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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高雷娜

  聽著流瀉滿室的香頌,飲著年份既夠又冰鎮適中的紅酒,使舒飛幾置身於巴黎。然  而在焚焚燭光下,她仍感到鄰近餐桌有人好奇的注意她。她因此體悟到這是個不簡單的  工作,於是心事重重的望著桌面。

  「很好--這副不苟言笑的態度,令妳看起來比較成熟,也較為自信。」譚大維讚賞  的表示。

  「是啊!這才是我習慣過奢華的生活,喜歡在最高級的場所進行調情,喜歡用金錢  營造出來的浪漫。」她瞇著眼觀察他,很高興看到笑容果然從他的臉上消失。

  「妳的的確確是我認得的女人中,最拜金的一位。」他冷笑道。

  「那你又何必追我?」她繼續挑釁。

  「當時我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試試看妳是否真的那麼討厭我。」他淡淡一笑。

  舒飛沉默了,腦中還充滿叢叢百合、奇珍異果……種種美好回憶,她居然以為那些  禮物是他的刻意追求。

  「妳好像很失望?」

  「沒錯,我一直認為那是你示愛的方式。」

  「示愛?妳太自戀了吧?我們從彼此厭惡開始,到目前連朋友都還稱不上。」他搖  頭歎道。

  「那你有什麼建議呢?」既然不是朋友,她相信他一定另有計畫,他不會讓自己白  領薪水的。

  「很好,妳的工作已經開始了,現在妳先別回頭,因為有個很精明厲害的女人正朝  我們這桌走來,待會不管她說什麼,妳都不要答理,由我來應付,懂嗎?」他說著已拿  起膝上的餐巾,雙目含笑的迎向來者。

  「林大姊!好久不見了。」他伸手與她相握。

  舒飛隨著他的眼光望夫,只見一個塊頭高大的女人兀立桌邊,而她的灼灼目光正緊  盯著自己。

  「她是誰?你不跟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她問問譚大維。

  「她叫安琪拉,是我在美國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他朝舒飛笑笑,故意加重「最要  好」  三個字的語氣,頗以她聽不懂國語而自得。

  「妳在台北住飯店還是他家?」她不客氣的質問舒飛。

  「忘了告訴妳,她是日本人,目前在舍下作客。」譚大維趕忙替舒飛回答。

  「你也不避嫌?不怕可雯打翻了醋蹲子?」她立刻把箭頭轉向他。

  「可雯和我認識十幾年了,這點默契還有,她不會大驚小怪的把這當成回事。」譚  大維的口氣充滿了嘲弄。

  「她長得雖然不錯,但和我們可雯還是沒得比。」

  舒飛覺得這個女人真是粗俗的可以,以為人家聽不懂國語,就可這般用語來凌辱人  嗎?

  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怒氣,沒說出自己其實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懂。

  「林大姊,我們正在討論事情,如果妳不介意的話,請允許我們獨處好嗎?」

  「那好,等可雯回來,我請你們小倆口吃飯,欠我的喜酒也該還了。」她不屑的瞧  了舒飛一眼,臨走前又去了話給譚大維。

  「那個女人是誰?」由於得裝出聽不懂的樣子,舒飛隱忍著心中的憤怒,刻意天真  無邪的問道。

  「我女友的表姊,標準的三姑六婆。」

  「你不怕她到你女友面前任意的搬弄是非?」

  「我正求之不得呢!」

  「為什麼?」

  「中國女人多半都很有理性,婚前給自己找個女伴,會是給未婚妻最好的獻禮。如  果她不能容忍我的行為,這會成為我們分開的最佳理由;而她若能視若未睹的坦然接受  ,我也就不必擔心婚姻會成為一道伽鎖。」

  「你快要結婚了嗎?」她搖著手中的玫瑰色液體,酒杯就著燈光折射出千璀百璨,  她突然感到心悸,「人魚公主」的故事猛的浮上腦際--在王子與鄰國公主成婚的那刻,  她就將如海面上的泡沫,永遠的消失了……,她顫抖著把酒杯擱下。

  「妳好像很震驚?放心好了,當我決定結婚時,便會終止我們約合約。」他用冰涼  的酒杯,輕觸她的手背。

  「你會對妻子忠實嗎?」她的眼光在他臉上探索著,但是話才出口就已感到後悔她  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關心這些,他的私生活關她什麼事?可是她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像是去參加一場競賽,比賽還沒開始,軌已經知道當選者的名單。

  「我會對婚姻負責的。」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並不排除結交其它女友的可能:那麼你的妻子,是不是也可  如法炮製?」

  「當然不行,單身女郎的迷失還可以原諒,結了婚的女人若還想交男朋友,那就叫  紅杏出牆!」

  「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不一定能做了?」她對中國婦女加深了同情。

  「傳統就是如此!好了,討論這種事絕對不會有結果的,也幸好不是每個女人都像  妳那麼喜歡爭取獨立。」他的口氣又充滿了嘲諷。

  用完餐,他禮貌的送她上車,為她關上車門,自己卻沒坐上去。

  「再見!今晚就到這裡,不用再麻煩妳了。明天傍晚請準備好,我要你陪我參加一  個晚宴。」

  「你不回來,要到哪裡去呢?」

  「我還有事要處理。」他又露出謎樣的笑容,說完就要老陳先送她回去。

  回到譚大維的住處,她發現樓梯口的高架櫃上有盒巧克力,盒上的便箋上打著她的  名字,她快樂的捧回房裡,一面吃著西斯巧克力,一面給卓凡寫信

  親愛的卓凡:我已成  功的就業了!現在是一個企業家的私人助理。由於不時得陪老闆到各國視察,所以你的  信必得寄到一個固定的地方--請你仍利用先前給你的信箱號碼,我已委請朋友為我轉交  。

  離開紐約前,我又走了一趟藝術學院,冬日的校園只剩枝椏的樹,在下雪天抹上層  銀光,有著教人深思的美。我一定會回來的,不僅是為了學到更多更多……:同時,我  也期盼--我們也許會在紐約的地下鐵不期而遇,不必介紹就能在眾人裡尋出彼此,一起  去參觀大都會博物傍,或者你認識格林威治材的某個狂人,你會帶我去找他們……本來  能在寒冬堆開又濕又冷,北風呼嘯如刀鋒的北美,一直是我衷心的渴盼:但是投向陽光  綠樹的懷抱後,扔開笨重的大衣,我的心卻變得沉甸起來!

  換了個新環境,總是感覺心神不寧,只有坐下來給你寫信的此刻,才能獲得心室的  平靜與恢樂。

  我想念母親,也想念你!我們是不是就一直這樣--只是信件往來,而不能見面嗎?

  舒飛雖然未曾見過卓凡,但通了三年的信,舒飛感覺上的他是個冷靜客觀、沉著穩  重,而且還有一顆敏銳及細膩心思的男人。或許是因為彼此相知吧!素來與人保持相當  距離的她,竟也能和他在信裡侃侃而談,討論許多人生觀點和藝術作品。

  離開了美國,信件往返費時,儘管舒飛早有心理準備,卻仍為得苦苦候信而悵然萬  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給他寫信與看他來信,已成為她生活中︵或者生命中︶不可缺  少的一部分。

  好在等他回信的期間,她也不得空閒,她的「制服」陸續到齊了。有趣的是譚大維  居然把每件衣服都編了號,一套米色絲質的洋裝上別著一張打字的便條:「六號制服,  今晚穿著,大維。」

  他甚至把外套、皮包、鞋子與配飾也都編上號碼,和六號洋裝附在一起的,是一件  淺黃色短外套與高跟鞋,以及一條香奈兒的珠串項鏈。

  為了要給譚大維意外的「驚喜」,舒飛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打扮」,她遵守他的規  定,但規定是有彈性的,所以她不曾在他的組合中加入任何對象,只是依照自己的喜好  ,稍加整理安排。

  傍晚,五點卅分,張嫂送了朵盛開的紫羅蘭進來;六點整,老陳接她到陽明山,車  駛上仰德大道,不久便停在一幢莊嚴典雅的別墅前。

  至少有二、三十部轎車停在這棟維多利亞式的巨宅前,車道兩旁綴著五顏六色的燈  飾猶如一片花海,室內燈火通明的像鑲滿鑽石的皇冠,更烘托出它不可一世的威嚴。

  舒飛走下車,發現從最低層的台階開始,一直延伸到大門口,四處都擺滿了繽紛的  花籃,紅布條上的白漆字體在強光下份外醒目,地無意間在一座高架花籃上看到如下字  樣:預祝自強報系發行人方祖伸先生,順利當選立法委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覺得自己跌進了一個夢境,因為她曾假設了許多狀況去見他,卻始終找不出任一理想的  方式,以致尚未依照母親所提供的線索前往南部「尋父」。而現在她不過是應譚大維的  邀請來參加宴會,主人居然就是地想見卻不敢認的「父親」,她怎麼都沒料到將與他在  這種場合下會面。

  她茫茫然的前行,不意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歡迎光臨!」穿著三件頭  正式西服的方世華,誇張的向她彎腰行禮。深藍的西裝與背心!配上雪白的襯衫和條紋  領帶,更襯托出他的風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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