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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呂貝卡·裴斯萊

  這四人又觀察了一會斯波蘭達,埃米爾又開了口:"看起來你對她更瞭解,弗勞利太太。就在我們觀察她時,我打賭她正在默記莎士比亞的句子,那些她能夠用於感化喬蒂安的句子。"

  "我的辦公室變成間諜總部了嗎?"從房間那端傳來一個低聲的詢問。

  埃米解剖學和三位僕人從窗口轉過身來,看見喬蒂安正站在門檻上呢。

  "爵爺,"厄爾姆斯特德,弗勞利太太和泰西齊聲問候。

  "我到達府邸,沒有一個人在門口迎接我,"喬蒂安道,"現在我發現了我的男管家、女管家和房間女僕,都在盯著窗口往外看。是不是可以說,我不在的日子,你們三位已忘卻了你們的職責?"

  "不,爵爺,"弗勞利太太立即回答,"我們只是在觀察尊敬的夫人--"

  "他們關心斯波蘭達。"埃米爾熱切地插話。

  "在我辦公室窗下窺視她,就能平息你們的焦躁不安,"喬蒂安頗帶嘲諷地答道。他衝著三位面色蒼白的莊園僕人吼道,"你們被解雇了。"

  他們趕快從房間退出了。

  "這整個星期,你呆在什麼可惡的地方?"埃米爾不由分說地問。

  喬蒂安向酒櫃跨過去,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白蘭地:"柏萊蒙特。"

  "我想也是這樣,要是你還不回家來,我已經打算去拖你回來。"

  喬蒂安試著不理會這特殊的腔調。"我去柏萊蒙特處理一些文件,這事關格洛珊斯特果園,"他撒了個謊。格洛珊斯特果園的文件,他想,上帝呀,他從未見過這些文件,根本沒在上面花心思,在這一個多星期裡都是這樣。

  "現在,比起你該詛咒的投資對象,你應該照料的事要多得多,喬蒂安。你已經有位公爵夫人需要照看,而且你能夠在這裡,樺詩莊園,完成你那該死的文件工作。"

  "我的房子變成了吵吵嚷嚷的議會了。"

  "你怎敢離開斯波蘭達整整一個星期!"

  "她必須使自己習慣於我不在家。我經常外出,你是清楚明白的。"

  "你是個可惡的傢伙。"

  "你說得對。"

  埃米爾從窗下走開去,在他表兄面前止了步。"斯波蘭達整個星期一直在讀莎士比亞的書,就因為你對她說,你喜愛這些戲劇。她好像在努力記住一些段落,用這些段落來感化你。"

  "我得在她背誦他們時,做出一副大受感染的模樣?然後鼓起掌來?"

  "她正在努力使你幸福。"

  喬蒂安將剩下的白蘭地一飲而盡。

  "你害怕了,"埃米爾點破了機關。"要是你讓自己對斯波蘭達的感覺繼續發展,你就會轉過頭來與你父親很相像,對不對呀?喬蒂安?在你的意識深處,巴林頓對伊莎貝爾之愛是這個男人的滅頂之災。"

  "埃米爾--"

  "你將會傷害斯波蘭達--"

  "斯波蘭達與你並無瓜葛。"

  "必須有人密切關注她的感覺。"

  喬蒂安把手中玻璃杯呼地頓在酒櫃上面,"你和斯波蘭達好心好意的友情對我沒有什麼好處。離開她一邊呆著去。"

  "你不去好好陪伴她,又不允許別的任何人陪陪她,對不對?你會把她留在這裡,樺詩莊園,那套路如同把一個可愛的磁娃娃放在玻璃面前。你現在衝她吼,將來衝她叫,還會更厲害,怎麼能讓她活不下去,你就會怎樣做。"

  喬蒂安一步跨向他的桌子,坐了下來。"我可沒講我在柏萊蒙特的時候忘了她。"

  "你思念她了。"

  "我想知道,我不在的當兒,她遇上了哪類的麻煩,我想知道我該怎樣做,解決這些難題。"

  "你是個--"

  "可惡的傢伙。"喬蒂安自個兒接上這句話。

  埃米爾打開房門。

  "你去哪兒?"喬蒂安喊叫。

  埃米爾慢慢轉身,盯視他的表兄,"我準備去跟斯波蘭達在一起。你已經把我跟斯波蘭達的親戚關係往最差勁的地方想了,你怎麼想,我怎麼做,這對我沒害處。呆在這兒,呆在這鬼辦公室,仔細閱讀你的鬼文件,我會去迷惑你那可愛的夫人。她坐在爬滿長春籐的花園,就在這間房子外面。回見了您哪。"

  埃米爾立即離房而去,衝下樓梯。來到府邸入口處,打開門,弄得山響,但並不走進去。不僅如此,他在一根大理石廊柱處閃身躲藏,靜等事態轉機。

  幾分鐘一過,喬蒂安邁開大步走進客廳,然後,急風驟雨般奪門而出。

  埃米爾笑了。

  喬蒂安繞著這座建築的外面,向常春籐花園而走,確信他會發現,他的表兄正跟斯波蘭達在打情罵俏。埃米爾譴責他在婚禮上扮演了一個醋意大發的新郎,他想,自己眼下又故伎重演了,緊接著,他又排除了這種可能。

  他僅僅只是在保護那屬於他自己的。埃米爾能夠到外面廣闊的世界,娶到他自個兒的女人,見鬼!樺詩莊園的伯爵夫人不會被哪個男人碰一個指頭,也沒有誰可以向她秋波暗投,除了她的丈夫!

  不一會兒,他來到了這常春籐花園,可是斯波蘭達和埃米爾不在那兒。想到他們會出去閒逛,他開始四處搜尋。這地方儘管很遼闊,但也沒有哪個小角落逃脫了他緦的觀察。末了,一個鐘頭過了好大一會兒,他在森林之畔發現了斯波蘭達。她一書在手,伊人獨立。

  他停下腳步凝視她。

  一陣輕捷的秋天微風吹來,她那金色長髮怡然飄拂,而她身上晨衣的黑衣緞摺也飄然飛動。她看上去不是在走,而是在飄,她沿著林中空地款款而行,卻無聲無息。

  喬蒂安知道,他所見到的女人,沒有誰像她這般儀態萬方。

  他仔細回顧自己的柏萊蒙特之旅。他騎馬飛奔在途中,恰似地獄中的所有魔鬼全部出動,吶喊著要抓住他,把他扔到永恆的火焰之中。種馬馬納斯神速不凡,也難比惡魔的羽翼。魔鬼在柏萊蒙特抓住了喬蒂安,再次喚醒他的怒火,那怒火是斯波蘭達提及愛情時噴礡而出的;他也意識到,婚禮之夜後的幾個小時就離她而去,他是犯了多大罪過。

  為何他離開之後每一分鐘都在想著她?是因為幾乎每片秋葉,都向他提醒她那秋風吹拂的金髮?是因為每一朵天上的輕雲,都讓他想到她珍珠般的皮膚?是因為大自然所給予他的每一個輕柔的聲音,都在向他提示:她是無罪的。

  或者,他思念她是怎樣使他有了笑容和笑聲的?自打他離她而去,笑容與他絕緣,笑聲也鮮於光臨。事實上,在柏萊蒙特他甚感寂寞。他呆在那兒,一次又一次,對她那燕語鶯聲的甜美回憶如歌般穿過他的意識深處。

  喬蒂安繼續凝視她。她閒庭信步,一枝帶刺的植物掛住她衣袍的下擺,衣服撩開,閃出她頎長、秀美的雙腿。

  他想起來,那如此宜人的雙腿曾觸摸、包裹他的腰部。

  性慾,他沉思道。也許,他一直想看斯波蘭達,歸家回到她身邊,就是因為她在他血液裡留下了火,而他還沒能把他熄滅。直到現在,他看見她在森林之畔漫步,對她的渴望將他熊熊燃燒。

  他今天將與她上床,他下定決心。現在,他要盡快帶她進臥室。縱使她敢於再次提及愛情二字,他也要急不可待與之交融,清晰地感受他日夜思念的可人兒。

  他準備叫她了,又停下來,她在一棵大樹下佇足,把書丟在地上,展開雙臂環繞著粗大、粗糙的樹幹。喬蒂安凝神看去,她好像正在擁抱這棵大樹。

  她抬頭向樹冠裡看去,還舉起一隻手來。一個可愛的小黃鳥,嘴裡銜著一小段嫩枝,拍動翅膀而下,落於她掌心。另一隻鳥,紅顏色的,俯衝而下,降落在她的頭頂。

  接著,她笑出聲來,她的笑聲如歌般穿過喬蒂安的感覺。他心醉神迷,看著她伸手把頭頂的小紅鳥拿下來,貼著她的臉。小鳥用柔軟的小腦袋摩弄她的臉頰,嘰嘰咕咕向她問候,而她輕吻小鳥羽毛覆蓋的腹部。

  "看那邊,"喬蒂安聽見她說。"我們這裡有新朋友了,就現在。"

  喬蒂安萬分驚奇,看見一隻雌鹿從樹林裡走出來。只見斯波蘭達跪在樹葉覆蓋的森林土地之上,而這姿態優雅的小鹿徑直走入她張開的雙臂之中。兩隻小鳥依然在她手中,她擁抱著雌鹿修長的頸項,她又笑出了聲。喬蒂安帶著無條件的滿足,溫和地微笑了。

  "斯波蘭達--"他柔軟地叫道。

  小鳥兒飛回大樹,小鹿奔回樹林。

  緩慢地,斯波蘭達回轉身來,向她眼前看去。

  喬蒂安站在那裡,後午的陽光舞蹈著,穿過他那飄動的黑檀木顏色的頭髮。他穿著緊身的騎士馬褲,那馬褲描繪出他下身軀體每個細小的波紋,突出了該突出的地方,他那長袖、象牙色襯衫頂部敞開,形成一個V字形,顯露出他肌肉發達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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