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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琳恩

  「喂、喂!盈盈!」湛藍喘著氣,急聲道。

  「你在家啊!真好。喂!晚上有沒有興趣到KTV唱歌?」紀盈盈輕快的聲音顯示著心情很愉快。

  「好啊!我都快悶死了。」湛藍不假思索地回道。

  「咦?這不像你會說的話喔!見著了世傑,讓我教訓、教訓他,看他怎麼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乏味,害老婆覺得悶?」

  「不關他的事。」湛藍真害怕紀盈盈多嘴。

  這麼一來,世傑必定會投注過多的關愛在她身上,這可不見得是件好事!

  「哦?好吧!我也懶得追究了。晚上八點,『月落烏啼』KTV門口見。拜拜!」

  盈盈說完了話,便要掛斷電話。

  「等等!」湛藍急聲喊道。「有誰要去呢?」她心裡感到有些沉重,卻又有些盼望。

  「就我們五個啊!」紀盈盈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還邀請了湛然,你——不會介意吧?」

  湛藍苦笑著搖搖頭,而後驚覺這是電話,紀盈盈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動作,連忙出聲道:「當然、當然!」

  紀盈盈高興地說道:「那就好。那麼,待會兒見羅!」

  湛藍掛上電話。她想,自己若像盈盈那般少根神經就好了!她似乎不太懂得察言觀色,對於別人的弦外之音更是遲鈍,但她總能享有單純的快樂。

  好吧!自己也單純些,什麼都不要去想,就只單為晚上可以去KTV唱上幾首好歌而面帶興奮的笑容。同時,她也想試試「冰人」的建議,勇敢去面對湛然,並靠意志力淡化對他的情感。

  她心情愉悅地整理有些凌亂的客廳,嘴裡哼著歌,算是為晚上的歌唱準備、準備。

  突然,她停下手上的工作,仔細聆聽著嘴裡所哼的曲子,而後想起了它的歌詞。

  親愛我已漸年老,白髮如霜銀光耀……

  這是她和湛然最愛的一首歌。十五、六歲的他們,又哪裡能夠知道在思維上一秒鐘就能想像到的老年狀況,竟是這般漫長的一段歲月,且充滿了變數。

  湛藍輕歎了口氣,而後用力他甩甩頭,不讓回憶破壞好心情。這不是個易解的題目,就暫時擱著吧!拚命想解題,只怕耗盡了心力,仍無所獲。

  到了「月落烏啼」KTV,湛藍頭一眼便看到了湛然。他站在紀盈盈的旁邊,表情有些冷漠。

  「抱歉!我來遲了。」湛藍道歉著。雖然她不過晚了一分鐘,但看眾人的站姿,似乎已等了許久,忍不住玩笑道:「沒想到一聽到唱歌,大家不僅準時,還早到呢!以後我開公司,每天早上先讓員工唱一小時的歌,保證他們不賴床,而且各個精神抖擻。」

  「唱歌一條龍,上班一條蟲。沒用的啦!」紀盈盈擺擺手。她比誰都瞭解人的惰性,因為她自己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好了,別抬槓了!趕快進去吧!那些歌已在我的喉間蠹蠢欲動起來了。」

  紀盈盈一馬當先,率先街了進去,果然一進包廂,她立刻點起歌來,且抓著麥克風不放。她點的第一首歌是王靖雯的「我願意」,且視線有意無意地瞟向湛然。

  但湛然卻酷著一張臉,翻著點歌本,誰也不搭理。

  湛藍實在不明白,他來這裡做什麼呢?她偷偷地瞄了他幾眼,突然,和他的目光對上。她驚了一下,還來不及調整情緒,湛然已將注意力轉移到點歌這件事情上。

  他會點什麼歌呢?湛藍在心底想著,會不會是「白髮吟」?如果是,她該怎麼辦?她是不可能對於這心靈相通的美麗無動於衷的。

  「藍藍,你想點什麼歌?」胡世傑將歌本翻開,問著湛藍。

  湛藍聳了聳肩。「沒什麼特別想唱的,你先點吧!」

  她想知道湛然的心情,便耐心地在一旁等候著。

  終於,湛然點的歌出現在螢幕上,不是「白髮吟」,而是「老情歌」。

  湛藍專注地看著螢幕,當上面的宇幕出現「我說情人總是老的好」時,她瞥了湛然一眼,而湛竟然同時也瞥了她一眼。

  他想告訴她什麼嗎?

  她的精神開始恍惚起來,再也聽不到任何字句,直到一陣如雷的掌聲驚醒了她。

  「湛然,我不知道你的歌聲這麼棒。」紀盈盈的眼裡儘是崇拜。

  「還好吧!」湛然淺笑道。在將麥克風放置桌上時,又瞥了湛藍一眼。

  湛藍的心緊抽了一下,他真的是在暗示嗎?對她或湛然而言,那段戀情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是彼此的……老情人……

  天啊!湛然是想要告訴她什麼嗎?

  湛藍刻意平靜的心湖,此刻又起了陣陣漣漪。她歎了口氣,無奈地環視四週一眼,看見大夥兒正興高采烈地唱著任賢齊的「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突然,她留意到身旁的章惠容低垂著頭,臉上有著—道淚痕。

  「怎麼了?」湛藍低聲問道。

  章惠容驚了一下,而後慌亂地掏出面紙拭去淚水,泜著頭說道:「我去洗手間。」

  熱鬧的場景是最佳的煙霧彈,沒人知道章惠容是帶著一顆受傷的心走出包廂的,除了湛藍。

  湛藍遲疑了一會兒,也跟著走出包廂。

  在洗手間裡,湛藍聽到章惠容刻意壓抑的啜泣聲。

  「容容!」湛藍輕輕地敲著門。

  啜泣聲停了一下,換上的是吸鼻子的聲音。

  「容容,我知道你有心事。是一段不愉快的感情,對不對?」湛藍試圖導入正題。

  章惠容仍然沒有回應,沉默的空氣持續約有兩分鐘,才見她打開門來。

  「容容!」看著章惠容哭紅的雙眼,湛藍感到很心疼。

  「藍藍,我……」章惠容忍不住又掩面痛哭起來。

  湛藍上前擁住了她。「要哭,就盡量哭吧!把心裡的不愉快全都哭出來。」

  「藍藍,我不是個好女人,可是……我又好不甘心。」章惠容有些語無倫次。

  「誰又是十全十美,從下犯錯呢?」湛藍想起了她的家庭,想起了她自己和湛然。

  「我搶了別人的丈夫,可是……我沒有搶走,我搶不走……」章惠容的情緒依然激動。

  湛藍微微愣了一下,並不太感到訝異,這在她揣測的範圍之內。只是,看著自己的好友步上母親的後塵,她不免感到有些痛心,當地正想開口時,忽然有人推門而入。

  看著她們兩人擁抱著,還有哭泣聲,那人不覺害怕地又退了出去。

  「容容,我們到外頭去吧!」湛藍奉著章惠容的手,往外頭走去。

  熱鬧的街道,不是談心的好場所。湛藍突然想起這附近巷子裡有一家歇業的西餐廳,屋於的建築是挑高的,必須爬幾步階梯,才進得了餐廳大門。

  她帶著章惠容來到那家西餐廳,兩人並肩坐在石階上,看著滿天的星斗及一彎月色,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湛藍輕咳一聲,打破了寂靜。「容容,唉!我不知該說什麼。我不想說教,事實上,感情的事也無法以世俗所謂的是非來規範。我只是心疼你,這麼好的一個女孩,應該是幸福的女孩,可你卻陷在痛苦的深淵裡。」

  章惠容的情緒似已慢慢恢復平靜,她苦笑道:「在一起,原就是為了那種幸福的感覺,誰知最後卻苦似蓮心?我不能抱怨什麼,他有家室,我早就知道了。

  「這叫什麼?『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是嗎?我突然好討厭姜太公這類明明有意釣魚,卻又搬出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詞,永遠站在贏家那一邊的人。」

  「也許……他是真的愛你吧!」湛藍突然想到了父親。

  「也許?」章惠容又是苦笑。「這叫做先來後到。他當我是情人,這角色介於妻子和朋友之間,你很難想像有人可以拿捏得那麼好,可是,也只有拿捏得好的人才可能優雅從容地徘徊在兩個女人之間。他愛我嗎?說真話,我已感受不到了!因為,他已回到他太大身邊。不是因為我們的戀情曝光了,而是,他不想再對不起他老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在這場愛情中扮演的角色。或許很多男人的生命裡,擁有情人就像希望一輛車擁有更好的配備,有則喜,沒有也罷,反正車子還是可以動。

  「但剛剛那首『老情歌』讓我想起他告訴我不能和妻子分開的理由。她跟他在一起那麼久了,他怎麼能丟下她?原來一個人的價值,竟是以時間來衡量的。」

  湛藍默默地聽著,不發一言。她不知道母親心裡是否曾像容容般憤恨不平過,是否恨過父親,但她永遠記得母親說過—句話。

  仇恨,不會帶人上天堂,而會帶人入地獄。

  容容目前的狀況,是極度的不甘吧!在容容的敘述裡,其實,她並沒有感受到愛。

  「容容,我不想說什麼。我只知道,在我和母親共度的那十六個年頭,我母親沒有說過父親一句壞話。我想,可能是因為我是個小孩子,也可能是因為我母親體認到,快樂的活著是一天,痛苦的活著也是一天。很多事強求不來,唯一能掌握的,就是讓自己在這短暫的人生裡快樂地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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