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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李珞

  轉念之間,月蘿知道自已要跑,也知道自己跑不過他們。他們想要得到她去威脅夙李,不如……

  在她咬舌自盡前,冷冷的聲音響起——

  「你死了,還有你的女兒!」

  縛縛!

  在遲疑之間,有人點中她的昏穴,她軟軟的倒了下去。

  不久,一張小臉恐懼的探出來,看著娘被帶走。先前她老擔心娘,所以想回頭再賴著陪娘,沒想到半路突然看見嚴總管躺在地上,她鎮定的悄悄走到外頭偷看,看到這可怕的一幕——

  「娘,」她不敢衝進去救人,因為她只是個小孩,完全抵不過那些人,最後的下場還是一樣。

  「對!找嚴叔叔,他會救娘的!」

  ***

  風雲山莊一場惡鬥在預期中產生。

  來喝喜酒的賓客只有江湖中人,就連山莊的家僕也是進過武院的武夫。由於,魔教因教主失蹤而各有分歧,以致人心各異,大不如當年魔教可怕的實力。

  由此可見,當年那個年輕的魔教教主的能力有多驚人,竟能統馭這些惡人,嚴夙辛雖然事先揣測到這種四分五裂的情況,但還是沒有料到會打到潰不成軍的地步。

  「護法呢?」左勁突然問。

  「護法?」

  「你忘了三年前在那個男人的身邊的護法嗎?」

  嚴夙辛想起在魔教教主身邊那個眼中具有邪氣的中年男子。

  「這群不過是沒腦的小角色,真正陰險的卻沒有出現。難道,他們識破咱們的計謀?」

  嚴夙辛心下一凜,心裡隱約不安起來。明明看似武林盟主出現的大好機會,那魔教護法卻沒有把握住,不,其中一定有問題。

  「也許,這就是年前毒娘子獨自闖中原的原因。」左勁找了解釋。「他們想當教主想瘋了,便獨自來襲……」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山莊的大門出現一個好小的身影。

  那個小小的身影還在前幾天死纏著他,讓他想忘都忘不了。

  左勁立刻察覺地上都是因廝殺而死去的屍體,怎麼能讓一個小孩子看見?他疾步飛向前,在宮縛縛還沒看清裡頭狀況的向時,抓住她的衣領。

  「你來這裡幹麼?」』他大吼,氣她一點也不懂得保護自己!「夙辛跟你娘沒告訴你,不要隨便亂跑嗎?你這個小蠢蛋!」

  「我……」她抬起淚流滿面的小臉。

  左勁一呆。「你……你哭什麼?」他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啊。

  「我娘……我娘……」

  「你娘怎麼了?」嚴夙辛焦急問道。

  「娘她……她被人帶走了!」

  ***

  月黑風高中,有人發現夏玉堂的屍體。

  他是一掌被人打死,躺在高風雲山莊不遠的地方,胸前釘著一張紙。

  嚴夙辛臉色肅然的注視上頭的字,隨即不發一語的飛身往擎天嶺而去。左勁跟著眾俠上前看著白紙黑字,暗叫不好。

  「夙辛的臉色太奇怪。」左勁連忙跟隨,以防不時之需。交友二十多年,沒有見過老友有這種臉色過,好像把所有的情緒隱藏在心底深處。

  如果……夙辛大開殺戒,他也不會太驚訝。

  「擎天嶺,不就是當年盟主與魔教教主對決之所?」北七星一臉困惑,在夜色上與眾人以輕功追過去。

  「難道他想要為魔教教主報仇?」眾人不明白為何捉一個宮月蘿,能如何為魔教教主復仇?

  難道要他們自盡嗎?

  「誰會為一個宮月蘿自刎?」沈玉娘冷笑,「他捉錯人了,就算嚴夙辛肯為他心愛的女人付出生命,可咱們不會啊!」標準的由愛生恨。雖然與嚴夙辛沒有長久的相處。但他是那種只消一眼,便會讓女人傾心的男人。

  讓宮月蘿那個病入膏肓的病體得到他,她心有不甘啊。

  夜色正濃,眾人心思各異的奔向擎天嶺。

  「住手!」

  「怎麼能住手!嚴少俠,今天正是殘除魔教的大好時機啊!死了一個宮月蘿不要緊,能夠一舉殲滅魔教,才是中原之福!」

  咆哮暨驚醒月蘿的神智,冷風吹來讓她的身子一陣冷顫。她虛弱的張開眼睛,看見自己身處陌生的林間。這是哪兒?回憶讓她錯愕的抬起頭,看見嚴夙辛以及許多正義人士正一觸即發的對上這裡。

  「說,你們到底要如何才會放了她?」嚴夙辛憤怒問道。

  「要放了她也行,當年是誰殺了教主,就拿他來償命!」

  「敢請你們是為了要為魔教教主報仇?」嚴夙辛俊臉在夜色中充滿詭異。他冷笑,「不是吧!傳聞中,魔教教主之位空是三年,卻無一人頂其位,不是不相信你們教主已死,而是沒有一個人擁有魔教教主的信物,無法理所當然的承其位,所以,你們必須除掉殺了他的男人,帶著屍體回去後,才能讓眾人信服你登上教主之位。」

  「哼!廢話少說。」魔教護法的臉色青白交錯,勒緊月蘿的頸子,「把你們的盟主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她一命!嚴夙辛,否則你就等著為她收屍吧!」

  嚴夙辛的目光落在月蘿的臉上,幾近痛心。

  「嚴少俠!你身為俠客,理當明白兒女私情比不上咱們的責任!你快讓開!」北七星戰上了癮,手持戰斧,不再跟嚴夙辛爭辯,迅速往魔教護法出招,毫不在意月蘿的生死。

  「斬革要除根,免得將來又讓魔教坐大!」沈玉娘喊道。

  左勁正要出手阻擋,空著雙手的嚴夙辛立刻閃過他的身邊,順手抽出他的軟劍當住雙斧。

  「嚴少俠,你要跟魔教同流合污?」北七星惱羞成怒。

  「她是我的妻,豈能讓你們傷了她?」嚴夙辛披頭散髮的,長髮垂到腰際,使美臉龐不再是溫和的神色,而是充滿殺氣十足的憤怒,讓在場的武林人士大感驚訝。

  「阿彌陀佛,嚴施主,您是個明理人,應該知道魔教當年的殘暴害死多少無辜百姓,今天放過他們,不是你一個人可以贖完的罪。」與江南名家向來交好的光頭大師也忍不住插上一句。

  「是啊,放過咱們,明兒個死的就是你們了!」魔教護法陰笑,「但,現在誰敢上前,死的就是你的妻子了。」

  有人沉不住氣了。好好一場喜宴,原是設計魔教入甕的妙法,哪知道究出了差錯。

  讓宮月蘿死在此地,未嘗不是件好事,畢竟有多少人想得到她心中的秘笈,弄個不好將來因她而發生江湖血腥也不是沒有可能,幾名正義之士互看,心裡已有計劃——至少,他們得不到,也別讓其他人得到,維持江湖間的和平,是他們該做的。

  沈玉娘冷笑著,著穿他們正義歲的邪噁心思。她聽見嚴夙辛暴喝一聲,以內力推開北七星,她心神一轉,悄悄從袖中激射出暗器,射向月蘿。

  「沈姑娘!」唐水月眼尖,沒有想到她的狠心,立刻大叫,「小心!」

  嚴夙辛翻身持劍擋住暗器,魔教護法趁其不備,一掌擊出。

  月蘿受驚的大叫,「不要啊!」要他死,她寧願自己先死啊!

  她的雙手被綁,只能用虛弱的身子擋在他們之間。左勁見機不可失,突然發出巨大而可怕的獅子吼。

  林間狂風起,他的獅子吼讓眾人趕緊運氣。

  魔教護法一時閃神,直覺跟著運氣抵抗。同時擊向月蘿的一掌收了幾分力道。

  在被擊中之前,月蘿便先讓獅子吼嚇暈了。

  「蘿兒!」嚴夙辛心神俱裂的抱住她。

  左勁拿回自己的軟劍,乘機對上魔教護法。

  遠處,忽然產生騷動。

  彷彿從天空降下一隻黑魔般,一抹黑影落在擎天嶺上。嚴夙辛再無心思顧及週遭發生的一切,只有左勁瞪著眼。

  黑影無庸置疑的,是一個男人,他全身黑衣,裹著黑色的薄巾隨風飛揚著。

  那一雙眼睛……

  「你……」魔教護法大驚失色。

  「我與我的愛妻來祭拜故人,你們太吵了。」他冷冷的說。

  冰冷的語氣更加深魔教護法的肯定。

  他沒死!沒死!那自已費盡心思搶教主之位,不就是白費一場了?

  左勁立刻擋在嚴夙辛面前。

  男人的眼神加冰,沒有任何的表情。「我的愛妻想要祭品。」

  「祭……祭品?」魔教護法結結巴巴的。對他深懷恐懼。

  遠處傳來吹笛,男人輕輕掃過左勁,向魔教護法伸出五指。

  等到眾人定睛一看時,男人已經領著全身破碎的魔教護法遠去。他的背影像鬼一般的霎時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他是誰?」沈玉娘害怕的問。連他出手都看不清,如果是敵人,那多可怕!

  左勁回過神,背脊已濕透。

  「他……竟然殘殺自己人。」為什麼?消失了三年的男人,他竟也有妻子了?

  難道江湖上又要再起事端了嗎?

  第九章

  七天之後,月蘿幽幽的轉醒,看見熟悉的擺設,她迷迷糊糊的覺得全身好酸痛。

  「我睡了多久?」她自言自語,突然有個身影彈跳起來。

  「蘿兒!」

  月蘿眨眨眼,看見嚴夙辛不修邊幅的臉龐跟發縐的衣服。

  「你……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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