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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黎孅(黎奷)

  「我曾經這樣教過你嗎?」童震皺眉。「可以把別人的行李丟到泳池裡?」嚴厲的眼瞪著蠻橫的他。

  「不這麼做,怎麼趕她走啊?」童浩說得心虛。他確實太沒風度,大哥生氣是應該的。

  從小他就對虛長自己十歲的大哥敬愛有加,偏偏對大他八歲的童炘沒大沒小,他只買大哥的帳,只聽大哥的話。

  「爸答應讓她住下來,我們當子女的沒有反對的餘地。除了爸,沒有人可以趕她走,你聽清楚了?」童震把立場表明。

  「知道了啦。」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

  咖啡送上來了,托盤裡除了香味四溢的咖啡之外,還有簡單清爽的生火腿三明治,配色鮮艷,土司也細心的切了邊。

  童家四個男人--童大順、童震、童炘和童浩,全部都是美食主義者,嘴奇刁無比,所以小玉送上三明治時,讓在場三個男人露出狐疑的不信任眼光。

  「我……看到冰箱有東西,順手做了一點,因為大哥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她手足無措的說,怕自己太過雞婆。

  童震不置可否,拿著切成小小三角形的三明治輕咬一口,露出滿眼不置信,再輕啜一口咖啡--

  「妳確定是用我們家買的咖啡豆煮的?」風味較往常濃郁醇厚,他不免懷疑。

  見小玉點頭,他笑了。

  「小玉,妳今天來得及幫我們準備晚餐嗎?」

  「可以啊,我剛剛看了一下冰箱,還有許多很棒的食材!」最讓她驚訝的是,廚房有飯店級的冷藏設備,裡頭的魚材之新鮮,讓她大開眼界之餘又興致勃勃。

  「那就麻煩妳負責我們的三餐了,通常我中餐不會在家裡吃。」

  「我可以做便當。」她羞澀的提議。「如果大哥不嫌棄的話……」

  「怎麼會呢?我高興都來不及。小玉,妳就安心住下。」他一句話決定。

  「大哥!」童浩滿臉的不同意與氣急敗壞。

  童震將盤子裡的三明治塞進童浩嘴裡,他咀嚼之後,決定閉嘴不再反對。

  童家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受不了美食的誘惑。

  「算妳狠!」童浩心不甘、情不願地敗倒在美食之下。

  第二章

  自小習慣了旅館的打掃工作,童家雖大,但打掃起來比旅館筒單多了。

  院子、泳池已特別請了人打掃,這也讓小玉省了不少事。

  習慣在早上五點起床,把米洗好放進陶鍋裡,開小火熬煮白粥。

  這時她將前一天晚上全家人換下的衣物分類好,要送洗的待洗衣店的人來拿,該洗的丟進洗衣機裡,按下開關。

  而後從櫥櫃中搬出數只六十公分的甕,洗淨雙手,以乾淨紙巾擦乾,然後打開甕蓋,翻攪甕裡的米糠,把醃得入味的米糠泡菜拿出來,再放進新鮮的小黃瓜、茄子、蘿蔔這些根莖菜類。

  封蓋,再放進櫥櫃裡。

  忙完後洗去手上的米糠味,再去看爐火上的陶鍋,加點水,再繼續熬煮。

  接著她拿出冰箱前一晚事先退冰的鮭魚,俐落的刀法將魚片切成三片,撒鹽稍微醃漬一下,放進烤箱裡小心看顧著。

  再來是煎蛋,日式的烘蛋,煎得金黃香嫩,美美的盛上盤。

  六點半,粥好了,魚熟了,把所有東西擺上桌後,她便爬上三樓,一一叫人起床。

  首先是大哥童震。

  叩叩--

  「大哥,早餐好了,你八點有通告哦。」

  「嗯……」童震睡意矇矓的回應。「我馬上下去……」

  再來是老二童炘。

  叩叩--

  「二哥,起床了,你今天有課。」

  「哦……小玉寶貝,沒有妳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一大早就發春。

  接著,是小玉最怕、最膽戰心驚的童浩。

  叩--

  「童浩,你上課會遲到--」

  「煩死了!妳吵屁啊!」一大早就暴跳如雷。

  「我只是好心叫你起床而已……」小玉歎息,轉身走下樓梯。

  她沒去餐廳吃早飯,來到洗衣間,把洗好的衣服晾起來,等她晾好所有的衣服回到餐廳,正好--

  「喂,幫我添飯。」童浩換上高中制服,將及肩頭發梳攏好,往後紮了一個瀟灑英俊的馬尾。

  不覺得他娘,倒覺得他像漫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

  「好。」小玉習慣了,走過去接過碗,幫他添粥。

  童浩不覺得自己指使人的態度很惡劣,接過她遞來的粥便唏哩呼嚕狂喝,連咬都不用就直接吞。

  童炘不忍心她一早就忙得團團轉,開口道:「小玉,妳還沒吃早餐吧?快坐下來吃,不要忙了。」

  「拜託,她身上油那麼多,少吃一頓又不會死。喂!再來一碗。」不知不覺,童浩又喝光一碗粥,朝第三碗邁進。

  跟第一天見到她時的冷漠不理人相比,現在的他會對她做惡劣的人身攻擊,雖然很傷人,但至少總比不理會要好很多!小玉是這麼想著的。

  童震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身後跟著一大早就來接人的經紀人,小卓。

  「大哥、小卓哥早。」她笑得燦爛,朝兩人道早,也飛快的遞上兩碗熱騰騰的白粥。

  「小玉妳還是那麼早起,妳做的早餐還是那麼好吃,難怪阿震老是要求回家吃晚餐……」小卓看著滿桌好看又美味的小菜,口水差點流下來。

  童震偕同經紀人坐下,吃起早餐,一邊聊工作,童炘與童浩偶爾一同討論,而小玉呢,也沒閒著,在廚房裡忙著做便當。

  住了幾天,小玉拿捏到童家三兄弟的口味,老大童震喜歡口味清淡的食物,最喜歡魚肉料理,加上為了在螢光幕前表現最好的一面,所以他得時時注意自己的體重,她為他設計了低卡路里又營養美味的便當,以少油為第一要點。

  老二童炘喜歡吃肉,不吃辣,身為研究生的他需要體力面對研究實驗,所以他的便當以補充精力為訴求。

  老三童浩最好打發,什麼都吃,什麼都不忌口,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夠大,份量要夠多,所以他的便當是一般人的三倍大,這麼會吃,偏偏他不長肉。

  便當的材料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經準備好,今早只需要加熱處理再擺進便當盒裡就大功告成。

  七點三十分,小玉拎著便當走出廚房,來到餐廳分發便當。

  「阿震,我們該出門了。」小卓提醒童震時間。

  「嗯。」他點點頭,微笑的接過小玉遞過來的便當,轉身欲走,可想到什麼似的又轉身回來問:「爸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下個月吧,不知道又飛到哪裡去吃東西了。」童浩翻了翻白眼。

  「原來如此。小浩。」童震點名。

  「幹麼?」提高警覺,他有不好的預感……

  「明天星期六,帶小玉去你那家補習班報名重考班。」

  「為什麼是我?!」他當然是千萬個不願意。

  「不然呢?全家就你最閒,不叫你帶叫誰帶?」童炘翻了個白眼。「小玉,妳來了這麼多天,適應得還好吧?」面對小玉,他的態度是溫柔呵護。

  「靠!我才不要!」童浩拒絕。

  童炘直接在他頭上狠狠一掌巴下去。

  「大哥叫你去你就去!還敢頂嘴?!」十足惡哥哥語氣,可轉身對小玉時卻是另一副嘴臉。「小玉,難得出門,妳讓小浩帶妳去逛一逛,看要買什麼東西儘管買,女孩子就是要穿漂亮衣服,身上有沒有錢?不夠二哥這裡有,不要客氣。」

  「不用了啦,我不缺什麼東西。」她搖手拒絕。

  她的行李箱被童浩丟進泳池裡,全部都泡湯了,後來童炘帶她去百貨公司買了一堆。

  從來都沒想過自己可以跟時下年輕女生一樣打扮自己,尤其是穿童炘挑的那種用色、設計都很奇異的服裝,不只是單價高,流行感也十足,她認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適合這種衣服。

  可很奇怪,穿在她身上好像還不錯看!可那些衣服在家穿太怪了,她還是習慣穿簡單一點的衣服,這樣做家事才方便。

  「童浩,你有怨言?」童震眼一斂,動怒的前兆讓童浩一楞。

  他不甘願的撇撇嘴,妥協。「好啦,我帶她去就是了。」

  「你敢陽奉陰違試試看。」大哥的語氣很輕,可警告的意味不容小覷。

  「知道了啦!」童浩不耐煩的翻白眼。「全部都被她收服了,嘖!」他不停的啐啐念。

  「你有資格說別人嗎?每天早上連喝五碗粥的人是誰啊?」童炘訕笑他。「大哥,你今天在哪拍戲?」

  「東湖棚,」

  「那會經過我學校,讓我搭順風車!」他打著如意算盤。「我今天不想開車上課。」

  「嗯,也好。」回答的人是小卓。「我正好跟你討論討論。」他輕撫下巴獰笑。

  「嘖,誤上賊船。」童炘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無奈的攤攤手。「走吧。」

  大人們走了,剩下小的在餐廳大眼瞪小眼。

  「哼。」童浩撇過頭去,喝他的第四碗粥。

  小玉懷疑他的胃沒有底,永遠都填不滿。

  「小浩。」

  「小什麼小?誰准妳叫我小浩?」他才不要認她是姊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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