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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湛露

  她微微一怔,她只知道雪隱劍法會傷害他的身體,所以老城主一再囑咐她要提醒公子,不可隨便使用,從沒想到會有這個秘密,難怪他要娶薛小姐,還特地去江南找薛小姐要那一束秀髮,原來她的體質異於常人,所以她的頭髮才可測試魔杖所在。

  突地,雪染緊緊擁了懷中的她一下,「不過,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打不破的。」

  她抬眼看向他,眼中透著不解。

  他揉撫起她的小耳垂,開口說:「就在剛剛我使用雪隱七式的最後一式使自己血脈逆流,綻放笑容的那一刻,我體悟了一件事,天下間沒有什麼事是不可扭轉的,包括命運。」

  侍雪緊緊地擁抱著他,再也不願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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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初舞目睹這一切,不知為何他的眼角也濕潤了。

  「沒想到傷害雪染的致命弱點,竟然是讓他笑。」行歌靜靜地站在他身後,「初舞,你在做什麼?為什麼還下去帶走侍雪?」

  初舞回過頭,「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幫你完成你的這個計劃了。」當初行歌在海外一個小島發現了十餘年未現世的魔杖,便心生一計,想以它來引雪染出雪隱城,進而引他使出雪隱劍法,好窺其神幻、偷其神技,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個地步。「他們是如此相愛,為什麼要傷害他們?我喜歡雪染也喜歡侍雪,從今天起,他們是我的朋友,我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對他們不利!」

  行歌微驚,「你是要背叛我嗎?初舞?」修長優雅的手指摸著他的後頸,「你是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

  「別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做,但是這件事不行,絕對不行!」初舞堅定地說:「我不是和你開玩笑,我也警告你,要是有人對他們不利,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和那個人為敵!」

  「為什麼?」清幽的疑問聲自行歌的口中發出,「為什麼是他們?」

  他拭去眼角的淚光,「因為他們擁有我所沒有的東西,所以我要成全他們。」

  丟下行歌,初舞毅然決然地走向前面,來到雪染的身邊對他說:「把你的手給我。」

  雪染張開眼眸,冷冷地問:「你又想騙誰?」

  初舞笑道:「我不會再說要帶走侍雪的話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勢。」

  「我不相信你說的任何字,因為你就是黑羅剎。」

  雪染的話讓初舞臉色大變,笑容已不復存在,「雪染公子在開玩笑吧?我怎麼會是黑羅剎那種惡人?」

  「你的輕功與黑羅剎如出一轍,我不信世上同時會有兩個人能擁有如此相同的武功。」雪染伸手護住侍雪,「也只有你會對侍雪屢次下手,又屢次放她一馬,不是嗎?」

  初舞沉默許久,問:「何時猜到的?」他已不再否認。

  「當我倒在這棵樹下,所有的事情都開始串在一起。」雪染的嘴角又露出那抹諷刺似的嘲笑。

  初舞當初熱情地接近他們,但一到楚丘城後,他就以受傷為名退出他們的視線,每次黑羅剎出現,都是蒙面裝扮,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這些種種如果不去深想,並不會覺得有任何關聯,但是這一次侍雪居然會被初舞帶走,驟然開啟了他所有的疑竇。

  當開始去深思一件事時,答案也就呼之而出。

  「你要的是什麼?是我的命,還是雪隱七式?」

  初舞蒼涼地苦笑,「原本我只是想要幾個朋友,但是,天意總是不從人願。」

  雪染戒備的目光始終凝視著他,而侍雪則輕輕轉頭,低聲說:「初舞公子,你不用把所有的罪行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黑羅剎如果有你這份俠骨柔情,就不會是黑羅剎了。」

  初舞再一次受到震撼,「侍雪,連妳也……」

  「是的,我早就猜到黑羅剎是誰,所以為了公子,我不得不和你離開雪隱城,希望『他』能暫時放過公子。」她低聲說:「我一直相信初舞公子是好人。」

  他苦笑連連,「侍雪,多謝妳還能給我這句評價,但願我能不負妳的這句話。不過,此時此刻似乎不是談論前塵往事的時候,雪染到底傷得重不重?妳也不想讓他一直留在這裡吧?」

  「公子,我扶你回城裡去。」侍雪抱著雪染的腰,和他一同努力站起。

  「雪染!你這個混蛋!」一道人影突然殺到,那是薛硯清,「你竟敢在婚禮上丟下我妹妹來找這個丫頭?!」

  他的拳頭,幸虧初舞一把拽住才沒有打在雪染虛弱的身體上。

  「初舞公子別拉著我,我非要替墨凝出這口氣不可!」

  雪染斜睨著他,「婚事我會給薛墨凝一個交代,但你要是再敢對侍雪多說一個宇,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薛硯清連番冷笑,「你對我們什麼時候『有情』過?為了這個丫頭你一次次羞辱我妹妹,讓她傷心欲絕。要不是大哥堅持,我才不會同意讓墨凝嫁給你!」

  「因為那是她的命運,你大哥也不敢改變。」雪染揚起眉,望著侍雪,「但是我不會再屈服於命運了,哪怕是付出我的一切,哪怕從此世上再也沒有雪隱城,我也不在乎了。」

  侍雪緊緊地拉著他的手,無聲地告訴他,無論你在哪裡,我也會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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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墨凝怔怔地看著從外面一同定進的那兩人,同樣的白衣,同樣蒼白的臉,同樣的神情,同樣的……靈魂。

  她輕歎了一聲。她從不肯承認,但是她又在潛意識裡早就告訴過自己,她不可能和侍雪爭搶雪染,因為他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她正要轉身離開,不想再看到這一切,雪染忽然說:「墨凝,妳等一下。」

  薛墨凝渾身下住地輕顫。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雪染叫她的名宇,曾經以為會是在洞房花燭夜,舉案齊眉時,但是……竟然是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之下,那原本準備好的驚喜和嫵媚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不用再說了,明天我就回江南去。」她幽幽地說:「我不會再介入你們兩人之中,薛雪兩家的聯姻就從我們這一代終止吧。」

  「對不起。」

  所有的人都詫異地回頭去看,不敢相信這三個字竟然是從雪染的口中說出,雖然很淡,雖然還是很冷,但的的確確是出自他的真心。

  「原本我以為我們可以和以前的先人一樣,繼續薛雪的血脈,我以為沒有情愛的聯姻對於妳我並不重要,但是我錯了。」

  雪染看向薛墨凝,「我內心所有的情已經給了侍雪,即便是與妳當一對相敬如『冰』的夫妻都不能,因為我要給我這一生的至寶『全部的』雪染!無法給妳情愛的夫君,想必妳也不能接受吧?」

  目光在侍雪和他之間轉了轉,她的神情是無奈,也是動容,「我的確不能。」

  雪染點了點頭,「那麼我們都不要再做被命運擺弄的棋子,明天我會昭告天下,就說我已經得了不治之症,所以妳我的婚約解除。」

  「雪公子!」薛筆淨低呼。

  薛墨凝微怔片刻,低垂著眼眸,「謝謝。」

  在最後的時刻,雪染還是給她留了一步天地,給薛家保存住了顏面。

  經過他身邊,她對薛筆淨和薛硯清柔聲說:「大哥二哥,我們回家吧。」

  雪染和侍雪平靜地面對薛家人的離開,直到那腳步聲漸漸遠離,他才抬眼面對剩下的兩人,問:「你們還要留到什麼時候?」

  初舞輕揚起唇角,「等我說完一件事就走。侍雪,還記得那天黑羅剎所說,殺妳父親的人是雪容嗎?」

  侍雪點點頭。

  「其實雪容是在一陣江湖人上的打鬥中,誤殺了妳父親。我們曾查問到一個當年亦夜闖攬月山莊搶奪魔杖的老者,當時的混亂使得妳父親死在雪隱七式之下,雪容想必是心有所愧才會把妳帶回雪隱城。」

  侍雪與雪染相視一眼,瞭然的點點頭。

  接著初舞向行歌使了使眼色。

  行歌深深歎了口氣,自身後拿出一個黑匣遞向雪染,「武十七的魔杖,還是交給你。」

  雪染接過後,打了開來,取出魔杖,輕撫著嵌鑲在上頭的雪玉,這個歷代城主的遺命,總算在他手上完成。突地,雪玉發出了亮光,他感到全身血脈一陣翻騰,使用雪隱七式最後一式所受的傷一瞬間全好了。

  「公子,這塊玉在發光!」侍雪驚呼。

  行歌與初舞也大感驚訝。

  「原來這塊被武十七搶走的雪玉有這項奇能,亦可調和我們雪家人的血脈。」頓了下,雪染微挑了下眉,「或許我們雪家不會斷後了。」難怪歷代城主會留下魔杖現世必奪之的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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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我扶你回房休息。」侍雪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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