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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不過她雖然走得慢,後頭的小妹妹仍追得氣喘吁吁,感覺上薇雅像在等她追上來,以免她跟丟了,錯過了一場精心佈置的大驚喜。

  海浪聲澎湃,拍打著海灣的岩石,浪起浪退的打在一片純白的沙灘上,小巧的腳印在上頭留下一窪一窪的痕跡。

  浪來了,它又消失了,足印一個接一個的接近海邊小屋,夜更深沉。

  「咦?門怎麼沒關,他不怕遭小偷嗎?」難道有人先進去了?

  跟著跟著,居然跟得讓人從眼前消失,好奇心重的黃泉不信邪的推門一人,她自認為跟蹤人的技巧還不算太差,不可能連人幾時不見都不知曉。

  海邊小屋她來過好幾回,室內擺設她大多瞭若指掌,有些二手傢俱還是她強迫他買的,免得空洞洞的房子看起來孤單滄桑。

  只是有一點她感到很奇怪,十分鐘前她隱約看見屋子還透著光,怎麼她一靠近燈就滅了,漆黑一片叫人不安,好像隨時會有鬼從旁邊跳出來似。

  她記得燈光的開關應該在牆上,在新買的冰箱上頭,那裡有根突出的柱子,她常把帽子、外套掛著,當做是衣架。

  她先找較明顯的突出物,東摸西摸地摸到硬硬的木質,她正打算住下找電源開關時,不知哪來的石頭彈到她膝蓋,腳一痛差點軟趴下去。

  情急之際她拉住柱子保持平衡,沒想到一個用力過猛住下拉,柱子居然跟著下滑的身子一路沉,一扇隱形的門赫然開啟。

  嚇!原來還藏著機關呀!他連她也瞞,未免太過份了,絲毫不信賴她的人格。

  「好,不要怪我挖出你的老鼠洞,是你自找的,誰叫你要引起我的好奇心。」

  她興匆匆地當是探險,扶著牆壁一步步踩階而下,渾然不知等在前方是何種魔獸,仍當郊遊野餐般興致勃勃,完全忘了老婦人先前的警告。

  突地,一陣凌厲的冷風朝她面上襲來,她一個心慌腳下踩空,人如後翻的猴子往後一倒,後腦勺撞到堅硬的大理石,發出重重的叩聲。

  但是倒楣的事接連而來,她在重擊之後還往下滾了兩階,腿不知踢到柱子還是什麼東西才倖免於難,疼痛的指令一由大腦傳達,她忍不住呻吟連連想大罵。

  沒想到來不及開口,一隻人手忽然掐住她的脖子,似要她命喪幽冥般毫不留情,她驚慌之餘竟然喊出陳文迪的名字。

  「文迪……」倏地,頸上的壓力忽然消失,她感覺一股熟悉的氣息灌入口中,翻白的眼球逐漸適應頭頂的一道白光。

  咦,有光?

  掙扎著一起身,頭痛的黃泉扶著前額,餘悸猶存的大口喘著氣。

  「見鬼了,妳深夜不睡跑到這裡幹什麼?妳知不知道我差點失手殺了妳?!」雙手微顫的陳文迪低聲一吼,聲音裡飽含恐懼。

  「文……文迪,怎麼會是你?」剛才那個人呢?難道是……

  他?!

  「要不是我,妳不知早死過幾次了。」他喘息的抱緊她,確定她還有溫熱的體溫。

  「剛剛是你……掐住我的脖子?」她小聲的問道,猶帶半絲遲疑。

  陳文迪看著自己的手,厭惡地握成拳。「妳不該無聲無息的亂闖,我……我幾乎要……要……」

  他說不下去的聲音微微一顫,似在壓下內心深層的恐慌,不敢想像他若沒聽見虛弱的呼喚,現在的她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不會的,他不會讓她出事,他只是一時沒認出她的味道,只要一近身便能聞到淡淡的處子幽香,他自然會放手。

  一定是這樣,不可能有第二種結果,他愛她在陽光下大笑的模樣,更愛她嬌嗔的撒嬌樣,他會保護她到百年,與他白頭到老地坐在搖椅上看日落的餘暉。

  「你在害怕嗎?害怕我死在你手中。」黃泉反手抱著他,輕聲問著。

  「是的,我在害怕,該死的妳居然闖進我的地下居所,我……我……我愛妳,不能失去妳。」他由氣憤的高吼,轉為低柔的告白。

  「我也愛你,我在臨死的一刻才領悟我很愛你……」剎那間閃過的畫面是他的臉,她才不由自主的喊出他的名字。

  「噓!不許說那個字,妳得陪我一生一世。」在他還有呼吸的時候,他就不允許她停止心跳。

  陳文迪的害怕寫在臉上,以指覆住她的唇,不讓她說出那個令他仍在發慌的字眼,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親手毀掉他的愛。

  人在擁有後才知道失去的可怕,他已經習慣了愛她,把心填滿只為她跳動,他的世界有了她才有色彩,不再是闇黑的一片。

  「喂!一生一世很長耶!你能保證不變心嗎?」誓言是水中的明月,美麗卻不真實。

  擁著她,他親吻她的發漩。「以此心,換彼心,愛逾永恆。」

  「真的?」不知為什麼,她相信他此時所說的一言一句,永銘在心。

  「需要我用行動來證明嗎?」他忽然笑得陰邪,捧著她的後腦將她放倒。

  「什……什麼行動?」黃泉的心跳突然加快,隱約知道要發生什麼事。

  「愛妳。」

  輕輕吻著她,他解開上衣的第一顆扣子,俯身掬取隱忍多時的甜美果實。

  夜正長,情人的低語不斷,升溫的體熱伴隨著嬌吟聲,人生的極樂在今晚啟發。

  愛也綿長。

  第九章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那早起的蟲兒呢?

  標準答案是被鳥吃。

  經過一夜需索無度的歡愛後,全身酸痛的黃泉在一陣煎蛋香中醒來,她覺得認識十九年的身體像被支解一般,沒有一塊骨頭是連在一起的。

  軟趴趴的不想睜開嬌慵的眼,輕嗅著空氣中食物的香味,她慵懶的趴睡著,露出原本光滑如玉、如今卻吻痕點點的美背。

  雖然沒有死過一次的感覺,但是極度不舒服的身子如擰乾的破抹布,使不出什麼氣力,只能癱著數自己的呼吸次數,露出酣然的微笑。

  過度消耗體力的她又想睡了,一陣困意襲來加重眼皮的沉甸感,即使咕嚕咕嚕的肚子呼喊著要進食,她仍是懶得翻身,賴著充滿麝香味的床鋪。

  粗黝的手指爬上綴滿熱情痕跡的裸背,似蝴蝶輕戲花間般撫弄,似有若無地飛舞著,喚醒她敏感的肢體感官,陣陣酥麻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是螞蟻嗎?她覺得好癢,又癢又想睡,她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覺,別再來煩她了……

  「秀色可餐,如果妳不反對的話,我想我還是可以把妳當早餐吃了。」再多來幾回他也不覺膩。

  耳邊傳來陳文迪曖昧的嘿嘿聲,不想理會的黃泉埋頭掩耳,抱著柔軟的枕頭打算徹底忽視,不讓一牽動肌肉就泛疼的身子再受摧殘。

  可是她的意識與身體不能配合,在輕揉捻弄的挑逗下,虛軟的四肢又起反應,輕顫如清晨的露珠,隨著微風上下搖擺、

  「別……別再來了,我……我承受不了……」混雜著初次承歡的痛及戰慄的興奮,她覺得自己被分裂了。

  「寶貝吾愛,妳再發出美妙的邀請聲,我真會把妳連皮帶骨的吞下肚喔!」輕撫過圓翹的雪臀,他呵笑的落下一吻,引起她微顫的低吟。

  「不,我不是你的寶貝,你欺負我。」他一定趁機打了她,在她昏睡不起之際。

  「我要是不欺負妳,妳才會埋怨呢!多少女人搶著和妳交換位置,當我的寶貝。」可不是他在自誇,很少有女人不滿意他在床上的表現。

  一提到女人,泛酸的黃泉立即睜開酣然的雙眸,拍開他不安份的巨掌。

  「你到底有過多少女人?為什麼她們到現在還緊纏著你不放?」像水蛭一樣,讓人看了討厭。

  喔哦!說錯話了,他不該談起以前的風流事,女人的大忌諱。「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起了,我現在只愛妳一人,沒有人比得上妳在我心中的重要性,妳是我生命的全部,我靈魂的一半。」

  沒有一個女人不愛聽甜言蜜言,他懷中的小女人也不例外,在一番柔情攻勢下,豎起的毛被撫順,軟化了一根根硬利。

  但是若以為她會就此罷休就大錯特錯了,女人的心眼比針還小,要她不計較男人的「小事」是不可能,除非她根本沒在這個男人身上用心。

  「那麼你嫵媚多情的表妹怎麼說?她可不是你的過去。」一翻身,黃泉痛得眉頭一皺,戳向他胸口的食指無力的垂下。

  喔!不公平,為什麼享福的都是男人,受苦的是全天下的女性同胞。瞧他一臉清爽的模樣,她實在很不甘心,想找他麻煩。

  說到重點了。「她愛玩嘛!當不了真。」

  看她嬌弱得連手臂都舉不高,忍俊不已的陳文迪不敢太囂張的笑出聲,眼神憐階地幫她按摩後腰,以減輕他犯下的「罪行」。

  不過她也不能怪他餓虎撲羊的急切,美食當前有誰能忍住不狼吞虎嚥,面對自己心愛的珍寶,他當然是毫不客氣的吃干抹淨。

  他不否認有點失去節制,未曾顧及她稚嫩的身軀難以承受暴雨的滋潤,一夜多回如狂風捲過,難怪她要縮起身子,像個佝僂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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