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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曼翎

  趙驥和洪鐘坐定,即刻向跑堂的小二打聽於巽君的消息。得到的答案仍是——沒見過。 

  趙驥難掩失望的喝著悶酒。候地女子說唱的樂音嘎然停止,代之而起的是女子的尖叫聲和男人的恐嚇聲。人群迅速往聲源處聚集。見怪不怪的,一定又是哪家執跨子弟喝酒滋事。 

  「你這女人別不識好歹,本爵爺看上你是你的造化,跟著本爵爺回府可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不乖乖的跟我走,小心我殺了這老頭再毀了你的臉!」解不群醉態醜陋的一手抓住那彈奏的老頭兒,一手輕薄的撫上那個一臉驚惶約莫十七、八歲的說唱女子。 

  「大爺,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們父女倆,咱們家裡幾口人還靠我們養家餬口呢!」那小老幾雙膝脆下哀求。 

  「你家幾口人餓死關我們爵爺什麼事?」解不群身邊狗仗人勢的隨從惡聲惡氣的揣了那老頭兒一腳。 

  「爹!」那說唱的姑娘見她爹疼滾在地,連聲音都哭啞了。 

  「哼!連尹王府的小郡主都逃不過本爵爺的算計了,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你。」 

  解不群腳步不穩的樓著那個花容失色的女子就要走,卻被突來的拳腳打倒在地。 

  「是誰?有種就給我站出來!」狼狽的解不群被三個手下扶起時仍站不穩腳,重重的眨了幾下眼睛才看清楚立在他身前的是雙眼銳利如刃,恨不得將他分筋錯骨的趙驥。 

  「解爵爺認不得我了嗎?」趙驥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解不群最大的錯誤是提起尹茵茵。 

  「原來……是殿下!」仗著酒意,解不群並不像其他在場的眾人下跪行禮,只是傲慢的掙脫隨從的扶持拱拱手。 

  「放肆!見了殿下還不下跪!」洪鐘吼道!提刀護在趙驥身前,卻讓趙驥斥退。 

  「殿下?就不知道這位置還能坐多久!」解不群打了個酒隔,渾然不知道自己闖了禍。抓了那說唱的姑娘就要離開。 

  等他父子倆連胡篡位,這太子之位就由他來坐了,趙驥這小子自然得靠邊閃了,跪都懶得跪了。 

  解不群走不到兩步,已經被趙驥提回原位,頓時不甘的揮拳向趙驥,隨從也已經與洪鐘交手,酒樓內人人走避怕被拳腳波及。 

  趙驥不屑的瞥了地上傷得不輕的解不群一眼,便走出酒樓。京城裡像解不群這種倚仗權勢欺人的執誇子弟比比皆是,但這解不群竟囂張得連他也不放在眼裡。 

  「殿下,依解不群剛才大逆不道的話,我們可以拿他治罪的。」洪鐘不平的跟在趙驥身後說。 

  「當然可以拿他治罪,不過我要的不是這個。他愈器張、愈仗勢欺人才是我要的。」趙驥語帶玄機,表情莫測高深。已有一套對付解家父子的方法。 

  「殿下,下官不懂!」 

  「你不必懂,只要照著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趙驥出了酒樓翻身上馬,要繼續尋找於巽君,卻見到酒樓內奔出一個人,大聲呼喊著。 

  「太子殿下,請留步!」蘇陸匆匆自酒樓內奔出,仰望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的趙驥。對他這個窮人而言,趙驥的太子身份是那麼遙不可及的。直到剛剛才在酒樓中得知那個昔日借住他蘇家老宅,並且贈金讓他赴京趕考,器宇軒昂的貴氣公子是當今人人敬重的太子殿下。 

  「你是……?」趙驥問,其實已經認出蘇陸來。他的記憶力驚人,凡讓他見過的人,幾乎都可過目不忘。 

  「在下蘇陸!昔日殿下與於公子曾借住我家破宅,還贈金讓我進京趕考。」蘇陸氣喘吁吁的說。 

  「原來是蘇公子,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想當面向太子殿下道謝。」順便攀點關係,說不定可出將人仕哩! 

  只是蘇陸的關係還沒攀上,趙驥即不領情的要洪鐘再掏出兩錠金子丟給他。讓本來就過於自卑的蘇陸又傷了自尊。 

  「蘇陸,這金子你拿著,在禁衛軍以解不群誣蔑太子的罪名逮捕入獄後,替他打點打點,再去解府通知解相國若要救他兒子,就先來找我談一談。」 

  趙驥說完一揚笑便勒緊馬韁急馳回宮。 

  他必須回宮去徵得他父皇的同意,一起演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來揭發解家父子叛國的陰謀。 

  這不僅為了尹府和茵茵,更為了國家社稷。 

  ***  ***  *** 

  趙驥計誘解家父子的第一步便是請他的父皇昭告天下——皇上將親率大批官兵,勞頤動眾的下江南巡視。表面上掏空京城的防衛,實際上駐守京城的精兵不減反增,就等解家父子自投羅網。 

  「稟殿下!解相國求見。」正在太和殿批閱奏章的趙驥,接到殿監來報時不禁揚揚唇。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讓他進來!」趙驥好整以暇的推開面前的奏章,等候解單。 

  近幾年來,皇帝對政事萌生倦意,政事大都委由太子趙驥和權臣解單處理,也因此有機會讓解單在朝中收攏人心,甚至聯合胡人篡位。 

  現在皇帝警覺到解單的野心,卻已經是養虎為患動他不得。還是得靠皇太子趙驥來拿他。 

  「殿下,小兒何罪?你要拿他入獄?」解單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直闖太和殿,一見趙驥也不行禮劈頭就問。 

  「解不群犯的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就和解相國一樣罷了。」趙驥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眸瞅著解單,表面雖是若無其事,骨子裡卻散發出許多令人無法漠視的危險因子。 

  「老臣該死!」解單趕緊下跪叩首。「老臣只求殿下看在老臣薄面,能饒了小兒!」 

  「如果我不答應,非給你兒子安個對皇上有異心圖謀不軌的罪證呢?」 

  「這……」解單臉色倏地刷白,驚駭得說不出話來。心想,難道趙驥知道了什麼? 

  「只可惜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解相國這面子我該給的不是嗎?」趙驥看透瞭解單的心思,涼涼的應對。「等他挨了五十大板,我立即會命令人送他回府。」 

  五十大板?屁股不開花才怪!解單還想再求情卻讓趙驥的手勢打住,見趙驥對他不理不睬逕自批閱奏招,解單只得忿恨難平的拂袖而去。 

  他和趙驥這梁子算是結大了,也正如趙驥所預期的讓解家父子倆愈反彈,就愈加速他們滅亡。 

  見解單氣呼呼的離開,趙驥也無心再批閱奏招,回寢殿去換上一套便服,由幾個侍衛陪同繼續出宮尋找於巽君的下落。 

  他們來到城郊,來來回回找了許久仍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你們先回去吧!」趙驥一反平日的意氣風發,和計誘解家父子時的沉著冷靜,沮喪的命令著。 

  幾個侍衛基於保護的職責正想抗辯,卻被趙驥銳利的眼劍給堵住嘴,只得先行回宮。 

  在尋找多日後趙驥不相信於巽君合平空消失,心情苦悶的策馬前行不知不覺的來到靈巖山寺。 

  「大師哥,您來了!」 

  趙驥在山門外遇上的是那日對於巽君頗無禮的淨空小和尚。只是他對趙驥客氣得太多了,忙請他入寺。 

  「師父!」趙驥是智悟所收唯一的俗家弟子,打小就由智悟教他武功。 

  「徒兒今天來是想聽憚嗎?」智悟絕口不問趙驥的心事重重,盤腿坐於薄團之上。 

  「還請師父開示!」趙驥一如以往盤腿坐於蒲團上,聽智悟講述禪理。只希望能暫時忘掉尹茵茵,忘掉於巽君帶給他的椎心苦楚。 

  在後山排房苦讀的於巽君,忽然莫名的感覺心頭一緊。 

  她放下書本,就和往常止不住思念趙驥時一樣,獨自漫步到山林中細細咀嚼這份相思之苦。 

  有幾個小僧自山上背了柴火行色匆匆的下山,於巽君似乎也注意到今天守寺僧眾都異常忙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好奇的攔住一個小僧問:「小師父,今兒個寺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大家好像特別緊張、特別忙?」 

  「是太子殿下來寺中與方丈大師參禪,等會兒殿下會留下來用午膳,大夥兒正忙著挑水煮飯呢!」 

  「太子殿下?那是說太子趙奎安?」於巽君喃喃道。全然不知道趙姓太子名驥字奎安,一般人都以趙奎安稱之。「太子殿下常來寺中嗎?」她順口問。 

  「常?倒是不常。不過方丈大師是他師父,每過一段時間太子殿下總會來看看方丈大師的。」那小僧偏頭一想,據實回們答。 

  「方丈大師也收俗家弟子?」於巽君頗不解。 

  「只收了太子殿下一個。如果於公子想拜師,就不知道方丈大師願不願收了。」那小憎玩笑的說。 

  拜智悟大師為師?等她雪冤復仇後本就想出家,只是她懷疑智悟大師會願意收她這個女徒? 

  「謝謝你呀!小師父。」於巽君不願多想,自然一笑後便走入後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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