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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常緗

  無初慌亂地抬起頭,「沒……沒事。」

  望著他,心頭一緊,再過兩日就是他成親的日子。

  對他濃郁的情感似是要滿出她的喉嚨,有許多話想對他傾訴,但全化為一個想望「少爺,我……可以吻你嗎?」

  瞧她羞紅了耳根,他笑了,像個要到糖吃的孩子。「請。」

  在他邀請的眼眸下,無初怯怯地攀在他身上,輕顫地合上如扇的眼睫,蜻蜓點水般地唇唇輕觸。

  羞赧地抬首望了他一眼,只見他專注地瞧著自己,她再次合眸,獻上自己的唇。青澀地學他吻她時以舌尖描繪唇形的動作。

  夜凜一顫,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更壓向自己,身體相貼毫無縫隙,一下箍著她的後腦勺,盡情地吸吮她口中的甘甜。

  許久之後,夜凜才難捨地離開無初香甜的唇瓣。

  見無初迷濛的眼眸、紅灩的粉唇,讓他幾乎把持不住胸口的騷動,想再次靠過去咬上一口,但理智教他控制住奔騰的衝動。

  他絕不在無初身份未明、自己婚約在身的情況下要她,雖然每晚都必須跟自己的慾念搏鬥,忍受擁著心愛的人卻不能碰的痛苦。

  因為愛她,所以珍惜她,不讓她受委屈,不明不白地跟了自己。

  捧起無初的耳朵,他愛極了她羞紅耳朵的模樣。

  「癢!」無初用肩蹭了蹭,扭動著身軀。

  連撒嬌的模樣都攝人心神,稍微平復的騷動又翻騰,他硬是壓下身子的悸動,如臨大敵的放開無初,聲音沙啞的說:「晚了,睡吧!」

  「喔,好。」她有些失望地背過身子躺下,蜷曲成一團。她是不是沒啥吸引力,所以連主動獻吻都引不起少爺的熱情?還是她做得不夠明顯?

  她想在他的擁抱下成為真正的女人。

  「轉過來,我要看著你睡。」差點失去她的陰影讓他必須看著她才能入睡。

  無初閉目依言照做,感覺到夜凜將她攬近,輕柔地撫著她的發。

  算了,她不該太過貪心,這段日子能陪在少爺身邊,她該心滿意足。她嘴角帶笑,更加挨近他。

  過了許久,當夜凜平穩的呼吸聲傳出時,她睜開了眼。

  指尖忍不住輕貼他緊閉的眼瞼,「凜。」她低低切切地輕喚每日都會在心底默念的名字,極其溫柔地。縱容自己小小的慾望,當他的面喚他的名一次,即使他沒有聽見也沒關係。

  夜凜收緊雙臂,頭埋進她的頸窩。「再叫一次。」

  「啊!」無初尖叫了聲,眸底淨是慌亂與羞赧。「少爺,你沒睡?」

  「沒。要不然怎麼聽得見你喊我的名?喊得我心口甜滋滋的,再叫一次。」暖玉溫香在懷哪那麼容易睡著,也多虧這樣才能聽見無初柔情似水地叫喚。「凜。」無初嬌柔地喚道,她可以當著他的面叫著他的名呢!不是做夢。

  「再叫一次。」

  今夜,喚了幾次他的名字已數不清。

  或許……一輩子的份都讓她喊光了。   

   ☆  ☆  ☆   

  隔日,夜凜完婚的前一天。

  無初悄悄地拿出已收拾好多日的包袱,翻身上馬掉頭離去。

  她先把父親的骨灰帶回故鄉與娘親合葬,然後在小時候住的小木屋待下。

  離開凜多久了她沒費心去記,只是察覺到季節明顯的變化。

  對她來說,當她離開凜的那一刻,時間便從此打住了,沒有未來、沒有白天黑夜的分別,只有漫漫長日。

  她好想念飛龍、飛鳳鬥嘴的喳呼聲,他們過得如何?凜會照顧他們嗎?她想把他們接過來,或許再過些時日,再偷偷的回去看他們。

  生活步調有了一層不變的模式,早晨喂雞種菜,午後到墓地陪爹、娘說說話,每晚都在思念凜與飛龍他們的浪潮裡徹夜難眠,日復一日,恍如遊魂。

  提著水桶打墓地回來,進門順手帶上竹籬。

  「無初。」輕柔帶有感情的呼喚,讓無初全身一震。

  「砰!」手中的木桶落地。

  不可置信地仰起清瘦的小臉看著面前的男子。

  真的是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以為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同他相見,怎麼也沒想到他……確確實實地站在自己面前。

  「凜……」激動得難以言喻,清脆的嗓音帶著淡淡的瘖啞,是喜悅也是訝異。

  她還可再一次喊他的名字。

  「對,是我。」見到她的感覺真好。

  見他笑了,無初也尷尬地跟著笑了。

  實在不知如何與他交談,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嗎?還是問他婚後過得幸福嗎?

  當她意識到夜凜笑得奇怪,準備轉身逃跑時……被人攔腰抱起。

  「還想逃?」夜凜抱著她就著門前的木階坐下。「傷好了嗎?」

  在她萬般思念的臉龐注視下,她傻傻地點頭。「都好了。」陡地,身子被人一翻,她被按趴在夜凜的膝上。

  「啪!」大大的一聲在無初堅挺的屁股上發出。

  「竟然又再一次不告而別,該打。抱傷離開更該打。」無初又吃下一掌。

  感覺到手背上滴落溫熱的水珠,他隨即把無初翻正。

  「痛嗎?」口吻裡有不容忽視的緊張。力道他拿捏得適中,應該不會傷到她才是。

  「不痛。」無聲的淚爬滿臉。

  他溫柔地抹去她的淚水。「我該拿你怎麼辦?本是要給你個驚喜,不告訴你婚約取消了,孰知你卻偷偷地溜走,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有多生氣?費了多大的工夫才追蹤到這裡?」

  無初啞然瞪視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沒有完婚?」

  「沒有。」

  「那……滿蘿小姐呢?」她怯怯地問,萬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建築在他人的不幸上。

  「她啊——」夜凜故意拖長了尾音,神色也憂鬱起來,搞得無初心慌,才公佈答案,「和冽湊成一對了。」

  無初愣了愣,她不解,「二少爺?」

  「他們倆數年前早已認識,彼此一見鍾情,我不過從中推了一把。」

  知曉雙方家長深信術士之言,所以他找來盛名的算命師造個假名目,推翻了當年算命仙的論點,說他與衣滿蘿兩人的八字表面上相映,實則相剋,再以衣滿蘿與夜冽兩人面貌登對、命格又相輔相成之由將他們送作堆。

  說明了緣由後,夜凜深深歎了口氣,「我把真心向無初,哪知佳人不當回事。」他說得極為哀怨。

  無初急急的否認,「我沒有不在意,沒有的。」忽而,她垂首哽著聲音傾訴心底的想法,「我以為……你會娶滿蘿小姐,才決定要放手的。」她無法接受他要娶別人的事實,光是想像其他女子為他生子,兩人恩愛度日,她已嫉妒得快要發狂,那是她奢望的夢,何況眼睜睜地看著他與衣滿蘿拜堂,她會承受不住的,所以她得逃,逃到看不到的地方,抱著回憶度過沒有他的日子。

  「我不准你放手,這一生都不可以放手,我一定會追求你到死的。因為你佔盡我的便宜,毀壞了我的名聲,嘴也親了、身子也抱過了,那……那人家非你不娶。」

  夜凜的話令無初哭笑不得,但她深切感受到他話裡的濃郁愛意,心中漲滿甜甜的濃稠暖意。

  她噙著淚漾開笑,「我不放手,你要我放我也不從。」

  「又哭又笑的,醜死了。」

  「是嗎?」反正她本來就不漂亮。

  「不過我卻愛死了你這張醜臉。」他緊緊的摟住無初。

  交疊的身影被夕陽拉得長長。

  「嫁給我。」他突發驚人之語。

  無初一怔,瞪大眼看著他。他不知道她有多感動,認為一生不可能聽見的話,竟然……竟然……

  夜凜屏息又帶威脅地說:「嫁不嫁?不嫁的話——」

  話未落,無初的答案已衝口而出,「嫁!」

  驚覺自己喊得太大聲也太過急切,她羞赧地低下頭。

  「耶!」他抱著無初站起來,興奮地轉了好幾圈。

  差點憋死自己,還以為無初不肯呢!

  「那我們現在洞房。」

  「啥?」

  「洞房。你不知道我忍了多久,每晚只能抱著你不能碰,那痛苦比死還難受,現在名正言順啦!」

  緋紅染上耳根,她點了頭。

  夜凜疾速攔腰抱起無初,開門。

  「砰!」兩扇老舊的門禁不起夜凜的粗魯虐待,宣告壽終正寢。

  「啊!門倒了。」

  「別管它。」

  「可是——」

  「專心點。」

  小木屋裡繾綣旎情事正在上演,不過謝絕參觀。

  —本書完—

  驚喜

  掛上電話,剛從噩夢中醒來的我仍沒有踏實感。

  呆滯地坐在沙發上,還以為做了夢中夢。

  前一分鐘為了收到退件心情沮喪;下一分鐘即接獲稿件錄用的通知。

  高潮迭起啊!

  我的腦筋混沌,沒有辦法接受這麼具有衝擊力的劇情。

  我非常非常緩慢地消化消息。

  終於,我跳了起來。

  不是夢,我的稿件是真的被錄取,真的被錄取了!

  我開始瘋狂地在屋裡彈跳傻笑。

  我的興奮、我的欣慰之情是極難言喻的。

  自數月前辭職,事事評估後,投入寫作的行列。事未成,卻又閒閒在家中當「美黛子」,不教外人貼上「米蟲」的標籤也難。尤其住小村落,消息傳得很快、很廣,不出門,全村都知曉我失業中,相對口實也接著來,雖影響不了我,倒委屈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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