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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淺草茉莉

  「降溫、喚醒?既然如此您又何必自己也下水?您不冷嗎?」她不解的問。

  「本官只是要讓你知道,你我同苦,再也不許你輕易撇下本官自己求死!」他臉色嚴峻異常的說。

  「您……」鴛純水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本官要你的承諾。」他正色要求。再不許她輕易求死!

  她才收起的眼淚又要氾濫。「好,我答應您……不過,您用的方法也太絕了,若我不醒,你豈不要淹死我?」她有些埋怨的瞪著他。

  他哈哈大笑。「這回有本官陪你一道死,黃泉路上依然能護著你,你怕什麼?」

  「您打算與我一道死?」她淚眼已然婆娑,誰說他無情,這傢伙分明是至情至性人!

  「本官不能任由自己被你丟下呀!」公孫謀取來暖爐上熱燙的清湯,這清湯是他命人一直熱著的,就怕她夜半突然醒來需要解饑進食,他親自餵了她幾口暖胃補充體力,然後脫下自己的衣物,赤裸的與她一起裹進被窩中繼續為她取暖。

  一觸及他的身子,她立即縮進他的懷中嚶嚶啜泣,懊悔自己誤會了他。「爺,對不起,我不該懷疑您負了我。」她十分內疚。

  緊擁著她取暖,他不再多言,他對她總是特別「寬宏大量」的,沒辦法,宿命啊!

  ☆☆☆☆☆☆☆☆☆☆  ☆☆☆☆☆☆☆☆☆☆

  「小姐,您的唇?」一早袁妞照例端著熱水來到鴛純水的房裡要為她梳洗,才踏入門檻就驚喜的發現小姐已經清醒了,連衣物也換過了,再見早就端坐在一旁喝茶的大人,袁妞驚訝不已,昨日大人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將小姐給喚醒的啊?

  正好奇不已時,竟瞧見了小姐的紅唇上有道頗深的傷痕,幸虧傷口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不過,這傷到底是怎麼弄的啊?

  「沒什麼,不怎麼疼了。」想起昨夜他的惡行,鴛純水火紅了臉不敢瞧人。

  「怎麼可能不疼,想用出這傷口,力道定是不輕,大人,是不是哪個奴才沒伺候好小姐,這才會……」袁妞轉過頭在瞧見大人後倏然住了口。

  怎麼連大人的嘴也是腫的?

  這兩人……昨夜該不會是用「嘴打架」吧?

  就見正在品茗的公孫謀,嘴角浮現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瞟向床上臉已紅得不像話的人身上。「這傷不是奴才伺候不好,是主子不乖,活該討的罰。」

  「罰?」在瞧見兩人的互動後,袁妞立即會意,原來是這麼個「罰」法啊?大人還真火爆!想必是一怒之下將小姐給咬醒的?

  她不禁也瞄向小姐,見小姐真是羞到不行,只差沒想再次躲進被窩裡不想見人,她忍不住掩嘴偷笑。

  不過,若真是如此,大人咬得好,終於讓小姐清醒了,而且瞧這模樣,似乎連誤會都冰釋了,否則先前一心求死的小姐,哪能這麼羞答答的醒來見人?

  「大人。」門外尚湧求見。

  一聽到尚湧的聲音,他臉色沉了沉。「到前廳候著,本官隨後就到。」

  「是。」尚湧立即聽命而去。

  他起身,笑意綿綿的走向鴛純水,仔細端詳著她極為消瘦虛弱的面容,笑容猛地變得陰沉。

  「爺,您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沒什麼。」只是算計著一些事……

  「是嗎?」任她如何愚鈍,相處久了也已經越來越可以分辨出他的笑容是喜是凶,而方纔的笑可說是由喜轉凶?他怎麼了嗎?

  「本官至前廳與尚湧議事,你就先休息吧。」他漠然交代。

  他果然不肯說,鴛純水有些喪氣。

  公孫謀轉身離去,跨出門檻前回頭對著袁妞又補上幾句,「她唇上的傷痕別上藥,讓它自然痊癒,好得越慢,你家小姐就越記得清楚對本官的承諾!」說完才快步離去。

  「承諾?小姐,您給了大人什麼承諾?」袁妞忍不住好奇的問。

  「沒什麼啦……只是他要我不許撇下他求死。」她先是紅著臉低低的說,接著又氣憤了起來。「不過他也真是狠,竟然不許我上藥,想懲罰我,這法子也未免太不憐香惜玉了吧!」她不自覺的抿起嘴來。「哎呀,還真痛。」這才發覺輕輕一扯動,竟讓她痛得齜牙咧嘴的。

  「小姐,很痛嗎?」袁妞緊張的問。

  「當然。」她小臉都痛糾在一起了。「快去拿藥來吧!」她痛得吩咐。

  哪知袁妞搖搖首。「不成,大人交代不許上藥。」

  「什麼?你聽他的?」鴛純水一臉愕然。

  「當然,這裡是公孫府,袁妞當然得聽大人的。」她笑嘻嘻的說。

  「你這個見風轉舵的丫頭!」鴛純水氣惱的說。

  「才不是呢,大人在罰您,我也覺得該罰,因為您實在太不應該了。」她忍不住數落自家小姐。

  「我怎麼了?」

  「您可知道自從您失蹤後整個公孫府,不,整個長安變得有多恐怖,大人言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為了將您找回來,幾乎命人翻遍整個長安城,連皇城內殿大人都直闖進去將其攪得天翻地覆,整個長安城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就連人在洛陽的皇上都得到消息,幾次派人來問公孫府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竟讓整個長安幾乎要被搗碎。」

  「他真這麼做?他瘋了不成?」鴛純水驚訝的脫口而出。

  「沒錯,大人就要瘋了,如果再找不到您,連尚大人都說,長安城要變天了,甚至要我若見情勢不對就先行逃脫,因為說不定大人想殺人祭天了。」

  「啊!」她驚得摀住嘴。

  這傢伙竟是這麼的恐怖?!

  「所以說,如果您還誤會是大人對您下的手就太不應該了!」

  「我……」原來他是這麼的在乎她。

  「哼,只要想到大人好不容易救回您,大伙才鬆了一口氣,哪知您卻還一心求死,惹得眾人又開始提心吊膽,生怕您萬一真有個不測,這豈不是又要天下大亂了?所以我拜託您了小姐,好好顧好您這身子,別再出差池了,否則大伙可都得跟著倒楣受苦!」袁妞索性苦著臉求她。

  「你!」她尷尬得不知說什麼才好。「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他遷怒的惡習,其惡劣的程度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她咬著牙,一臉的歉意。

  「知道就好,所以您這唇傷,就如大人交代,別治的好,留點教訓。」

  她氣瞇了眼。「你——」

  「哎呀,我說水妹妹,你總算清醒了,咱們後宮幾位姊妹可是擔心死你了。」煙美人人未到,聲先到。

  「幸虧你醒來了,不然安姊姊我又要去燒香拜佛為你求平安了。」連安美人也來了。

  鴛純水主僕兩人眉頭一皺,這下又不得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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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到了?」公孫謀坐定前廳後冷佞的問。

  「回大人,有消息了。」尚湧戰戰兢兢的回答。

  「說。」如今水兒已平安找回,是開始「處理善後」的時候了。

  「大人,屬下清查過了,姑娘失蹤之際乘坐的是大人的轎子,這頂轎子無故起火,必是人為縱火,而能夠接近大人的轎子只有少數幾個人,但這些人皆對大人忠心耿耿,不可能縱火,所以唯一可能的是,有機會接近轎子,但不是大人心腹的人,這才能讓守衛大人的侍衛們卸下戒心,讓意外有機會發生。」為了將功贖罪,尚湧廢寢忘食的查。

  「嗯,然後呢?」他雙指敲著桌面,靜聽著。

  「屬下查過了,當晚大人離轎時,有一個人曾經要守衛拿一籠熱包子給姑娘品嚐,包子才被送進轎子不久,轎子就起火了。」

  「喔?你是說這籠包子藏著火引?」

  「嗯,屬下已在起火現場找到那放著包子的籠子,證明有火藥反應,另外,公孫府戒備森嚴,那信連同姑娘的環珮鈴鐺竟能公然出現在咱們的大廳上,這事不尋常,再加上伊居政他們的頭顱是屬下親自埋土的,除了親信知道所埋何處,其餘不可能走漏消息,甚至被挖出拿來驚嚇姑娘,因此這個與姑娘有仇,又有機會探知大人點滴的人,屬下猜測除了府上的人無人有機會做到這些事。」

  「嗯,所以你認為本官可能養了一隻毒蛇在府裡嘍?」他目光變得凶殘,嘴角卻撩起一彎笑。

  「屬下斗膽稟報,大人確實養了一條毒蛇了。」尚湧見了不禁打起寒顫。

  「很好,不過,尚湧,你遺漏了一件事。」他起身看向窗欞外,瞧見天際陰雨綿綿,這天該讓它轉晴了嗎?但是他還沒這個心思啊,他希望這天再陰寒些呢……

  遺漏了一件事?「屬下疏失,還請大人指示。」

  「你可記得本宮是為何事離轎的?」

  「是皇上來旨,您這才出轎……大人的意思是,皇上他……」尚湧猛然心驚。

  他將視線由窗欞外調回。「不,本官認為他沒有那個膽。」他不屑的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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