的一身武力了?」

  「小姐……」阿花嬸一口心頭血都快噴出來了。

  「況且我阿爸說了,要是打不過我的男人,嫁來也無用,要是打得過我的男人,將來夫妻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我就吃虧了,所以阿爸也贊成我不嫁。」她笑嘻嘻地安慰阿花嬸,「奶娘,你別擔心,以後你和阿爸就由我負責養老送終,半點都不耽誤的。」

  「小姐啊……」阿花嬸都快嚎啕了。「話不是這麼說的啊……」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就是了。」她趕緊挽著阿花嬸往飯桌上坐去。「喲,今晚做什麼好菜真是香呀,等會兒我一定要吃三大碗。」

  阿花嬸只覺兩眼昏黃,前途茫茫。

  飯罷,重振精神的阿花嬸在收拾好碗筷後,到睡房裡翻箱倒櫃,找出了八百年前壓在箱底的「女則」和「女誡」,正想拿去找自家小姐好好說道說道,可沒想到把前三進後三進的蘇家大院找了個遍,哪還有小姐身影?

  此時此刻蘇小刀早偷偷翻牆出去,準備逃到「盛開樓」拉救兵──等阿爸宴罷出來一同回家,奶娘再不甘心也只得放她一馬了。

  熱熱鬧鬧的西大街上滿是酒肆餐館,入夜後一盞盞的燈籠紅紅火火串燃而起,映照出好一番太平盛世的繁華夜景。

  她來到人來人往的「盛開樓」大門口,本想抬腳就進,可一惦念著自個兒的荷包,想想算了,還是蹲一旁柱子耐心等著吧。

  「不知道是哪位上峰請客?真是凱子頭,居然把宴席設在『盛開樓』。」她撐著下巴,鼻端嗅聞著自裡頭飄散出的酒香菜香,明明才剛吃飽,不知怎的又犯饞了起來。「話說回來,聽說『盛開樓』的酒菜一絕,尤其是東坡肉和佛跳牆,吃進嘴裡連舌頭都要吞下去了,嘖嘖嘖……」

  第1章(2)

  阮清風披著一襲紫貂裘閒庭信步似地自酒樓走出來,一眼就瞟見了裹著件厚厚花棉襖,支著下巴,大馬金刀蹲坐在柱子下的秀氣身影──咦?

  這股好生熟悉的違和感……不正是晌午他撞見的那一個嗎?

  「姑娘,怎麼是你?」

  那鑽入耳膜的清朗嗓音好不耳熟,蘇小刀有些愕然抬頭,「欸?你在這兒做什麼?」

  「這是酒樓,我自是來用餐的。」他笑道:「姑娘呢?」

  在夜色和大紅燈籠光影映落下,白天凶巴巴的小姑娘此刻蹲坐的模樣兒,看起來倒有幾分說不出的楚楚可憐,他的語氣也不自禁柔軟了起來。

  「我是來等──」蘇小刀忽然想起一事,忙跳了起來,緊張兮兮將他拉到一旁。「等等,你該不會真的傻傻地進這『盛開樓』吃飯了?」

  阮清風低頭看著她髒兮兮小手──剛才爬牆時給蹭髒的──揪住紫貂裘時留下的一團污漬,嘴角不禁抽了抽,素來愛潔的性子就想把紫貂裘自她魔爪中扯離,可看著她臉上激動的同情之色,終還是忍住了。

  「是,酒菜還不錯。」他點點頭。「其中的東坡肉、佛跳牆、鴛鴦八寶羹和百花大拼盤,頗有京城的水準。」

  「嘶──」她倒吸了口涼氣。

  阮清風被她好不肉痛的表情給逗笑了。「姑娘這是為我的荷包心痛嗎?」

  「我是為你爹娘心痛。」她歎了一口氣,生的既是傻子又是敗家子,真是太可憐了。

  「姑娘,我怎麼覺得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小子,你京城來的?」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問。

  「是。」

  「自己一個人出門嗎?」

  「……對。」他越聽越狐疑。「怎麼?」

  「出門時身上帶了很多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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