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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呵!不對,我們明明在討論你左擁右抱的事情,怎麼會轉到你們五行的身上去?」差點被他蒙了,真是可惡。

  「為什麼門主會瞧上你,你有何特殊才能?」例如焰會控火,司徒能御水。

  「我嘛!呵……都說了是張天師的後代子孫,當然會看相嘍!不過我看的不是別人的未來,而是死期。」所以開葬儀社最合適,能比別人早一步拉到生意。

  「預知死亡?」這……呃,真的很觸楣頭。

  「可以這麼說,不過……」張阿喜媚眼一挑,瞅著他直瞧。「夏侯先生,你要不要解釋今晚發生的事呢?」

  有些事可以等,有些事不能等,當她睡得正香甜卻被人吵醒,還得面對可愛學弟被刺的揪心事,這些損失該向誰討?

  尤其是她的美容覺最忌遭人打斷,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天敵,嬌艷的她若頂著一對熊貓眼出現眾人眼前,會有多少人傷心失望啊。

  為了她的美麗、她的驕傲、她付出的感情,他若沒交代個清楚,她肯定不與他善罷甘休,非把他搞得形容枯槁才甘願。

  「你是指蘭庭之遇刺一事?」一無所知,他已經說過了。

  「小蘭子的事我會找他談,他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也就是她會處理。

  「你要插手?」頓感訝異的夏侯淳凝神一瞥,想從她清麗的臉上看出端倪。

  一向以享樂為主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反常,她的自私自利不會允許她對別人多做開懷,除非……一個奇怪念頭浮現腦海,但模糊得令他捉不住。

  她一定有什麼事沒告訴他,且瞞著他私下調查,才會動用唯她命是從的帥哥軍團,藉由他們的追查探知她想得到的消息。

  她,越來越像一道謎了,他挖得越多,她就越撲朔迷離,如同在走迷宮,沒走到最後是看不到出口的。

  看出他的疑心,眼神閃爍的張阿喜掩嘴大笑。「什麼插手呀,幫忙付醫藥費罷了,難不成你要我這嬌貴身子紆尊降貴的照顧他衣食起居,喔呵呵……呵呵……」

  「你笑太多了。」有鬼。

  「夏侯學長,現在是我在審問你,還是你在審判我?你不要挑了梨子說橘子酸,結果卻買了一籃蘋果。」

  「什麼梨子、蘋果,有什麼關係?」他聽得一頭霧水,她想吃水果?

  她沒好氣一瞪,「沒關係。」

  「……」默然。

  「你是真笨還是假蠢,沒關係的意思,就是要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老實招來你一共腳踏幾條船?我這人向來寬宏大量,不會為難誠實的劈腿男。」頂多親施宮刑——去勢。

  怪了,他怎麼聽見有人在敲空鼓。「拿走牛皮就做不成鼓。」

  「嗄!」換他在打啞謎不成。

  「聽你吹呀!要是我真有其他女人,你能平靜的站在這裡就不是把自己擺第一的張阿喜,我記得你的側踢和轟雷劈相當……嗯,出色。」

  他有幸見識過,結果在醫院躺了十天,左邊肋骨斷了三根,右邊的臀骨移了三寸,在龍門群醫的治療下才恢復健康。

  若是尋常人可沒那麼幸運,重則下半身癱瘓,輕則得住院一年以上,加上三年的復健。

  笑得不自然的張阿喜揚揚手。「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我相信你沒有搞軌……」

  「出軌。」他糾正。

  「好嘛!龍門專情第一名,一輩子就那麼一個摯愛,愛人沒死前絕不會移情別戀。」規矩她是清楚,但不見得每個人都做得到,感情的事無法控制。

  「小、喜、鵲——」開口閉口一個死字,她不能暫時忘記她幹的是哪一行嗎?

  「哎喲,哪個女人不吃點小醋、耍耍性子的,你就讓我無理取鬧一次有什麼關係?你愛我嘛!讓我偶爾也像個小女人不行嗎?」

  「那你愛我嗎?」笑意浮上眼底,他輕聲問道。

  「不愛你幹麼吃醋!你就非逼我說出這句話,實在太壞了。」張阿喜的耳根微微泛紅,惱羞成怒。

  她就是愛面子,說不出口嘛!老愛逼她把愛掛在嘴邊,那多羞人呀!高貴的淑女是不說愛的。

  真是的,害她臉都紅了,這要傳出去多羞窘,人家會以為她張阿喜跟普通女人沒兩樣,居然也會敗在愛情手中,由雲層天宮走入凡間,成為俗人。

  難得看她一臉羞意,夏侯淳快意的仰天一笑。「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非常可愛。」

  「我不可愛,是艷如海妖。」她要可愛何用,又不是長不大的小女生。

  只要是女人,都喜歡聽見的讚美是美麗而非常可愛,張阿喜亦不例外,追求極致的美是她最大的堅持。

  「很可愛,我最愛個性彆扭又倔強的可愛阿喜,你讓我癡迷成狂。」他無法想像不愛她的情景,她注定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天敵。

  這傢伙真討厭,讓她豆腐般的臉龐都發燙了。

  「還有,你那群惹人厭的學弟看到的不是事實,她們是夏侯清雪和龍涵玉。」還是要解釋清楚,免得她整桶醋往他腦門一砸。

  「咦!是她們?」兩個超級愛惹禍的小女生,號稱麻煩暴風機,走到哪裡,哪裡就狂風四起。

  「不過,我似乎看到一道十分面熟的背影。」因為不確定,他不想多提。

  「誰?」

  「季弘儒。」她的同門師兄。

  一提到這人,張阿喜的表情驟變,呵呵笑的勾下他的脖子,異常熱情的對著他溫厚胸膛蹭呀蹭,口吐誘人的催情香氣。

  「親愛的淳,你想不想試試歐洲進口名床的柔軟度,它會讓你猶如回到水床一股的子宮,舒服得不想起來。」

  夏侯淳的黑眸轉為氤氳,深幽如海的最深處。「這是邀請嗎?」

  「你說呢?」艷如春蝶的羽睫眨呀眨,帶來勾人魂魄的魅惑風情。

  性感的維多利亞睡衣衣帶滑下細肩,粉膚透著淡紅色嬌嫩,半透明的惹火內衣更是攝人心魂,完美無瑕的玉胴發出珍珠般的光澤。

  他俯下身,不需要言語,將多餘的布料扯掉,情慾深濃的吻著她美麗頸線,一室的火熱如燎原的焚風,燃燒著失去控制的野獸。

  夜,正長。

  但,也是短暫的。

  對纏綣熱愛的情人而言,它永遠不夠用,希望黎明別來。

  第九章

  「什麼,夏侯清雪沒回家?」

  闊別十七年未見面的母子,再次相見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呢?

  不是你好嗎?我很好的問候語,更非我很想你,而你過得好嗎?之類的溫馨畫面,相擁垂淚的珍惜久別重逢的喜悅。

  眼淚是母親的思念,母親的愛,望著已長成大男人的兒子,百感交集的秦翠華淚流滿腮,不讓嗚咽的泣聲流出顫抖的唇。

  人家是近鄉情怯,她是滿懷愧疚。當年的儒弱和漠視,全是源自一己之私,她以為只要不去干涉,便能得到丈夫補償性的愛。

  女人對於愛情都有點天真,往往偏向於自己的角度去設想,與教育程度無關,當她們一旦陷入愛情海裡,同時也就失去了自己。

  秦翠華就是典型只為愛而活的傳統女性,在她的觀念裡,丈夫最重要,其次是家庭的和諧,最後才是最親近的家庭成員。

  所以不論丈夫說什麼、做什麼,她絕無異議,除了順從還是順從,沒有主見,也不會提出任何質疑,完全當個沒有聲音的妻子。

  她最大的原罪是生了一個「怪物」——大家都這麼告訴她,因此她必須受罪,用她的青春和歲月全心奉獻,不再有自己。

  「人丟了來找我做什麼?你們應該去警察局報案,由人民保母為你們尋人。」

  面無表情的夏侯淳微帶誚意,語氣漠然不帶一絲溫度,疏離得如同不識眼前人一般,表現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要人莫靠他太近。

  其實他聽見同父異母妹妹失蹤的消息也相當震驚,他一直以為是龍家小公主趁亂將人帶走,卻沒想到她會在混亂中離奇消失。

  通常在那種地方失去蹤影的年輕女孩,想再找回來的機率等於零,有如從人間蒸發。

  即使找得回來也人事已非,不再是原來那個單純的妙齡女孩,在屬於黑暗世界國度裡,她們是祭品,甜美而不知反抗。

  「我們的確報警了,但他們要我們回家等消息,一有什麼會馬上連絡我們。」秦翠華的聲音聽來卑微,帶著乞求的內疚感。

  「那就等吧!不論死活總會通知你們。」人命何其輕賤,不足一提。

  「可是那是你妹妹呀!怎麼狠得下心不顧她生死,她是那麼單純又率真,根本不曉得人心有險惡。」好歹是她一把拉拔長大的娃兒,她怎能眼睜睜的看她下落不明。

  他的眉毛往上一挑,冷誚道:「我沒有妹妹,你們求錯人了,要是有時間在這裡雞貓子鬼叫,不如多派人四下打聽,也許還能找個全屍。」

  「淳兒,你……」為什麼變得這般冷血?句句鋒利的刺著她的心。

  「求人不如求己,拜各位所賜,我才明白人心可以多麼醜陋。那年的我可比令千金天真多了,怎麼不見心存仁厚的夏侯夫人出面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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