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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淺草茉莉

  「鴛純水,你給我出去,大人根本不可能跟你走的,別妨凝大人對我的寵幸。」薛音律怕她壞事,不顧她看起來幾乎要死了的模樣,硬是要趕她離開。

  可惡的女人!

  「爺……」明知自己再沒有立場要求他別碰別的女人,但是這心痛卻讓她無法離去,只能揪苦心僵硬的呆立原地,一臉渴求的希望他改變主意。

  鎖視著她哀求的容顏,公孫謀欽著眉目,只露出冷酷笑紋。「你走吧。」

  他要她走?!

  「轟」的一聲,她幾乎聽到了自己的心因劇動而崩離裂碎的聲音。

  如柳雙眉緩緩攏起,緊握的小手,慢慢移至脹痛的胸口,兩眼一翻,身子向後倒去,倒地前,她只聽到一聲急促的吼聲,「來人,還不滾進來!」

  第五章

  原來大夫早被安排候在房外了,就是等著她心絞症發作時立即施救。

  「爺,您碰她了?」才在她專屬的檀木璧玉床醒來,鴛純水見人立即氣憤的質問,也發現他已穿著整齊的臥坐在她身旁。

  「碰了又如何?沒碰又如何?」公孫謀睨著她。

  「碰了我就死給您看!」她剛烈的說。

  「這麼嚴重?」他撩起一彎笑。

  「您還笑得出來,到底碰了人家沒有?」她十足在意的問。

  「……碰了。」

  「您!」她臉色一變,才緩下的心跳,又急劇加快了起來。

  一旁的大夫見狀勸說:「大人,夫人才剛醒,求您別再刺激她了。」他苦著一張臉。

  方纔急救時的驚險,到現在還令他心驚膽跳著,深知萬一人沒救回來,他不死也半條命去了,幸虧第一時間的施救得宜,夫人才總算安全沒事,別這會又教大人給氣出問題,屆時到底是他醫治不當還是大人蓄意謀殺?但不管如何,他可都是脫不了關係的該死呀!

  公孫謀悶哼了一聲,這才又問道:「你不是一直要求我成全你嗎?這會為何又反悔?」

  「我……我不能忍受……」她紅著臉難堪的低言。

  「你不能忍受,我就該忍受,勉強我行事的人活該得受教訓。」他冷著臉說。

  「受教訓?」

  「沒錯,你這女人教我給寵壞了,是該吃點苦頭。」

  「您是說,您是故意的,故意讓我進房,故意讓我咬牙不甘,故意讓我心痛刺激?」她愕然。

  「正是,我是故意的。」他清睿的眉宇,閃著殘忍的炯光。

  「為什麼這麼做?」原就知道他要自己進房觀看歡愛場面就是惡意的作為,但想不到他竟然頑劣的要她發病送命?

  想起看著他交纏著別的女人的身子,她撕心裂肺得幾欲死去的情景,她氣得肝火又上升。

  公孫謀瞧著皺眉。「不許再發脾氣!」他命令。

  她嘴一扁,兩行忿淚滑了下來。

  他惱得瞇眼。「哼,我若不這麼做,你哪能體會將我讓人的痛苦!」

  「您……」

  「要知道,與人共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要讓我留連花叢,你就要有能耐與肚量接受我與其他女人歡愛的事實,若做不到,就別再叫我幹這些蠢事了!」他啐了聲。

  她更愕然了。「我只是、只是——」

  「別再說了,你最好受了這次教訓後能有所覺悟,記住我的話,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管你能否生兒育女我都不在乎,甚至慶幸你不用受這生子之痛,只要你能安穩的活在我身旁,讓我時時看得見、摸得著,一切就已足夠,下回再要為難我,硬塞女人過來,當心我凶性大發,就真的令你後悔莫及!」

  「你聽明白了嗎?」

  「……爺……就算您不在乎我不能為您生子這件事,但我這破身子,還是不能滿足爺的需求,您一向精力旺盛,如何能隱忍?」鴛純水幽淒的說著,落寞的將臉龐撇向一旁,默默掉淚。

  喟歎一聲,朝大夫及一干伺候的侍衛、侍女們輕揮了手,眾人識趣的退出,待所有人都陸續退出後,他這才溫柔的側身擁著她,手臂輕輕將她勾進胸懷,兩人相擁躺著。

  「小水兒,不能盡情的要你,這點確實讓我惱怒,但比起失去你,這事反而成了小事,我寧願捨棄一時的歡愛,也要保你長久的陪伴,少了你,我怕會精神失了依靠。人也會變得更陰邪了,別再鑽牛角尖,這只會傷了自己的身體,也辜負了我對你的眷戀之心啊。」他輕柔的吻去她甫溢出的珠淚。

  聞言,惡纏在她心坎的鬱結蒸發掉了,她眨著濕濡的雙眸,感動不已。「爺,您待我真好!」她緊抱著他激動了起來。

  「不許哭得太激烈,我可不想你方才見到我抱其他女人時沒斷氣,這會卻感動的哭死在我懷中。」他惡言戲謔的說。

  仰起首,她哭笑的瞪著他。「爺又欺負人!」

  「哼。」公孫謀笑哼了聲,臉上滿是雲開見月的寵愛。

  「爺,您讓我進房看您的春宮秀,您不覺得用這方法讓我明瞭自己的鑽牛角尖有多麼的多餘,不會太狠絕了點嗎?萬一我真的怒極攻心,死了怎麼辦?」她忽然埋怨的瞅向他。

  這傢伙真狠哪!

  他挑眉,揚起薄淡的唇瓣。「你難道忘了,你一鬧脾氣,我通常都得用上非常的手段,否則解不了你這糊塗蛋的心結。」

  她聞言漲紅了臉的想起,之前因為誤會他將她丟棄在鬼窟裡自生自滅,傷心忿限的一心求死,昏迷之中,他怎麼也喚不醒她,一怒之下竟將她丟進寒冰的冰水浬,要將她凍醒,凍不醒她,竟企圖與她一起淹死在冰水之中,這男人真是絕,絕得令她既害怕又窩心,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讓她愛恨得……好幸福。

  她的小臉越泛越紅,瞧來像顆圓蘋果,他心動之間,緊摟過她,捧著她的圓臉蛋,貼上了溫熱薄唇,無意身子竟一緊,猛地低咒一聲!

  不成,這問題還是得解決,她這病非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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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得如何?」公孫謀倦懶的問。

  「回大人,照您的吩咐,將太子的逆謀計畫洩漏給韋皇后知道了。」尚湧躬身稟報。

  「然後呢?」他收拾起倦懶神態,逐漸泛起冷酷笑痕。

  「就如大人所預料,韋皇后大怒後,收買太子的部下,在鄂部縣暗中將太子殺害,聽說韋皇后正在密謀立皇上的第四子溫王李重茂為皇太子。」

  「很好,立了個十多歲的小娃兒為太子,韋皇后還真是設想周到啊。」他綻出更加耀眼的笑紋。

  「是啊,皇上若真的答應韋皇后的要求,皇后一定會好好的操弄這幼主孩兒,屆時皇后的勢力又將更近一步,不過,任皇后勢力再大,依然只是大人手中的一顆棋子,大人能讓她生也能讓她死。」

  眼觀局勢,這些檯面上的皇族,只能在大人的眼皮底下爭個你死我活,真正的實權還是牢牢操縱在他家大人手中,大人若不放手,這些爭奪說穿了實在毫無意義,只是這些皇族人為什麼還是看不明白?

  「哼,由他們去廝殺個夠吧,多有趣的一場血腥皇權爭奪戰,本官最愛看這種戲碼了。」

  「是,大人!」尚湧涔著汗,大人的頑劣性子,有時連他都會驚慌無措的。

  「太子已死,你知道該怎麼對夫人說吧?」

  「太子是教韋皇后殺死的,根本不關大人的事,屬下會照實說。」尚湧眨了眨眼,忍住笑。

  太子不死哪能消大人的怨氣,畢竟這「二夫」對大人來說,可是刺上了心頭,雖然是假夫,還是容不得,也不能容啊!

  「很好。」他搖著羽扇,輕撫著腰間小娘子送他的鈴鐺狀墜腰飾,笑得頑佞。

  小水兒哪,這世間上她除了他公孫謀以外,沒有二夫的!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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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日子,公孫謀為鴛純水耗在并州已有兩個月餘,是該走人了。

  瞪著眼前抱著母親胞妹哭得離情依依的女人,他不滿的蹙起眉心。

  這女人,誰許她哭得這麼激動的!

  不像話!

  「純水,下回你一定要再回并州探望娘啊。」鴛母拭著淚,萬分捨不得的牽著女兒的手。

  這女兒從小就懂事孝順,只是身體不好,這一走不知何時母女才能再見面?

  「娘,爺答應我了,以後每年都會帶我回家住個幾天的,而你們也隨時可以上長安來探望我。」鴛純水淚盈於睫。

  「是嗎,這真是太好了,不過你爹他還不能……」鴛母欲言又止的瞧向身旁笑容慘澹的丈夫,接著又謹慎的看向臭著臉坐在一旁的女婿。

  「啊,我想起來了,爺曾經下令二十年內不許爹上京師的。」她驀然想起,杏眼立即瞅向他。「爺,這禁令您還不解除嗎?」她走近丈夫身旁,一臉的不滿。

  公孫謀適才見她哭得梨花帶淚,情緒已經不甚痛快了,便沉著臉悶哼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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