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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湛露

  她偷偷一笑,「駿武王爺歷經征途,累了,正在大帳裡睡覺,我看他這一睡,大概要睡個十七、八天。」

  鸞鏡眼波一閃,讚道﹕「下手好快啊。」

  「跟了你這麼久,總不能什麼都沒學到吧?」

  他一點頭,「那從現在起,我們和皇城裡的人面對面的一決雌雄!」

  第二天,鳳朝大軍拔營,整兵,回朝。

  第7章

  鳳朝皇宮裡,安靜得像沒有一絲呼吸似的。

  皇后忐忑不安地坐在乘風殿,等待看外頭傳來的消息。

  見到一名宮女勿忙地走進來,她立刻緊張地問﹕「怎麼樣?有九歌的消息了嗎!」

  「聽說大軍已經在返回皇城的路上,估計這一兩天就會到了。」

  皇后焦慮地喃喃自語,「該怎樣通知九歌,讓她不要進城啊……」

  宮女又說﹕「宮裡到處都是禁衛軍,守衛非常森嚴,要想把消息傳遞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總要找到方法啊。」皇后急道﹕「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九歌回來送死。」

  她急得在原地來回踱步,這時,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鳳星桐的聲音跟著響起——

  「母后想出來國璽放在哪兒了嗎?」

  皇后渾身一震,看著他,強作笑容道﹕「這個……還沒有想起來。你不要看急嘛。」

  「母后,請你最好不要和兒臣故意拖延時間。」他陰陰地笑著,「就算拖到九歌回朝,兒臣還是一樣要做這個皇帝的。滿朝文武凡是反對兒臣的,兒臣都已把他們關了起來,現在鳳朝上下,誰還可以與兒臣爭鋒?母后就不必逆勢而行了。」

  皇后壯著膽子說﹕「不是我逆勢而行,而是你想逆天而行,你明知道你父皇要把皇位傳給九歌,卻還如此大逆不道。」

  「父皇是神智錯亂才會作下那樣的決定。」他的言詞非常不敬,「哼,以為中原天朝出了個武則天,我們鳳朝就也要有一個嗎?」

  他的聲音一冷,「兒臣再給您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您乖乖地交出國璽,兒臣還是恭恭敬敬地奉您為皇太后,否則……就別怪兒臣翻臉無情了。」

  說罷,他反身離去。

  皇后面色如土地跌坐在玫瑰椅中。

  宮女在旁邊戰戰兢兢地聽看,此時,她湊過來說﹕「皇后娘娘可要早作打算啊,聽二皇子的口氣,似是連您都不能放過,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皇后長歎一聲,「他娘親死得早,他一直認為自己沒當上太子是因為他娘的出身低賤,所以對所有人都懷恨在心。陛下也是看出他心胸狹窄,才不肯將皇位傳給他,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走到這一步……如今我還能和誰商量去?」

  宮女想了想,提議道﹕「要不要把太子妃找來一起商量?」

  皇后遲疑著,「她現在能過來嗎?」

  「奴婢去找找看,好歹多一個人,多一份主意。」

  她歎著氣,點點頭。

  等了好久,雲初濃這才終於跟隨那名宮女來到乘風殿。

  皇后一見到她就像是見到救星,緊緊拉住她的手,「初濃,你有沒有可能聯繫到你父親?」

  「我現在已經不能出宮門了。」雲初濃回道﹕「即使是到這裡,一路上也有幾路人對我盤查。母后,看來宮變是近在眼前,不可避免了。」

  皇后聞言,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我真不知道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為什麼陛下會出事?為什麼星桐那孩子要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我只想保住九歌,可是,卻沒辦法給外面送出消息。外面的文武大臣,真的都很支持星桐造反嗎?」

  「怎麼可能……二皇子是這樣和您說的?那不過是他騙您的鬼話,不用相信。」雲初濃沉靜地分析,「造反之事,自古以來,海域內外,哪朝哪代可以容得的?但是現在九歌公主不在,大臣若是反對也無施力點,所以大家隱忍不發。」

  「可是……都不出頭,我們婦道人家能做什麼?」

  她低頭想了想,忽然問道﹕「您有鸞鏡王爺的消息嗎?」

  「鸞鏡?」皇后皺眉,「他不是一直在兵宮那裡?是了,他也是星桐的人吧?」

  雲初濃詭異地笑答,「鸞鏡已經不在兵宮了,如果我猜得沒錯,只怕他現在在九歌公主身邊。」

  「在九歌那裡?」皇后又是不解又是擔心,「那他會不會對九歌不利?」

  她笑得更加深沉,「母后還不知道嗎?鸞鏡和九歌的關係。」

  「鸞鏡和九歌的關係?」皇后更加困惑。「他倆還有什麼關係?」

  雲初濃咬看唇角,「九歌對鸞鏡一往情深,而鸞鏡對她,似乎也……志在必得。」

  她的話讓皇后驚得幾乎快跳起來,濃濃的驚詫在乍白的臉色上浮現。

  「老天爺啊——」

  此時被雲初濃議論的兩位主角,正在距離鳳朝皇城不到十里的一座小山村中。

  撤返的大軍並沒有按照慣例整隊前行,而是分散成二、三十支分隊,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悄悄向皇城包圍而來。

  鸞鏡與九歌就帶著其中一支部隊,先行抵達了皇城外的這座小山村中,暗自埋伏。

  當務之急,他們要瞭解皇城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但是派出去的探子都被攔阻在城門之外,得到的唯一消息是——城門已經封鎖,所有要進城的人都要進行嚴格的盤查。

  「看來皇城的確有事,而且是大事。」九歌憂心如焚,「父皇到底出了什麼事?」

  鸞鏡心知肚明,但是他不能說。

  他這一整天忙著繪製皇城的防禦圖。

  九歌看到成圖時十分驚詫。「這圖你以前畫過嗎?」

  「曾經在兵宮見過一次。」

  他過目不忘的本領和極強的畫工簡直超過她的想像。

  「你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九歌忍不住歎道,「你現在要是說你能未卜先知,我都信了。」

  「只不過是畫張圖,也能得到公主這麼高的評價?」他戲謔地說,同時在畫上點了幾處,「這裡和這裡的守城將領,都是二皇子的心腹,且是皇城守軍中的精銳部隊,日後如果要突圍進去,這幾處應該避開的。」

  她認真地看著那張地圖,問道﹕「二哥會不會以為我們要乖乖地回朝,不會對他有所防備?」

  「我們撤回來的速度很快,外人看來,的確像是奉旨而行。」

  「如果我們能夠打得二哥一個措手不及的話……」

  鸞鏡放下手中的筆,「你在想什麼?」

  她轉著眼珠笑答,「我覺得,我們應該從二哥防守最嚴密的城門進去。」

  他稍一思忖,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從他的精銳部隊下手?這方法並非不可行,只是得冒一定的風險。」

  「我們無論從哪個城門攻進去,都是要風險的,不是嗎?」她沉吟道,「既然要冒險,不如冒一個最大的,得到的結果說不定也是最好的。」

  鸞鏡一笑,「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好吧,我同意,不過計劃實施的時候,你我要分開帶兵。」

  「為什麼?」

  「指揮官不能聚在一起,萬一一個被捕,還有另一個可以前來營救。」

  九歌又轉起眼珠子,「二哥知道你到我這裡來了嗎?」

  「我沒有和他說,但是我這麼多天沒有去兵宮,他找我也找不到,應該猜想得到我會在你的身旁。你又想怎麼樣?」

  「我想……誘二哥出來。」

  「不行。」

  他斬釘截鐵的否定讓她不服地追問﹕「為什麼不行?」

  「因為危險。」

  「你去敵營談判不是也很危險?」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和我,不一樣。」

  九歌倏然躍起,「好啊,你看不起我?」

  鸞鏡歎氣,「九歌,這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二皇子若是和你見了面,反囚住了你,我們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白費。」

  「不是還有你?」

  「我?我又不是皇位繼承人。」

  「若我要傳位於你呢?」

  鸞鏡皺起眉心,「又胡說。」

  九歌忽然撲進他的懷裡,像牛皮糖一樣在他身前碾來滾去,「你老是把我當孩子,可是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當真的。」

  「九歌,皇位繼承是大事,不是你隨意一句話就可以變更。我的職責是保護你登上王位,不是篡權奪位。」

  「我就讓你篡了,又怎樣?」

  他聽著她如此任性的話,聲音一冷,「那我只好離開。」

  九歌呆住,她沒想到她的想法會讓鸞鏡如此嫌惡。「你就這麼不想當皇帝?」

  「因為……這個皇位不屬於我。」他習慣性地撥著她的頭髮,蓋住她有些受傷的眼神,然後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她卻不滿足於他這安撫的一吻,牙齒立刻咬住他的唇辦,主動伸出舌尖挑開他的唇齒,讓他的呼吸驟然節奏變亂。

  「小東西……」他喘著氣笑道﹕「越來越沒有個公主樣。從哪裡學得這麼輕浮?」

  她也喘看氣頻頻而笑,「為了拴住你的心啊,萬一哪天有個更輕浮的姑娘勾走你的心,我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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