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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簡瓔

  王爺在一旁不發一語,杜福兮看著便覺得王爺沒有那麼開心,甚至她看著王爺緊鎖著眉頭,竟像是不樂意她有孕似的。

  王妃又殷殷叮囑了好些事項才跟王爺離開。

  待王爺、王妃一走,房裡再無其他人,朱太醫神色凝重地道:「下官有事相告。」

  孫石玉一聽便知有事。「朱太醫請直言。」

  朱太醫緩緩道:「這寢房中有股子異樣香味,下官適才觀察了一下,認為香味出在世子妃身上佩戴著的小香包。」

  「我的香包?」杜福兮嚇了一跳,忙把香包解下遞過去,她以為朱太醫要說她的胎像有問題,沒想到是要說香包有古怪。

  孫石玉面色很沉。「勞煩朱太醫檢查這香包。」

  他心中已有數,朱太醫本是太醫院的解毒高手,他前世便極信任朱太醫,此時也信任朱太醫聞到的異香一定有問題。

  朱太醫將香包放在桌上,割開了線頭,倒出裡面的粉末,那都是研成了粉末的香料,一般的香包都是如此做法。

  朱太醫動手細撥那些細碎的粉末,好半晌之後才道:「下官猜想的沒有錯,這許多種香料之中,夾雜著一味極重的麝香味,這麝香雖能入藥,但也是厲害的避子藥,長期聞其香味,便會導致不孕。」

  杜福兮倒吸了一口冷氣,跟孫石玉對看一眼,兩人有默契,她略過香包的來歷不提,只問道:「太醫,既是極重的避子藥,那我為何還能懷上?」原來麝香會導致不孕,前世時她還非常喜歡說。

  朱太醫緩緩說道:「許是在世子妃懷上之後才佩戴在身上的,避子藥並非滑胎藥,既已懷上,對胎兒便沒有影響。」

  杜福兮發懵了半晌才後怕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幸好她先懷上了,否則年歲久來,會當自己不孕,那何姨娘真是好毒的心。

  孫石玉凝眉道:「此事還望朱太醫保密。」

  朱太醫長年在皇室宗親之間打滾,亦是明白很多事看到了也要當做沒看到。

  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只不過這香包如今雖是損不了胎兒,還是丟埋了好。」

  送走朱太醫,兩人才關起門來密商。

  杜福兮喃喃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何姨娘會存了如此歹毒的心,不想我懷孕。」

  何姨娘總是笑盈盈的世子妃長、世子妃短的,竟是笑裡藏刀,想讓她永遠懷不了孩子,若是今日朱太醫沒把這件事揭穿,那麼何姨娘再來送她香包,可能就夾著滑胎藥了,想到這她便不寒而慄。

  孫石玉臉色黑沉如墨。「快把那香包丟了,往後何姨娘送來的東西一律丟掉,也不許她再踏入這院子半步。」

  「不能丟,丟了便打草驚蛇。」杜福兮心中立時有了計較。「等等讓阿芷把香包裡的香料倒出來,放些安神的香料填進去,我依舊戴在身上,不讓何姨娘起疑心,我們暗中觀察她便是。」

  「暗中觀察?」孫石玉伸手捏了她小臉一把,哼道:「不要反過來被她暗中監視了還不自知,這院子裡不知道誰是她的眼線,你莫要以為你按兵不動即可,她既是存了害你之心,便是不想讓我穩坐世子之位,嚴側妃、何姨娘都為了自己兒子而對世子之位野心勃勃,這王府果然骯髒得很。」

  「世子之位可真是香餑脖啊。」杜福兮有感而發地歎道:「所以啊,假如爺不做世子,妾身反倒開心。」

  孫石玉把她抱起來,往床那邊走去,問道:「爺若是鄉野農夫,你也開心?」

  杜福兮在他懷裡重重的點了個頭。「嗯,妾身開心!」如果他只是一介農夫,那麼他們也不必跟任何人勾心鬥角,孩子也可以平安的長大,沒人會來加害。

  「你這傻的。」孫石玉輕手輕腳地把她放上床,噙著笑道:「人人爭做世子妃,就你想做農婦,沒見過比你傻的。」

  杜福兮朝他一笑,飛快接道:「傻人有傻福。」

  「有我這般的相公,你確實是挺有傻福。」見她那不以為然的眼神,他笑著替她拉上被子。「睡吧!一會兒醒來讓阿芷送安胎藥來。」

  「天色都晚了,爺還要去練功?」她拉住他的手,莫名的依戀起來。「今兒個就別練了,陪陪妾身。」

  孫石玉低首吻了吻她額心,低聲說道:「你先睡,我要進宮。」

  「又要進宮?」杜福兮心裡一揪。「是不是太后又……」

  他搖頭。「太后無恙,不過我今晚要以探病的名義進宮,再潛入鳳儀宮見皇后。」

  杜福兮聽得心口一緊,忙坐起身。「若皇后不相信怎麼辦?你要說你是誰?你要如何取信於皇后?」

  孫石玉見狀也坐了下來,安撫地拉住她雙手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全盤設想好了,便說我是衛將軍死前唯一見過的人,當時兵荒馬亂,即便是孟不群也不能肯定我中箭了之後還跟什麼人說過話,他一箭貫穿我心臟,極有把握我必死無疑之後便策馬離去,我在死前是否對什麼人交代了什麼事,都無法考究。」

  杜福兮反手拉住他的手,緊緊握住,語帶期盼地道:「為何一定要今晚去?匿名飛鴿傳書什麼的不成嗎?」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就是隱隱感到不安。

  孫石玉肅容道:「我派暗衛在監視,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孟不群向天借了膽子,竟在南嶽山裡練私兵,而且兵力不容小覷,我怕晚了會誤了大事,才決定今晚行事。」

  「練私兵?!」杜福兮聽得瞪大眼。練私兵不就是那個要……造造造、造反嗎?!

  孫石玉凝重道:「想來你一介婦道人家也明白事態的嚴重,你說我能不速速將這消息讓皇后知道嗎?」

  杜福兮自然十分明白他那份效忠大宣王朝和維護皇上姐夫和皇后姐姐的心,知道自己再怎麼忐忑不安也阻止不了他,他今晚是勢在必行了,於是便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鄭重地道:「那麼你要小心,為了我、為了寶寶,即使皇后不相信你,你也不能衝動行事,不能暴露自己不是孫石玉之事。」

  在任何時代都一樣,反常即妖啊!她實在擔心他會因為皇后是他至親之人而對皇后吐實,像借屍還魂和重生這等極至妖邪之事,皇后會相信嗎?莫不把他當妖孽拿下才怪。

  「你當爺是那麼愚蠢之人嗎?」孫石玉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爺還要看著我們的孩子出世,還要親自教他射箭騎馬呢。」

  漆黑的夜幕下,孫石玉臉上戴著面具,身著夜行衣,貼著宮牆而行。他腳步不停的穿過廊道,接近鳳儀宮時,便用輕功行走,他熟悉宮中侍衛交班時間,抓緊了那不到半刻的空子潛進鳳儀宮,頃刻便輕巧地翻上宮簷。

  夜色深沉,今夜又剛巧起了濃霧,可說是老天助他一臂之力。他無聲無息的掀開一片琉璃瓦向下看去,鳳儀宮內竟是一片幽暗,安靜得落針可聞。

  由於原主的眼睛極好,他看了不到一刻鐘,便已能在黑暗中看清殿中的景物。

  殿裡,那十六扇鑲金嵌玉的墨繡屏風依然擺在原處,但怪的是,竟連個駐守的宮女都沒有。

  正思忖著,細碎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珠簾作響,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入中殿,走在前頭那盛裝高髻的艷麗婦人正是皇后,而負著雙手、佩著長劍,從容隨後的男子令屋頂上的孫石玉一驚,竟然就是孟不群!

  果然,皇后對孟不群一點設防都沒有,竟還讓他在深夜之中進到鳳儀宮裡,不過這也難怪,過去他與孟不群、夜飛三人兄弟相稱,又長年駐守邊關,皇后疼愛他這個弟弟,也愛屋及烏地待孟不群和夜飛都極好,如今他死了,皇后自是將那份思弟之情全寄托在孟不群和夜飛身上了。

  「卑職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那蘭陽王世子怎麼會有一手與將軍相同的箭法?」孟不群一臉費解地說道。

  皇后轉身看著孟不群,眉梢一挑。「父親也對本宮這麼說,那孫小子的箭法當真與靖兒那麼相似嗎?」

  她雖是極恨其人,但事實上真正見他本人的次數卻是少之又少,依稀只在他童年時見過幾次,後來他便開始臥床不起。

  有一年的皇上生辰,他抱病入宮祝壽,而過去幾年間,多半是太后深夜裡低調的前往蘭陽王府探視,因此她聽到他的病情因沖喜而有起色時還不以為意,以致那日在皇家練武場見他竟搶了孟不群的風頭才會大為吃驚。

  「娘娘,並非相似而已。」孟不群煩躁地道:「是一模一樣,這才叫卑職參不透又驚心。」

  皇后冷笑,「你何必驚心?靖兒都死了,難道能死而復生嗎?不是你親眼看著入殮的嗎?死人還能給掉包了不成?如今還哪來心驚之說,你也太無用了,這點小事便心驚膽跳,叫本宮日後如何將更重要的事交付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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