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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香彌

  聽見她這話,他更加確定,她確實是在氣惱他,但他不明所以,「好端端的,你莫名其妙在發哪門子的脾氣?」

  梁宛兒可不接受他這樣的誣賴,「我哪有發脾氣。」

  「你明明不高興不是嗎?」

  她糾正他,「不高興與發脾氣,是兩碼子事。」

  「好好,你沒發脾氣,那你同我說說,你在不高興什麼?」

  她默然不語。

  鍾日章努力回想自個兒是不是說了什麼,抑或是做了什麼惹惱她的事,但他仔細想了想,都想不出來。

  「你別悶不吭聲的,咱們夫妻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夫妻倆?哼,你心裡真的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看待嗎?」梁宛兒冷冷詰問。

  「你怎會這麼說?」他急忙抓住她的手錶白,「那曰你醒來,我不是同你說過了,咱們倆以後好好過日子,我會好好待你。」

  她眼裡流露出一抹指責,「夫妻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要怎麼做夫妻?」

  鍾日章一怔,「我何時不信任你?」他絲毫不明白自個兒做了什麼,讓她覺得他不信任她的事。

  梁宛兒質問:「若是你真有把我當成你妻子,那這兩天來為何不讓我陪在你身邊?我一來你就急著趕我走。」

  「那是因為……」真正的原因他說不出口,看著她,鍾日章想了個借口,「我只是不想你累著了。」

  「我不累。」

  他再找了個理由搪塞,「我怕你會悶。」

  「我不會悶。」她斜睇著他,想看他還能掰出什麼說詞來。

  鍾日章有些不耐煩了,「你這女人為何非要追根究底不可?」他素來驕傲,哪裡肯讓她知曉真正的原因。

  「那你又為何堅持不讓我陪著你?」

  她是他的妻子,她覺得在這種時候她更應該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努力,可是他卻一再趕她走,梁宛兒睇向他,決定把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倘若今天換成是我,你是不是也會袖手旁觀?我以為夫妻之間應當要互相扶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我知道你剛開始練習走路,一定會很辛苦,所以才想陪著你,一起度過這段難熬的時間,可是你卻不願意讓我陪伴在你身邊,這表示在你心裡,並沒有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妻子看待。」

  聽完她的話,他的心裡話脫口而出,「不是那樣,我只是不想讓你看見我摔倒的狼狽樣子。」

  「為什麼?」

  「我……」他一窒,接下來的話哽在喉頭說不出來。

  秋麗將她拉到一旁,低聲告訴她答案,「世子素來好面子,所以才不想讓世子妃瞧見那種情形。」

  梁宛兒一愣後,恍然大悟的看向一臉彆扭的鍾日章。

  瞧見她那臉色,鍾日章明白秋麗八成告訴她了,橫她一眼,喝斥了句,「多嘴,還不下去。」

  「是,奴婢告退。」春雅等人也跟著秋麗一塊退下。

  寢房裡只剩下兩人,梁宛兒走上前,臉色已不再冷淡,帶著笑意望著他,「好吧,這次的事就原諒你了。」

  被秋麗道破了他的心思,他有些羞惱,「本世子又沒做錯事,要你原諒什麼。」

  「你怎麼會沒做錯事?」

  「我哪裡錯了?」

  「你錯在不夠信任我,倘若對我有足夠的信任,就不會在這種時候還顧著面子,不肯讓我陪著你。」見他又要反駁,她逕自再說下去,「像你在春雅和秋麗她們面前摔倒,是不是就不會覺得丟臉?這並不全然只因為她們是下人,而是她們服侍你多年,你很信任她們,所以才放心在她們面前展露自個兒脆弱的一面。」

  鍾日章望著她,深思著她所說的話。

  梁宛兒微微一笑,續道:「我們畢竟才成親沒幾個月,要你對我就像對待春雅、秋麗他們那般信任,確實是難以辦到,這不怪你,這事是我自己疏忽了,以後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互相瞭解,希望有朝一日,我們之間也可以毫無芥蒂的互相信賴、互相依靠。」

  這番話令鍾日章很動容,他懊悔的緊握著她的手,「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沒發覺你是這般好。」當時以貌取人的他淺薄的看不見她的好,以致差點就錯過了她,幸虧母妃英明,替他將她娶了回來。

  梁宛兒意有指的回他一句,「有些事情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倘若他當年沒有去退親,而是直接迎娶了原本的梁宛兒,那麼他們今生怕是無法相遇了。

  她眼盛滿了笑意,接著說道:「不過你現下悔悟也不晚,還來得及。」

  他癡看著她臉上的粲笑,再也克制不住胸腔滿溢而出的情意,動情的將她摟進懷裡,覆上她的唇,索取著她的甜美。

  「待我恢復了,咱們重辦一場婚禮,這次我要親自迎娶你,與你拜堂、與你洞房。」

  「成親很累,重辦的事就免了吧。」她可沒興趣再體驗一次那些繁瑣的婚禮儀式。

  「那洞房可不能免,對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下就洞房。」他兩眼發亮,興致勃勃的道。

  「你現在能行嗎?」她懷疑的瞟向他行動不便的腿。

  「為夫會親自證明給你看,讓你瞧瞧為夫有多行。」他扒著她的衣裳,迫不及待的想讓她深切的瞭解他的本事。

  見他真要做,她嚇了一跳,「你可別逞強。」

  鍾日章傲然表示,「本世子不須逞強便很強了,待會你便能親身體驗為夫有多強。」

  「可現下大白天……」翠眉她們還守在外頭,萬一她發出什麼聲音,豈不是全被她們給聽了去。

  「這樣更能讓你看清楚,為夫的體魄有多健碩。」

  當她的衣衫被他退去,裸露出她胸前那兩團雪白時,他呼吸一窒,看著那豐滿的渾/圓上,挺立著兩朵嫣紅誘人的蓓蕾,他下腹緊繃,血脈賁張。

  他的目光灼熱得宛如想要吞了她,她羞赧得臉兒緋紅,欲迎還拒,兩手抵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他的肌膚熱得燙人,把她的臉燒得更紅,下一瞬,當他的手揉撫著她胸前的豐盈,吮住她的蓓蕾,她心尖一顫,禁不住逸出了一聲嬌吟。

  ……

  第8章(1)

  一早,梁宛兒準備前往鍾日章所住的跨院時,正好遇到鍾日觀。

  「嫂子,聽聞二哥已能行走了。」鍾日觀關心的詢問。

  「是能走幾步了,我正要去他那兒,你要不要一塊過去看看他?」大概是她日前對他說了那番話的緣故,接下來這些日子,鍾日章在做復健時,不再趕她出去,願意讓她留下來陪他。

  鍾日觀輕輕搖頭,「不了,我怕過去二哥見了我會心煩。」

  聽他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暗指鍾日章不太喜歡他這個弟弟,梁宛兒有些訝異。

  「怎麼會呢?你二哥脾氣是不太好,可你是他弟弟,他不致於不待見你。」

  她從未聽鍾日章批評過自家的兄弟,不過倒也很少聽他提及他們的事。

  鍾日觀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沒多做解釋,只道:「是我嘴笨,討不了二哥歡心。先前我還頗擔心嫂子進門後會被二哥冷待,如今見二哥與嫂子十分恩愛,二哥也在嫂子照顧下,日漸康復,我也放心了。」說完,他沒再多留,道了聲還有事要外出,便先走一步。

  梁宛兒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她並不討厭鍾日觀,不過卻覺得這人有點看不透,從他的話裡,她隱約感覺得出他與鍾日章之間似乎有些嫌隙。

  來到鍾日章的院子,梁宛兒見到他正扶著她前幾日讓人為他做好的一處復健步道,那步道底下鋪了一層厚棉布,萬一摔倒便不會撞傷,兩側也做了圍欄,可以讓他扶在上頭慢慢行走。

  她靜靜在一旁注視著他,他的臉上佈滿了汗水,謹慎而專注的踏出每一個腳步,雖然走得很緩慢,但比起之前已沉穩許多。

  大約花了半個時辰,他才走到步道的另一端,他喘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見梁宛兒來了,他唇角揚起笑容。

  「你來啦。」

  她走過去,拿出手絹替他擦拭臉上的汗水,笑道:「今天好像比起前兩日,走得又更穩了一些。」

  鍾日章臉上漫開朗笑,「顧太醫說照這樣下去,約莫到明年春天,差不多就能行走自如了。」

  就連顧太醫也對他復原的情況感到吃驚,原本太醫認為他要再能像常人那般行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如今太醫改口表示,若他每日都這般練習下去,要行走如常並非不可能,只不過要恢復到能跑能跳的程度,恐怕就有些困難。

  他也不敢奢求太多,眼下能如常人般行走就已滿足。

  接著他興匆匆表示,「屆時,我就能帶你四處去玩了,還可以帶你去打捶丸,那可好玩啦。」

  「捶丸是什麼?」梁宛兒好奇的問,一邊扶著他坐上秋麗推來的木製輪椅上。

  鍾日章訝異的看著她,「你不知道捶丸?」

  這遊戲在京城裡,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頗為喜愛,就連那些夫人、小姐也經常相邀一塊玩,按理說她是梁大人的女兒,縱使沒玩過,也不該一臉沒聽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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